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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无数(近代现代)——fiveseven/悄悄过去

时间:2021-08-24 08:55:19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阮秋季看他一眼,站起来离开,他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袍,阮秋季嘴里咬着烟,把祁白露拽起来,然后用睡袍裹住了他。祁白露木然地坐在沙发上,阮秋季半蹲在沙发前,把嘴里的烟塞进他嘴里,道:“这能让你清醒点吗?”
  祁白露看着他,把烟夹在指间,手垂在了膝盖上,他一出声,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你说得对,我跟他一样虚伪卑劣。有好几次我以为自己能骗到你,但你太过聪明,也太过小心,甜言蜜语不足以打动你。可是白露,即使我的话有九分假,剩下的那一分也是真心真意。不是你可以作践的。”
  阮秋季说话的口吻,不再包括调情、诱哄的成分,语气听不太出什么。他的目光稳稳地搭在祁白露脸上,说的似乎是真心话。
  祁白露抽了一口烟,把脸靠在沙发背上,方才跟阮秋季的对峙,已经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觉得累极了,他救不了任何人,救不了郑昆玉,更救不了他自己。
  两个人都默默了很久,阮秋季走开去倒酒,等他回来时,祁白露躺在沙发上,倒头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昨天根本没有睡好,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就快要将他击垮了。
  阮秋季坐在旁边,俯身叫了一声“白露”,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拿走他指缝间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香烟基本烧完了,烧下去一定会烫到手。阮秋季擦掉祁白露手指上的烟灰,忽然看到他的无名指上,有戒指摘掉之后留下的一圈凹痕。
 
 
第70章 命中命中
  餐厅还有满桌的冷羹冷炙需要处理,阮秋季将饭菜一样一样地分装在玻璃盒中,盖上保鲜膜,完好地存在了冰箱中。冰箱里除了吃的就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啤酒,在他关门时,紧挨着的啤酒罐一齐跟着震了震。
  阮秋季本就不饿,于是收拾完桌子之后顺便把盘子刷了。平时不用他干这些事,白天有钟点工定时来清理,但他今天难得有闲情逸致,刷盘子也当成消遣来做。
  客厅的灯被他关掉了,阮秋季看向沙发,只能看清一团模糊的黑影,像看卧在寒塘深处的鹤。水龙头将手里白净的瓷盘慢慢冲洗干净,阮秋季将盘子一张一张地叠在一起,清洗、归置、恢复原样,能让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盘子还没洗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是他的手机,因为这个铃声是电影的插曲。阮秋季直起身,侧耳去听,他慢慢摘掉手上的两只橡胶手套,随手搭在旁边,又关掉水龙头,这下可以听得更清楚了,是从客厅传来的。
  祁白露在进门不久后就将手机随手搁在了茶几上,阮秋季走过去,看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了光,将祁白露的脸照得半明半昧。
  铃声一直没有停,祁白露睡得太沉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阮秋季弯身捡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郑昆玉。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阮秋季瞥了眼祁白露的脸,把手机调小了音量放到对面的沙发上,因为放在茶几上会放大震动声。他本来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点了根烟抽了一会儿之后,听到铃声依旧响着,忽然改变主意,拿起手机在按键上轻轻一划,接通了电话。
  没有人先说话,阮秋季等了片刻,靠在沙发背上低声道:“晚上好。”
  对面的郑昆玉好半晌没言语,阮秋季道:“你没听错,是我。”
  郑昆玉冷淡的声音这才回应道:“让他接。”重音放在了“他”上。
  阮秋季道:“他睡着了,在我旁边,要我帮你叫醒吗?”
  话说完之后,电话里只有死寂的沉默,阮秋季拿开手机看了眼,确认郑昆玉没有挂断,他不紧不慢地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他会跟我在一起?估计你也想不到,他是为了你豁出去跑来求我,他求人的样子的确可爱——难怪你爱他。”
  阮秋季这话说得几乎没有拈酸吃醋的滋味,听起来很客气,很放松,像是跟一位老友闲话家常。他故意没说清楚祁白露到底怎么求他,也没说自己是不是答应了祁白露的请求,这些留白打击的是一个人的尊严,足够郑昆玉嫉妒到发疯。
  第一次有人说郑昆玉爱祁白露,不是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偏偏是从阮秋季的嘴里。被人轻描淡写地指出这一点,郑昆玉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在标注了他名字的一通电话中,如今空荡荡的,什么都不该有。
  阮秋季一边等他说话,一边看着手里的烟往上烧,到最后,烟灰终于不堪重负,扑簌簌落在地毯上。他漫不经心地想,这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当阮秋季以为电话那边不会再说话时,郑昆玉讥讽道:“你愿意要一个疯子吗?”
