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很凶的大黄,对这小东西却格外的宽容,再怎么闹,它也只在廊下躺着不动。
程宴平问了赵吼后,便决定收养了小黑猫。
还给取了名字叫程小黑。
花花他们问了些问题后,便又出去玩了。临走之前还问程宴平。
“干爹,我们下午去钓虾子,你去吗?”
程宴平看着外头毒辣辣的太阳,“我不去,不过那你们也得小心些,切勿不要玩水。”
花花应了是,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晌午时分,好容易得了空闲。
赵吼切了些香瓜过来,香瓜的果肉甜而脆,汁水充足,程宴平吃了一口,喟叹似的发出了一道感慨。
“赵吼,一会儿吃完午饭我就直接去何大夫那儿了。”
天热左右也睡不着,还不如去何常明那儿,两人说说话便也不觉得困了。自打入伏休学后,每日上午程宴平在家给学生们答疑,下午便去跟何常明学医。
久病成医。
他自小吃药,对于药材也颇为熟悉,外形,药效等也都略知一二,如此一来倒是比重头开始学的要好上许多。
再加上程宴平向来聪慧。
半个月下来,何常明对程宴平很是满意,颇有将他收为关门弟子的意思,既有了这个打算,教起来自然也就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程宴平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时常不在家。
得了闲的赵吼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于是午后便将花花叫了来。
花花原本要去钓虾子的,突然被叫来,很是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
“干爹,你有话快说,没事我还得去玩呢。”
赵吼想了想道:“干爹知道花花聪明,现下已经认识好多字了,只是干爹不大识字,不知道花花能不能教教干爹?”
花花歪着头看他。半晌才道:“干爹,你是不是傻了。你整日里跟我宴平干爹在一起,为什么不跟他学?”
赵吼挠了挠后脑勺。
干笑了两声,“干爹笨,总学不会。害怕你宴平干爹打我。”
花花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宴平干爹瞧着面善,可对学业上却十分严厉呢。”
小丫头上学的时间虽不长,可现在说起话来却跟个小大人似的。
赵吼伸出小手指,跟花花拉钩。
“那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哦!”
花花高兴的答应了。
即刻便当起了女先生。
赵吼想着合婚庚帖上的字,他问了程宴平许多次,可程宴平只是笑,却从不告诉他。可这样私密的事他也不想拿去问旁人。
唯有私下里学习认字。
将来总有一日,他会认出合婚庚帖上程宴平所书的每一个字的!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后的吼哥高歌一曲:这就是怒放的生命!!!
第34章
午后。
一阵狂风吹过,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乌云被风卷着吹到了龙门镇的上空。
乌云压顶,有银蛇划过,跟着便是一道炸雷响起。
声势格外的吓人,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 便下起了大暴雨。
蒸腾的热气在暴雨的洗礼中慢慢褪去, 赵吼站在廊下乘凉, 想着这会子下了雨,等晚上凉快了,这样程宴平也能睡的舒坦些。
夏日的暴雨来的快, 去的也快。
待雨停后,赵吼便带着渔网和竹篮朝着镇子外走去。
大雨虽下的时间不长, 可雨量却大, 镇子外的沟渠里都漫了水,田埂边上的杂草上爬了好多的龙虾。
通红的硬壳和坚硬的爪子, 在绿草间格外的显眼。
前些日子程宴平就嚷着说要吃龙虾,说是早先吃的爆炒小河蟹很好吃,今儿正好下了大暴雨, 水量增大,龙虾大多都会跑出来透气。
这才没多大一会儿, 竟然已经捡了几十只,且都是体型较大的。
等弄了小半竹篮, 赵吼便回去了。
雨后的天气虽也燥热,可到底要稍稍好了些。
时辰已经不早了,可太阳却依旧很高,明晃晃的挂在西边的天上。
赵吼正在井边清理龙虾的时候,程宴平回来了,见了赵吼手里的□□虾, 眼睛瞬间就弯成了月牙状。
“今晚吃龙虾吗?”
赵吼点头,“你前些日子不说想吃吗?”
程宴平心里甜丝丝的,他随口一说的话,赵吼总是放在心上。
“记得烧辣一些,水里的东西若是不烧辣些,总觉得吃的不过瘾。”
赵吼抬头望着他。
“不行!何大夫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吃太辣的。”
程宴平朝着他扬了扬眉,“何大夫已经收我为关门大弟子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大夫了,程大夫说了,吃点点辣的不妨事,且夏日里多出出汗,于身体也多有裨益。”
“真的?”
