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居然亲自来找我到你的寝宫来。”
“当然是因为寂寞,诺尔斯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么算来,我也有几天没见过你了。”
两人的调笑声在宫殿外响起,魔帝陛下搂着他的爱宠雅塔大步走进了自己寝殿之中,诺尔斯的恢复让他心情好了不少。看了看空旷的屋内,塞西尔的目光很快就飘向了墙角那边的封義决。直到他们进来,封義决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默默地擦拭着那布满灰尘的墙壁。
塞西尔轻哼了一声,他抱着雅塔坐到了桌边,冷声提醒道:“侍者的责任包括为主人斟酒。”
离得很远的封義决倒是听出了塞西尔的意思,他丢下了手中的湿布,然后走到了桌边,跪了下来面色淡漠地拿出酒杯倒酒。
雅塔坐在塞西尔的腿上,他一边和塞西尔调情,一边以余光观察着那个人族圣子。
早听说了陛下把那人族圣子弄来做了侍者,现在看来,这个人果真同他长得很像。只不过看上去病怏怏的,根本没有自己健康洪润,甚至还有了白头发,也许当初作为人族圣子,自己是比不上他,但是现在,在陛下的眼里,这个人族圣子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侍者,而他还这样年轻美丽,陛下自然是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自己身上的。
倒完酒后,封義决站了起来再次朝着那沾灰的墙壁走去。整个过程中,他似乎都看不见魔帝同那人调情的样子,更听不见那娇媚的shenyin。
“站住!”
也许是塞西尔终于无法忍受封義决的无视了,他冷喝了一声接着道:“今晚给我在门外守着,随时听我的吩咐。”
“是的,陛下。”
封義决终于开口了,他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接着跪在墙边机械地擦着他的墙壁。
对于封義决的态度和表现,塞西尔恼怒极了!这与他想象的全然不同。
第十九章 六年后的温存
魔族的夜晚总是清冷幽绝的,艳丽淫靡的喘息声为这深沉的黑夜徒增了几抹暧昧缱绻的温热,少年雅塔的娇媚动人总是让魔帝沉沦得无法自拔。雅塔和封義决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们在性格截然不同,圣子清冷温柔,雅塔张扬热烈。
封義决靠着墙坐在寝宫殿外,饿急了的他倒是无心听宫殿里那缱绻的喘息声。他端着手中的小琉璃盘,然后轻轻捏了捏盘子里柔软的面包,他似乎六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食物了。
不过自从有了蒹渊之后,他自身的温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于是他放下了那琉璃盘,从怀里掏出了两颗酸涩果。
月上中天,清冷的紫辉柔和地笼罩着魔族的大地,宫殿里的缠绵似乎也在渐止。雅塔已经疲惫得昏睡了过去,塞西尔却依旧精力旺盛,他贴心地替雅塔盖上了柔软的毛毯。魔帝对待自己的情人一向是温柔细心的,他并不是一个暴戾的人。
塞西尔走下床去,明亮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往常这个时候该有侍女替他准备沐浴了,不过他没有忘记,现在这里只留下了封義决一人。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悠悠地向外走去。
自从生下了蒹渊之后,封義决的身体状况早已经大不如前,他愈发嗜睡起来,于是裹着白天的疲惫他靠着墙壁就这样睡着了,沉睡的他自然不知道正逐渐向他走来的塞西尔。
魔帝居高临下地望着俯视着封義决,塞西尔微微蹙了蹙眉。
这些天他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多年不见的圣子,他苍白虚弱了许多,那清秀的脸庞上看上去明显不如以往的健康红润。
塞西尔昂了昂下巴,他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踢了那人一脚。
封義决从睡梦中惊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正看见塞西尔冷着一张脸低头俯视着他。
“帮我沐浴。”
留下了短短的几个字,塞西尔便转身朝着寝殿内走去,封義决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跟着塞西尔而去。
穿过了寝宫内的几道拱门,水池里氤氲的热气让封義决冰冷的身体稍稍缓了过来,麻木的手指也多了几分知觉。
“帮我脱衣服。”
塞西尔毫不忌讳地站在了封義决面前,他耐心地指导着这个笨拙的侍者。
封義决挑了挑眉,他可没想到魔族的高层能懒到这种程度。于是无奈地上前一步,伸手为他解开了腰间松垮的腰带。
金发青年低垂着眼帘,他仔细地替魔帝陛下拉下了衣带,然后丢到了一旁。
“叠好。”
封義决手中的动作怔了怔,他捡起了地上的衣带放到一旁,并且按照魔帝陛下的吩咐将它叠整齐地了起来。
之后的动作便顺畅了许多,他替塞西尔褪去了上衣,结实的上半身和那紧绷而完美的肌肉轮廓暴露在了氛围诡谲的空气之中。
“你要去哪儿?”
