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明有种翻白眼的冲动,“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我爹的人?到底有没有给我爹通风报信!”说到后头急了起来。
田庆本就不知道怎么圆那个谎,见他不盯着陈兴的事问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害相权,不如取其轻。
“唉,侯爷他早知道了,还因为你派细作去宸王府的事儿,专门去拜见了一回,好像还跟宸王殿下说了一小会儿的话。”提到宸王,他又连忙扯开话题,“不过侯爷他也没有怪你就是了。”
说完见许微明只是做沉思状,居然没有生气,田庆十分感动的道:“主子你没怪我多嘴就好,这一个多月来可真是憋得我好苦。侯爷对你虽然嘴上凶了点,但用心良苦,你切不可再跟宸王殿下作对,陷侯爷于险境啊!”
怎么又绕回宸王这儿了?
他顿时懊恼,拍了拍额头。
许微明把这突如其来的大量消息消化了一下,怒气随着水落石出蹭蹭上涨,抬眸瞧着田庆,有那么点唬人的意思。
“这么说来,俞景行那厮,他早就知道陈兴是我派去的人?”
“啊……”
“所以他假装不知,将陈兴策反,反过来玩弄我的感情,他自己好看我的笑话?”
“啊?”
田庆那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许微明咬牙道:“他居心何在……”
田庆都已经在打腹稿,要怎么解释陈兴就是宸王的事了,要如何安抚住许微明,还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可许微明怎么就想到这儿来了?
陈兴被策反……
田庆挠了挠头。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只听许微明愤愤地道:“这个混账王八蛋!我刚才还……呸!我跟他没完!”
第12章 稀里糊涂
某人虽然嘴上凶巴巴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动。往常睚眦必报、以牙还牙的小侯爷,一反常态的没有进行无理取闹的报复,相反,他焉了。
在得到陈兴已经被策反并且耍了他的结论以后,他气了整整一个晚上,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田庆觉得他随时都能跑到宸王府去踹门骂街。
但是气归气,第二天,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睡到三杆起。
田庆蒙了他许久,心中有愧,一整天都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差点头哈腰地认错了。他想清楚了,他是许微明这边的人,应该与主子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只要许微明一句话,他立马就去打头阵!什么皇亲国戚九王爷,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等了一天,没动静……
又等了一天,许微明连提都没提过这事儿。
第三天的时候,许微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田庆开始慌了,愁眉苦脸的劝道:“主子,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呀!要是侯爷知道了,又要来唠叨你。”
许微明皱了下眉,恹恹的用书盖着脸,不耐烦听。
这几日,他既无心吃喝,也无心玩乐,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只有在院里晒太阳,都快要晒脱皮了。
“梁公子昨日递了帖子,你当真不去?”
“唔。”
“我说主子啊,你有啥事儿你跟我说呀!可千万别憋坏了自己。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属下给你出气去,就算是宸王殿下的人,我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许微明挪开书本,终于有了点儿反应,用一副不耐烦极了的样子盯着他。
“主子,”田庆委屈的道:“你终于理我了……”
许微明撇了撇嘴,“你摆出这幅样子做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想不通的事情而已。”
说着,把手里的话本一丢,起身往屋里阴凉地儿去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给我搬两坛平康坊的好酒来。”
兴许喝点酒助助兴,脑子好思考一些。
“诶,”田庆连忙答应,“那你多少吃点垫垫肚子啊,放桌上了。”
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应该是对那个陈兴动了几分真情。
唉,一醉解千愁,也好。
等他抱了坛酒回来,许微明吃了几口菜,他把酒开了封,给他倒上。
几杯烈酒下肚,憋屈了好几天的委屈劲儿一上来,许微明推开酒杯,开始抱着酒坛子喝。这会儿他才觉得心里开始难受了,不甘心地嘟囔道:“为什么连那个负心汉都要成亲了,我还找不到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
田庆摇了摇头,他也算是看着许微明长大的,此情此景,难免有点心疼。于是他试探着说:“那要不……我去把陈兴讨过来?一个侍卫而已,宸王殿下应当不会不给的。”
许微明倔强的摇头,“不,他都是俞景行的人了,他脏了,我不要他。”
“……”
须臾,他砰地一声趴在桌子上,一副伤情的模样。一腔感情错付,不过就是这般感受。
而且他还错付了两次,栽在一个人手里。俞景行这厮,不喜欢他也就算了,还唆使别人来欺骗他的感情。
属实可恶!
