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平淡地把包裹按照原地址退回去,然后,又平淡地继续把之前和柯米尔出去闲逛,而导致的有些推脱、不太重要的事情,重新补上。
用力程度堪比和柯米尔一起以前。
陆承乾并不是很喜欢放松,一旦松懈下来,就会让他产生无所适从的茫然。这种忙碌只有在看见柯米尔会消解几分。
他过于认真的样子,看的助理都有些担心,在玻璃门外面来回地走。
“这是干什么呢?”一个轻快的声音问助理。
来人是个雄虫,他和温雅的陆承乾不同,身上满是一些沉着压抑的颜色,但偏他长了张笑脸,圆圆的眼睛,就连最讨厌雄虫的雌性,看见他,也会不由自主笑出来。
“他怎么了?”陆耳升看着里面仿佛自我虐待一般的陆承乾。
“陆先生,陆总最近他……”助理沉了沉气,在陆耳升面前保持理智,是一个困难的事情,偏他自己还不知自己的魅力。
“太用功了?这不挺好?我哥夫一直希望他成一个工作机器。这下如他的愿了。”陆耳升平淡地回答。
他话虽如此,但开始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助理呼出一口气,希望陆总的叔叔,能把他劝一劝。
陆耳升一样地不守规矩,有好好的沙发、座椅不做,非坐到陆承乾的办公桌上,把放在角落的项目书都差点挤掉。
“小叔,”陆承乾简短地道。
然后,手又继续在按键上敲个不停。
“喂,放松一点,”陆耳升道:“怎么每次我一来,你都是这幅工作的样子?助理不是说,你都开始学会按时上下班了吗?怎么又变回去了?”
陆承乾微笑,道:“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尽早就处理得好。”
工作是,感情……也是。
“所以你就搞掉这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陆耳升向来看不懂他们这些工作狂的思维,他扬扬手,道:“对了,你雌父问你,之前给你办了个相亲,为什么没有去?”
陆承乾目光没有离开终端屏幕,他手指速度飞快,道:“工作忙。”
“嘿!”陆耳升很清楚,那几天,陆承乾根本连工作也没来。
“虽然我是创意部的,但你在不在公司,我还是知道,”陆耳升压低了声音,道:“陪那个雌虫去了吧?”
陆承乾看着他,陆耳升举手投降,道:“放心,我没有和你雌父说,你们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还两个……我自找苦吃吧。”
想起那个在大哥离世后,几乎一己之力撑起了陆氏的亚雌,陆耳升表情复杂。
他道:“你确定就是他了?你雌父一直想让你找个亚雌。”
“最好像他一样,是亚雌,有能力,门当户对,必要时又能帮我撑起和分担陆氏,”陆承乾敲完最后一个字,他关闭终端,向着陆耳升弯唇笑,“但我想,我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的。”
“也对,”陆耳升点了点头,像陆承乾这样,他完全可以和自己一样,甩手不干,但他不仅有能力,还把陆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说明他在选择那个雌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还是忍不住疑惑:“你就不怕你雌父反对,到时候,再制住你?”
陆承乾的雌父是轻家人,在陆氏也占有不少股份,如果雌父想要拿捏陆承乾,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陆承乾只是浅淡地,拿过一份新的企划,道:“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知道。”
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贸然去说,只会给柯米尔那边带来麻烦。
陆耳升来就是要给他哥夫那头传信的,现在听到了,也不准备多留,正准备走,却听见陆承乾终端上有着明确的铃响。
这在以前的陆承乾身上,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果然,陆承乾放下了企划,开始查看。
陆耳升凑近了想看看,却见陆承乾又关闭了终端,然后,打开了电脑终端的购物界面,开始挑选起来。
“小叔,你帮我看看,过两天去参加晚会,戴哪顶合适。”
他没注意到,陆承乾在说到“晚会”时,表情有点怪异。
这边,陆耳升看见界面上,琳琅满目的、一顶顶形态各异、但颜色统一的帽子。
绿色的。
陆耳升:“……”
怎么?他这侄子喜欢的,难道是很野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恩:柯米尔一定会高兴的(兴奋)(期待)
陆:默默选帽子
柯米尔(从繁忙的公务中抬起头)(茫然):啊?
