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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岩浆(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1-08-08 11:13:04  作者:伯正
  又大致扫了几章,沈卿安把手机揣回衣兜。余光可见车窗外的景色快速掠过,他判断出到A大还剩三站。
  他以前住学校宿舍,后来跟舍友的关系闹得很僵,索性同一位其他专业的朋友搬出去合租,房租由两个人平摊承担。挺破旧一小区,能直达A大,但要坐16站公交,快则五十分钟慢则两个小时。不过这些并不难以忍受,因为一直以来他和新室友相处得居然很不错,这对他来说就已经很难得。他不爱主动与人接触和沟通,大多数时候其实在刻意避免,实在躲不过去也绝不多说一句废话,久而久之导致社交圈很窄。明明认识很多人,却几年下来都结交不上一个朋友。从小到大从各路亲戚那儿听到的最多评价是不合群不讨喜,以及“这孩子不会来事儿,以后肯定吃亏”。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和太多人建立亲密关系又麻烦又没有必要。
  沈卿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趁着车开得正稳的当口,拽下口罩,给豆浆插上吸管,猛吸了一大口。
  果然还是燕麦黑芝麻味儿最好喝。
  季容正靠着根栏杆,被车晃悠得昏昏欲睡,眼睛刚要彻底闭上,将睡不睡时,没想到眼前人突然摘了口罩。
  怎么这么猝不及防,我还没准备好。
  季容不着痕迹地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又准备好了。
  *
  在看清对方整张脸的那一刻,季容不由自主地眼前一亮。
  眼前男生面庞素白,愈发显得五官是细细勾勒上去的。配着冷淡神情,整个人像件精心上釉的瓷器,美则美矣,唯独缺些温度。
  已知前提,季容是颜控,在这个大前提下,他最控鼻梁。这男生上辈子要么日行一善要么撞大运顺手拯救了银河系,鼻梁未免太优越了点。高挺,笔直,扛得住任何角度的注视甚至是摄像头。
  季容见惯了太多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他自己自不必说,诸多朋友也是各有各的出挑之处。而且父亲的亲生妹妹,也就是他姑,年轻时曾是国内一线女星,如今年近半百仍风姿绰约,以前季容跟着她见过娱乐圈不少稀罕。说实话这年头就算本身条件再不行,经历一套完整的整容项目下来也能还成。所以若不是拔尖水平的皮相,季容不会有多强烈的感觉。
  多年来自己身边的伴儿绝大多数外貌都是人畜无害型,或清秀或可爱,各有千秋;惹火那一挂也不是没有——就好比人吃多了清粥小菜难免觉得嘴巴淡,又忍不住想尝尝牛油麻辣锅。换句话说,寻求刺激也是人的潜在天性。
  但季容还真没睡过高岭之花。
  不是说不待见这款,只不过目前遇见过和这类型沾边的人,深入接触后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尤其是上过床以后,所谓的冰山美人全是硬拗出来的表象,货不对板。
  现在季容觉得,那是以前没遇见过合眼缘的。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雨落了下来,一开始几乎不被人察觉,直到它拍打在车窗上汇成细密的水流,再蜿蜒而下。这种程度的雨最惹人烦躁,淅淅沥沥,下得极不痛快,又做不到完全不打伞。
  公交车终于到站A大,沈卿安把卫衣的帽子罩在头上,从后门下了车。
  季容注意到122路经过的所有站点只有A大这一所学校,那么这男生十有八九在这里念书。
  他乘坐这趟车原本是由于一场意外,若生活是一场电影,不该有这位陌生人的镜头。季容的中学和大学时代均在国外就读,国文水平称不上多好,但此时此刻也悟出了几分祸兮福之所倚的道理。与此同时暗想,既然原本没有联系,那就创造联系。他季容看上了什么,还从未失手过。
  开会开了整整一上午,时针过了十二点后,季容才得以从会议室里出来,他身边坐着的合伙人换了一种香水味道,熏得他头有些痛。季容一边揉太阳穴,一边走进电梯间摁下47层——是他的办公室和休息室。拐进休息室都不用看路,季容把自己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闭上眼睛约莫眯了十分钟,他才重新直起身子。打开笔电后,页面上跳出了景行发来的微信。
  *
  景行:周末有空没,出来聚聚?
  虽然对方没明说干什么,但以季容对他的了解,能猜个七七八八。景行这人喜欢户外运动,尤其对极限运动这一块抱有迷之热爱。以前季容念书时经常陪着他一起玩速降和洞穴潜水。后来二人入职工作,闲暇时间里凑一起要么小酌一杯,要么是去私人会所里转转,简直是养生局,只是景行贼心不死——按季容的话来说就是不服老(尽管俩人同岁)。不服老的景行仍然充满了对刺激项目的向往,从这点来看,景延和他不愧是亲兄弟。
  前不久景行还同季容提过想参加越野摩托赛,如果季容真的有空,一定会欣然应约。不过这个周末他答应了季铭义回家看看,实在分身乏术。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言简意赅地回复了景行。
  季容:玩不动。
  景行:这么不给面子?
