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米尔一愣,笑,道:“别和他说我来过。”
柯米尔走了出去。
小助理喃喃道:“这两位怎么回事,一个跑来公司,一个又跑去学校,还都不让我说踪迹,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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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乾这边,他站在幽暗的仓库里面,头顶昏黄的灯半死不活地照着,旁边的明云累得不能喘气。
“大总裁,您敢不敢自己搬一趟东西?劳累我干什么。”
明云从星外回来,明家意外得知了他偶遇陆承乾的事情,万分撮合,才让明云彻底在陆承乾身边混了个脸熟,现在京都里上赶着巴结陆家的数量太多,明云有这条渠道,他们自然巴不得明云能天天在陆承乾身边,要不是明云是个雄虫,他真怀疑,自己得被送去“联姻”。
陆承乾淡看他一眼,没有言语,他放下手中的作文簿,又从明云搬来的一摞里重新抽出一本。
生活之外,他是个很冷的雄性,非必要的应酬,非必要的交际,他会自动收敛所有的热情,以冷漠示人。
明云在他身边也算熟了,道:“您怎么回事,我是帮忙的,对中校你就能如沐春风,到我这就剩冷若冰霜了。”
“吵。”陆承乾道。
明云一脸无语。
两天里没回家,陆承乾晚上回陆家主宅住,轻云哭诉都哭诉到了他雌父那里,于是,明家主君就驱赶着明云,赶快出来,带陆承乾排解排解心情,不要让他再这么下去。
按明家主君的意思,明云知道,自己雌父是想让他带陆承乾去一般雄虫消遣的地方,软玉温香,美酒美色,哪个雄虫能不沉醉?至少明云不能。
但明云也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今天陆承乾就敢断了他这条和明家联系的线,明天柯米尔就敢用枪口对准他。
这俩夫夫,他从高中看过来,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于是,明云主动提出,也许去他们一同逛过的高中去看看,会感觉好一些呢?
明云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隐约明白,和柯米尔有关。陆承乾这个从不太在意外虫死活的雄性,也就提到了他雌君还有一点情绪波动,反正不管怎么样,往柯米尔那边引,百试百灵。
这是明云在陆承乾冷漠示人时绝对管用的经验。
“你还记得,咱们高中毕业,有填过未来期望的表吗?”陆承乾忽然问。
“啊?你找这个!”明云道:“它们在那里,我刚才搬作文的时候看见的。”
陆承乾走过去。
“柯米尔的,我找一找,”明云在这里翻,然后,终于找到一本,他递给了陆承乾,然而突然想起了上面的灰,正准备抖一下,陆承乾却直接接了过去。
“好了。”陆承乾在看过以后,又重新把这一张薄纸放了回去,明云看着他手上沾了灰,担心他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先去洗洗吧。”
“劳烦你了。”陆承乾道。
明云点点头,在陆承乾走后,立刻把刚才那张纸重新拿了出来,他奇怪这张纸有什么魔力,让陆承乾在这间昏沉的屋子里待了半个小时,就为了不停找它。
“未来愿望:我希望没有饥饿,没有死亡,叔叔能安安稳稳陪在我身边,当然,还要有钱,我喜欢钱!如果真的能随便说一下愿望,虽然知道只是例行的毕业生存档,但我还是希望,雌父能陪在我身边。雌父,叔叔,我们三个一起。一起活着。”
“这不是很平常吗?”明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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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乾回到了家中,家里的生活助理走过来,他拿走了陆承乾提着的东西。
“主君不在?”陆承乾问。
“主君……”生活助理迟疑着,然后,轻云就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陆承乾买回来的东西,道:“喂不了你雌君,全都拿我这了。”
“他口味一向好,你会喜欢。”陆承乾道。
“行了,送下去让厨子热热,”轻云回身吩咐生活助理。
他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家里那帮小孩一看你在,可都不敢来晚了。”
陆承乾道:“我不碍他们事。”
“谁管你碍不碍事,你一站在那,自己不看看,脸黑成什么样,他们敢来?”轻云抱着臂,冷笑。
“这是陆家。”陆承乾说。
“你家自己买了房子,这房产证上是陆氏主宅,别混淆成你的,”轻云毫不犹豫戳破了陆承乾,他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了?我打电话去问他养父,也不说。”
“一点点争吵。”陆承乾说。
轻云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陆承乾气死,他道:“你们都说什么,我关心一下还不可以?”