第16章
陆承乾终归也只是说说,陆耳升找理由离开,陆承乾就随手关了页面。
之后,很快到了第二天,陆承乾下班回家的时间有点早,一早得到了他要参加宴会的消息的雌父也等在了客厅。
雌父是亚雌,名叫轻云,他个头比陆承乾更小,只到了陆承乾的肩膀,束着手的样子,关切又担忧。
“雌父,”陆承乾走上前,给他雌父一个拥抱。
得到了陆承乾相拥的轻云有些安然下来。
他像是镇定了下,道:“承乾,你是要……”
“去参加一个相亲。”陆承乾说,“您不是一直催我去吗?恰好,那边军方和商业场上联合办了一个,我就去看看。”
“不,”轻云摇头,他说:“你不需要一个军雌,他们会伤害你的。”
“嘘,”陆承乾的手指抵在唇边,他说:“雌父,你放心,我不需要用雌君来证明自己。”
他一笑,道:“我也不用来折辱雌性、幼崽,来表现自己很雄性。我不会受欺负的。”
他把瘦弱的轻云抚在怀里,轻云贴着他的肩,屏了屏气。
“我并不是反对你,而是军雌……”
“他们牵扯了军部,”陆承乾笑着,“你担心我与他们不和,会破坏接下来的计划。”
陆氏如果想要发展得稳,走出星外一事,势必需要军部的支持。
尽管其他的企业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苗头,但是,陆承乾已经先一步嗅到了气息,同时,也开始了他的部署。
“没关系的,”陆承乾笑着说,他拍了拍轻云,他脆弱的、被已逝的雄父折磨得神经衰弱的雌父,道:“我和他之间,从来不会问题,而且,就算有了……”
他轻轻地说:“我也相信他。”
轻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从儿子的怀里退出来,看着比自己还高了很多的陆承乾,他用手比了比,道:“你小时候,还只到我的大腿。”
“嗯,”陆承乾回应着,他道:“那个时候,陪您跪着,好像就到了肩膀。”
陆承乾笑起来并没有阴霾,他看着轻云,拍了拍自己雌父的头顶,道:“按时吃药啊。”
在陆承乾穿好了礼服,他即将走出这扇门的时候,轻云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他说:“那个孩子,是你高中时……”
陆承乾点了点头,他回望瘦弱的轻云,说:“雌父,我会带他来见您。所以,就不要再给我准备相亲了。”
轻云怔愣着,然后,他点了点头。
承乾的那一笑,可能只有在想起那孩子的时候,才会轻易地露出来。
他浑身像是失了股力。
他的儿子,终于要成为了别人的了。
但他还是笑着,向陆承乾点了点头,想说别冒进,但是陆承乾已经留下了背影。
算了,就这样吧。
轻云露出一个笑。
-
相亲晚会办得中规中矩,两列雌雄,各落座在桌椅两侧,左边军雌,右边是商业上的雄性。
军雌们昂首挺胸,但大腿上快要抠破的布料,呈现出他们的紧张与不安,对面的雄性,他们有些懒怠,有些又不耐。
“好了,快点开始吧。”恩急匆匆地吩咐,为了照顾不快的雄虫,要尽力让时间更加缩短一些。
会场布置得松散而休闲,在像谈判桌以外的地方,更多准备两两挨合的座椅,为了一会儿畅谈得如果顺利,他们可以自行配对组合,去到更闲适的地方交谈。
“柯米尔呢,柯米尔呢?”恩不满地看着会场,他没有搜寻到柯米尔的踪迹。
大半数的雄虫是为了柯米尔而来,现在却不见了柯米尔的人,恩还指望着,他能帮忙撮合几对呢。
柯米尔坚持不肯参加,恩好说歹说,才让柯米尔同意了来当个主持人,但是,这一开始的流程都是由恩吩咐,柯米尔又得了理由,懒怠地,窝在小沙发座椅里,对着黑洞洞的舞台,自然地喝果汁。
被恩找到,柯米尔也不气馁,他扬了扬手指,示意恩太挡地方。
“耽误我看表演了。”
恩回首一望,舞台上黑黢黢,连幕布都没升起来,这个会场原本是军雌表演的小礼堂,偶尔会有全体会议在这里讲,也有领导讲话,天知道柯米尔看什么表演。
恩一手把柯米尔搀起来,然后没搀动,他说:“怎么不起来?”
