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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周远是个喜欢性虐的变态。
这个认知让邱白一下子接受无能，他根本想象不出来周远手拿鞭子虐打别人的画面。周远看起来是那么的沉稳、平静，就像没有什么能激起他情绪起伏一样，他怎么会做出那种暴力、极端的事？
周远像是看出邱白在想什么，他摸了摸烟盒，又收回手。最后打开车窗，轻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眸色愈发晦暗幽深。
“因为我是变态，只有克制，才不会疯。”
看着这样的周远，邱白心里没来由地刺痛。他猜测周远应该有很多秘密，就像武侠小说里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侠客，沉默地在这苍白的世间禹禹独行。
这个想法一冒出，邱白觉得自己犯了中二病，可他又不可抑制地发散思维。这个男人的外壳是冰冷的，淡漠的，但邱白固执地认为他的内里该是火热的，炽烈的。
只要有人能打破他的外壳，那他就能得到周远的满腔赤忱。
这样强烈的反差对邱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他想也不想地说出一句，“我可以。”
周远回过头盯着邱白。
邱白被他的眼神看得结巴，“我是说，我可、可以接受你是、是dom。”他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我能做你的sub吗？”
周远似乎有点惊讶，他挑着眉，嘴角勾了下，上下打量着邱白。然后猛地逼近，抬起邱白的下巴，玩味道：“小孩儿，你知道sub要做些什么吗？”
距离太近了，邱白能闻到男人指尖上未散去的烟气，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调男香。
这两者混在一起，让邱白有点眩晕。他咽了咽口水，后背上霎时起了一层汗。
周远手指缓动，摩挲着少年的下巴尖，随即抬眸盯住邱白琥珀色的瞳仁，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去。
“你现在应该跪着和我说话。”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啦，今年的不开心就都止于此吧，明年都更好～
第36章
周远下手太狠的后果就是邱白第二天下不来炕。
天刚刚亮，周远便醒来准备穿衣服，谁料邱白也迷迷糊糊跟着醒了，他往周远怀里一滚，眼睛也不睁地哼唧：“干啥去？”
周远亲亲他额头，轻声说：“我去省城，昨天我把收音机卖给那边黑市上一个管事的了，他那里收货，我跟他说好，把剩下的几台都卖给他。”
“那你能拿了吗？好重的。”
周远说：“能，我只带三台，剩下的慢慢来。”
邱白懵懵地点头，又爬去自己的背包那里掏出个手表，往周远手上戴，“戴上看看时间，早点回来。”
是邱白没卖出去的那块女士手表，棕色的皮质表带很细，戴在周远的手腕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邱白的眼睛显然是装了情人滤镜。
他眯缝着一只眼，低头在周远手上亲了一下，咧开嘴傻笑，“好看。”
周远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捧起邱白的脸就吻上去，将本就微肿的嘴唇吸吮得又红又亮。
“宝贝儿，想要什么？哥回来给你买。”
邱白搂着周远的腰，把脸埋进胸肌里吸气，闻言想了一下，“我想吃糖，家里的糖吃没了。”
周远答应了，把邱白塞进被窝掖好被子，穿好衣服去厨房忙活了一阵，又回来拍拍邱白，在他耳边说：“饭在锅里热着，醒来记得吃，我走了。”
邱白“嗯”了一声，没睁眼，但撅起了嘴巴。周远了然地在上面亲了口，又仔细掖了掖被角，才转身离去。
完全睡醒已经是大中午了，邱白揉着眼睛从被子里爬起来，看见炕边的板凳上放着半盆清水和一条毛巾，还有一个灌满热水的暖水瓶。
他弯起眼睛笑笑，拿起暖水瓶兑了点热水进去，把毛巾浸透擦了把脸。
门外传来周奶奶的声音，“小白醒了？奶奶进来了呦。”
“啊，我起来了，奶奶进来吧。”
周奶奶端着饭菜进屋，“远哥儿走得早，我一猜你就没吃饭。”
邱白赶紧把炕桌拽过来摆上，一不小心抻到了腰，疼得倒抽一口气，脸都皱到一起。
“哎呦，哎呦，你快趴下吧，我来弄。”周奶奶急忙说。
邱白挠了挠头，特别不好意思，“这怎么还能让您伺候我呢？”
“这有什么的。”周奶奶嗔了一句，揶揄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身子好，不知道节制！”
周奶奶这阵子喝了灵泉水，身体越来也硬朗，精气神也足。
她盘着腿往炕边一坐，压低了声音，又补充一句，“奶奶是过来人，都懂。”
邱白瞪大了眼，差点惊掉下巴，我去！这小老太太怎么什么都知道！
