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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岩浆(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1-08-08 11:13:04  作者:伯正

   《冰冻岩浆》作者:伯正

  文案:
  现代 - 狗血 - 破镜重圆 - 年下
 
 
正文完结,不定时掉落番外
  Q:男友比我小八岁,我追的。一开始只想玩玩没想正经恋爱,结果后来搞砸了,砸得彻彻底底惨不忍睹,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A:亲亲,这边建议二次追夫哦
  【沈卿安X季容】
  粗糙排雷:
  1.渣受追夫火葬场
  2.前虐攻后虐受
  3.前期剧情慢且散乱,可使用量子波动阅读法,或从中间直接开始看
 
 
第1章 Silver City
  季容昨夜睡前喝了点助眠的酒,难得这一觉睡得好,沉且无梦,连带着第二天起床心情也不错。他关掉剩下三个还没响的手机闹铃,起身下床,趿拉上拖鞋去洗漱。
  刷牙的间隙里一贯思绪放空,吐掉嘴中白沫后,季容才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还他妈不是什么好事儿。
  方才积攒的那点儿好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
  再一抬头,猝不及防地与镜中自己对视,季容面色明显变得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差。他这人长了双凤眼,眼角上挑,难免看上去不近人情,此刻更是堪称阴鸷。
  这要从上周季容买了辆新轿跑说起。
  新款Bugatti Divo,全球限量40台,车身流畅,视觉效果充满攻击性,最高时速可达380公里,简直就是为赛道而生。再加之初亮相580万美元起的售价,也注定它是一众超跑中都足够夺人眼球的存在。
  在季容心里简而言之一个字,绝。
  这车他贴的是黑色消光膜,行驶时就像一颗刚出膛的黑色子弹,炸一次街能让半条街上的人掏出手机拍照,在赛道上还没遛一两回,也没来得及思考怎么改装,景行便找上他,说想借去用用。
  *
  季容在他们这一圈儿人里是出了名的爽快大方,这么宝贝一新车,说借就借也没心疼——况且景行是他朋友。
  如果朋友二字前要加什么定语,一个“好”字恐怕还不够。季景两家交好甚久,季容与景行的交情打娘胎里就开始了,彼此熟稔,行事作风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把钥匙递到人手里之前,季容还是问了一嘴要拿去做什么。
  沉默片刻后,景行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似乎是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他皱起眉直说道:“你知道吧,我有个弟弟,他老早就相中这车,我家老爷子没答应。他转头求我,那你说我哪有闲钱惯着他?”
  “这回看你买下了,就想跟着尝尝鲜儿,还不好意思亲自问你答不答应。”对方接着说。
  末了,景行又补充几句:“傻逼小子就他妈爱臭显摆。听我一句劝,别借,真的。那厮拿下驾照都没多久,科二挂过四次,这水平我担心他把你车碰出个好歹,到头来给他擦屁股的还是他大哥我。”
  景行的弟弟景延没人不知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今年刚上大一,从小到大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作风比较骚包——换个角度一想也不能算什么缺点,不就是嘴甜臭美爱撩人嘛,多能讨人欢心啊。
  季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也这德行。
  他以前听景行提过几句,景延最近在追他们系里一女生,对方一直欲拒还迎,眼看离事成就差临门一脚,他猜测借车八成是想带准女友兜兜风,开布加迪够酷够帅够有排面,不愁泡不到妹。
  算了算,季容比景延年长整整八岁,景延在他心里还尚且是个小屁孩,把爱车借出去就当是满足小孩儿的虚荣心,无伤大雅。
  所以季容只是笑了笑,就把车钥匙递到景行手里,“祝他好好玩儿。”
  *
  结果谁他妈能想到,景延开着季容的车,把别人的车给撞了。
  景行一语成谶,自家弟弟这车技,配老年代步车绰绰有余,开超跑上高速就你妈离谱。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碰撞,没出人命就已经是万幸。景延和准女友当时就被送去了医院,只不过连累了季容那辆车,维修费用高达七位数,还是景行掏的。
  又过了几日,季容还去看望了一回正在住院的景延,对方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有余悸,估计以后得有一阵子不敢上路了。
  景延本好端端躺在病床上,见季容推门进来,吓得小脸煞白。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季容,人家好心借车给他,自己却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于是哆嗦着嘴唇嗫嚅道:“容哥……对、对不起,我他妈该死!”