柯米尔松开被自己握出了快一个浅浅掌印的扶手,委屈道:“你就是来出卖我的色相。靠我来吸引雄虫。”
柯米尔把手里的果汁一杯饮了干净,他站起来,身形比一般的雌虫要矮一些,但气势很足,他说:“我就那么廉价?被随便推给别的雄虫?还有雄虫!”
柯米尔戳着恩的胸,说:“他们是不是也一样,左拥右抱?这场相亲完事了,还要回家参加另一场?”
恩闻了闻,没闻到酒气,他探了探柯米尔的头,道:“你发什么疯?”
柯米尔也察觉自己的失态,他吸了吸鼻子,道:“没事!”
很粗暴地抹了眼睛。
恩这才看到柯米尔的终端屏幕好像亮着,是他们军雌很熟悉的八卦版块,上面有着一则新闻,今天早上恩才刚看过。好像是一个千金亚雌,诉说他昨晚和陆氏的陆总渡过了一个如何美好的夜晚,虽然只是相亲晚餐,但是描摹得相当色情,又色气。
又是陆承乾的八卦绯闻,这玩意不是没看过一百份,也有个七八十份了吗?
自从陆承乾暴露于新闻底下,他的艳色新闻就没断过。
柯米尔转身离开,还不忘把他的空杯子塞进恩的手里,理直气壮地让恩这位上司替他处理。
“哎!天,陆承乾来了!”
“陆总?”
“不……不,他怎么来了?”
一阵又慌又乱的声音。
数百人的室内一阵喧嚣。
柯米尔原本是向大门那边走的,然而,听见了声音后,恩就发现,他这位任性的下属也不离开了,还对着他极为尊贵的客人,狠狠地剜了一眼,然后,反身离开。
恩:?
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怨?
第17章
恩在一扫到陆承乾的当口,他立刻就把柯米尔拉着胳膊拽过来,和柯米尔像做贼似的,一起来到了帷幕后面。
柯米尔清亮的眼睛扫恩,问他干嘛。
恩还喘着气,做鬼似的,探究往外一瞄,他看见了从旁边酒桌上,独树一帜地挑了杯果汁的陆承乾。
恩回头看看柯米尔,人高马大,身形挺拔,没有一丝喘的迹象,不由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恩!”柯米尔提高了音调。
恩安抚,道:“陆总裁来了,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别摆那张脸了。”
柯米尔:“?”
他摆什么脸?
恩这边还絮絮叨叨:“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朝三暮四、花天酒地的雄虫,但他好歹是陆总,明天咱们几个军区开见面会,你和他可是都得在一个场合的,不能闹不愉快,懂吧?”
……谁朝三暮四、花天酒地了?
柯米尔刚想反驳,才意识到恩还说了后半句。
“……见面会?”柯米尔危险地看恩,“明天的事,你现在才和我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恩的腕骨。
柯米尔有时候不善于言辞争辩,他也不示弱,武力上非得比拼着,赢回来。
果然,恩这头立马哎呦呦地叫上,他小声说:“轻点,轻点,给我留点面子。我这不怕你直接就拒绝吗?”
“所以,就先来个相亲的主持人给我稳住,好明天再把我骗过去?”
柯米尔睨他,道:“恩上校,是不是最近我回来,没有公务,您过得太舒服了?”
还学会欺骗他了!
“你看你,晚上看了一个绯闻就这么低落,加上你被个混账雄虫骗的一夜又没过去多久,我怎么敢和你说?”
恩道。
柯米尔忽地松开了恩。
朝三暮四,也不是不可能。
朝三是他,慕四是那个相亲的亚雌。
反正,雄虫的风流都不算事情。
之前柯米尔和陆承乾能够轻松自如地谈笑起陆承乾的绯闻,原因也不过是一个雌虫和雄虫之间,表演谁比谁更不在意的拉扯。
有些雌雄性为了竞争上风,有可能最后一步之前都做过了,但依旧不松口确定关系。
这很正常,太正常了。
除了亚雌,雌虫的本能是争抢,独占,而雄虫亦同。
在亚雌和雄虫之间很少这样,因为亚雌柔婉,他们的性格都不会如此,更遑论在这雄虫为尊的社会里,也只有雌虫敢这般挑衅雄性制定下的规则了。
所以,他真的是陷进了吗?
柯米尔不想承认。
一旦他松开了这个口,就意味着他先举了白旗,投降认输。
柯米尔除了年幼时眼睁睁看雌父逝去时无力,此后的岁月,他向来是能争则争,能抢则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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