“快吃吧。”周奶奶剥了个鸡蛋放进红薯粥里，又把碗放到邱白面前，炕桌还是有点高，邱白趴着够不着，只能在炕上吃。
邱白舀了一勺粥喝，又伸手去夹咸菜。咸菜是周奶奶腌的萝卜条，红红的看着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很下饭。
咸菜却被周奶奶一下抽走，“这个太辣了，你不能吃。”她意有所指，“过两天身子好点再吃。”
邱白愣住，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看上去比萝卜条还要红。臊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火急火燎地扒拉几口饭，都吃光后一抹嘴。
“我、我吃完了。”
周奶奶笑着端下去，“好好歇着吧。”她往外走，断断续续的调侃声从外头传来，“这孩子，跟我还害臊，奶奶我什么没见过。”
“……”
邱白张了张嘴，无语望天花板。
一下午的时间，邱白就在看数学书，写练习题。
等到周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男人披着一身寒气进屋，见炕上窝着一个团子，脸蛋压着书本睡得正香，口水湿了一页纸。
周远勾唇笑了下，放下包，搓了搓手，倏地伸进邱白后腰里。
“哎呀我去！”邱白被冰得一个激灵蹦起来，猝不及防又一次抻到了昨晚过度使用的地方。
“疼死我了！”邱白怒瞪过去，看到男人沁染冰霜的眉眼和冻得发红的脸，又心疼得不行，赶紧张开手抱住周远，把自己热乎乎的身子塞进去给他暖和暖和。
周远说：“我身上凉。”
“没事儿，我热乎，给你暖暖。”邱白用脸蹭蹭周远冰凉的侧脸和颈窝，顺便把口水也一并蹭了上去，还在心里偷笑。
“刚才抻到了是不是？”周远抱着邱白低头问。
邱白闷闷的声音从耳侧传出，“还不是怪你。”
“嗯，怪我，我买了药膏，一会儿给你上点药。”
邱白脸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跟奶奶说什么了？”
他把中午的事情跟周远说了一遍，果不其然看到周远憋不住笑。
“烦死人了你！”邱白捶他肩膀，“你跟她老人家说这个干什么！”
周远握住邱白拳头放到嘴边亲了亲，“奶奶起得早，我就跟她说你不舒服起不来，让她给你送饭。”
他顿了一下，语气也有点无奈，“剩下的估计都是奶奶自己猜的，没事，你别担心，她就是逗逗你。”
“我才不担心呢。”邱白撅撅嘴，小声嘟囔，“我就是不好意思。”
周远揉了揉他头发，“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的。饿不饿，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邱白一听到吃的就双眼放光，好奇地左看右看。
周远打开背包，掏出两个纸包，一股咸香的气息飘散开来。
“哇！是卤肉！”
一大块四四方方酱红的牛肉被四五层油纸包裹着，点点酱汁浸透油纸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周远把另一个纸包打开，“你先吃这个，卤牛肉一会儿切开吃。”
邱白看向那个纸包，里面是卤猪蹄和卤鸭脚。他拿过毛巾擦擦手，捏起一只鸭脚啃。
“好次！”邱白含糊不清的说，递到周远嘴边，“你尝尝。”
周远低头咬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邱白啃完一只，看着那堆骨头咂咂嘴，叹了口气，“不合适，这玩意儿都是骨头没有肉，亏了。”
“你喜欢吃就不亏，很便宜。”
邱白突然凑过去，“我还没问你呢，你卖了多少钱？”
周远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把毛票给邱白。
毛票厚厚一沓，邱白越数脸上笑容越大，眼睛都亮晶晶的。
周远看他一脸财迷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弯了眉眼，这两天的东北西跑都有了意义，滋味比喝了糖水都甜。
“427块五毛！还有二十二尺的布票和四十斤的粮票！”邱白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周远。
周远捏了捏他的脸，笑着应，“嗯，等开春扯了布给你做新衣服。”
邱白急忙摇头说：“不是，你怎么卖这么多钱？你该不会去抢劫了吧！”
“抢什么劫。”周远哭笑不得，“我一共卖了五台收音机，一台九十，一共四百五，我要了四百块，剩下的钱换成了那些票，多出来的钱是我原本揣着的，给你买了吃的还剩下二十多。”
听了周远的解释，邱白再次震惊，“一台九十，这、这么多！”
周远点头，“商店里要卖六十五，还要收音机票，我这个不要票当然贵一点。那个黑市管事的卖出去可能要一百。”
“那你成本，就是买那些零件花了多少钱？”
周远想了一下，“好像两百多吧。”
邱白瞪大了眼睛，“两百多？！十台收音机能卖九百块，净赚六七百？！”