偏陆承乾就一语不发,轻云无法,他抚了下额头,道:“行了,他在地下室呢,你去看看他。”
陆承乾露出点诧异神色,他看向轻云,轻云瞥了他一眼,哼声,道:“你以为我是你,只会跑自己雌父家里待着……哎,你跑那么快。”
看着快步远去的陆承乾,轻云心中嗤笑。
他儿子,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然后,也不由去问管家,道:“我就这么可怕,他连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说。”
管家淡然,“您对自己并没有精准的认知。”
管家大致也知道,陆家少爷能这么一语不发,一方面是真的郁闷,另一方面,也还是为了护着柯米尔,不然,陆承乾这边有事,就以主君那个爆脾气,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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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乾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他知道,以他们家这个被弃用了快十几年的地下室,因为疏于管理,所以木梯在踩上去会有吱呀地腐旧声音。
陆承乾放轻了脚步,以免吓到柯米尔。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蹲在纸箱前,有点些许哽咽的柯米尔。
在陆承乾面前,柯米尔很少哭,他也几乎没有露出过低沉的神态,只是现在,柯米尔是真真切切地在伤感。
又看到了什么?
陆承乾摇头。
陆承乾本不想打扰柯米尔,但无奈柯米尔的警惕性也是一流,在陆承乾还没有到他后面,差了两米远,柯米尔道:“谢谢您给我看过这些……陆?”
柯米尔这才发现,是陆承乾。
他红着眼睛,向陆承乾扑了过去。
陆承乾又一样,老规矩,急忙伸出手,稳住他情绪激动的爱人,道:“你小心点。”
一边拍着柯米尔的背,听柯米尔在他怀里抽泣,一边越过,看到了盒子里,好像是他小时候的日记。
他雌父怎么拿这些东西给柯米尔?
陆承乾皱眉。
但是,下一刻,他就来不及想了,因为柯米尔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
陆承乾道:“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毕竟,柯米尔和他说起来,也只会说记忆里觉得有趣的事情,陆承乾也就下意识回避自己并不愉快的童年。
陆承乾感觉到他背上柯米尔的手臂在收紧,他道:“你……混蛋。”
怎么会以为他对陆承乾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又怎么会觉得,他连自己雄主的事情,也不想听?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很……”很肤浅的、什么都不愿意去了解他的雌性。
然而,柯米尔的嘴被他用手盖住,陆承乾道:“不是。”
柯米尔看他,道:“我还没说,是——”
“不是。”陆承乾说。
“一直都不是。”
柯米尔不知道,他对少年的他有多重要。
陆承乾曾经对世界充满敌意,认为每个接近他的都有目的,想要利用他。
然而,柯米尔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你一直是我的光。
陆承乾抱住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第51章
恩出来晒他新洗的衣服, 顺便向笑他穷的连洗衣机也没有几个世家军雌炫耀。
别问,问就是军雌那该死的好胜心!
看着前几天还偷偷摸摸笑话他离了婚,连洗衣机都买不起, 只好用手洗的军雌在诧异的目光下, 急匆匆走过了他面前, 恩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就连今天同样火辣的日头, 也变得更可爱了。
然而,恩又听到了身后的惊呼, 这种呼声, 他在近半年里并不陌生。
原因是, 他的得力干将柯米尔结婚半年,三五不时, 就拉着他家雄主来到四军区的场地里虐单身雌虫。
恩会回身, 果不其然, 看见了柯米尔和陆承乾又过来了,他们就像他见过了很多个日子一样那么腻歪, 先是牵手,然后要分开了, 就一个抱住另一个的脖子,黏黏腻腻地说情话。
恩都想不明白, 这都半年了吧, 新婚的那点新鲜感,怎么还没消失?
