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控制一下情绪。你已经开始偏激了,别想太多。”骆锦琢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林夙冷静下来,“你都说他直男了,他跟你上床还不够证明他对你的感情吗?他如果是很随便的人,你也不会是这样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他要是真的玩玩会想贡献出屁股吗?能不能没事就掰出来一个‘小三’。”
试问哪个直男能容忍跟男性上床?这不是真爱是什么?对方喜欢另一个女孩子根本瞎扯淡。
骆锦琢说的在理,前男友的学弟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林夙太过于了解秦以霜了,秦以霜不是这样的人。
林夙发觉他没办法反驳,更不舒服了,他的肌肉紧绷着,放在桌面的手握紧成了拳头。
骆锦琢警惕地缩起身体:“你要干嘛?”
林夙绷着脸,看上去随时随地要打人:“我能干嘛?我又不打你。”
骆锦琢欲骂又止:“……”
林夙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
“照我说,还不如早点坦诚相待,你也不要想太多,少搞点幺蛾子,好好过日子才是真。要是坦诚相见没用,你到时候再来揍我也不迟。”骆锦琢翻了个白眼,从桌子下面拿出两盒药,“你要学会去尝试相信别人,少他妈乱想。对了,你最近状态怎么样了?”
虽然林夙嘴里说的是他“朋友”,骆锦琢却默认是林夙,林夙也没有否认。
“不太好。”林夙冷静下来,诚实地说道,并呈现出自暴自弃的状态。
这半个月失眠很严重,他没吃安眠药,头越来越疼,情绪隐隐不受控的状态,耳畔钟声速度加快,谩骂也更加大声尖锐了,偶尔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幻觉——上班期间也出现了几次意识断片。
林夙猜测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头疼也致使一些无意识忘记的记忆浮上水面。不过还能稳住,不构成太大问题。
趁着失眠,他刚好做完了很多翻译策划,把欠着蓝岚的钱一次性结清,就连利用午休时间做的饰品目前也快完成了,还差一点细磨。
这几天里,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甚至不用抽都旋转不停。
“哎,你夸夸我,你夸夸我漂亮,我就给你。”骆锦琢按住了药盒,不让林夙顺利拿走,他今天穿了毛茸茸的靴子,扎了个可爱的头发,因为在室内,脱下了厚厚的冬装,内里穿着粉色的小兔毛衣。
那个地中海的医生只给林夙开了一个星期的药,剩下的他不愿再去医院,他看见那个死光头就烦,开口闭口就是让他去精神科。
林夙看了一眼,轻飘飘地说道:“你也配?”
骆锦琢:“……”
他怎么不配!他长得就是那么好看!
“给不给?”林夙挑眼看他。
骆锦琢灰溜溜地松开手。
“我不建议你继续上班的,你看什么时候能辞职。”骆锦琢假装自己没怂,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故作正经地说道。
林夙看向他:“嗯?”
骆锦琢笑得肩膀抖动:“要是有天你上新闻说是某精神病持刀在公司里乱砍就挺好笑的,哈哈哈哈……”
林夙:“……”
他真的搞不懂笑点在哪里。
林夙刚要把药扔进包里,听到骆锦琢说道:“虽说现在药物挺安全的,但是我给你那么多你得严格按照医嘱服用,那人说了什么?一颗对吧,其实我觉得依照你的情况能吃到两颗的,不过你还是慢慢加量吧,他其实药开的也还行……千万别过量服用,容易造成吞咽系统失效被自己的胃液呛死……”
万一死了,他就成了帮凶了。
准备下班了,林夙拉开椅子,懒得听他讲话,骆锦琢这人废话一大堆。
“哎,你的‘东西’知道你的情况吗?”看见林夙拿完东西翻脸不认人,骆锦琢捧起瓜子又忍不住嘴贱了。
林夙闻言身体紧绷,他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危险,像是一只被侵犯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他转过身,右手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越过桌子扼住骆锦琢的脖子,骆锦琢难受地皱着眉头,他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手上的瓜子洒落一地。
猎人化身的凶悍野兽用冰冷的眸子危险地注视猎物,他的利爪随时随刻割破那脆弱的喉咙,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谁都可以知道,但是他不能知道。”
——谁都可以知道他林夙是个精神病,疯子,但是秦以霜不能知道。
林夙拿起桌上的口红,往骆锦琢脸上画了个王八,随后松开手,把口红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骆锦琢:“……”
等林夙关上门,骆锦琢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他揉着自己可怜的脖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门口。
真的是笑死他得了,说无所谓对方选择,结果死命捂住自己的缺陷不敢暴露,这他妈是无所谓?
哼,原本他还想告诉林夙那个叫王博的似乎有点毛病,最近老围着林夙不怀好意地打转,既然林夙是这种态度,那他说不说也无所谓吧?
脖子好受点的骆锦琢看向桌面上被折断芯的口红,一时间突然脑充血。
骆锦琢:“……”
他气得拍桌颤抖,恨不得把桌子都给掀了:“这他妈是老子好不容易在一帮手速疯狂的女人里抢到的号色!”
……
林夙从骆锦琢的办公室出来,做完剩下的工作就下班了。
王博见状,跟了上去,旁边跟他同组做策划的人叫他:“你事都没做完,下班那么早?”
王博回头骂:“你少管闲事。”
跟他同组做策划的人:“……”
林夙走出大楼,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已经初冬了,这个城市靠近海边,即使在南方依旧冻人。
天空是灰暗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连续阴天。
林夙看着掌心,想着骆锦琢的话有几分可行度,他真的能问得出口吗?真的能坦诚相见吗?他在悬崖的边缘试探,安装在秦以霜身边的监听器也听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林夙呼了一口冷风,想要下定决心便看见秦以霜站在马路对面跟一个女人对话,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孔,只看见秦以霜跟那个女人说了一会话,女人挪了挪脑袋看向他,挥着手喊道:“林哥!”