他扑倒周远身上疯狂摇晃肩膀，“暴利啊！暴利！这叫什么？知识就是金钱啊！”
周远低笑，宠溺地看着他闹腾。
邱白折腾够了，仰倒在炕上，喃喃感叹道：“怪不得人们都说这个年代遍地生金，果然有钱人的资本就是这样累积的。”
“什么意思？”
邱白翻了个身给他解释，“在我们那个时候，各行各业都已经快要饱和了，想要白手起家自己创业是很难的事，不像这个年代，百废待兴，机遇非常多。尤其再过一年，邓公会提出改革开放，到时候允许个体经济，就是可以自己做生意，开店，不用再躲躲藏藏怕被抓起来。等到那时候，才是神州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经济腾飞的美好时刻。”
他说起来有点激动，两手托腮，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没想到我也有机会亲身经历这历史上的伟大转折点。”
周远很惊讶，如果真如邱白所说，那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就能赚很多钱让邱白和奶奶过好日子了。
可他也同样好奇邱白所处的时代，“跟我说说你们那个时候的事。”
这是周远第一次问他关于他那个世界的事，邱白思忖了一会儿，“变化很大，衣食住行方面就是不愁吃穿了，粮食没有这么紧缺，交通也很方便。然后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互联网吧。”
“互联网？”
“嗯，你知道计算机吗，就是由一个个计算机搭建而成的网络互相连接在一起组成的世界性的巨大网络。我们那个时候，计算机已经由大块头演变成轻薄小巧的手机了，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人们的生活、娱乐、学习、工作，都离不开互联网。”
周远问：“学习？娱乐？”
“就是你想知道什么东西，只要在网上一查就知道了，网上有很多资料和知识。”
周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会的那些勾我的小手段，也是在网上学的？”
邱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点害羞，嗫嚅了几句，“嗯…我初中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了，但是没交过男朋友，也会好奇，就在网上看一些小视频过瘾…啊不是、是学习一下。”
周远挑眉，“过瘾？”
“不是、是学习！学习知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邱白没什么底气地反驳。
周远把人捞过来，揉捏着他耳垂，意味不明地问道：“那你一定看过很多男人的裸体了？”
有危险！邱白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立刻投降，讨好地说：“虽然我看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你，你绝对是身材最好，长得最帅的。”
“唧唧也最大！”邱白着急地补充，“我以前从没喜欢过别人，只对你一见钟情。像你这么个高颜好，器大活好，又能做饭又能赚钱，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聪明绝顶，多才多艺的绝世好男人。能找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怎么还能去看别人呢，你就是我的白月光，我的朱砂痣。以后有你在的地方，我的眼睛我的心一定追随着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邱白一口气吹了一大串彩虹屁，气喘吁吁地盯着周远的脸。
周远垂眸，捏着耳垂的手指上移，摩挲了几下邱白好看的眉骨，才在他紧张的眼神里懒懒地应了一声，“乖。”
邱白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屁股保住了。
第37章
周远再一次出门去省城的时候，邱白没有跟着。
在周远走之后，他掏出自己的荷包，仔细数了数。他买的那些雪花膏几乎都卖出去了，还剩下五六瓶留着自己用……
所有存款加上离家时邱母给的只有九十块钱，主要是手表没卖出去，他买的时候花了一百五十块呢。可是周远戴上手表也很好看，他不想卖了。
还是很穷，邱白叹了口气。眼珠转了转，他又掏出一个荷包，是周远给他的钱，卖收音机的四百块钱都在这里了。他从里面数出六十块钱，然后揣着这一百五十块，又抱着几本书去了知青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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