  看出来景延是真吓得够呛,差点就要当场下跪——估计是被景老爷子给揍怕了,老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季容与景行从小玩到大,也亲眼目睹过景行被罚跪,边跪边挨揍那种。
  季容当然不敢受他这一跪,又把人按回病床里,劲儿都没敢使。他无奈道:“可别介,你老实躺着。”
  真要算起来,这事的起因还是他季容亲手把车借出去的。
  在景行已经提醒过不要借的前提下。
  纸包不住火,季容他爸季铭义知道以后,先把季容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他已经26了还不明事理,净干16岁才能干出来的事。骂完估计觉得还不过瘾,又干脆没收了季容所有的车钥匙,连带着备用钥匙一起,片甲不留。
  季铭义说:“我看你以后步行就挺好,省得又作妖又惹事。”
  季容心说我的亲爹哎,我咋就作妖惹事了?
  心想归心想,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面上不敢顶嘴,还指望靠态度能换个从轻发落。
  然而这股气憋在心里无从发泄,季容又看看景延的脸,仍是惊魂未定的神色,俨然在内心里把自己当作一位我见犹怜的黄花大闺女,黛玉妹妹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操,您又搁这儿委屈个什么劲儿呢,我跟谁说理去啊?季容心中痛骂,并且没有意识到他无形中甩了一波锅。
  *
  季容被他看得心烦,脱口而出:“维修费你哥替你掏了,老子像是来找你茬的么?”
  像——但我不敢说。所以景延违心地摇摇头,又怕自己言多必失,索性闭嘴不发一语,也一并错开季容的视线。
  眼前这位季少的容貌在这群二代三代里是数一数二的出挑,谁看了不夸一句艳。
  可惜这种艳也让人不太敢一直盯着看,劲儿劲儿的,容易被刺到。
  季容实在拿景延没辙,又过一会儿,他放缓了语气,以此缓和气氛:“女朋友追到手了没?”
  “吹了。”
  说完这俩字,景延明显不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
  季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也是,小命都差点玩完,处个鬼的对象。
  景家这位小公子虽然脑子里缺根弦,但模样是真俊俏,说通俗点就一小白脸,大眼睛,奶白皮,偏偏季容还挺吃这一款长相。他绝大部分床伴也都是这种类型。
  不过季容当然不会对景延产生什么性趣,他不想搞这么傻缺的,而且看着这人就想起自己在维修的爱车,闹心到极点。
  这病房里也没什么再呆下去的必要,所以他只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要说起季容26年来干过的难以启齿的事,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十七八岁那会儿,以一己之力承包了狐朋狗友茶余饭后的谈资。
  细究起来还真是大哥莫说二哥。说得再不好听一点,估计也叫乌鸦站在煤堆上……
  不过被没收车钥匙这事儿确实还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后知后觉地咂摸出确实有够丢人的,也有些后怕。这几天里季容偶尔会想,比起“那小孩真出事了”这一代价,现在这状况就偷着乐去吧。
  *
  人没车当然也能照样活,只是眼下怎么去上班成了个问题。季容几年前正式上岗自家公司,又顺势全款买了套独居的房子。一个人住没多高需求,小区并不高档,在B市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最大的优点是方便季容上班。八公里的路程,如果错开早高峰的话,开车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公共交通?季容查了查,手机导航上显示离小区最近的地铁站尚有1.5公里,门口不远处倒是有两个公交站台,122路正好经过公司所在的街区,挺方便。季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决定尝试一下以前没有乘坐过的交通工具。出门后才发现天空阴阴沉沉的,像是蒙了一层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灰。空气闷得很,看样子是在憋一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他运气还不错,在122路站台前约莫等了五分钟,就来了一趟车,环顾身边候车的一圈儿,发现同他一起等车主力军居然还不是想象中的上班族,而是拎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
  季容最后一个上了车,一方面是他不敢和大爷大妈挤,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别人怎么支付的。按理来说像坐公交车这种固定价格的小额开销,用现金最便利,结果翻遍家中连个现金的影儿都没瞧见。反正B市公交肯定可以扫码支付的吧,季容想。
  ——什么年代了这都,那必然可以。季容确实没想错,只是他杵在扫码器前,伸手摸了摸衣兜,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浮上心头。
  又翻翻公文包,彻彻底底心如死灰。
  妈的,忘带手机了。
 
