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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化敌为友和他此时出现在阿房宫有什么关系？”
周恒不理会李非的修饰词，问题直奔核心。
封凌也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李非：“喂，你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对我们说这些话，真的没有其他算计？”
“我能有什么算计？陛下的千秋万代是李非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信念。”
“所以你是暗示我们，迄今为止发生在我们身上和周围的所有不寻常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徐福？”
在揣度李非的心思这件事情上，周恒从不吝啬恶意。
李非闻言，面部肌肉泛过轻微痉挛，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难道你们不觉得徐福这个名字和幕后黑手的身份非常相称？”
“你比徐福更符合幕后黑手的定义。”
封凌皮笑肉不笑的嘲讽李非。
李非道：“我倒是想成为幕后黑手，可惜我的心和我的魂都已经挖出来献给陛下。”
“但是你的脑子没有挖出来。”
说完，周恒转身，大踏步继续上台阶。
封凌紧随其后。
李非也在短暂的迟疑后，快步追上他们，继续履行引路者的义务。
……
轰隆隆——
五米高的沉重青铜大门缓缓打开，李非站在门扉处，毕恭毕敬地请周恒和封凌入内。
周恒抬头，看了眼早就站在大殿内的徐福以及听从徐福号令的多位血族高层，对封凌道：“你愿意继续陪我走下去吗？”
“求之不得。”
说着，封凌握住周恒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庄严阴森的殿堂，不卑不亢地向珠帘后身影模糊的始皇帝行礼：“陛下，我们又来了。”
“这一次，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
说到这里，周恒顿了一下，目光在徐福和徐福身后的血族高层身上依次停留，最终——
他收回目光，握紧封凌的手，挺直腰杆对珠帘后的始皇帝道：“我想知道封凌的真实身份！我想知道他是谁！想知道他和当下这个世界到底存在怎样的隐秘联系！想知道我在玄幻世界遇上的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他到底是不是他？”
“这是三个问题，需要付出昂贵代价才能获得一点点答案的那种。”
“但是我知道陛下会把陛下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无须我另外付出任何代价。”周恒说，“当然，如果陛下不介意我们的世界被克苏鲁设定渗透到点滴不剩，阿房宫世外桃源变成外神的喃语无处不在的高危地带，您可以什么都不说。”
“你威胁朕？”
“不敢。”
周恒抬头，眸色冷冽。
一旁的徐福闻言，眯起眼睛，阴嗖嗖道：“不愧是被始皇帝另眼相看的人，这么快就查出这么多的线索，真是不容易。”
“事情迫在眉睫，我是不得不努力，”周恒道，“徐福先生，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阿房宫？”
“我？”
“派人闯入海大壮的城堡抓走小怪物的势力与你有关吗？”
“你怎么——”
“是，还是不是？”
周恒不想听徐福狡辩，紧迫的逼问一句接着一句。
徐福一时词穷，后退两步，说：“这事轮不到你插嘴。”
“但是我想知道真相。”
封凌主动上前，目光炯炯有神。
他说：“我已经确定我是现有所有线索的核心，我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我和世界到底存在什么样的隐秘联系！”
“如果我坚决不说呢？”
徐福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
封凌却寸步不让地表示：“那你就只能祈祷自己有足够的好运能够扛过外神降临带来的毁灭，并在毁灭的废墟上建立新秩序新时代。”
“你——”
徐福没想到封凌也有如此犀利强硬的一面，整个人都噎住。
周恒对此不作任何评价。
他始终抬头高望珠帘，等待始皇帝的回答。
珠帘后——
寂静无声。
反倒是跟随徐福的血族高层们受不住此刻的宁静，纷纷发出不安的窸窣声音。
封凌因此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们来阿房宫是为了寻求始皇帝的庇护，对不对？”
“你说什么？”
徐福身后某个血族高层脱口而出。
封凌：“我说，你们不堪来自外神的低喃折磨，随时可能发疯，所以你们跟着徐福来阿房宫，想利用阿房宫结界抵挡外神喃语的侵蚀和污染，对吗？”
“我们怎么——”
血族高层试图否认。
周恒抬头，看着珠帘：“陛下还是不想说？”
“你希望朕说什么？”
“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封凌可能和世界存在奇妙的联系？”
“这事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珠帘后，始皇帝的声音带着怀念的气息：“朕活了两千多年不假，但由于长生不老的副作用以及维持阿房宫的巨大消耗，朕的两千年有起码一千五百年处于昏睡状态，所以，直到你把他带进阿房宫，朕才发现他和世界存在特殊的联系。”
“什么样的联系？”周恒问。
“你说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问。”
周恒不喜欢猜哑谜，见始皇帝有意含糊带过，毫不犹豫地单刀直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意识和世界的意识存在紧密联系？”
“不知道。”
“那你知道——”
“朕只知道他和世界存在无法切割的联系，他的死亡不一定会导致世界死亡，但世界死亡一定会导致他的死亡。”
“这不是……等一下！”
悟出弦外之音的周恒发出惊呼：“世界会死亡？这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世界一直都在走向死亡，否则也不会不厌其烦的引入新的设定修改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圆结局ing~
反正荣飞不会有好果子的~
更新不已，请多多支持~
第135章 接受真相
“这……”
始皇帝的话如醍醐灌顶,将周恒从当局者迷的状态中拉出。
他仔细复盘近期发生的种种细节，越看越觉得真相可能正如始皇帝所言，掌控世界命运走向的神灵一再给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加入新设定并不是因为祂喜新厌旧,而是祂正走向死亡,企图通过这么极端有扭曲的办法自救！
结果——
事与愿违。
