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不动。
“我因为你受伤了,照顾我一下很难吗?”他抬脚踢我,“我身上可都是你留下的伤,你他妈不会这么狼心狗肺吧?”
我盯着他看,最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黎慕洗手间挂着的毛巾都是白色的,我随便拿了一个,用热水洗了一下,出去帮他擦脸擦脖子。
这期间他拿手机搜着什么,过了会儿说:“等会儿有人按门铃,你去开门。”
“你还真支使起我了?”
他坐在沙发上笑:“是啊,不行吗?”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从我的脸看到我的裆部。
“你这样也挺性感的。”黎慕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昨晚的样子。”
昨天晚上,我差点从楼上跳下去,我不想的,但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敢打电话给我姐,怕她担心,慌乱之中竟然把信息发给了黎慕。
我约他到酒店,一整晚,抱着他睡觉。
黎慕问什么我都不说,他提一个问题我就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咬痕。
他可能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我大概真的是,一个在用这种方式自救的神经病。
黎慕说:“今天我算是救你一命吧?”
他根本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次。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想我怎么报答?”
“跟我睡觉。”他笑,“不是昨晚那种睡。”
他打量着说:“你穿衬衫西裤也好,穿旗袍丝袜也好。”
他停顿了一下,仰着头,抿了抿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黎慕又开了口。
“跟我上床。”他笑得意味深长,“我得扒了你的皮,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构造,怎么这么吸引我?”
☆、10
10 黎慕
我故意提些无耻的要求,靳盛阳不给我任何反应。
他只是盯着我看,然后目光落在我手臂的伤口上。
“去医院。”
“说了不去。”我不耐烦,“要是没别的话,就闭嘴吧。”
我疼得整个人都很烦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不动。
靳盛阳也没了动静,我懒得关注他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去开门。”
我命令似的说。
靳盛阳倒是听话,我听见走动的声音,之后才睁开眼看向他。
我叫了医生来,家附近有个诊所可以上门出诊。
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医生问:“这怎么弄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靳盛阳,可能觉得我这伤口是靳盛阳弄的,或许都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情侣之间的情趣。”我说,“一不小心玩得有点过火。”
靳盛阳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身去了阳台抽烟。
伤口消毒的时候疼得我直骂脏话,这种时候靳盛阳照理说应该在我身边安抚我,任由我像他咬我一样在他的肩膀上留下齿痕。
结果,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竟然自己去抽烟。
我疼得浑身都是冷汗,恨不得干脆昏死过去算了。
好不容易熬到伤口包扎完,那医生又盯着我看。
“去找他收钱。”我指了指阳台上的靳盛阳。
医生迟疑了一下,然后问我:“真不需要帮你报警吗?”
我笑得不行,摆手让他赶紧去跟靳盛阳要钱。
靳盛阳倒是没什么异议,二话没说给我付了医药费。
等医生走了,他站在我面前说:“为什么跟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今天跟着他下楼,但我当然是不能承认的。
“我对你感兴趣是真的,但这次你可真是想多了。”我说,“你又不会给我跟你车震的机会,我干嘛要跟着你去停车场?”
靳盛阳目光尖锐地看着我,他一定知道我在说谎,但说谎的人丝毫不慌,反倒对他笑。
“好看吗?”我问他,“要不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我故意逗他:“你应该挺喜欢看我脱衣服的吧?昨晚可是很急切。”
靳盛阳并不否认昨天晚上的存在,毕竟是他打电话约我去酒店的。
不过我怀疑他这人性功能有问题,不然我们都到那种程度了,他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真是个怪胎。”我讽刺他。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我说,“不过我就是喜欢怪胎。”
靳盛阳捏着手里已经熄灭的烟头,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激怒了他,这人随时会朝着我的脸上挥拳。
“黎慕。”
他叫我的名字。
这种时候的靳盛阳叫我名字时跟他穿着女装时感觉很不同。
说实在的,我喜欢穿着旗袍时意乱情迷的他,说不好是因为戴着面具还是摘下了面具,那种状态下的他让我觉得更热情也更真实。
“嗯哼?”我说,“有什么指示?”
“不要以为我会受你威胁。”靳盛阳说,“所以你也不要在我面前那么猖狂。”
我看着他笑:“我哪儿敢威胁你,哪儿敢猖狂。”
我打量着他:“我得呵护你,哄着你,骗你跟我上床呢。”
看着平时在公司里凶巴巴的靳盛阳在我面前吃瘪,这感觉实在是痛快。
我说:“有件事很好奇。”
他沉默不语,我估摸着我的任何提问他都不会回答。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昨晚我到酒店的时候,做足了准备,他给我开门时已经洗过澡,穿着浴袍站在那里。
那时候的靳盛阳眼睛通红脸色煞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我不知道他跟谁搏斗过,但当我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扯着我倒在了床上。
我看见被他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湿透了的旗袍,不过跟周日那晚我们分开时穿的并不是同一件。
他究竟有多少件旗袍?
为什么每次就只是旗袍?
