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米尔两只手拄在后面的桌案上,他道:“走到结婚这一步太快,谁也没再多了解些。说开了,就好了。”
如柯米尔对活着的执念,又如陆承乾对“自我证明”的执念。
他们或许未来还会面对很多这方面的争执,但柯米尔也知道,不过都将是他们未来生活的一部分。
恩刚才说柯米尔不会拿离婚证的话,纯属调侃,现在,看到在逆着日光,笑容浅淡柯米尔,他忽然有种感觉。
这个世界一切的属于雌性与雄性之间的苦难,似乎,并不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在普通的婚姻中,雌性与雄性,相互不理解,他们也懒于费心思去理会。
雄虫爱纵情声色,麻痹神经,雌性又何尝不是一味赚钱,逃避交流。
也许,柯米尔和他雄主,真的会开启另外一条道路。
恩拍了拍柯米尔,迎来了柯米尔疑惑的目光。
他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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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夏天,风吹进来,热得人满头生汗。
陆承乾无语地丢开手里的书,他看着又给他端来冰镇水果的柯米尔,道:“我可以休息吗?”
柯米尔同样,和陆承乾一样地热,他慢悠悠地捻起一片西瓜,道:“不行哦,接下来的这些议员的选举流程,还有每个政府的工作职能,可都要看完,要是我考察不及格,明年我一样会否掉你去参加议员候选的权利。”
陆承乾看着柯米尔端来的满满一盘的水果,怀疑应该又和以往一样,最后都进入了柯米尔自己的肚子。
他也不反对临时补课,毕竟想要参与到政务院的政事中去,提前了解政府职能部门,已经京都官员的行事偏好,和议员的行为准则,这些对陆承乾来讲,并不是难事。
他在学生时代,脑子就聪明,也无需努力,稍微用用功,就足以考取全校第一名。以老师的话讲,之所以陆承乾会考第一,是因为试卷上就那么些分数,限制了陆承乾的发挥。
陆承乾至今对自己头脑也有信心,但是,这不代表他能理解在空调坏掉,等待维修的日子,还要这样努力。
“宝贝,我们去别地方逛逛,玩一玩,不好吗?”
陆承乾把坐在不远处吃西瓜的柯米尔拉过来,柯米尔瞪他,道:“怎么能松懈?每年京都选举都有多少人?你就那么确信,你一定能竞选上?”
和陆承乾不同,柯米尔是实打实的努力出来的,高中校霸两年,叛逆的事没少做,最后一年因为怕养父伤心,所以玩了命地学,这才考取了京都第一的军校。
“光有我支持,你还不认真一点?荒废了一日,你可就会比别虫的进度落下,别说了,快,赶快看完,吃晚饭前我要考。”
他们两个了解过了彼此的想法后,选择各退一步,躲开今年这个意外频发的年份,让陆承乾转而成为旁观,看一年别的议员如何竞选,然后,等第二年,生命威胁没有了,再去参与。于是,陆承乾也就获得了他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再没有过的苦读体验。
“混”了小一辈子的陆承乾无奈,毕竟他家里雌君最大,只好苦逼地拿起资料文件,继续研读。
风静静地吹着,拂过了阅读的雄虫,也拂过了正在看军事报道的雌虫。
任谁也没能想到,在这间小小的书房里,二十多年后,会诞生虫星上最伟大的平权总统,以及第一位平民之身的雌虫元帅。
(参政·完)
作者有话要说: 40岁,陆承乾第一次以总统候选人的身份参加选举,惜败。
50岁,陆承乾成为虫星上第十二届任总统,同其雌君,柯米尔上将共同推行平权,遭反对派抵制,但意外在军部开始盛行。
55岁,陆承乾当选第二届总统,此时平权运动经四年发展,已经在虫星群众心中扎根,多数雌性觉醒,不再甘愿受到雄尊雌卑的压制束缚。
57岁,陆承乾推行法律,以六票之差,平权法案未能通过
59岁,距离陆承乾下台前最后一个月,一票之差,平权法案写入最高法,从此,虫星结束尊卑压制,废弃不平等的“用工歧视”,婚姻歧视,财产歧视等等。
后世回忆此刻,说,这位总统,利用一生,去治愈自己不幸的同样,同样,也治愈了整个虫星。
而在他身边,名为柯米尔的军雌一直相伴左右,他们终生未有他人,始终如一。
用一生来书写浪漫。
《平权总统与他的上将雌君》的传记作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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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是一点他们的日常了,可能不会再更得这么猛了。
爱你们,么么~
第52章
窗子大开, 飘进来一地的绵柔花。
这种花呈红色,指甲盖大小,每年春季第一缕春风来, 就会悄然绽放, 再随着春季最后一场雨落, 带走所有的残红。
柯米尔睡醒起来, 就看见地板上飘飘荡荡, 一地的红色绵柔花,他趴在沙发上, 一只手臂垂落下去, 捻起一朵, 鲜红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指甲,柯米尔忽然想起什么, 他光着脚, 从沙发上站起来, 然后大跨步地踩到地板上,朝办公间里走了过去。
“陆, 陆总裁,陆大议员, 你闲着吗?”