  阮秋季的手忽然顿住,他看了眼还在睡梦之中的祁白露,站起来,一直走到窗台边才沉声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郑昆玉并不回答他,冷冷道:“我得不到的,就算把他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察觉到郑昆玉想要挂掉电话的意图,阮秋季道:“不如我们来谈一下条件。”
  既然郑昆玉敢这么说,那就证明他的手上有分量足够重的东西可以毁掉祁白露。阮秋季忖度片刻,拿定了主意,道:“你把你手上关于白露的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替你争取减刑,甚至可以暂缓。你只要三年就可以出来,凭你的能力,不管做什么,依旧可以东山再起。怎么样?这是你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没得选。”
  郑昆玉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腔调,道:“你错了。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人在乎你的想法。”
  都死到临头了,还要挣扎着反咬他一口,阮秋季的表情也变了,他们本质都是刚愎而警觉的人,知道怎么咬对方的痛处,阮秋季连名带姓地叫他,下结论道:“郑昆玉,你的骄傲和自尊迟早会害了你。”
  事到如今,只剩一条绝路可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还要吃什么恶果,受什么报应。阮秋季说完那句话之后,郑昆玉气都没喘一声,与己无关一般,切断了电话。
  阮秋季慢慢垂下手,他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脸,罕见地蹙了下眉。在他身后,躺在沙发上的祁白露,同样地皱着眉,他在梦境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搁在头侧的手动了动。
  阮秋季回头看他,虽然隔远了只能看清一个淡淡的轮廓,但他还是能察觉到祁白露身上的紧张与痛苦,像是费力爬上岸的小美人鱼,因为还没长出双腿,无法直立行走,他想要见到爱人,却只有一副变哑的嗓子。
  手机屏幕的光芒忽然熄灭,阮秋季换了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程文辉的号码拨过去,程文辉接到电话有些紧张,问小祁怎么了,阮秋季直截了当道:“郑昆玉的手上到底有什么?说你知道的。”
  程文辉觉得难以启齿,听阮秋季的语气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于是最后还是说了,他说祁白露被郑昆玉录下过尺度很大的□□视频,但是,郑昆玉不是喜欢宣扬自己私事的人,应该不可能把这个放出来。他说,他隐约知道郑昆玉手里有比视频更能威胁祁白露的东西,是当年祁白露的叔叔给郑昆玉的。程文辉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叔叔。阮秋季意识到自己即将就要掀开祁白露一直以来的秘密,了解他的家庭,他的成长,他的全部。只是这样的了解,他承担得起后果吗。
  潘多拉的盒子摆在眼前,只有郑昆玉拿着那把钥匙,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是他逼着郑昆玉打开的。
  如果第二天醒来,有人问祁白露梦到了什么,他会说:十四岁。他十四岁的秘密被写在一张纸上封存起来,不见天日,至少在这一天之前,曾经不见天日。郑昆玉曾经说,只要他不怕就尽管跑,跑到天涯海角去,那么他的秘密就会被全世界看到。
  很多次鼓起勇气,最后发现还是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包括搬去跟林悦微住的那一次,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一想到他的黑屋子要被掀开房顶,像灌进洪水一样灌进批评、误解、看笑话,勇气就像白糖融化在了洪水中。
  他不想被看成怪物,看成软弱可欺的人,看成一棵生病的树。他们对待一棵生病的树,首先想到的是矫正和砍伐,一棵茁壮生长的树永远不会理解一棵生病的树,理解他费力舒展的绿叶子,理解他只有拨开重重阴云才能晒到太阳光。
  每个人都有秘密,秘密是他的枷锁,也是他的尊严。
  郑昆玉曾经说,你可不像是精神病人。祁白露回答他说,我从来都不是。郑昆玉似乎并不在意他到底生没生病,也不怕招惹他,至少郑昆玉不会用怪异的同情的眼神看他。
  那张纸打开之后能看到泛黄的折痕,每个方框里的字都是用圆珠笔填写的。时至今日,祁白露还能清楚记得每一个方框里填的什么,但他总觉得那是另一个人的人生,跟现在的他完全无关。
  的确是另一个人的人生,照片放大了摆在眼前,阮秋季心想,如果不是那张一寸照片提醒他这是熟悉的一张脸,他可能真的会把这当做另一个人的人生。
  姓名:周白露。
  年龄:14岁。
  家属姓名:周行之。
  与病人关系:父子。
  再往下还有,撒谎,偷窃,孤僻,易激怒,叛逆情绪重,精神病家族史,母亲祁倩倩因精神分裂症自杀。纸页底端印着市精神病院的红字。
  那张一寸证件照上的少年,剃短发,眉眼阴郁,直视镜头,赫然是14岁的祁白露。
  梦醒的一刹那,就像失足踩进了河里,无力的四肢如同水草一样挣扎不能,只能在意识的河中随波逐流。祁白露浑身冷汗涔涔,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口中含了冰块一般说得含糊不清,那个名字也像冰块一样,不经细嚼,咽下去肺腑生寒。
