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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卿随(玄幻灵异)——云飞扬

时间:2021-08-20 11:44:47  作者:云飞扬
  “通伮破后,你为何会容忍军中流传起‘凝血石当平均分散在各城,防止城破被魔族据为己有’这样的流言!更荒谬的是,十弟真要这么做,你们居然不加以阻止!结果到好,物资不足,又是一城破。十弟以为浑沌川会失守,居然荒唐到把大部分凝血石转到江州!你又不加以劝阻——”
  方瑾瑜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是臣错了,是臣未尽职责,请殿下责罚——”
  第一次不加阻止,确实也是他听信了这不知何处兴起的流言,想他统兵数千年,一朝遇敌,竟也是病急乱投医。
  “但是,”
  他话锋一转,再抬头时,眼中布满血丝:“臣在十殿下要转移凝血石时,曾修书数封送往神通关,却皆是石沉大海……”
  一语落,帐外风吹来,卷动门帘。帐中烛影微动,依稀映照出司礼微挑的眉:“什么意思?”
  方瑾瑜嘴唇苍白,轻轻颤抖:
  “我们怀疑,军中有叛徒!”
  ————————
  另一端,神通关。
  自两日前太子离开城内,司远道派人追击无果,城内已陆续掀起几次小的暴动。
  为防止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司远道将这些人斩首悬于城门,且加强了各营地的巡逻。然而魔族屡扰城门,城中精锐死伤无数,城内又施行高压政策,军中人谋反之心已昭然若揭。
  东城门附近设了医馆,伤患皆在此疗伤。而不远处的高墙上,几颗人头正怒目大睁,望着人来人往的城下。
  白日里神通关气温极高,易加速伤口腐烂,血腥味与几日不做清理的垃圾味混作一团,引来一堆苍蝇蚊子绕着帐篷打转。
  方卿随几欲作呕,可还是撑着木柱强压回腹。
  大夫忙碌在才搭建的简易帐篷里,四边透风透光,伤患便搭一块麻布躺在上面。
  有人断了手脚,鲜血汩汩留流着,有人已是神志不清,只会发出意味不明地呻吟。
  方卿随行走其间,只觉如置炼狱。
  忽然,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拽住他的小腿。他瑟缩一下,低头却见一个眼神明亮却奄奄一息的少年正看着自己。
  此人年岁不大,不过刚刚成年,只可惜他断了一臂一腿,伤口感染,紫黑色的烂肉翻出,已无多少时日。
  “怎么了?”方卿随不禁放缓声音,屈腿蹲下。
  “您……您是先前,那个……咳咳。”
  少年突然激动地咳嗽起来,方卿随连忙为他顺气:“没事,慢点说。”
  “您是不是……之前,之前给演,演奏……那首曲子的,的公子?”
  少年指尖指着他,污黑的血与泥土嵌入指甲,手上全是血迹。
  “是我。”方卿随低眼看了那手一眼,慢慢回握住。
  “能不能……可不可以,”少年期期艾艾:“我想,想……再,再听一遍……”
  方卿随垂眸,片刻道:“行,等我去房中取琴。”
  ——————
  然而等他抱着琴再回来时,那少年已阖上眼,业已陷入长眠。
  身旁几个士兵用草席将他尸体裹好,蚂蚁和蟑螂从地下钻出,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钻进去。
  云仲璟沉默地站在一边,身边有小卒路过,躬身同他问好,他便回以一点头。
  “仲璟。”
  方卿随走上前,立在他身边。云仲璟见他来,似乎想挤出一个微笑,眉宇间愁绪却难以散去:“你来了啊。”
  “卿锦走后,整日在房中无事。我在军中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以前跟着玉京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医术,不知能不能来这边帮忙。”方卿随道:“这人是你的部下?”