赵吼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真假,狐疑着问了一句。
程宴平郑重的点了点头。
“自然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
赵吼未置可否,反正他惯会哄骗他的,偏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他手上有些腥,便道:“井里有西瓜,你起上来,切些吃吧!”
一听有西瓜吃,程宴平忙不迭去厨房拿了菜刀,西瓜从井里起上来的时候,瓜皮上有着浸浸的凉意。
何常明的回春堂又小又闷热,程宴平在里头待了一下午着实是热坏了,西瓜早已熟透了,菜刀刚切上去,还未使力,西瓜就崩开了。
露出里面红色的瓜瓤来。
家里就两个人,西瓜只一刀切两半即可。
程宴平将剩下的半块又吊回了井里,从厨房里拿了勺子,坐在小马扎上抱着西瓜吃了起来。
西瓜很甜,最是解渴。
程宴平吃了两口,又挖了一大勺送到赵吼嘴边。
赵吼张嘴吃下,只觉齁甜齁甜的。
程宴平边吃边同他说话,“今儿可算是凉快了些,等吃完晚饭后,将竹床搬到院子里来,再将大门和后门都敞开着,这样穿堂风一过,便能睡下了。“
说着又喂了一口西瓜给赵吼。
赵吼笑道:“门敞开着你就不怕?”
“有你在,自是不怕盗贼的。”程宴平自顾的说道,说完又见赵吼在偷笑,便觉察出不对劲来。龙门镇向来民风淳朴,路不拾遗。
赵吼坏笑道:“你我睡在院中,大门又敞开着,你就不怕旁人瞧见什么?或是听见什么吗?”
“不要脸!”
程宴平骂了他一句,又负气似的抱着西瓜回屋吃去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赵吼还在屋子里忙活。龙虾清理干净后,先是过了油,过了油的龙虾愈发显得红了,壳上泛着晶亮的油光。
佐料切好,放进热油里爆香,再将龙虾倒进去翻炒。
待炒匀之后,赵吼又去将前些日子喝剩下的酒取了来,倒了一些入锅中去腥提味,最后放水适量的水,然后盖上锅盖,等锅里的水差不多烧干的时候,龙虾便好了。
程宴平虽发话说要做的辣些,可赵吼却不敢听他的,只做了微辣的。
晚间起了丝丝的风。
赵吼将木桌搬到了院子里,两人围着桌子吃着龙虾,别提多惬意了。
龙虾麻辣鲜香,很是入味。
程宴平的唇本就红艳,被辣到之后,愈发显得红润了。他吸溜吸溜的吃着,满头大汗。
赵吼怕他多食,肠胃会受不住,便道:“还是少吃些,免得一会儿积食又嚷着难受了。”
程宴平睨了他一眼。
“自打跟你成亲后,我何时有过积食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晚的运动量比他前二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呢。
最近他虽吃的比往常多,可实实在在的却还瘦了些呢。
闻言,赵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只觉浑身的热流直往下窜。
这一顿晚饭,吃的酣畅淋漓,格外的痛快。
趁着程宴平洗澡的时候,赵吼将碗筷洗了,又将竹床搬了出来。
程宴平的体质爱招蚊子,屋子里的门和窗都糊了窗纱,每晚睡觉前还要在屋子里烧些艾草熏蚊子,要是房间里有一个蚊子,程宴平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晚上在院子里睡觉,蚊子自然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赵吼回了自己家,翻出了往年的旧账子,又在院子里的树上栓了绳子,刚好将蚊帐给吊了起来,如此自然是又凉快又没有蚊子了。
赵吼干完活,冲完澡之后,躺在竹床上好大一会儿,程宴平才从洗澡间里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
赵吼向来不大爱穿里衣,如今天热了连里裤也不穿了,见程宴平穿着亵衣亵裤便道:“你又怕热,为何还要穿这么多?而且这家里就我们两个,穿了脱,脱了穿的多麻烦啊。”
他说着往一侧躺了躺,给程宴平让出了位子。
程宴平捂着领口,一脸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吼我告诉你,今天我累了,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咬你。”
他作势龇了牙,曲指成爪。
非但毫无威慑力,反而过分可爱。
赵吼觉得他这样就跟小黑似的,虚张声势罢了。
程宴平再三问了,直到赵吼答应说不碰他之后,才钻进了蚊帐内。
谁知刚一进去,就被赵吼搂进了怀里。
程宴平挣扎着道:“赵吼,你个大骗子。”
赵吼朝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要是不怕整个龙门镇的人知道,就尽管叫吧。”话音刚落,怀中的人果然不作声了。
程宴平一个翻身,趴在了赵吼身上,然后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下。
可惜男人的肌肉像是铁块一般,硌牙的慌。
程宴平心想,这人怎么愈发的无赖了。从前只是木讷不爱说话,如今可倒好,整日里对着他油嘴滑舌的。
一轮圆月挂在枝头,洒下的银辉将这个小院都镀上了一层温柔。
有自喉间溢出来的隐忍声回荡在夜色里。
......