替塞西尔脱掉了上衣之后,封義决便准备抬脚就走,不过他很快就被塞西尔叫住了。
“过来,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随意地甩了甩自己的黑发,塞西尔踏到了水池边朝着封義决勾了勾手。
封義决警惕地望着他,甚至于往后退了两步。
“呐,看到桌子上的那瓶魔血了吗?你过来,我马上就把它交给你。”塞西尔低低地笑了笑,黝黑的眸子里布满了深沉。
封義决轻轻攥了攥拳头,他还是朝着塞西尔走去。为了魔血,为了救回蒹渊,没有什么侮辱是他不能忍受的。
看着封義决缓步挪前的样子,塞西尔倒开始有些焦躁了起来,温热的空气里逐渐升起一股烦闷的情绪,黝黑的眸子暗了暗,他的嘴角轻扬,蓦然伸出手臂将那人拽过来丢进了水池里,宽敞的浴池里立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封義决的水性差得很,他在池子里挣扎了许久,这才狼狈地从水里将自己淹没的身体拉了出来,趁他甩着身上的水时,塞西尔已经踏入了水中,他将还未回神的封義决狠狠地压在了冰冷的玛瑙池壁上,两人多日以来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这么多天?都没讲过几句话啊!封義决,别以为你所谓的顺从就能让我放过你!其实你在心里已经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塞西尔狠狠地掐住了那人的双颊,逼迫他看向自己。他冷笑着,低沉的语气隐隐带着不知名的愤怒。
“够了,别碰我!”
封義决淡漠的绯色眸子里终于有了波澜,他冰冷地直视着塞西尔,嫌恶之色毫不遮掩,塞西尔说得没错,他反感这个家伙的触碰,从骨子厌恶他,厌恶这个无耻的骗子!!
“封義决,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别碰你!你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在床上婉转求欢的了吗?!”
塞西尔高喝一声,他捧住了那人的脸,恶毒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这是他镌刻在封義决骨子里的东西,是这一辈子他都去不掉的屈辱!
“你闭嘴!塞西尔!我是愚蠢,愚蠢到相信你的花言巧语,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你连我的蒹渊都不放过,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他也是你的儿子!”封義决用力地挣开了塞西尔,毫无顾忌地怒吼道,绯色的眸子里愈发血红。
“你是承认那段耻辱了,封義决?”塞西尔抓住了他的手,眼中森然的得意之色似乎愈发凶猛。
“我承认,我当然承认!塞西尔,你毁了我一生,这一辈子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宁可做一个恶人,在捡到你的那天就把你掐死!”
封義决冷笑了一声,他重重地推开了塞西尔,就仿佛他要躲得塞西尔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那般!
这句话对塞西尔的冲击力大得很,他突然冲过去恶狠狠地咬向了面前那人白皙的脖颈,淡青色的血管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跳动着,尖锐的牙齿仿佛要把那血管咬断一般。
那人仅仅是在牙齿嵌入脖颈之际轻哼了一声,直到浓烈的血腥味从他的口腔中扩散开来,塞西尔才从那疯狂的怒意里缓和了过来。
深深的牙印就那样留在了封義决的脖子上,一如塞西尔当年给他的耻辱。
两人就这样站在水池里沉默了许久。
“发泄完了吗?我该走了。”
封義决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捂着颈间的伤口,趟着水艰难地往池边走去。
“封義决你怎么还和以往那样单纯呢?”
塞西尔低声道,他的目光暗了暗,随即伸出手臂将那人猛地拽到怀里,开始热烈地亲吻着他的后颈,撕扯他的衣服。塞西尔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将要失控爆发的情绪了,闻到了这熟悉的味道,他几乎都要发疯了!
真是奇怪的感觉,即使面对比封義决更加年轻娇媚的雅塔,他的情欲都没有这样炽热过!
“别挣扎了,想想那瓶魔血……”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边,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却只让封義决感到恶心。
魔血,魔血!
封義决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蒹渊,他最终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
疲惫的雅塔睡了一个长久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好觉,可清晨醒来之时,塞西尔已不在他的身边。
雅塔轻轻跳下了床,目光到处搜寻着陛下的身影,他明明闻到了陛下就在这附近,可为什么不见踪影?
