“倒是巧了,碧麟会的林老板也说是你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我还道近日屡有军部密报泄露,恐怕是你请来家里做客的这些朋友手脚不干净。”
穆京宸这话是朝着周雨卉说的,他话音刚落,甄晦便带着在穆京宸房间翻箱倒柜被抓了个正着的林粤迈进屋里,林粤的表情也并不好看——他们都被穆京宸骗了!这臭小子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穆宅,什么调虎离山,是他被瓮中捉鳖了!
“不、不是我!宸哥哥你误会我了……!”
周雨卉见状连忙推诿,
“都是他!是他们!他们威胁我这么做的!我、我是被迫的,他们、他们威胁我,我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我引狼入室!宸哥哥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穆京宸没有理会她,转而看向许杨,
“看来许局擅闯民宅的罪是逃不掉了。”
“……”
许杨憋得脸色发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咬住渝棠下毒一事,
“我是保护周夫人心切!给穆老将军下毒的人就藏在周夫人身边,我便是认了因公心急闯了你穆家的罪也要带走这胆大包天的下毒之人!”
“下毒?”
穆京宸冷笑一声,一脚踹上许杨的膝窝将他踢翻在地,从他鼓囊囊的口袋里翻找出被手帕包裹好的棠花手链,在众人的注视中磕出了几米粉末在掌心,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许杨的嘴里。
“杀、杀人了!”
许杨不要命地想把毒粉呸出来,林粤见状不禁也颤栗起来,难不成穆京宸想杀人灭口?为了保一个渝棠赔上他的声誉和前途?
第76章 指鹿为马
穆京宸:拿来吧你!
“穆少爷这是想灭口包庇?那被投毒的可是你亲爹。”
林粤比起周雨卉和许杨要镇定许多,他知道穆京宸不敢轻易动他,否则也不会忍他到现在。至于许杨么,死了便死了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林粤要么能扳倒穆家父子从行商上得利,要么能置渝棠于绝境逼他交出宝库钥匙,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穆京宸不置可否,
“我砸你碧麟商会时就说过,动了渝棠,别说是把他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哪怕是让我发现他因此心情不快,我都是要你的人拿命赔的,现在许局把我的人手腕都攥红了,你说我会怎么处置他?”
“好大的官威,”
林粤笑笑,“看来穆少爷经常动私刑,也是,峪临的英雄么,无法无天点也是应该的。”
“你不必急着挑我的刺。”
穆京宸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蜷缩在地上的许杨,
“许局演够了么?”
“……咳咳咳、”
许杨尴尬地咳了两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地又舔了舔挂在唇边的粉末,“不是毒……这不是毒?怎么可能?!”
他难掩惊异地看向林粤,林粤也是目瞪口呆,这和他与渝眠的计划可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同样暗自震惊的还有渝棠,这手串他一直随身携带,除了受伤的那混乱几日,只有可能是渝眠在其中做过手脚,可如果不是偷放了毒粉,那渝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五谷磨成粉末带在身上有保佑康健的寓意,许局倒是神通广大,能一口咬定这里头装有毒药,难不成是时刻监视着我的人?”
穆京宸步步紧逼,许杨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被反过来摆了一道,心道不妙,
“穆少爷莫要这般揣测我,我只是按照章程搜查,是你家小姐口口声声指认的渝棠……说句不该说的,穆少爷不是从不迷信么,怎的突然就信了这旁门左道,也难怪你家小姐心生怀疑。”
“我为求心上人安康向来是什么都愿意信,”
穆京宸淡淡道,
“当然,为给心上人受的委屈讨公道,我也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哈哈,是我心急了,我给渝少爷道歉。”
许杨尴尬笑笑,这林粤办事不力害他搞出这样的乌龙留下把柄,好在事情还没闹大,他该识趣地走为上策才好。
可穆京宸并不让他如愿,枪管子说着又指向了许杨,
“许局不是想查案么,不查个水落石出还渝棠一个清白也叫诚心道歉?”
“呃,”
许杨无话反驳,只得顺承道,“穆少爷说的是,可……我之前说要在贵府搜证,周夫人要冠以抄家的罪名,这我可不敢下手。”
“你既搜了渝棠的身,便没理由漏掉在场的其他人。”
穆京宸意在周雨卉,许杨听出他的意思,赶忙点头朝周雨卉走去,周雨卉闻声摇着头向后退去,急得红了眼眶:
“不!哥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害穆伯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啊!你不能这样怀疑我……!我可是你妹妹!妹妹!”