  季容:去你的,我不光给你面子好吧,对你弟弟不是也挺够意思的?
  怎么话题又绕回这小兔崽子身上了,季容自觉不妥,手指悬在键盘上,刚想删掉这行字,结果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
  他知道景延今年刚上大学,又一直听人说景家小公子读书特别厉害,今年高考还拿了个区状元,大学报考了……
  对啊,考的什么来着?
  季容上网一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B市A大。
  自己方才遇上的那个冰窖美人,不就是在A大站下的车么?
  如果那个男生真的是A大的学生,以那样的皮相,或许景延会对他略知一二?
  更幸运一点的话,景延没准还认识他?
  刚还想着创造联系……还真是一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没有不上手的道理。
  思及此,季容几日来的不悦被驱走大半,他换了种问法:对了,给一下你弟弟的联系方式呗?
  景行立马甩过来一微信号,他以为季容是要接着找景延算账,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尽一点兄长的责任为好,于是对季容说:绒绒,不要骂太凶哦!孩子还不太经吓呢[呲牙][呲牙][呲牙]
  接着景行一下子收到三条连着发的消息。
  季容:?
  季容:有病病?
  季容:别怕,你弟将功补过的机会这就要来了。
 
 
第3章 重覆
  景延在病房里静养,骤然收到季容的好友请求,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不对劲儿啊,不是说不找茬么……
  点了通过之后,与季容的对话框上方很快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更让景延一头雾水。
  季容并没有拐弯抹角,问得非常直白:打听个事呗,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位高个儿帅哥,头发卷卷的,喜欢戴黑色口罩?
  几乎是一瞬间,景延就想起了他们学校一位学长。如果说季容给人的感觉是不敢接近,那人就是让他不想接近……那位学长好像一直不太喜欢被人搭话。
  但景延不确定季容问的人和他想到的人是不是同一位,也不知道季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事,于是先试探性地回复:有倒是有哎,不过我们学校烫头的帅哥也蛮多的,要不你再描述具体点儿?
  季容:挺冷淡的。
  景延盯着季容的最新回复,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差不多确定了就是同一人。他飞快地打字:噢,那你是说沈卿安吧。他怎么啦?
  季容:没怎么,你认识他?
  景延:校内表白墙包年用户谁不认识啊(;???Д??`)
  景延打完这行字,感觉这事勾起了他心中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酸。他又仔细一想,其实自己出现在上面的次数也不少,心里顿觉宽慰许多,酸味也被冲淡了一点点。
  *
  A大在国内高校的水平当之无愧可以跻身top2,校方常年对外宣称本校人才济济,其实更确切点儿叫奇葩朵朵,时常有些校友想法疯狂并且行动力惊人,在大多数校友都十分优秀的情况下还能被人熟知,恐怕靠的不止是一张脸。不过很久以后季容才听沈卿安说,最初靠的是个小乌龙——开学报道那天走错进了隔壁校,都走到宿舍区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敌营。结果错过本校的报道登记时间。隔壁校长当时还跟他开玩笑:“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想好了没?”
  有点意思,季容想。
  看样子景延对这个话题并不排斥,或者只是纯粹健谈,总之季容还挺想跟景延继续聊聊。他接着问:那你再细讲讲?
  景延:他读的是数学系,明明和我同岁居然都大三了!哦对了他也是校辩论队队长,我刚开学面试校辩论队的时候就是他审的我,说实话我有点怵这类型的人……
  季容噗嗤一声乐了,这小孩怎么谁都怕?
  紧接着,景延又发来一条:但还真就有喜欢这类型的。我听一学姐说上学期我们外院的系花给沈卿安带了半学期早餐,结果人家一次也没收。
  季容心想这要是换他,早餐肯定收,过后再给姑娘送份回礼,保准把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本想着了解那人叫什么就足够了,又顺带听了点没什么用的八卦,也算是歪打正着。他向景延道了谢,随后打开搜索引擎,敲下“沈卿安”三个字。
  显示出来的信息和景延所说内容相符,更详细一些,有几篇关于他是高考省状元的报道,还列出了沈卿安从小到大获得过的长长一串奖项,挺杂,绝大部分是理科相关。
  词条页面附上的照片也确实是季容早晨见过的人,只不过图中看上去要更年轻稚嫩一点——那时沈卿安刚上大学,作为优秀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致辞,面对数以万计的全校师生仍面色沉静。新生们尚在军训,他直接穿着军训服,皮带扣得一丝不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把细腰。
  刚才景延说沈卿安与他同岁,现在沈卿安大三……也就是说拍这照片时沈卿安才15?