“雅塔,既然醒了的话,拿条毯子过来。”
“啊啊啊?陛下你在洗澡吗?”顺着浴池那边传来的声音,雅塔愉悦地跑到床边拿了条最柔软的毛毯,然后朝着浴池那边走去。
“陛下!我拿来了!你……”
刚走进了浴室内,那面前的场景就让他立马止住了步伐,俊秀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昨夜还和他同床共枕缠绵悱恻的陛下现在坐在水池边,怀里竟搂着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发生过什么了。
“陛……陛下……”
雅塔拿着手中的毛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把毯子给我吧,你先回去,有需要我会叫你。”
塞西尔淡淡道。
“是的,陛下……”雅塔咬了咬唇,随后便缓缓退了出去,那白皙的手背上却已经被他抓出了红痕。雅塔不是塞西尔善解人意的流汨,他不容许自己的陛下被任何人觊觎,更不容许他被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样甚至还不如他年轻美丽的家伙勾引!
他绝不容许发生这种事,恶念在雅塔的心中骤然萌发。
塞西尔自然不知道雅塔在想些什么,他将毯子随意地在那昏迷的封義决身上裹了几圈。六年过去了,现在的封義决真是瘦得可怕,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塞西尔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不仅如此,塞西尔昨晚还在他的衣服中搜到了几块糕点。
塞西尔这才想起,当年他把封義决从自己视线里挪开时,竟然忘了找人给他送食物。这么看来,他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能活到现在可是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总而言之,要换攻的,塞西尔间接害死了封義决的母亲,所以封義决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杀母仇人,我觉得但凡有点骨气的受都不该再跟着塞西尔了。】
第二十章 狐帝茕泽
塞西尔从未曾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具身体居然还能勾起他的欲望,甚至非常强烈的,炙热的欲望,也许的确是因为在人族的那八年,封義决给他带来了他不曾享受过的快乐。
在塞西尔离去之后,半睡半醒的封義决便立马睁开了眼睛,然后带着那瓶魔血回去喂给蒹渊。
要给蒹渊换血需要塞西尔身体里大量的魔血,封義决不知道还要在塞西尔身边忍受多久,不过一旦蒹渊好起来后,他就要带着蒹渊离开这个地方,在魔族生活也好,逃到人族藏起来也好,总比过留在这个地方每天担心着什么时候会死掉。
“你终于回来了啊,再不回来这小子可就不行了!”
看着匆匆回来的封義决,尤炎这可松了口气。
封義决一脚便去了蒹渊身边,他掏出了怀里那瓶暗红色的血,小心翼翼地给昏迷的蒹渊灌了进去。
那魔血果真起了大的作用,蒹渊苍白的面色很快就恢复了血色,他鬼使神差地抱住那瓶魔血,怎么都不愿放手,血脉的感召始终是强大的。
“他睡过去了?”
尤炎弯下腰仔细端详着闭着眼的蒹渊,他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像是恢复了不少的样子。
“他暂时没事了。”
封義决将小小的蒹渊搂在了怀里,他仿佛松了口气一般,靠着墙壁瘫坐了下来。
“话说……哈尔曼亲王带走小哑巴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尤炎的确有很多事想搞清楚,比如说他和这个小哑巴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六年,无人问津的他们又为什么会受到哈尔曼亲王的关注。
不过看到封義决无比疲惫的样子,尤炎也先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
“谢谢你替我照顾他。”封義决睁开眼睛感激地道。
“不用谢,小哑巴他很可爱,我也不舍得他出事。”
看着尤炎的背影,封義决的嘴角扬起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在魔族的这些年,虽说他只接触过尤炎一个人,但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魔族同其他种族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魔族有好人,别的种族也有坏人。
封義决缓缓睁开了眼睛,绯红色的眼眸里装满了不明的意味。不过现在看来,为了让蒹渊能活着,他得找些新的生机了。
狐族
漂浮的城池之上,矗立着一座华丽的黄金宫殿。而在宫殿中最豪华的一间房内,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银花点缀的白色纱帘,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交错而立的房间无不彰显着这座建筑的奢靡,那里面似乎剔透的夜明珠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银发青年悠闲地躺在床上,双眸微微睁开,手撑着脑袋,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
“主上,这是今年新开的琉璃繁缕。”
“嗯。”颇为慵懒的应答声。
一位侍女恭敬地走来,将几支蓝色的花朵插入了桌上的花瓶之中。
“你退下吧。”
“是。”
那名侍女缓缓退出。
银发男子的目光飘向了桌上的蓝色的琉璃繁缕,他伸出了那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柔软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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