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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依梦和佟铭刚才都太钢了，审讯的时候可以适时的柔和一些，一味的威压对叶西锦并不起作用。
佟铭犹豫了一会儿，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温和的说：“你其实很爱齐梦真吧！”
“我当然爱她，我可以为了她跟我父母闹翻，可以不要我父母给我的一切，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叶西锦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触不及防滚落下来“我真的、真的很爱她。”
“我跟你一样，也有很爱的人，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也约定好了要面对未来的所有困难，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够放弃。”佟铭停顿也下，脑海里浮现出卫紫琼的模样，低下头笑了一声“我知道她也很爱我，那么你呢？你觉得齐梦真爱你吗？”
“我不知道。”叶西锦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我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有的时候我感觉她其实很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可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她其实并不爱我，她心里只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板、大哥。”
邢依梦和佟铭对视了一眼，连忙问：“什么老板？”
“我不知道，可能是高诚吧！她提过很多次她的老板，但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名字，但她在高氏工作，老板除了高诚还能有谁，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我们两个人在谈恋爱，老是提他老板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邢依梦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或许齐梦真的身份不仅仅是高氏的财务部经理那么简单。
她柔声道：“或许她是爱你的，但是她也有自己说不得的苦衷，她也许只是不想连累你。”
“你说她爱我？”叶西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邢依梦。
邢依梦朝他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爱我，她明明……”
“有些感情是可以从日常生活中感觉得出来的，你生病了她会照顾你，她会提醒你注意身体，会在你失落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她也许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声爱，但她一直用行动在爱你……”
“别说了！别说了！”叶西锦打断邢依梦的话，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太晚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她已经死了，死了，我做的……”
那一天，叶西锦还是像往常一样，躲开父母的监控，逃离自己家跑到齐梦真家，只是想跟她待在一起。
可是那天齐梦真好像很焦虑，见叶西锦来找她也不高兴，一直拿着手机在犹豫等待着什么。
被无视了无数次之后，叶西锦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把她手机抢了过来：“你到底在等什么，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就当不存在是吗？”
齐梦真的手机被抢走，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把手机还给我。”
“手机重要还是我重要，让你多看我一眼有那么难吗？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你知不知道我从家里逃出来一次有多难？”
齐梦真感觉到叶西锦的火气，但她心里也是焦虑非常，她只能尽量跟他讲道理：“抱歉西锦，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有要紧的事，你先把手机还给我行吗？”
叶西锦见她语气缓和下来，也没有恼怒，但并没有把手机还回去：“你到底在忙什么，每天工作那么久不累吗？还要用自己的私人时间继续忙活？”
“不是，我真的有很急的事，老板会给我发信息，很重要的……”
“老板？”叶西锦睁大眼睛“又是这个老板，他到底是谁，到底他是你男朋友还是我是你男朋友？”
“不是，西锦你别误会……”
“误会，我们每次约会，你就因为这个老板放我鸽子，他是包养你还是怎么样？”
“你在胡说什么？”齐梦真被叶西锦这样伤人的话刺痛了心。
“我胡说？”叶西锦将齐梦真的手机砸到地上“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还想玩我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不想再谈下去就告诉我啊，这样吊着我有意思吗？”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怒火与那些伤人的话已经将两个人烧得体无完肤。
最后还是齐梦真先冷静下来，她背过叶西锦，跟他说分手。
那一瞬间，积累已久的不甘，被背判的痛苦，还有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彻底的侵蚀了叶西锦的意志。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他听到自己说--杀了她，杀了她让她彻底属于自己，只要杀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自己，再也没办法背叛自己，只要杀了她！
行动比意识的要更迅速，意识的模糊中他听到齐梦真喊他的名字，齐梦真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终于等叶西锦清醒过来的时候，齐梦真倒在地上已然没了生息，而叶西锦的双手还掐着她的脖子。
齐梦真死了，还是死在他手里。
意识的这一点后，叶西锦害怕得跌倒在沙发边上，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片慌乱，伤心与害怕交缠在一起，几乎要了他的命。
邢依梦眯了眯眼，继续问：“你处理了她的尸体？”
“对。”叶西锦没再挣扎，也任由自己脸上的泪水挥洒落下“我把她藏到床板下面，放上活性炭，那个床板不透气，很难有人发现她在哪里，我还把那间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抹去属于我的痕迹，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家继续正常的生活，我以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但是没用，发生过的事是不可能抹去的，这几天叶西锦一直在做恶梦，他总是梦见齐梦真来找他索命，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她，她说好痛苦好痛苦，要他下去陪她一起。
更让人痛苦的时，他经常梦到以前和齐梦真的快乐时光，正当叶西锦沉浸在快乐之中不愿意醒过来的时候，场景又一次切换，变成他杀了齐梦真的画面……
一次次梦中惊醒，懊悔与痛苦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总有一天，他会被这样的恶梦折磨疯。
佟铭叹了口气：“你对齐梦真口的老板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真的……”叶西锦刚想说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脑海中一闪而过几段记忆“那个人好像真不是高诚……梦真有一次在给他打电话被我偷听到，那个时候梦真好像叫他一声封大哥。”