 
第2章 Cannot Walk Away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出一段距离,刚好前方是个80秒的红灯,堵得很。司机缓缓踩下刹车,一侧头,注意到旁边站着个略显窘迫的年轻人。
  年轻人打扮得像模像样,一张白净的脸更是捯饬得明明白白,看着不太像是天天挤公交上班的寻常社畜。司机猜测这人八成没多少坐公交的经验,于是好心提醒道:“你下载B市公交app,绑定支付宝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师傅,主要矛盾根本不是a不app的问题。
  季容心里哭丧着脸,面儿上还故作镇定,客气地冲司机笑笑:“行,谢谢。”
  你行个屁你行,你不行。
  我靠,这种时候要怎么办?
  逼仄的车厢里空气不流通,有人把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可还是吹不进什么凉爽的风。季容身着正装,此时脑门上冒出薄薄一层汗珠,既是热的也是急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变得无比焦灼,比上学时代下课前几分钟都漫长。他和司机的小小僵持还引来了几位好事乘客侧目围观。
  别看了别看了,我嫌臊得慌!季容内心痛骂,关键时候掉链子这毛病还他妈能人传人的吗!
  还在病房里的景延打了个喷嚏,不明所以地揉了揉鼻子,起身关上了窗户。
  *
  这一边,司机再一次开口:“用B市一卡通也行。”
  不好意思师傅,你有所不知,现在啥通对我都白扯,哪路神仙来显显神通还差不多吧……
  没过多久,在眼看着司机大哥耐心售罄、神色有变,季容正打算厚着脸皮摊牌时,大概天上真的有位爱多管闲事的神仙听见了季容内心的呼唤,下凡显了灵。
  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帮他付。”
  清亮亮的一把嗓子,非常悦耳。接着季容看到一只手把一个钢镚儿塞进了投币箱。那手洁白细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出点儿淡粉肉色。他的目光停留片刻,顺着手转移到自己身后站着的男生身上。
  男生身量高挑,轻轻松松就能握住车顶扶手,另一只手拎着杯豆浆。季容净身高182(虽然他对外爱报185),目测男生比自己高出五厘米左右。那人头发有点卷,不知道是烫过还是天生的。穿着朴素舒适的卫衣和运动裤,上衣是浅灰色,虽然洗得干干净净,还是能看出穿了有些年头,但架不住穿的人长了平宽直角肩和两条长腿,生拉硬拽把衣物衬高了几个Level。
  季容承认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更直白来讲叫颜控,毕竟人类本身就是视觉动物,看到赏心悦目的谁不愿意多看两眼?所以对此他一直十分坦然。
  男生戴着黑色口罩,小小一张脸,标准尺寸在这人脸上几乎把眼睛都给遮住。
  他可能也是嫌口罩挡眼睛难受,伸出手向下拉了一点,展露出浓眉秀目,他瞳色浅淡,看向季容的目光像冬日里一湾平静无波的湖。
  目光中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看人时也与注视生活中寻常可见的一草一木别无二致,自然也谈不上多么惊心动魄,然而就是这一瞬间,季容甚至觉得车厢里的闷热感都驱散了一点。
  *
  其实沈卿安初衷并不是要看季容这个人,他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尤其是陌生人——他只是想随意地望向车厢前方某一处,可季容刚好挡在他面前,所以那两道视线就只好落在他身上。
  这男人很面生,以前从未在这趟车上见过他。
  季容就势与他对视,刹那间顿了顿,又反应过来还没道谢,于是转过身语气诚恳地说:“刚才谢了啊。”
  沈卿安一时有点无措,他也没有和别人对视的习惯。他还插着蓝牙耳机,听不见外界声响,只看见季容嘴唇动了动,应该是说谢谢之类的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他开口回道:“没事,不用还。”
  虽然也不知道对方说没说还钱。
  沈卿安说完这句话就垂下了头,掏出手机看,摆明了不想继续交流下去。
  季容没有手机来打发时间,除了发呆以外就只能在车厢内随意打量——老头老太太们也盯不出花来,看来看去,又看回了眼前的男生。
  他一边回想方才看见的眉目,一边在脑海里勾勒被口罩遮住的下半张脸是什么模样。
  随意搭配出好几种组合后,季容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另一个猜测,万一是只有眉毛眼睛好看才恨不得口罩半永久的?毕竟很多照骗不是专挑身上好看的部位发图么。
  这么一想只会令人更加好奇,季容真挺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可惜那人很不给面子,一直不抬头,手指不时在屏幕上滑动一下,像是在看小说。
  沈卿安不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事实上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他注意力压根不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身上,方才对视那一眼也没往心里去,尽管对方长得很惹眼。
  此刻,沈卿安大部分心思匀给了一本颇为无脑的种田网文。他只有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发呆的时候才会用它来杀时间,反正可以一目十行。
  沈卿安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同时心里默默评价,这本书的作者写得一般,剧情就是男主按照传统套路在金手指的加持下打脸反派。不过胜在很高产,表扬一下,而且看它不用带脑子,再度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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