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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子站在门外，地上躺着两名守在审讯室门口的警员。
那人把目光投射到苏媚身上：“媚姐，该走了。”
苏媚扭了扭脖子，走出审讯室，拍一把那棒球帽的肩膀，笑问：“大哥被发现了？”
“是。”
“因为齐梦真？”
苏媚不知道封驭城长什么样，但是齐梦真知道，至于原因，苏媚也不太清楚，但是会被发现身份，苏媚猜跟齐梦真脱不了干系。
“差不多。”
“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苏媚嗤笑一声，朝那人伸出手，那人毕恭毕敬的把枪支交到她手上。
她把玩着手里的短枪：“走肯定是要走的，但是在走之前，我得给他们留下一点难忘的‘礼物’才行。”
男人退到一边，一言不发等待她的指示。
……
佟铭接完电话后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抄起自己的枪跑了出去。
邢依梦见他这个状态，知道肯定是要出事，也赶紧拿起自己的枪跟他一块儿走，她比佟铭冷静一些，往外跑的同时还记得联系局里的人。
“站住，别动，把枪放下。”佟铭一拐弯就看见了苏媚和站在她身边的棒球帽。
“哦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呀！”苏媚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眼睛里带着些可惜的意思。
“把枪放下。”佟铭抓着扳机，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
“好啊。”苏媚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下一秒就举起枪朝佟铭放了两枪，毫不犹豫的让人想起蛇竭美人四个字。
邢依梦从一边冲出来，带着佟铭滚到另一边的墙上，躲开那两发子弹。
“你没事吧。”
“邢副，我没事，你呢？”
邢依梦抓紧手里的枪，不敢随便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他们这种人……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佟铭委屈，这不是苏媚还有用么，谁知道这人能够这样杀人不眨眼，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放枪了！！
“警察现在都这么胆小如鼠了吗？连头都不敢冒出来了？”苏媚的嘲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邢依梦和佟铭都有些不爽，但还是留在原地，没有跑出去玩命。
“你们不出来，那我就只好去找你们啦……”
话音刚落，两道枪声交叠在一起，伴随着一声痛呼，肉体落地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在幽寂的楼道里犹为明显。
佟铭和邢依梦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乱动，你也知道枪很容易走火，不想死的话就把手里的武器放下。”是赵思百的声音。
市局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警局都被惊动，这让人震惊的程度跟上一次缉黑组办公室被袭击对比，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此同时赵思百还收到网侦那边的消息，警局防火墙被攻击是假象，对方真正的意图是为了黑缉黑组那一层的监控，佟铭也是收到这个消息，联想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才会突然跑出来。
赵思百放心不下，让沈元处理自己的事，他跑回缉黑组来看一眼情况，结果就撞见了苏媚准备逃走这一幕。
赵思百当然不能放任他们离开，但是他的目标是苏媚，棒球帽没有苏媚重要。
棒球帽倒在地上，小腿上的枪口还在不断的涌血，他是帮苏媚挡枪才受的伤。
“媚姐……”棒球帽把目光放到苏媚身上，救助般看着她，想让苏带她走。
赵思百站在苏媚身后，看一躺在地上的棒球帽，又看向苏媚：“你跑不了。”
“是吗？”苏媚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声音里甚至还带上轻蔑，更甚者都没有给棒球帽一个眼神。
赵思百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样，想上前将人拷回去……
还没来得及动手，脚下的地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爆鸣声在耳边炸开。
三人下意识的护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刚修好的办公室又没了！
烟雾灰尘散去，苏媚已经消失在三人面前，只有那个棒球帽还躺在走廊上。
佟铭笑得有些勉强：“亏得警局修筑的建材用得好，不然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
邢依梦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炸/弹应该装在外围，全集中在我们这一层，不然这栋楼肯定会塌，我们一个局子的人都得再医院见面。”
也亏得他们上一次被袭击后的装修，就是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故，特意加了一层防爆夹层。