周雨卉手脚并用地挣扎,之前许杨搜身渝棠时她也在旁边看着,看得出这许杨就是个油腻腻的咸猪手,她可不想被许杨摸!
“宸哥哥!不要!!要是被他摸了我的清白可就毁了!!哥哥你忍心么?!”
“你都敢大晚上邀请两个男人进屋做客,还在乎什么名声清白。”
穆京宸冷淡回应,许杨也就好上手,渝棠一个男人尚且挣脱不出,更何况一个肩不能扛的周雨卉,三下五除二便被制服住,不过许杨现在对周雨卉只有怨怼,而且在看了渝棠后像周雨卉这般寻常清秀的姑娘也难以入眼,便并未对她有什么冒犯,只是在掏她衣兜时摸到了一个小疙瘩,拿出来一看竟是一颗胶囊。
林粤定睛一看,暗吸一口凉气,许杨则像墙头草一样吭哧吭哧地拿着胶囊去向穆京宸邀功。
“不是这样的!”
周雨卉惊恐地叫喊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渝棠的!是渝棠扔在地上我捡到的……我知道了!这肯定是渝眠给渝棠的!他们兄弟俩就没安过好心!这不就是证据吗!许局长你快把那渝棠抓走!”
林粤闻言大悟,何止是穆京宸在算计他!渝眠也在骗他和周雨卉!渝棠又不是傻的,怎么会把这毒丸随手扔在地上,分明就是故意要勾引周雨卉去捡!
许杨看了看穆京宸,见穆京宸脸上神色晦暗不明,便自作主张道,
“周小姐,这证据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您说是渝棠扔在地上的,可有人能给你证明?”
“我是被陷害的!”
周雨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擦地爬向周婼,抱着周婼的双腿泪如雨下,
“姨妈你最疼我了不是吗?你知道我的啊……我怎么会害你们呢?!这真的是渝棠的东西……他、他怨穆伯伯当初没救他爹娘,我都知道的、周雨诺都告诉我了!”
“糊涂!”
周婼拂开她的双手,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周雨卉心知周婼对她心灰意冷,又爬到穆京宸和许杨面前去,
“不是我下的毒,真的不是我下的毒啊!许局你、你再尝尝,这里头兴许也是小米沫呢?真不是我啊!”
“这……我可不敢。”
许杨摇了摇头,怕手掌里的冷汗把胶囊的糖衣给融化了,只能不断双手换着捣腾。
“尝一口倒也不是不可,省得她觉得我在偏袒渝棠。”
穆京宸突然发话,吓得许杨两手一抖,胶囊从他指间滑落,落地前被穆京宸一掌接住,许杨看着落在穆京宸手中的胶囊咽了咽唾沫,这玩意儿八成是真毒,穆京宸是要他死啊……
“不、不好吧?”
许杨绝望地做着挣扎,后悔和林粤这不成气候的东西沆瀣一气,穆京宸则没有回答,只是不停把玩着手里的毒丸,许杨和周雨卉就这样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极了刀俎之下等死的两条鱼肉。
“大哥,东西带来了!”
甄晦一嗓子打破屋内的沉寂,紧接着有人拎着一只造型精致的鸟笼进屋,刷了层银粉的鸟笼上编有粉紫相间的花环,里头关了只红眼黄嘴的小鸟。
完了——周雨卉脑海里轰然落下两个字,她和林粤商量计划往来书信都是通过这只信鸽,才一直没让看守她的人发现端倪。
胶囊被剥开来倒入笼中的水碗,只见那鸽子啄了两口后没蹦弹两下便两腿一蹬,直直咽了气。
“这真的是我跟在渝棠后头捡到的啊!”
周雨卉百口莫辩,跪在穆京宸脚边嘶声力竭道,
“哥哥你最后信我一次……我、我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害家里人啊!都、都是林粤!是林粤指使我这么做的,你看我这条项链、”
周雨卉说着就解开盘扣扯出带在脖子上的帕拉伊巴项链,幽蓝的宝石衬得她面泛菜色,
“这是林粤威胁我的证据!我都是被迫的……!想害人的是林粤和渝眠!哥哥你看见他们给我写的信了吗?我只是照着做而已!”
周雨卉情急之下把林粤告知她的计划全盘托出,只要把渝眠拉下水就好,她就不信渝棠会忍心让渝眠受责罚,只要渝眠能脱罪,她也就被捎带上。
“听见了吗,许局?”
