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后天走,你不等一周后她的百日宴后再走?”
濯埑沉默。
“再等几天也不行吗?”荼涟难免有些愤慨,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有意忽视,他一直知道濯埑不甚喜欢小红莲。
“恐怕不行,时间紧迫”
荼涟再一次打断他“放屁的时间紧迫,你不想参加就直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濯埑脸也沉了下来。他遏制了自己开口想要教训他骂粗口的冲动。
“你敢说你没有不喜欢她”荼涟咄咄逼人。
濯埑皱眉。
沉默,沉默,沉默。
过了许久,濯埑开口“我答应你,会试着喜欢她。”
见荼涟还在气稍消,濯埑拿出他备好的百日宴礼物。
“送给莲儿的”因为还没有给小红莲起名,所以他们都叫她莲儿。
荼涟打开,看见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手链,材质是有价无市的万万年银石,里面刻满着高阶的护法,雕工成熟细致,一看就是出自濯埑的手笔。
知道找寻这个银石及雕刻这个手链定然花费了濯埑不少时间与心思,荼涟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些重了。
他是对她远远比不上照顾自己幼时的上心,可是并不是不上心,他还真没有权利苛责他。
“今晚太晚了,不要带着莲儿来回奔波了,就在这里歇息罢”濯埑有些犹豫地试探开口。
荼涟应承,躺上去刚想挪到墙角。
“我手头还有些碎枝末节,你先歇息”濯埑说完就推门离去了。
荼涟躺在床上呆呆望着门,许久之后,将被子重重盖过头,汲取残留的味道。
濯埑打着不相见感情也许会变淡的心思,特意远离荼涟。
不过在游历之前,他还是先回了一趟那个他与荼涟共同生活了数百年,但如今面目全非寸草不生的家。
他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接着他找了一个尚没有被破坏的太彻底的山洞,先开始了闭关。
闭关确实迫在眉睫了,他之前没有完全和荼涟说实话。
小红莲延时还没有出生,濯埑虽然现在仍不知道是小红莲先天不足还是因为什么,不过红莲再不出世,就会有危险。甚至荼涟也会有风险。
他一直涉猎颇广,故而知道了催生红莲的方法。
首先需要父者的血液,其次需要孕育之人的心头血十滴,还需要一个莲衍阵。
濯埑不忍心荼涟受取心头血的剧痛,想着他与他同源,他的心头血也是一样的,再者,因为上古红莲一族的灵力储存在心上,故而濯埑取完心头血后失去了一部分灵力,再加上取心头血时受伤颇重,濯埑那天见荼涟为了那人直接剑指他的时候,气急攻心,悲痛万分,才会动作一顿,被荼涟差点刺了心头。荼涟那剑虽没有刺到心脏,但刺到了心脏周围的络脉,再加上他之前受伤颇重,故上次他生命是危在旦夕。再那后,他及时疗伤,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为了开启莲衍阵,他又拖着受伤颇重的身体耗费了极大的灵力,再之后,又一直忙着将宗内的事情交接。
故濯埑一直到现在才闭关疗伤。
这一闭关疗伤就是一年,疗伤完毕后,濯埑又四处游历,搜寻着灵植,期间,他虽有时异常想念荼涟,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断不可前功尽废,故而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放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并且,濯埑悲哀地发现,虽不见,他对荼涟的思念与爱慕却日增。
按照这个架势,濯埑都不知什么时候能与荼涟恢复兄友弟恭的关系,因为自己的心思,他与荼涟的相处总是有种难言的别扭。
什么时候能回去濯埑心中也很没底,也不知道小莲现在长什么样了,还是像之前那样胖嘟嘟的,还是长开了,已经有了像荼涟一样艳丽精致的容颜。
不管怎样,她都很可爱。
前后出来了四年,濯埑对小莲的莫名的不喜道是消退了许多。
第二十七章
另一边,
这四年,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冥界的苍溪知晓了是安神仙君在背后污蔑,导致他凄惨孤独地度过了很多个夜晚。