不过苏媚应该也想到这一层才敢这么大胆，毕竟如果这楼要是真的塌了，她也活不了。
赵思百走到那个棒球帽身边蹲下，看到棒球帽头顶的血洞，这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刚才那样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三人都毫不设防，也没有乱甩枪，开枪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佟铭有点无法理解：“他们不是一起的吗？苏媚为什么要杀他？”亏得这个棒球帽还跑来救她，结果自己却没命回去。
邢依梦摊了摊手，谁知道那些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赵思百拿手机给南宫皓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能打通，心里涌起一股浓郁的不安。
邢依梦和佟铭也在联系盛奕丞和医院留守的警员，却是没有一个联系得上的。
警局大楼的同事们因为刚才那剧烈的晃动，全集中一块跑到楼外去了。
敬业有如网侦和技侦两个部门的同事，还抱着电脑集体逃难且修筑新的防火墙。
佟铭：“现在怎么办。”
赵思百：“交通科那边最新消息，祁州四条主干道都发生车祸，有好几批人被困，有三处发生火拼，其中一处发现警局的同事，应该是小卫他们，另外两处估计是别的势力。”
他不知道的是，没发生火拼的那条干道就是封驭城逃跑的路线，发生车祸的是盛奕丞和南宫皓。
佟铭听到卫紫琼的名字加上火拼，立刻就激动了起来：“紫琼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邢依梦安慰道：“她刚给我打了电话，人没事，只是被困住了。”
队长联系不上，局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位副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赵思百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先把楼下晒太阳躲地震的同事们给叫回来，再想办法去联系两位队长。
……
--蓝悦酒店顶楼--
周梓宇握着一杯水做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特别的安静，安静得都不像一个活人。
肖权站在另一边接电话，眉头紧皱，挂断立刻就有新的号码打进来，一连好几个电话，周梓宇握着玻璃杯的手也越来越紧。
半个小时过去，肖权终于把所有的电话都接完，把目光放到周梓宇身上。
周梓宇抬眼看向他：“怎么样？”
肖权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梓宇语气不变的重复一遍：“我问你情况怎么样了？”
肖权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叹气：“……被关在市局的苏媚被劫走，我们的人、羽笙的人还有警方那边的人都被堵在路上，盛奕丞和南宫皓在追捕封驭城的时候发生车祸，他……他跑了。”
周梓宇眼睛里的光瞬间消失，那双柔和的眼眸正不可控的一点点失去温度。
肖权心里一紧，有些无措的坐到他身边：“小宇……”
周梓宇猛的把手里的水杯砸了出去，跟墙壁相撞到瞬间碎裂得彻底。
还不够、还不够……
桌面上放着的瓶罐杂物全被他扫落到地上，一片狼藉却也安抚不了他暴虐的心，将原本干净的客厅弄得凌乱不已。
肖权使劲把他拽回沙发上，柔声道：“小鱼儿，你需要冷静。”
“我他妈怎么冷静。”周梓宇力气没有肖权大，被按到沙上是真的起不来，只能捂着自己的脸向后倒“他该死，他该死，他怎么不去死……”
“我知道，他该死，他跑不了的。”肖权把他手掰下来，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心里钝痛。
“小宇，我们一起去看妈妈。”
“小宇，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嫌弃爸爸。”
“小宇要去工作了，要离开爸爸……”
都没了，那个不管他长多大都把他当小孩子看的男人没了，而罪魁祸首却还是那样逍遥自在，还好好的活着。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好好的活着，而自己的父亲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肖权看着他带着绝望闭上眼睛，心里在滴血，看到周梓宇这样痛苦，他却是却无能为力，连安慰他都做不到。
“会好起来，不止是我们，还有警方和羽笙在，你知道的，盛奕丞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祁州。”
周梓宇没说话，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他现在整个人都很混乱，他以为这一次可以成功，可现实却偏要跟他逆道而行。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又一次化为泡沫。
“这一次是盛奕丞太着急了，他验证自己猜想的同时，太急于拆穿封驭城的身份，他跟你一样对封驭城恨之入骨。”肖权握着他的手腕，说话都有些焦急“我们这一次准备其实不算充足，但是下一次他一定跑不了。”
周梓宇看着天花板，将自己的眼泪收回去，有些无力：“他已经跑了很多次了。”
肖权：“……”
他不是很会哄人，被周梓宇这么一反驳之后，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这人伤心的样子，只能干着急。