  “是。”
  云仲璟闭着眼点了点头:“他是云家千机军年龄最小的一个孩子。身份也很特殊,母亲是魔族,父亲是仙族。从小却是在人间长大。后来他的母亲被人间除魔师斩杀,他父亲便把他接回仙界,丢到了浑沌川。”
  方卿随也曾听说过,边界一代会有魔族化成人形与仙族结婚生子,若是不被发现到好,一旦事情败露,两人的孩子便会遭到诛杀,或者丢回魔域任其自生自灭。但不曾想军队里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我的副将当时看他孤身一人,觉得他可怜,又看他身手不错,便留在了军队。”云仲璟继续说:“后来我觉得他行为古怪,遂调查了他的底细,他这段过往也随之揭开。”
  “你……为何会留着他,而不是将他斩首?”方卿随迟疑道——按照云仲璟的个性,是不可能容忍军中出现这样危险的人的。
  云仲璟望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酸涩:“我此前是这么想的,但他苦苦哀求,加上以前确实功绩不错。所以我擅保住了他,但也告诉他,想要飞黄腾达,这辈子是没可能了。而他只告诉我——‘活下去就行了,活下去就好了。没有那么多要求的。’”
  “……”
  “其实类似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血统与出生,但要因此苟且偷生。”
  云仲璟叹息:“于他而言,至少他还曾经有过一段关于人间的回忆。可旁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卿随环抱着琴,收紧了臂——
  那个少年是不是因为他的琴声想起了故乡,和那段回不去的记忆?
  他临终之前,是否还期望最后听一遍来自人间的旋律,见一面遥远的故乡?
  可他已被困于囹圄,再无法抵达梦里的天涯。
  “都给老子让开——”
  “喂!拦住他!”
  带血之刃从二人间穿过,云仲璟一凛,忙推开方卿随,反手拔剑挡住来人招式。
  那行刺之人是个身高足八尺的大汉,一身云家千机军装扮,额角血窟窿一直拉到眼角,鲜血淋漓:“云仲璟——你个狗贼!帮着司远道那混账——我们死了这么多弟兄——你还帮着他——你们两个都是不好东西——”
  他被上前的几个侍卫一把架住,往后托去。这汉子受了伤,自不是几人对手。他边退边骂,满嘴肮脏话语,方卿随微微皱眉,身边云仲璟却只是木然。
  倏然,一柄利刃捅破那汉子的肚皮,那人哀嚎一声,魂归西天了。
  侍卫把他仍在地上,割下头颅,另一人对云仲璟抱拳:“将军受惊了。”
  云仲璟低应了声,随即侧过身去——他掩饰的极好,可方卿随还是看出他眼底一抹痛色。
  也是,云仲璟身出将门,从小在军中长大,同底下士兵不似上下级,更似手足。
  他们也曾“与子同袍”,或是共饮一泽。而如今一场大战,让他们分崩离析,各自走向各自的远方。
  ——————
  是夜,神通关城楼。
  星垂于野,戈壁辽阔无际,冷月挂于山头,一层银辉倾泻而下。
  方卿随来时,便见云仲璟正背着自己,俯瞰那无垠山河。似听闻脚步声,后者转过头来,眼底光芒微动。方卿随怦怦跳动几下,但不等说话,云仲璟忽然信步上前,将他抱入怀中。
  “卿随。”
  云仲璟吻着他的头顶,柔声道:“魔族今晚暂退兵三里之外,是件好事。”
  “确实是好事。”方卿随环住他的背,倚入他坚实胸膛:“但你叫我来城楼便是说这件事?”
  云仲璟闻言不语,忽然向后退一步,两手扶住他的肩,珍而重之道:“是,也不是。”
  这双瞳孔曾揽尽大漠无垠与玉京繁华,如今只倒影着一人身影,也好似天地干坤间只容得下这一人身影。
  而方卿随关于神通关的最后一眼也停留在了这双瞳孔前。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景象渐渐染上一层浓黑,他向前一步,扶住额头,栽入云仲璟怀中。云仲璟眼神微沉,吻了吻他的红润的薄唇。
  与此同时,城楼后缓步走出一容貌清丽的女子。
  “逐月。”
  云仲璟往后一退,避开她触碰方卿随的手:“我把他交给你,你跟着十殿下,你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回飞沙岭,找方卿锦也好,方卿渊也好,务必让他平安。”
  “自然。”逐月语气不冷不热:“他毕竟与我有婚约。”
  说这话时,她没有注意到眼前人面色一僵。
  云仲璟咬了咬牙,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会把他亲手交给你。”
  “嗯?”
  逐月歪着头,似乎不解其意。
  “罢了。”云仲璟闭上眼,将方卿随推给她:
  “如果我此战活着,定会向你去索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他。”
  25章
  ?