你如果以为苍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直接找上门算账,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一方面特意潜入安神仙君的宗门,同时凑巧让其他不少门派的人知晓,另一方面特意让他送给安神仙君的稀缺无比的宝物中途被劫,再一方面,还将潜伏在冥界的各大宗门的卧底揪出狠狠教训了一顿,唯独没有安神仙君的门人。
此番操作一出,修真界众人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对安神仙君都多了一分审视,探究,忌讳。
安神仙君真真是有口莫辩。他唯一欣慰的是,这段时间他的修为突发猛进,他已经停顿多年不得进的修为竟然突破了,一跃成为了合体前期。
安澜那短短数句的上古心法就让他成功进阶,如果他得到了涟埑宗抢夺来的上古秘籍,他飞升岂不是即日可带。
虽说他现在是世上唯一一个合体期前期,但是偏偏濯埑那小子是大乘期,还有他宗的荼涟仙君也是不容小觑。
想想还真是有些棘手。
另一边。
荼涟脸色阴沉,今天是自己的生辰,距离上次濯埑离开已经过去四年了,他一次也没有没回过。
一言半句也没有传回来过,甚至自己三年之前尝试查探他的位置,都不得而入,因为他修为比自己高,故而只要他不愿,自己根本查探不到。
荼涟须臾之间就明白了,濯埑这是在躲避自己。想明白的瞬间荼涟委屈愤怒异常,为什么。难道是之前刺了他一剑他生气了。不至于吧,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了,难道他这孩子是他的,那更不可能了,照他性格,他要知道,无论如何也该是承担抚养责任的。百思不得其解。
荼涟这几年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勤奋起来,你不是要躲我么,我看我倘若修为修的和你差不多,你躲得了么,故而这几年荼涟除了陪伴小红莲,闭关的日数也不少。简直是破了他有生以来的莲生记录。
“爹爹”一胖嘟嘟的可爱女孩冒冒失失冲进荼涟的寝殿。荼涟脸色瞬间缓和起来,这孩子,猴儿似的。
“卿儿”荼涟自濯埑走后不久,就给小红莲起了名字,叫荼卿。
胖娃娃撞到荼涟小腿上,瞬间两眼泪莹莹,她奶声奶气撒娇,“爹爹,我手好痛”
“哦?”荼涟挑眉。
“可不可以不去何长老那里认字”
“当然可以,这丹丹可以治疗手痛,先吃吃”荼涟有意逗她,这孩子,比自己之前还要贪玩懒惰。真是反了。
如果濯埑在这,一定会忍不住鄙视,这还真的比不上你小时那般贪玩耍赖。
胖娃娃嘴角一垂,这下得眼泪倒是有几分情真意切了。
荼涟撩的很是欢快。
濯埑百般无聊地眺望着起伏的山峰,茫茫的海,一论弯月。
“可惜,当时出来未曾向荼涟讨几坛酒”濯埑一番感慨完,撕碎空间就去酒楼。
“喲,我说是谁呐,原来是濯大忙人啊”他一走进门,就听到一声满含讽刺挖苦的声音。
“喲,原来炎婳姑娘”濯埑也不在意她的讽刺,悠悠然走了过去。
“难为宫人还记得小女子”炎婳姑娘又是一幅被负心汉抛弃的青楼女子的做态。“自那次一别,说好的来找我喝酒,都是烟雾,从没有一次兑现成功。”
“那公子在此赔罪了”荼涟边说边还很轻挑地欲要挑起她的下巴,妥妥一个人间风流浪荡子的架势。
炎婳一手拍开他。
“怎么,一幅为情所困的颓样?这是被拒绝了?被抛弃了?”说到后面越发兴致勃勃,幸灾乐祸。
濯埑无奈扶额,也不在乎她的调侃。
继而大方承认,“没被看上”
炎婳一幅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豪气,“来,再给我二十坛酒,我请了。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濯埑很是上道,“在下不胜酒力,望见谅”说完拿起桌上一坛酒就往嘴里灌。
“一般”评价了一句。
下一刻,濯埑头一歪,倒在桌上睡了。
这是醉倒了?!!!
炎婳目瞪口呆,他,他,刚刚,不是才倒了一口进去吗?对啊!!!就那么一口啊啊。
炎婳一口血噎住,很是复杂地看着他,这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炎婳继而也无视他,继续一个人一口畅饮。
竖日,炎婳抚着疼痛的头醒过来时,濯埑已经醒了,酒楼到处也人来人往,他们坐的这桌桌上的酒坛全都被收拾干净。
濯埑慢条斯理吃着点心,见她醒来,“哟,醒了,谢谢款待。”
炎婳想起做完他的一杯倒,很是不客气地狠狠奚落了一番。
濯埑泰山不动,仍旧动作优雅地吃着。虽说修真之人不贪口腹之欲,可是与荼涟在一起久了,他也从来不会苛待自己。
见炎婳停下来了。
濯埑才开口“你昨夜何事烦扰?”