穆京宸叫了许杨的名字,目光却冷戾地看向林粤,
“周雨卉指认了林粤,我这里也恰巧有他们所通的部分书信,许局以为呢?”
“这、这可真是……恶劣!恶劣至极!”
许杨擦了把冷汗,原本他傍着局长的地位是想来打穆京宸个措手不及,谁料竟让林粤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要反过来证明林粤有罪了。
“穆少爷息怒,我一个外人有什么机会给穆老将军下毒呢?你别是护着自家人想要我林某来顶罪?那我可不依。”
林粤从容道,他手上干净的不得了,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中午把穆老爷子支开让渝眠有机会下毒,大不了逼许杨给渝眠定罪,他也能以此威胁渝棠交出宝库钥匙。
而且他可不怕穆京宸的威胁,就让这小子再得意一会儿,穆京宸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呢。等明天一早军部来了消息,没了穆怀艺那个老油条在中间转圜,他非要让这小子尝尝自身难保的滋味。
“有许局在,我怎么会抓你顶罪呢。”
穆京宸平缓道,“许局公事公办便是,查出来是谁便带走谁,我绝不阻拦。”
“哥哥……?!”
周雨卉瘫软在地,她知道穆京宸这是要赶她走了。
“这怎么查也不该查到我身上,老将军中毒时我可是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林粤嗤笑一声,“倒是穆少爷怎么迟迟不让许局去查查那渝眠?他比我更有嫌疑吧?”
“渝眠被关在阁楼里大门难出,他就算通了天也没法下这个毒,”
穆京宸冷冷看向林粤,
“不过你今天中午硬要将我父亲请去饭局,要说动手,你可比渝眠更有机会。”
“笑话!”
林粤矢口否认,却不知为何有些脊背发凉,
“午饭到毒发足足有三个多时辰,穆少爷异想天开也该有个度。”
“是么,”
穆京宸不以为意,“陈老爷中午也在场吧,他老人家也犯了癫痫口吐污血被送进医院,说你这顿饭没问题?鬼都不信!”
“什么……?”
林粤大脑一嗡,这怎么可能?他中午可是什么都没做!到底是谁在演戏、谁在和谁合作……?
是渝眠?!
中午这顿饭被支走的其实不是穆怀艺,而是他林粤?是渝眠和穆京宸合起来在算计他?!
第77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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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局怎么不说话,这案子是你在查还是我在查?”
穆京宸不忘挖苦许杨,许杨只得连连应声,提出要将周雨卉房间里搜出来的信件一起带回局里作为证据,穆京宸看得出他想拖延时间,但也没多做阻拦。
“大哥,来了!”
只听甄晦又一声吆喝,林粤和许杨俱是一惊,甄晦每次一嗓子都能带来个坏消息,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许杨愁眉苦脸,早知如此就不和林粤淌着浑水了,现在他是里外不是人,夹在林粤和穆京宸中间谁也不敢得罪。
“六街铺子的黄桃煮梨,清热暖肺,嫂子、夫人,快来尝尝!”
甄晦端了一盘子紫砂小碗进屋,原来是穆京宸怕渝棠和周婼口干腹饿,给他们二人准备的吃食。
林粤见穆京宸这副悠然从容的样子心里恨得痒痒,但又不能流露在脸上,只得趁周婼拉着穆京宸询问穆怀艺情况时悄悄朝许杨使眼色。
许杨反应极快,他俩互相唇语了几句,决计当务之急是先离开穆宅,万一穆京宸真的人虎胆子大把他俩埋在这儿可就完了。
“你爹还好吧?”
周婼愁容满面,原本穆怀艺中毒就让她担心不已,看到一旁泣不成声的周雨卉更觉心烦,连清甜的煮梨入口都觉得苦涩不已。
“已经送到医院,我派了人值守,医生说送去的还算及时,您别担心。”
穆京宸低声道,拍了拍周婼的背宽慰她。
“嫂子就吃一碗啊?”
甄晦掂了掂盘子,里头恰巧还剩了两碗梨汤,他瞥了眼因为出了好几身汗而口干舌燥的许杨,故意道,
“哎呦,买多了,又得拿去喂狗吃了。”
许杨:“……”
他对整个穆家军的不顺眼又因此多了几分。
甄晦朝渝棠做了个鬼脸,这胆大包天的许杨居然敢对他嫂子动手动脚,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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