周梓宇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肖权充满悲伤与担忧的眼神，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焦虑，原本已经凉到底的心又慢慢的暖和起来。
他伸出双手抱住肖权，把头埋在这人的胸口：“还好，你还在，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我一直都在，你不会自己一个人。”
肖权心里一阵酸涩，同时也很庆幸，幸好一年前他选择走到他身边，没有让他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
一想到这人有可能会独自面对痛苦，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屋子里坐到天亮，肖权就觉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都可以说出来，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周梓宇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长久的沉默开口：“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在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的时候，这个人就站在他身边，陪他走过漫长黑暗，他丢掉了自己的梦想，丢掉父亲想让他过的生活，却没能把肖权丢掉。
肖权动作微顿，把手搭在周梓宇的肩膀上，给他无声的安慰。
他确实很不会安慰人，这辈子最会说话的时候都贡献在一年前从霁水来到祁州找周梓宇的时候，他只会默默的陪伴，会一直站在他身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伸手就能抓到自己。
周梓宇：“我好累！”
肖权：“那我们回去休息，什么都别想，肖姨会处理好一切。”
周梓宇呼了口气，朝他点点头。
客厅的一片狼藉还要等周梓宇睡着了后才能出来收拾，肖权扫一眼乱哄哄的客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另一边，盛奕丞和南宫皓刚从车祸中缓和过来，才发现手机被各方电话与信息轰击，已经炸了锅。
最新一条信息是--快回医院，越时良没救回来。
南宫皓看着自己的手机，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累，真是衰运一把接一把的走，让人觉得暴躁。
盛奕丞也冷静下来，看着他一脸无奈的模样，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南宫皓拉着他往回走：“越时良没挺过来，我们得回医院看看。”
他们车速开得挺快，就是没能开多远，步行回去没有多困难。
盛奕丞跟着南宫皓没管自己的手机，他现在什么信息都不想看。
这一次确实是他急躁了，没想到封驭城会给自己安排那么多后路！但是经过这一次折腾，封驭城手里能使用的资金应该也没有了，下一次绝对会斩断他所有的后路，不会让他再有逃跑的机会。
南宫皓余光一直在看着盛奕丞，注意到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狠戾，但很快就自己压制着平缓下来。
下一秒，盛奕丞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南宫皓的手，拽得很紧，像是会怕他放手。
南宫皓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有的时候有些事，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能够明白彼此心里的想法。
比如现在，盛奕丞需要一只温暖的手，将他从阴冷的崖边拽回来，为他点燃一把无名的火，驱散身边的阴凉。
第140章 破晓（二十二）
盛奕丞靠站在医院的白墙边，半磕着眼睛，听南宫皓与医生说话，靠着靠着就有点儿想睡过去，一睡不醒的那种……
越时良的静脉注射液被人为更换，至于换成什么，医院这边也并不清楚，医院里的检测仪没办法将越时良致死的药物样本检查出结果，只能等警局那边的法医过来取样化验。
跟据监控显示，一个小时前有一个护士进去给越时良换药，还跟越时良说了几句话，但是医院里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护士。
南宫皓将医生打发走后走回盛奕丞身边，牵起他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
盛奕丞微微撑开眼睛看向他：“回去吗？”
南宫皓在无限的烦心事中挤出一点陪二哥玩闹的兴致：“怎么回去？”
这个简单。
盛奕丞继续自己保持已久的习惯，给辜晟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送一辆车过来。
刚知道这两人出了车祸，辜晟自然不能让他们再开车，送车来的同时还附带送了一个司机，同时告知盛奕丞，他们今天没有再开车的可能性。
不过盛奕丞和南宫皓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开车，也不打算开，混乱的情绪和案件交杂的线索，萦绕在两人身边，扯不开也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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