  虽然季容见到的18岁沈卿安也并没成熟到哪去,但好歹与15有本质上的区别——15岁根本下不去手好吧!他还不想让自己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
  季容滑动鼠标,粗略地扫了扫沈卿安的个人履历,普通家庭背景,干干净净的一个大学生。
  而后他又顺藤摸瓜找到了A大表白墙,包年用户名不虚传,每刷几条就能看到cue沈卿安的人,大多数都是以调侃的口吻问:小沈今年18岁了吧,有没有兴趣和学姐发展一下姐弟恋啊?
  有人打趣,也自然有人态度诚挚,不光有大段表白,还附上了抓拍的一张照片,沈卿安蹲在快递站的灌木丛旁边,摸一只校园里小奶猫的头,眼角眉梢难得裹挟几分笑意。季容顺手把图存进手机,又饶有兴致地往下翻了一会儿,见助理发来新的邮件,提醒他未来几日的工作内容。
  季容盯着电脑屏幕思索片刻,给助理发过去一条新信息:帮我查个人。
  他这才关掉页面,走出休息室。
  *
  傍晚下班后,季容到底还是和景行见了一面,约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酒吧。
  酒吧店头坐落在这条金融街的街尾,名字叫森林静脉。室内装潢别具一格,老板主职是插画师,某天一时兴起才开了这间酒吧,这个俩词彼此间毫无关联的店名正是出自他手。老板设计完店内装修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平时让朋友帮忙看店。景行一直很羡慕他,他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和心爱的姑娘满世界逍遥,如果那女孩儿和他爱好一样就更棒了。可惜他不仅被工作压身,也没追到心爱的姑娘。
  事实上曾经景行一直暗恋着一个人,是读大学时小他两届的学妹,她头发剪得短短的,性格有点疯,在学校匿名论坛上问有没有人想和她逃课去博卡拉玩滑翔伞,景行当即自荐,却惨遭拒绝。后来景行倒也没放弃,不就是从暗恋变成明追么——过程的确是难了点儿,导致他心中苦闷常常无处诉说。
  只能抽空和季容喝喝酒这样子。虽然那位玩咖并不能跟他感同身受就是了。
  *
  与行事风格自由散漫没个谱的老板不同,店里主流顾客全是附近单位的社畜,一般会在下班之后回公寓之前来这儿喝一杯缓解压力,如果想更甚一步,来猎艳也不是不行。
  雨仍没有要停的意思,如织雨幕笼罩着万家灯火,季容撑了伞,裤脚还是被打湿一点。他推开门走向酒吧角落处,见景行已经坐下了,在和一位卷发红唇的妩媚女士聊天。见此情形,季容倒也没着急直接走过去,而是在不远处随便找个座位一坐,悄悄看热闹。
  “一个人么?”那位女士站在桌边,举起手中酒杯,鹅蛋脸上一双眼十分甜蜜,“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呀?”
  季容一看表,心想这才几点啊,现在这么问是不是有点早。
  然后季容看见景行摇了摇头,又和气地出声解释道:“真的很抱歉,我有约。”
  女士标致姣好的脸浮现出一瞬间的错愕,似是没料到无往不胜的自己会有被拒绝的时候。但她仍旧没气馁,再次执着道:“可是你的长相是我很喜欢的类型诶,房费我们可以AA。”
  景行闻言只感觉头都大了,他一直不是很擅长怎么恰如其分的婉拒别人,就在他绞尽脑汁组织措辞时,忽然看到向这边走来的季容。景行一下子如获大赦,看向季容的目光多了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这么多年的发小确实没白当,季容当即会意,几步来到桌前,拉开景行对面的椅子落座,仰脸看向她说:“他真的有约。”
  女人的视线在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漂亮男人身上停留片刻,她只觉自己在被戏弄,抿起嘴唇,面带愠色地盯着景行问:“不是直男?”
  季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得不太正经,抢先一步回答:“你猜猜?”
  “你别误会,我真的是。”景行试图打补丁。
  显然她没相信,杏眼用力剜二人一眼,蹬着高跟鞋气鼓鼓地离开了。季容望着她的背影,对景行无辜道:“你把人气走了都。”
  “不是,你哪来的脸说这话?”景行一翻白眼,挥手叫来酒保。那人见这两人是常客,于是便问:“二位还是老样子吗?”
  “不了,”季容眯起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今天喝野格炸弹吧。”
  景行出声打断他:“你搞什么,喝完你今天还能睡着?”
  本来也睡不着。
  季容把丝质领带松了松,顺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别听他的,就这个。”
  待服务生走远,景行看着季容的眼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跟季容说一件事。他怕扫季容的兴,又觉得他应该知道,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对了,绒绒,前天晚上我在丽思卡尔顿看见小楚和徐楷在一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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