情况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阿娜达，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频繁修改设定是为了自救，那祂为什么又给世界加入克苏鲁设定？难不成克苏鲁设定的加入能让祂活下去？”
封凌想不明白。
总觉得事情越发的古怪。
“这个问题,我可以为你解答。”
徐福突然上前，阴嗖嗖地告诉封凌：“加入克苏鲁设定并不能让祂活下去，但可以让世界体面的毁灭。”
“什么！”
封凌闻言大惊,看向周恒：“阿娜达,徐福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世界真的正——”
“很抱歉，我也有类似的怀疑，”周恒说,“克苏鲁设定是无解的恐怖,一旦克苏鲁设定布满世界,世界确实可能走向毁灭。”
“那主角——”
“首先，在克苏鲁设定的世界里,主角同样有很高的死亡率,其次,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感觉到符合新设定的世界观的主角的诞生。”
“没有主角……”
封凌瞪大眼睛。
周恒点点头，强调说：“我拿走了晏明礼和江越的主角光环，却至今没有发现主角共鸣，连荣飞的主角光环都因为外神的低喃被污染……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诞生新的主角,祂引入克苏鲁设定确实可能是……为了……”
自杀。
所有人心头不约而同地飘过这两个字。
原本趾高气昂的血族高层们也都丧失了血族的傲慢，纷纷主动摘下兜帽，或金色或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周恒和封凌：“如果世界无法再诞生新的主角，世界将会走向何方？会毁灭吗？”
“书中世界本来就是人造的世界，因人而生，自然也会因人而毁灭。”
珠帘后，响起始皇帝冷漠得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
众人无不感受到刺入骨髓的阴冷。
掌控世界命运的祂准备自杀！
他们的世界即将被克苏鲁众神占据！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某个不愿接受现实的血族高层自言自语地强调说。
封凌却泼了他们一盆冷水：“你可以凭感觉批评笑话不好笑，命运却由不得你接受或是不接受。”
“你想说——”
“如果被克苏鲁外神毁灭是祂为世界众生准备的结局，我们只有被动接受，然后想办法激烈反抗！”
封凌态度，言辞强硬犀利，无所畏惧。
“……你有办法反抗吗？”
徐福发出嘲讽冷笑。
封凌看向周恒。
周恒道：“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如何反抗，但他不一样，他和掌控世界的命运的力量存在特殊联系，他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在这里指点江山。”
“霍霍，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徐福很是不爽地哼哼着。
追随他的血族高层却是清一色的沉默。
珠帘后，始皇帝再次开口：“周恒，你做好接受真相的觉悟了吗？”
“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是真相，我就全盘接受。”
周恒无所畏惧地回答道。
“好。”
始皇帝点头，珠帘后传来手指敲击扶手的声响。
咚！咚！咚！
连续的急促敲击过后——
“封凌到底是什么，朕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朕可以确定站在你面前的封凌并非在这个世界长久存在的封家的儿子。”
“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儿子？那我是谁？”
“朕曾经以为你是凭空诞生的存在，但近期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朕的想法，朕怀疑你是掌控这个书中世界的命运走向也就是天道在书中世界的人性投影，祂虽然已经决定走向死亡并且确实正在死亡，内心深处却依旧渴望找到其他出路，于是有了你。”
“我是天道的影子？”
封凌低下头，彷徨落魄地看着自己：“可是我……我拥有那么多的清晰记忆……从小到大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的存在是不切实的存在？我到底……到底……”
“你是谁并不重要，至少，对朕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始皇帝说，“朕只想通过你查出天道的下一步行动，阻止这个世界走向崩溃。”
“你想拯救这个世界？”
封凌很意外。
周恒也感到出乎预料：“陛下深爱着这个世界？”
“没有人会讨厌他所处的世界，因为世界即使无比丑陋依旧存在无限的美好，”始皇帝道，“何况朕是为了这个世界才选择长生不死。朕不允许世界走向毁灭，至少，朕还活着的现在是不允许的。”
“可是……”
封凌摸着下巴，一脸困惑：“我们真的有办法解决问题吗？世界正在走向死亡！是世界要死亡，谁都没办法拯救的世界要死亡耶！”
“谁说没办法逆转？”
突然响起玄幻世界的点滴过往的周恒打断封凌的话，说：“祂把你投影到这个世界，说明祂即使在走向毁灭和死亡的此刻，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拯救和新的未来。你就是他的拯救，他所渴望的新未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灭世的麻烦真的能只靠希望就解决吗？”
封凌不相信。
徐福也同样不相信。
他对始皇帝道：“世界走向毁灭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我建议陛下进一步保留并扩张力量，带阿房宫进入外太空，寻找新的生机。我将带领大量血族以及人族精英入住阿房宫，协助陛下在新的世界开辟新天地，成就万年不朽的新帝国！”
“徐福，隔了两千年，你还是神棍本质不改，难怪你没有机会获得长生不死。”
始皇帝显然不满意徐福的提议，他的回复冷得像冰一样。
徐福也知道自己的提议非常自私狠毒，即使被始皇帝当面嘲讽依旧面不改色，淡然一笑：“我是俗人，做不到无私，也不可能像陛下那般伟大。我只想保住我自己以及与我有直接利益关系的少数人。”
“你可以闭嘴了。”
始皇帝当场训斥徐福。
徐福笑了笑，不以为然，笑眯眯地看着周恒和封凌，说：“如果你们要保住这个世界，你们将不得不面对最惨烈的后果。”
“什么样的惨烈后果？”周恒问。
徐福道：“你们心知肚明。”
“不好意思，我是个愚蠢的家伙，我听不懂你的弦外之音，还请你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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