靳盛阳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的灵魂都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看着他,对他说,“不过我怀疑,你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变了脸色,看起来,我说对了。
他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需要帮忙吗?”我笑着抓住他的腰带,迫使他靠近我,“我可以帮你解答一切的难题。”
靳盛阳几乎贴在了我身上,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了,不必。”
☆、10
10 靳盛阳
黎慕很知道怎么能激怒我,但他总是收放自如,在我爆发的临界点冲我一笑转移话题。
“不用就算了。”黎慕突然仰头,亲了我一下,“那就先好好照顾我。”
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我受伤了,现在可能有些发烧。”
他对我说:“你要照顾我。”
以前接触不多,私下更是不熟络,没料到他是脸皮这么厚的人。
“发烧了就吃药。”我问他,“药箱在哪?”
“你自己找。”黎慕说,“我家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便翻。”
我把烟头丢到茶几上,转身开始翻箱倒柜。
客厅没有,我进了他的书房,书房也没有,之后去了卧室。
刚一进卧室我就看到他挂在墙上的白色衬衫,领口的地方还有一个熟悉的口红印。
真他妈是个变态。
“好看吗?”
不知道黎慕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就贴在我的身后,没骨头似的粘在我的背上。
黎慕在我而后说:“我觉得特性感。”
我推开他,问:“药箱呢?”
他倚着门框笑:“我家没有药箱。”
我皱着眉看他:“少放屁。”
“真的。”黎慕说,“不敢在家里放药片,怕我梦游的时候都吃了,把自己药死。”
我经常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黎慕那时候说他看不透我,其实我也看不透他。
“滚去躺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我去买药。”
“可以顺便买盒套子,”黎慕嬉皮笑脸地说,“还有润滑剂,我要草莓味的。”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出了门。
我从黎慕家出去的时候,在电梯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不至于落魄但很邋遢。
刚跟人打了一架,衬衫又脏又皱,扣子还少了一颗。
好在,这地方没人认得我,就算再怎么丑陋也无所谓。
我走出小区,阳光晃了我的眼睛,突然想起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摸口袋找手机想着登录公司系统请个假,然而翻找了半天,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手机不在身边,还好口袋里剩了点钱,刚刚给黎慕付了医药费,这会儿就剩三十了。
三十块钱,买盒退烧药够了。
我到小区门口的药店,挑最便宜的退烧药给他买,药店的人说:“这个副作用有点大。”
“正好。”他死了才好。
我拿着药回去,进门时竟然看见黎慕正在打电话,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我赶紧过去,伸手要抢夺,结果他躲得快,跑进阳台还反锁了门。
我听见他说:“真找死啊,那就来啊,靳盛阳下不去手,我可不怕。”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尽管带着笑意,可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黎慕不对劲,他比我想象得更危险。
而且是那种可以抱着敌人同归于尽的家伙。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黎慕的笑声穿透玻璃直刺我的耳朵。
他笑够了说:“大哥,你可真幽默,靳盛阳要是听见这话,估计就不用我动手了。”
我又去拉阳台的门,这一次黎慕抬手就开了锁。
我冲进去,夺过他攥着的手机。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那边人的声音。
“一张五百,不贵了,你不知道他穿旗袍的样子多性感,我一不干男人的都把持不住。”
我听着他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流。
黎慕过来用手给我擦汗,在我晃神的时候又从我手里拿走了手机。
“好啊,我买。”黎慕说,“约个时间地点,咱们见一面。”
我心头一抖,狠狠地望向黎慕。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是在安抚我,我他妈真是疯了。
他一直带着笑意听那边人说话,最后说:“好啊,你记下我的手机号码,随时联系。”
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黎慕,你他妈找死。”
“不是我找死,是他找死。”黎慕把手机放进我口袋,笑着说,“你仇人是吧?我帮你弄死他,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我们在阳光下对视,黎慕始终带着笑。
可他的笑比我的冷汗还冷。
“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聊嘛。”黎慕说,“替你出口气。”
“不用。”
“别啊。”他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脖子,“这样的生活才有趣。”
☆、11
11 黎慕
靳盛阳一点都禁不住逗弄,说几句话就能让他发火。
不过他发火的时候比平时板着一张脸的死样子有趣多了,看不够。
话不投机,他差点对我大打出手,我侧过身子让他看我因为他受伤的手臂,他还算是有良心,转身走开了。
我跟着过去:“那人究竟哪儿来的?”
靳盛阳把买的退烧药丢给我,去阳台抽烟。
“刚才跟我谈条件,卖你的照片。”我从他手里夺过烟,自己抽了起来,“开口就是五百块钱一张。”
我嗤笑一声:“做这种生意还不敢要价,够怂的。”
靳盛阳扭头看我,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碾碎了再撒海里去。
“说句认真的,不管你们俩之前有什么纠葛,你不解决了他,后患无穷。”我叼着烟看他,“今天他是卖照片给我,明天会不会卖给别人?”
我故意打量他:“我可不希望你穿旗袍的样子再被别人看了去。”
“再多说一句话,我绝对打掉你的牙。”
“太性感了。”能受他的威胁,我就不是我了,“给我看看就够了。”
靳盛阳竟然真的一拳打了过来。
不过,他的拳头没落在我身上任何一处,而是直接打到了我阳台摆着的花瓶上。
玻璃花瓶,我在德国买的,就被他这么一拳给打碎了。
“我希望你以后在床上也能有这样的精力。”我心疼花瓶,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账,他迟早得还回来。
靳盛阳恶狠狠地看我,对视了几秒钟后,离开了我家。
我依旧趴在阳台抽烟,看着他走出楼门,朝着外面去。
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这终于被我惹急的家伙第三次才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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