叶西锦之所以会认为那人是高诚，只是一直听她在说老板这老板那的，就直接主观的认为那是高诚，把自己偷听过这一段给忘了。
“齐梦真的死是一个意外。”盛奕丞轻声道。
“嗯？”
南宫皓低下头，看着盛奕丞柔顺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去揉乱。
盛奕丞没管他的爪子，自顾自的思索起来：“在这局游戏里，齐梦真原本的作用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叶西锦，他们没有办法知道齐梦真和封驭城之间的关系，而封驭城应该也没有想到齐梦真会死在叶西锦的手里。
这一桩意外应该让将封驭城打得措手不及吧，还是他已经考虑过这样的情况，早已经有所准备？
“沈元那边……”
“别拦住我，放我们进去。”外面突然传来一股喧闹声，打断了南宫皓的话。
盛奕丞有些不耐烦的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拳头不自觉的握起，有些想打人。
那喧闹声还在继续：“警察又怎么样，我要告诉你们暴力执法，告你们诽谤，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还怕你们了不成……”
盛奕丞眼睛一冷，想要起身，南宫皓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你在这里待着别乱动，我出去看看。”
审讯室里的邢依和佟铭也被这阵喧闹声惊到，邢依梦看了佟铭一眼，让他出去看一看。
“啪～”
两扇门打开的瞬间，巴掌声也随即响起。
卫紫琼捂着脸，没说什么。
佟铭瞬间就怒了，正想上前打回去，却被卫紫琼和南宫皓同时拉住。
南宫皓静静的看着差点闹得天翻地复的叶西锦父母：“袭警这个罪名可不轻，佟铭待会记得联系律师，给叶夫人发张律师函。”
叶母还想发作，叶父伸手拦住她，斜眼看着南宫皓：“你是谁？”
“祁州市局缉黑组二队长南宫皓。”
“队长，说得上话的，那行，你赶紧把我儿子给放了，我要保释他。”
“他现在走不了。”南宫皓微微一笑“叶西锦涉嫌谋杀，谁也保不了他，而叶夫人涉嫌袭警，也逃不掉。”
叶父瞪大眼睛，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小小的警察也敢这样在跟我们说话！”
“叶先生，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佟铭看到卫紫琼脸上的手印，整个人都阴沉下来“劝你回去多看几档法治节目，不要当一个法盲。”
“你……”
“叶西锦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们在这里闹并没有任何作用。”南宫皓把目光放在他们身后那个人身上“既然已经请了律师，就好好的考虑一下怎么给叶西锦减刑，至于你们两位，至于你们在警局闹事袭警的事，我们也同样会追究到底。”
叶父脸色阴沉，正想说些什么，南宫皓又打断了他：“警局里随处都是监控，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你们再继续逗留，只会给我们更多控告你们的证据，包括律师，知法犯法应该更严重吧！”
“你……”叶父怒，他身后的律师赶紧拉住他，南宫皓已经点了他的名，他还不想把事业葬送在这里。
“叶先前，我们先走吧！”
律师最终还是把叶西锦的父母给劝走了，南宫皓这才把目光放到卫紫琼身上：“赵思百呢？”
卫紫琼：“副队跟沈科长待在一起，他们查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南宫皓点了点头：“你先回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别伤了脸。”
“好。”
第138章 破晓（二十）
南宫皓回到那间小黑屋的时候，盛奕丞依旧坐在椅子上沉默，抱着手机在思考着什么，想得入迷。
南宫皓将他的转椅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双手撑在椅子把手上，颇有一番居高临下的味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盛奕丞白了他一眼，他明明在想正事，没在想乱七八糟的事。
南宫皓大方的收下二哥的白眼：“思百那边查到了点线索，高诚这个人，估计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干净。”
不过不管高诚有没有做那些事，其实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那是沈元他们的工作。
盛奕丞抬头，突然说：“我想再去医院一趟。”
南宫皓有些疑惑的望着他，有点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我们不是才刚回来没多久吗？又去做什么？”
“有些设想要证实一下，现在就走。”
南宫皓最终还是没问什么设想，只是朝他挑了挑眉。
盛奕丞声音有些幽幽的，又带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兴奋：“如你所说，是快要结束了。”
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争斗与较量，就快要有一个尘埃落定的结局，马上就要结束。
……
才离三个小时，南宫皓的车又重新回到这个车位，楼上的高诚站在窗边，看着他们走进医院，他脸上带着些微笑，又有些无奈。
“快点、快点……”
走廊里匆忙跑来一群护士，一窝蜂似的涌进那间病房。
南宫皓不由得皱眉，那是越时良的病房，负责看管他的警员也都在守着。
“怎么回事？”南宫皓将那警员拉了过来。
警员也是一脸菜色，慌乱加无措让他整个人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越队他突然就休克了，我们只能赶紧把医生找过来，具体情况我们真不清楚，现在医生也都还在检查……”
南宫皓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余光见到盛奕丞往另一间病房走了过去，赶紧对那警员说：“你在这里好好的守着，不要让可疑人物靠近，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高诚的病房离越时良的病房很近，也算是为了方便管理特意安排的，盛奕丞进的那间是高诚的病房。
盛奕丞进去的同时还很体贴的把门关上，拉过一把椅子在高诚床边坐下。
高诚抬头望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三个小时不见，盛队将凶手抓到了？”
“快了。”盛奕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手里轻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
高诚眼神一凛：“当然记得，那时候的经历可真是……没齿难忘。”
盛奕丞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记得那个时候你跟我说的话吗？我一句都没忘。”
“你真可爱，怎么办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是不是很有趣？喜欢这个礼物吗？”
“我知道你的所有喔！你身份、你的经历、你的心、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们是一类人，跟我回去吧……”
……
高诚笑容缓缓消散，很是不快的看着盛奕丞：“我没有说过那些话，盛队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要给我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盛奕丞点了点头：“是挺不喜欢的。”
高诚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我没那么容易被催眠，抗药性也强，那个时候的场景我一直都记着，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盛奕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的时候我会想，万一那就是真的呢！”
因为药物影响，盛奕丞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以为自己那个时候只是出现了幻觉，但是高诚那个时候跟他说的那些话太真实了，这让他一直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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