陆承乾坐倚在木椅中,春季犯困, 陆承乾不得不换掉了舒适的皮椅, 改为木椅,但是, 木质的椅背颜色沉暗,更突显他气质沉稳。
“在,什么事?”
陆承乾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因为要参选议员, 所以陆承乾很早就开始准备,年关以后,更是请来了前政务院的老议员做了顾问,现在陆承乾也要去了解老议员给他出的问题。
“帮我查查,绵柔花要怎么做才好吃?”
柯米尔推门进来,陆承乾闻到了一股香风,是浓郁的绵柔花带来的,他道:“你又开着窗睡觉了?”
他们家露台与客厅连接的那道门,时而叫窗,时而叫门,两个人一直也没有统一称呼。
陆承乾从桌后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柯米尔身前,他摘下了夹在柯米尔发间的红色小花,在指间嗅了嗅,道:“晚上还有这股味道,可不许上我的床。”
有了柯米尔,陆承乾的洁癖不仅没治好,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柯米尔才不理他,陆承乾就是说一说,装装样子,他绕过了陆承乾,跑到桌后,把窗子大敞开,然后,在街道边上的绵柔树,被风送进来一团团紫红色的花瓣。
陆承乾:“……”
陆承乾瞄了一眼柯米尔的脚上,道:“你没穿鞋?”
柯米尔转过来,看着他,笑:“才看见?”他踢了踢自己的脚,道:“春天了,不然把你的鞋给我?”
“……”恃宠而骄。
陆承乾转身,下楼去了。
柯米尔没有理会,他越过了陆承乾的木椅,用着陆承乾的移动终端,挪动鼠标,在上面查询绵柔花的做法。
“找什么?还惦记吃的?”
陆承乾从楼下上来,他把拖鞋丢到了柯米尔脚边,看见了柯米尔在搜菜谱,道:“你搜了你也不做。”
“我是你雌君,你还不睡我呢!”柯米尔理直气壮,他道:“我不做,我先预备着还不行?”
柯米尔在桌子下把拖鞋穿上。
冬天家里装了地暖,直接结果导致本就不喜欢受束缚的柯米尔完全抛弃了拖鞋。
这个毛病,到了春天也不见好,陆承乾几次发狠,对他说再不穿不许进卧室,不许上床,不许吃东西……反正没一次成功的。
到现在,陆承乾已经认命了,大不了就以后常铺个地毯,勤换就好了。
陆承乾这边喝水,止咳,他道:“我哪天不睡你?”
这句话,放在早已彼此熟悉的夫夫之间,不得不说,有点挑战陆承乾那微薄脆弱的耻感。
柯米尔对于睡与不睡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甚至可以熟练地拉个execl表格,给陆承乾仔细展示出来,哪天是赶白天睡,哪天又是晚上,哪天能够越了凌晨。
陆承乾不敢直接和柯米尔对线,索性拿旁边的饼干塞住柯米尔的嘴。
柯米尔咬着饼干,薄薄甜甜的滋味,是他喜欢的,他道:“你在哪儿买的?”