凉州城。
将军府内。
气氛有些压抑,周原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堂堂一个大活人,卫安军的副统领,居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他派人去查居然什么都没查到?
“废物,一群废物!”
厅中之人皆都垂首而立,不敢言语。少倾有个眯缝眼的男人站了出来,躬身道:“将军,您若是信得过我,便将此事交于我,我定揪出杀害周统领之人,为他报仇。”周原朗垂眸看了他一眼,这人才来军中不久,姓鲍,家中行三,人称鲍三,虽其貌不扬,可人却机灵。
“哦?那你打算如何揪出杀人凶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头贪图程宴平美色,意图不轨无果后逃窜的鲍三。
他恭敬的回道:“周副统领既然是在山阳县失踪的,那杀人凶手要么就是本地人,若是外地人,在县城中必定也会留下踪迹,细细询问必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周原朗默了默。
他派出手下之人去了山阳县调查,得到的消息就是周德海曾经跟一个肤色黝黑,体型壮硕的庄稼汉子起过冲突。
若只是因为他骑马险些撞了人而未道歉,那庄稼汉便将人给杀了,这理由也说不过去。况且庄稼汉就算失手杀了手,那周德海的尸体呢?
他初听到皮肤黝黑四字时,心头还颤了一下。当初他设计杀害的人,便就是肤色较深,且体型也壮硕。
可转而一想,那人已经坠崖而亡了。
再一个边地的农户们哪个不是黑不溜秋的?
“好。只要能找出杀害周德海之人,本将军就提拔你为副统领。”
鲍三大喜忙道了谢,跟着便带了一队人马朝着山阳县疾驰而去。
等到了山阳县已是日暮时分。
鲍三进城前就换下了铠甲,一身灰布衣裳跟县城里的走卒小贩并无差别。
他先去了周德海出事时边上的那家羊肉汤店。
点了一碗羊肉汤面后,又丢给店小二几个铜板。
“跟你打听个事,要是回答好了,还有赏。”
他抛了抛手中的碎银子。
店小二得了赏,自是高兴,忙道:“这位爷,您只管问,但凡是山阳县里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鲍三先装模作样的问了知县蒋清同的几房小妾的事,跟着不经意的就聊起了前些日子,县城里来的个大美人。
店小二说的吐沫横飞。
“这位爷,这事您问我那是问对人了,先头那个大美人还来我们店吃了饭呢。那模样,不是我说,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别看他是个男人,可皮肤比女人的还嫩呢,那小腰.......”
他一脸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朵花却被个乡下村夫给糟蹋了。”
鲍三又道:“那你可知这两人的名姓?或是从哪里来的?”
店小二皱着眉想了会儿,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瞧着他们是赶着牛车来的,想必住的地方离县城也远,而且前些日子有官差来问,那头的布店老板,还有糕点店的老板都说了他们买了喜服,说是要办喜事呢。”
问足了消息后,鲍三将手中的碎银子扔给了店小二便走了。
美人,新婚,离县城远。
有这些消息那便足够了。
就算是将整个山阳县给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宴宴:请叫我运动达人!!!!!
第35章
岭南。
夏日格外的湿热, 蚊虫也格外的多。
篱笆小院里,坐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妇人约莫五十来岁, 虽打扮的朴素, 可却难掩姿色。
她从一旁的笸箩里取了针线, 开始缝补衣裳。
补着补着便开始落泪, 一颗一颗的泪珠落衣裳上,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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