黏黏糊糊的, 这一天天,他四军区的年轻又单身的崽子们,可怎么办?
恩捂着眼睛, 道:“非礼勿看,非礼勿看啊!”
柯米尔还勾在陆承乾的脖子上,恬不知耻,道:“四十多,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看不得?”
恩被柯米尔的话气了个七窍升天,他道:“你不会注意点影响!”
柯米尔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勾搭别虫,搂我自己雄主,有什么注意的!”
“陆总,你家这位,恕我直言,真该好好管教管教。”恩对陆承乾说。
陆承乾笑而不语。
恩对柯米尔得意洋洋,道:“看,陆总也同意我说的。”
柯米尔拉了陆承乾一下,道:“你看他。”
陆承乾开口了,不过,不是像恩期待的,训柯米尔,反而对恩道:“陆家现在是雌君做主,上校请多包涵。”
得意换成柯米尔了。
恩觉得没被这对不要脸的给气死,都是他脾气好。
闹了一番,柯米尔和陆承乾道别,柯米尔随着恩去了恩的办公室。
恩的办公室里,窄小的窗子扩大了许多,办公桌上,还放着两个崭新的红色本子,柯米尔一眼认出来,是离婚证。
“送到了。”柯米尔道,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恩觉得一身疲乏减轻了,他道:“嗯,你昨天前脚走,后脚就送来了,帮我和你雄主道个谢。”
因为有了陆氏法务部的律师帮忙,所以恩不仅没有失去儿子的抚养权,还反过来,借助他儿子的性别大做文章,列举恩的雄主的不作为之处,以及雄虫少年正在高考前的关键阶段,不容受到影响。
于是,恩顺利拿走了他原有资产的三成。
这比起净身出户来讲,已经好太多了。
“他知道,”柯米尔翻看着离婚证件,道:“他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看你精神不错,才回去的。”
恩的动作凝滞一瞬。
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柯米尔这个从来对雄虫不上一点心的,会如此看重陆承乾了。
柯米尔是什么样子,恩再熟悉不过,真和你笑着的时候,热情是真心的,可是到了没有感情的地方,那又是合合适适的六亲不认。前一刻可能还和你笑闹,下一秒就能抽出枪来抵在你的头顶。
就连恩都以为,柯米尔这样的性子,不会有雄虫喜欢他,因为谁也不想正在睡觉,突然枕边的这位就没感情地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你,连他都以为柯米尔可能会单身了。
只是陆总那样的,恩一时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他抽走了柯米尔手里的离婚证件,道:“反正你又不会有,别看了。”
“就是看看,小气。”
柯米尔笑了下,也没说什么。
恩道:“别偷笑了,其实,我一开始对你还不太报期望。”
柯米尔不解地看他。
“我以为你就是涂个新鲜,说不准哪天,就像我一样,被雄虫教育得认清了现实,反倒你让我自己认清楚了。”
恩笑了下,道:“该是自己的,该争取就争取,别去成天当一个圣父,好好的钱,全都给家里的雄性和别的雌虫上床做奉献。”
因为柯米尔提前建议恩,如果流动资金过多,不如先换成军功绩点,等真出了事情,还可以及时兑换,而且,这方面的钱还不会被算在共有财产里。
如果不是柯米尔帮他找来了律师,恩可能,现在真的就是辛辛苦苦攒回来的军功也丢,曾经奉献给家里的全部财产也丢,真落得一个净身出户。
“你啊,应该比我走得远。”恩难得感激地看了柯米尔下,道:“对了,你和陆总不是吵架了?”
“哦,没事了,”柯米尔淡声说,他靠着桌子,因为窗子开着,不少风从外面涌进来,争先恐后地从后面吹起柯米尔半长的短发。
“?”
看到恩的好奇,柯米尔笑笑,道:“我们谈了谈,了解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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