“俞景行你个王八蛋!”
田庆只得附和:“对,王八蛋!”
眼看一整坛酒快要见底了,许微明怒向胆边生,一拍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你去,把他给我绑来!管他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今天偏要办了他!”
田庆吓得一个踉跄,“谁……谁啊?”
“还能有谁?”许微明看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难道还要去绑了俞景行?你不想活了,还是不想我活了?”
“哦……”
田庆真是恨不得自打嘴巴,明知他家主子这见鬼的酒品,居然还纵容他喝酒浇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让他去拿陈兴来,这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知道一直以来的“陈兴”都是俞景行所扮啊。
不过,看俞景行对自家主子那个纵容劲儿,不仅陪他一起演戏,还假戏真做……不对啊,今天这么一想,他忽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东西被忽略掉了。
为什么俞景行会这么配合许微明呢?
他想着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不知不觉,真的找到了俞景行的面前。
“你说……”
俞景行脸色微沉,语气还有点冷:“他喝醉了,还叫着陈兴的名字?”
准确来说是在破口大骂。
田庆两眼一闭:“嗯!”
算了,这件事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误会是一层又一层,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来了,也不差这点儿小误差。
听到他确认,俞景行反而敛了神色,沉默了片刻,道:“稍等。他恐怕不想见到这个我。”
……
田庆带着易容后的俞景行回到府中,住处一片狼藉,酒喝光了,坛子都已经摔了。看样子,许微明已经发过一通脾气。
“主子。”
他有点心虚,退开一步,让出身后面无表情的“陈兴”。
许微明晃了晃脑袋,比田庆离开时好像更醉了几分,眯着眼睛把人瞧清楚了,顿时怒气冲冲地一指,“把他给我绑了!”
田庆欲言又止,来回看了看两位爷。
俞景行倒是很配合的伸出了手:“他让绑着,就绑着吧。”
田庆叹了一声,去取麻绳来。
期间,俞景行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微明。待田庆把他双手绑了,看到许微明向他走了过来,示意田庆先退下。
田庆忙不迭的溜了。
许微明不高兴了,但使唤不动的人,居然听别人的话?他不仅生气,神色间还有些委屈,狠狠跺了跺脚,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俞景行拦腰一握,又把他望着门口的脸转了过来,微微低头,看进他眼底深处,“为什么要买醉?”
许微明看到他,一脸迷糊。
这人像是陈兴,又好像不是。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在缓慢的思索:那他到底是谁?
等等,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他脚底下仿佛踩着柔软的白云,轻飘飘的被对方扶着走,直到被按着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脑子里也还是轻飘飘的。抬起头望着那张脸、那双眼,被对方视线触及的地方蹿起火辣辣的灼热感。
他痴痴的咧嘴笑了笑,感觉面前的人咬了咬腮帮,对情绪变化十分敏感的他立马察觉到了,疑惑的问:“你生气了吗?”说罢捧着他的脸,做难过状:“不要生气好不好?”
俞景行神色稍霁,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许微明却突然将他换位一推,自己坐在了他腿上去,抿了抿唇,悄声说:“闭上眼。”
过了片刻,见他并不听自己的指挥,他有点为难的嘟嘴,伸手解他腰带。
俞景行猛地把他手抓住!
“干什么?”
许微明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颇无辜的样子,“你不要凶我嘛。”
俞景行意外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松了手,不自在的转开眼。
许微明不知他怎么又生气了,成了浆糊的脑子下意识的想到要哄哄他,但他不会讨好别人,所能想到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他慢条斯理地给他解开衣服,看他喉结滑动的样子,觉得有趣,笑着凑上去舔了舔。果然,他很兴奋。
许微明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又在他胸膛舔,越来越往下……
“许微明!”