炎婳本来就苦闷地很,现在听到濯埑的问话,立刻大倒苦水。
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虽然认识不长,可是就像已经交心了多年的老友。
“还不是我爹,整天催我合籍,催,催,催。你也知道,我喜欢那妖修的啊,至今还是喜欢,怎么会轻易就合籍,说我已经老大不小了,今年再不给他领一个回去,他就搬我把人选定了。”
“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气煞我也”炎婳说着说着,突然有了主意。
“那个,濯大哥,我观你为人大方——”炎婳开始拍马屁。
“有话直说”濯埑瞥了她一眼,左眼皮无来由有些跳。
“我们结为道侣吧,过个几个月我们就离籍,如何”炎婳打着商量。
“不行”濯埑拒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不行,只是演演戏,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再者,灵石宝物不会亏待你的”炎婳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开始了说服。
濯埑任她说的口干舌燥,仍旧不为所动。
“我猜你在找这个,这个待如何”炎婳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给濯埑看了一眼。
濯埑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是他四处找寻无果的灵犀蚕。这蚕很是珍稀,他之前虽然闭关了一年,可是到底伤到了根基,需要灵犀蚕的蚕丝练制一味药才能彻底痊愈。
“不要看着我,自你出现,这灵犀蚕一直在躁动,,我闻着你身上有金桑叶的味道,就猜你这叶是为了吸引它的”炎婳很是沾沾自喜,这灵犀蚕很是几近灭绝,很是难寻第二只,这只还是她在机缘巧合下的到的。
“成交”这回濯埑也很是干脆利落。
说做就做,炎婳第二天就带他回魔界见父亲。
濯埑来到这里,与炎婳一直被簇拥着来到魔尊面前。
“拜见魔尊”
“父皇好”
魔尊是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他对濯埑简直是越看越满意,笑的很是欣慰。
宴会就在井井有条地进行,宴会很是盛大。
濯埑继一进来看到魔尊有一瞬失魂落魄后,接着都表现的彬彬有礼,无可挑剔。
濯埑顾忌着魔尊的修为,一直没敢在他眼皮底下与炎婳传音。
待宴会结束后,濯埑找到了机会,将炎婳带到了一偏僻处。
濯埑扶额,“你一开始没跟我说你是魔界公主啊”
炎婳很是不在意,“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不就知道了么?”
濯埑又问“那今晚来的宾客都是都知道了我是你未来道侣吗?”
炎婳“当然,我爹一听到我要带道侣回来,激动地将消息散步整个魔宫,大摆宴席,现在估计整个魔界都知道了你是我道侣。”
濯埑一脸生无可恋。
炎婳看到他这表情,“你别是想撂挑子不做了,我可告诉你了,你现在可没有退路了,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与你合籍后会择日离籍的”
“离籍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濯埑无奈感慨。
“你什么意思?”炎婳有些不解。
濯埑只好解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嗯?”
“你知道涟埑宗吗?”
“有听说过,那个修真界风头大盛据说即将超越成为第一宗的宗门。”炎婳不明白濯埑怎么无故说起这个。
“唉”濯埑又是叹气。
“你说清楚”炎婳追问。
“我是涟埑宗的宗主”
“什么!!!!”炎婳大惊,须臾,她反应过来后,很是焦急,“你怎么没和我早说啊”
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濯埑一开始的话题。
现在事情大发了,相信不出明日,魔界公主与涟埑宗掌门合籍的消息就会传遍每一个角落。
本来炎婳以为濯埑只是个无名之辈,濯埑也以为炎婳只是个无名之辈,这样,他两即便合籍,不久离籍也不是什么事儿。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是魔界的公主,一个是修真界的第一宗之主。
他们合籍会被当成仙魔两界的交好联盟,有可能会导致妖界,冥界其他界的报团他们离籍会被当做仙魔盟约破坏,也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动荡世界。
这合籍离籍岂是儿戏。
而如今,这合籍的消息都放出去了,濯埑,炎婳任何一方也不好直接说取消。
想明白了这一层,炎婳脸色苍白,“这,这可如何是好。”
濯埑安抚她,“没事,趁合籍大典还没定下来之前,你可以找个妥当的理由”
“恐怕来不及了”炎婳生无可恋,“我爹刚刚说三日后正是千载难逢的适宜婚假的好日子,然后我想着快刀斩乱麻,就答应了,现在合籍大典的消息相信已经传达出去了”炎婳一脸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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