  彻底清醒之后,祁白露忽然意识到自己叫的是郑昆玉。头顶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他扭头看过去,双人床上的另一个人正垂头看他。
  阮秋季穿戴整齐,靠在床头看放在膝盖上的电脑,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在祁白露的脸上。祁白露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方才的低语,但看阮秋季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
  旁边的衣帽间开着门,里面挂的都是阮秋季的衣服,枕头和被子上沾的也都是阮秋季的味道,祁白露知道了他们睡的是主卧。祁白露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找手机看现在几点,没找到,阮秋季以为他在找衣服,道:“你的衣服洗过了,还没晾干。”
  祁白露当然不会以为是阮秋季给自己洗了衣服,顶多是放进洗衣机,又拿出洗衣机。他看阮秋季手上戴了腕表,扶着他的胳膊探头看,他有点头晕,还没看清楚时针停在哪,阮秋季道:“八点五分。”
  祁白露得了答案就松开手,他没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又是怎么到了床上,阮秋季看他靠在自己身旁,重新戴上了那副温和的面具,道:“客卧没人住过,一直没有打扫。沙发睡起来不舒服,我就抱你过来了。”
  祁白露睫毛动了动,目光扫过去,不小心瞥到了他的电脑屏幕,是金河影视公司的内部资料。这么一个小细节,让他潜意识中的那间黑屋子乍然通了电,祁白露忽然想起,在厦门的时候,自己去他酒店房间还手机,偶然看到了他的电脑屏幕,关于股权结构分析的ppt,他还买看清楚,阮秋季走过去将电脑合上。那个时候,他便准备出手了吗……
  或者还要更早,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落下了棋子步步为营。祁白露昨天见了郑昆玉之后,情绪濒临崩溃,一时冲动来找阮秋季,很多事都没来得及想明白,他隐隐觉得阮秋季把线放得还要更长。
  看祁白露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阮秋季轻声道:“你这样看我,像是真的喜欢我了。”
  祁白露没理会这句听起来似真似假的试探,道:“蔡桐越被爆料,跨年晚会时我的八卦,我们在地下停车场的照片,以及后来的种种……或许还有别的,都是你做的吧?”
  阮秋季合上电脑放在一旁,用带了赞赏意味的眼神看他,看来祁白露还够聪明,终于把这些事都想明白了。
  蔡桐越出事之后,郑昆玉作为制片人,不能不出手保住自己的男主,结果不仅被佳兴娱乐占了很大的便宜,祁白露心里对郑昆玉也有了些许隔阂;跨年晚会的假八卦,只怕是阮秋季调查祁白露背景没拿到线索,扔出来试探的石子;那天喝完橘子汁之后,郑昆玉看到他们在停车场的照片,为此跟他闹了一场,两人冷战了很久,间接诱发了他之后的离开,现在想想,照片清晰度这么高,更像是找了人蹲点跟拍……
  抽丝剥茧地推理下去,祁白露心下悚然,越发觉得阮秋季此人深不可测,他对上阮秋季寒潭一样的黑眼睛,谁能想到这个人竟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做下这么多的伏笔。他太了解郑昆玉的多疑,也一眼看出自己跟郑昆玉的关系多么如履薄冰。
  阮秋季没有否认,道:“你因此恨我吗?”
  祁白露沉默片刻,说了一声“不”。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摊在被子上的手,不再看阮秋季。当初他跟郑昆玉彼此猜忌,互相伤害,走到今天怨不得任何人,他从来没恨过阮秋季,他只是突然怕他。
  祁白露跟他拉开距离,扭身想要下床,阮秋季伸手一捞,从后面抱他在怀,似乎想要吻他,祁白露阻止他的动作,道:“我不会再求你。”
  阮秋季没有说话,祁白露道:“我的手机呢?”
  “你现在不看比较好。”
  祁白露回头,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掀开枕头找手机。阮秋季不让他看,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攥住阮秋季的胳膊,搜完他的身上,又去搜床上的角落,他焦急地翻遍了整张床和柜子,有些绝望地问阮秋季:“到底在哪?”
  阮秋季从后面钳制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下来,道:“你先去吃饭。”
  “现在就给我,给我……!”
  阮秋季不容置疑地重复:“先吃饭。”
  祁白露见他不肯还手机,甩开他的手独自生闷气。后来阮秋季又让他去洗澡,他没办法,只能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饭刚刚热好,那道番茄牛腩味道正宗,但祁白露吃得心不在焉,匆忙中根本没尝出滋味。
  阮秋季坐在对面看他,祁白露没明白那是什么眼神。等他拿到手机就会知道,阮秋季之所以让自己先吃饭,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再也吃不下东西。
  比起前知名男星被圈内高层潜规则、被迫吸毒这件事来说,更具戏剧化的当然是当红男星曾被关进精神病院,以及有一个与普通人不同的过去。资料显示祁白露被关了三个月,中间多次试图逃走,进行过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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