陆承乾:“你说喜欢他们的店,我就和老板谈了一下,陆氏就多了个部门。”
这一年多来,陆承乾见证了柯米尔的神奇之处,他自身对餐品不感兴趣,陆氏这方面有涉及,但一直不温不火,柯米尔的口味是大众口味,他又舌头敏感,能尝出来很多不好吃的,好吃的之间的细微差别,就连陆承乾手底下的餐品研发部的部长,都搓着手,问陆承乾,说陆主君愿不愿意在部门里担任个虚职。一年了,柯米尔尝出好吃的,基本也会在几个月后,陆氏强大的营销、运作下,成为京都的爆款。
“那我再去,能打折吗?”柯米尔眼睛一亮。
“应该可以免费,”陆承乾故作思索地说,然后,他看见柯米尔眼神更亮,笑,道:“我和老板打过招呼了,他们有分店,开在了你们四军区外,咱们家附近也有,你要是喜欢,随时能去。”
“哎,这个店选址,好会开啊。”柯米尔咬碎了饼干,他又去把陆承乾面前的那一盒全都不客气地拿来,抱在手里,道:“改天我去买,得和他们店长聊聊,太会选地方了。”
陆承乾唇角微弯,柯米尔喜欢什么,他能不知道?
餐品部的部长倒是会讨好。
“需不需要请个厨师过来?”陆承乾看着柯米尔在终端上查得满屏幕都是的绵柔花的做法,柯米尔咬着饼干,声音有点闷,他道:“请厨师就没意思了,要不然我们自己做吧?”
陆承乾身体微僵,他道:“你确定?”
柯米尔道:“怎么了?不行?还是厨房没有升级?”
陆承乾:“……”
他的雌君,对自己厨房杀手的厨艺还是没有觉悟。
陆承乾想起来今年的两起厨房事故,一次是差点出事,一次是直接出事,但是陆承乾没有直接和柯米尔说,转而表达是厨房没有升级,需要升级改造,叮叮当当有小半个月,这才让厨房里加固装修完成。
“可以,到时候,你做还是我做?我们在厨房里,还是露天?”
他们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自从柯米尔发现庭院除了摆靶子射击,还可以烧烤,就找到了新的乐趣。
“春天了,我们在院子里来吧,”柯米尔兴致勃勃。
“好,”陆承乾点头。
他决定,还是要好好去请别的厨师过来,柯米尔三分钟热度,对美食他品尝可以,但让他做,柯米尔只愿意在别人弄得好好的时候,上去试一把,然后又还给别虫,有好几次,陆承乾被迫下厨房,也是因为柯米尔把东西摆放在那,就扔着不管了。
强迫症的陆承乾非要做完,结果倒意外发现,厨房里的事情,也没有他想像那么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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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承乾坐在床侧,忧郁地看着窗外灯火通明。
因为二楼绵柔花进来比较少,所以陆承乾这两年到了春天,都会从一楼搬到二楼,等过了春季,再下去。
窗子外面,是草地上依然在露营烧烤的众人,从二楼照下去的镭射灯提供了充足的光源,陆承乾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以及柯米尔清朗地讲笑话的声音。
内容是什么陆承乾不想再听,他只知道,他雌君不回来,他很忧伤。
本该是一个柯米尔玩一玩,又玩不尽兴,最后陆承乾可以顺带把柯米尔拐回床上,他们再一道解锁一些新的内容。
然而,柯米尔厨艺升级了!他也学会了偷偷练习,陆承乾不知道是他请来的厨师过于负责,还是柯米尔真的背着他在外面找了不知道哪里去练习,今晚上的绵柔花的宴会——辅料是绵柔花酱,主食是烧烤。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除了陆承乾。
他拉开了窗。
春季的风是刚猛而烈硬,为了使冬季冻僵的土地重新苏醒,风吹遍每个角落,因为春天气温回暖,只需一件薄薄的绒衫就已足够抵挡寒凉,春天对特定人群不太友好,但是现在,陆承乾还算是喜欢春天。
但是,如果柯米尔的绵柔花食物一直能做得这么好,他决定,还是讨厌春季吧。
等待皎月升到高空,宴会上的人们终于累了,他们相互道别,有些甚至打着哈欠,沁出眼泪,走出了院子。
柯米尔今晚饮料喝得有点多,但他感觉好像多了点醉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上楼梯的时候,摇摇晃晃,还要不小心去扶着楼梯扶手,才能好好地踩在楼梯台阶上。
站在最上面的陆承乾抱着臂,脸色不善。
柯米尔看见他,愉快地敬了个军礼,道:“雄主,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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