  
 
 
第二十六章 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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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字数:2682
  【作家想说的话:】
  云线是最虐的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
  一日鏖战,将士皆是身心疲乏,轮班之后,守城官兵倚靠着墙小憩。云仲璟坐于人群间,屈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撑头凝思。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
  一曲招魂和着战火飘旋于空。云仲璟抬起头,走到城墙边,恍惚间看到了方卿随赤脚而立的模样。
  沧浪之水濯其襟,他亦转身冲看向他:
  “有人的亡魂找不到归途了。我在为他们引路——”
  他指向远方,一条蜿蜒长河上,千万盏引魂灯顺流而下。彼岸曼珠沙华如血般怒放,每多一盏便绽开一朵。
  突然,云仲璟眼前闪过无数段影像,似观走马宫灯般穿梭而过——
  水乡中孩童的嬉闹,洞房花烛夜的鸳鸯交颈,抑或是大漠孤烟中执杯相撞……
  这一段段活生生的记忆,压得他近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捂住胸口,五指紧攥胸前锁子甲,指尖捏出鲜血。
  楼下爆发出一阵悲恸大哭——不知又是谁离他们而去。
  被围困的人不配马革裹尸,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场短暂地告别,和一簇熊熊烈火。
  如果其余人有幸出逃,会将他们生前遗物交予亲属,若是城中无人生还,那他们的前尘过往将就此尘封于黄沙间,难再见天日。
  “还有多少人……”
  云仲璟出口嗓音喑哑,几个时辰不曾开口,令他一时有些找不着音调。
  “回将军……”副将跪在他身边:“不足……三千……”
  这三千里还有无数伤病者,莫说遇敌,连基本的走路都成难事。
  云仲璟神色木然:“凝血石呢?”
  “没,没有了……”副将咬着牙,热泪涌上眼眶:
  “属下恳请将军!将那石雕上的凝血石拿下来——”
  云仲璟偏过头,回以一苦笑:“没用的,当时修建那石雕时,就对里面的凝血石做了极好的保护,现在去拿根本没机会。如果现在再去调兵,只会削弱城头防御。”
  “那我们便只能等死吗?”
  副将一拍胸膛,泪水涌出,顺着刚毅的面部曲线落入下颌胡须间:“为什么飞沙岭不派人增援!”
  “因为时间不够。”
  云仲璟摇了摇头:“运输凝血石从江州到飞沙岭至少需要三日,飞沙岭到神通关至少需要六日。”
  “果真是那司远道害了我们!”副将目眦尽裂,悲恸道:“他害我们仙族失守浑沌川三城,如今神通关也因他危在旦夕。”
  云仲璟沉默,片刻道:
  “此事亦有我过错。我想说……到了玉京我必然革职以谢罪,可是就算我辞去官职,又有什么用呢?”
  骄阳半挂于天际,即将隐入山后。刺眼日光笼罩了天地,腐尸腥臭弥漫于鼻头,城下血流成河,城上青石砖为黑红血迹浸湿。
  他闭上眼,感受着神通关最后的烈阳:
  “我依然换不回死去将士的性命和山河无恙。”
  副将双唇颤抖,抬头间,对面那高大身躯业已远去——他重新步入人群间,一道剑伤横劈于他背上,鲜血濡湿衣物,身姿却依旧挺拔。
  蓦然间,远方传来号角声。黑骑踏血而来,旌旗上一只凶兽穷奇迎风猎猎。
  城头战鼓重擂,烽烟再燃。所有人都看向云仲璟,而那人忽的拔下嵌于剑上已是无色的凝血石,石头噼里啪啦滚下高墙,坠入尘中,他亦举起手中剑,音调振振高昂:
  “我不瞒你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没有凝血石。人手也不够,可能下一瞬就是死亡。但是我们是军人!生则护山河,死当为家国!不论如何,我不会降,而你们……是否又愿最后与我再战一场?若要放弃者,现在站出来!”
  话音落,无一人出列。
  那些将士或是头上负伤,或是臂上被划了一道血窟窿。
  一群残兵损将,拿什么和对方精兵比?
  可一群眼底燃着命为信念与尊严烈火的人,比什么都强。
  云仲璟一掀衣摆,衣袍翻飞,直直跪下。层叠衣袍后那张英俊面庞上,两眉微竖,斜飞入鬓。他两手一抱,执剑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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