一声带着警告的低喝让许微明清醒了刹那,抬眼看了看他,握着手里的物什含了进去。他动作十分生疏,迷蒙的眼神里满是不自觉的柔情,媚得勾人,又纯得无辜。
俞景行把他拽起来,但是转眼他又往大腿上一坐,几下褪了裤子,握住了往自己身下的穴口塞。
好久不做有些紧,他急得皱眉。
“先给我解开。”
许微明瞥他一眼,因为疼痛眼角微微红了,眼眶里也酝酿着可怜巴巴的泪光,顿了顿,说:“那你不要走……”
许微明醉了,就总是跟他说这句话,让他不要走。好像很怕他会离开一样。
“乖,”俞景行用额头蹭了蹭他,低叹道:“我不走。”
许微明微微噘着嘴转开了脸,下一瞬间,他的脸就被捧住了,热烈的吻落在他唇上,像孤独的旅人终于捧到了那一汪甘甜的清泉。那么珍惜又珍重。
炽热的呼吸烫得他瑟瑟一抖,迫使着张开唇。最后吻得他身子软了,神智也昏了,贴在他身前哼哼唧唧的蹭。俞景行凝视着这个小醉鬼,拇指在他嘴角轻轻抹过,呢喃道:“我是不是错得太离谱了。
披着别人的面皮跟他一次又一次的酒后乱性,最后平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而真实的他,却与他越来越遥远。
这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过的挫败感。
太离谱了。
“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那个陈兴就是我,又会怎么样?应该会更遥远的吧。”
等他再贴过来的时候,他直接用内力挣断了绳索,将他抱起。
第13章 恼羞成怒
“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就问你,是他让你来戏弄我的,是不是?”
酒醒后的许微明十分嚣张,而且还觉得自己很占理,揉了揉后腰,不禁更生气了,咬牙道:“你可真够胆儿,居然……这个该死的田庆!”
然而田庆早就见势不妙躲起来了。
须臾,见下面跪着的人还不说话,许微明心里就更气了,“你很好。我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耍我,跟我装傻充愣!”
他确实想把陈兴找来,不过不是为了出一顿气,而是想听一听他的解释。
类似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都行!
但这个人就像哑巴了一样。
想起这些时日的自作多情,都是被人拿捏算计的。许微明恼羞成怒,怒气上头直接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突然得让他有点惊讶,也有点无措。
许微明自己也吓着了,不知为什么,虽然对方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有点发悚。
“狗奴才!”
他壮了壮胆,嘴巴不饶人地道:“狗奴才狗奴才,我就这么叫你,你不高兴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不高兴。”
俞景行舒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到底是在气我,还是在气王爷?”
这句话踩到了痛点,许微明也愣住了。那双神似俞景行的眼睛在看着他,“你到底是因为许小姐的死而怨恨王爷,还是因为,当初他做的一些事你不肯原谅?”
许微明嘴唇颤了颤,似乎难以置信他问了这么一句话,过了片刻,才脸色难看的道:“他连这些事都……”
如果俞景行连这些都告诉他的话,那他真不愧是俞景行的心腹了。
一想到对方的欺骗很可能是俞景行的授命,他就……
“算了,你滚吧。”许微明似一下子垮了,就地坐下,疲累地说:“滚回他那边去,以后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俞景行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头说:“如果是因为许小姐,王爷并没有对不起她。”
因为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就已经跟许晴说得很明白了,他这一生跟哪个女子都有可能,唯独她,没有可能。可是许晴不听,仍旧痴心不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就难解了。
当时,这个嚣张跋扈又单纯敏感的人确实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头一次,他灰暗的人生中出现了一缕让他侧目的光,他下意识的想要去追逐,又明知是追不到的。于是进一步,退十步,在故意刺别人的眼的时候,或许也无意间刺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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