是顾宁宁的声音。
顾宁宁好像还有什么事,她跟林夙打完招呼拍了一下秦以霜的肩膀就走了。
林夙站在原地,寒冷从脚底攀延到心口,神经跟着断了一根弦。顾宁宁看不清的面容扭曲成一个讽刺的微笑,似乎在嘲笑他——在他纠结的时候,秦以霜已经做好了选择。
果然是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明明说着爱他又跟顾宁宁纠缠不清!
既然如此说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呵呵,坦诚相待?
再也没有人能将他解救。
林夙觉得他的脑袋已经头疼得嗡嗡作响,看周围视觉都有点模糊,可他冷静得头皮发麻。他避开车流沉默地走过去,小孩抬起头看他,一个笑容蕴藏在嘴角里。
林夙捏起他的下巴,朝那水润的唇咬了一口,然后厌恶地皱眉,掏出纸巾用力擦着秦以霜的唇。
那嘴唇却在他眼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旁边跟上来的王博举起手机,拍得一清二楚。
*
骆锦琢是在林夙之前下班的,他无故打了好几个喷嚏,一眼就瞄到了人群里站着的秦以寒,他自信地走过去,拍了一下秦以寒的肩膀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删了?”
秦以寒这半个月也忙,开了好个视频会议,又回了一趟总公司,导致他没时间跟着弟弟,看看那个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幸好问题解决了,现在掌控公司没有之前那么艰难,他空出来很多时间可以了解一下弟弟。
这次他没选择在那个可以观看全景的咖啡厅,他怕又遇到什么人把他给拦了下来。
结果又来一个女人,把他看弟弟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的,还跟他搭话。
秦以寒疑惑地问道:“你谁啊?”
骆锦琢:“……”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为感情服务
骆锦琢:所以我还是逃不过挨打的命运对吗?你是看我不爽,对吗?怎扰池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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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穿书第四十七天
秦以霜很久没看见顾宁宁了,顿时百感交集。他连顾宁宁的朋友圈都没看,固然不知道顾宁宁最近发生了什么。
顾宁宁看上去胖了些许,她在人流中穿梭,表情看起来很凝重,应该是有什么难处。她看见秦以霜站在路边,明亮的眼睛透射出微弱的光,她走过来,询问秦以霜有没有空闲的房子或房间收留几日她,她身份证没带出来。
别墅里他哥哥回来了,他也不可能带一个女孩子回去;除去别墅,他家的确还有几套房产,不过把顾宁宁带过去也不太好。
于是秦以霜低着头,慎重委婉的跟她表示自己的哥哥在家,等他回去跟哥哥商量一下。
换做以前,就算不能让顾宁宁住家里,他一定想方设法地用自己身份证帮顾宁宁在酒店订房间。
顾宁宁向他身后打招呼,秦以霜才知道林夙出来了。
顾宁宁听到秦以霜的回答微微一笑,眼里的光消失,她叹了一口气,拍着他肩膀:“没事,不用了,那我先走啦!我去问问别人有没有房子。”
秦以霜点头,撒了谎的他还有点心虚,垂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
秦以霜能感受道林夙逐渐靠近,他就抬起了脑袋,看见林夙大步朝他走来,一个笑蕴含在嘴角,还未完全勾勒出来就被林夙擒住了下巴,林夙重重地咬了一口,紧接着他皱着眉拿出纸巾用力地擦着秦以霜的嘴巴。
秦以霜傻了,不明白他的操作是什么意思。林夙的力气很大,带着怪异的偏执,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擦干净,秦以霜柔软的嘴唇很快被纸巾摩擦得通红,疼得他用手拍开林夙的手,不悦道:“你干嘛?别搓了。”
林夙还停留被他拍开手的那瞬间,他望着手里的纸巾,面容还有点恍惚茫然,随后他表露出不解与委屈,黑色幽深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秦以霜,这个一米八还要拔高的高大男人像是在质问秦以霜为什么要拍开他的手,他有哪里做不对吗。
秦以霜:“……”
搞得他好像什么负心汉一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林夙这种表情,感觉挺新鲜,怪可爱的,甚至没什么违和感。平日的林夙太淡漠了,偶尔皮起来像是一口古井微微掀起了波澜,总叫人觉得不够生动。
这段日子林夙状态很奇怪,可哪里奇怪他又谈不上来,要说具体的话是林夙走神的次数变多了,人也更疲倦了,有时候还会往别的地方发呆,要问他什么,他就开始打马虎眼。
他今天跟秦以寒说了要在外头住,不管秦以寒答不答应,他都要在林夙家里呆一晚上——他的眼皮跳个不停,他很不安,认为这是在预兆什么。
秦以霜眉毛一竖,跟林夙对视,他被林夙宠坏了,觉得林夙不尊重他。
其实林夙道个歉就没事了,但林夙什么也没说,更没服软的态度。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强硬地抓住秦以霜的手腕,沉默地拽着秦以寒往前走。
秦以霜因为林夙的态度从生气转变到了生闷气,他试图挣脱林夙的手心,在数次失败后他放弃了挣扎,任容着林夙强硬地抓着自己的手腕,赌气没理他。
俩人在这种沉默别扭,各自生气的情况走到了地铁站,又从地铁站出来,途中零食秦以霜都不买了。
林夙在这不长不短的路途中控制好了情绪。
他的脑海里除了平日听到的幻听还听到了很多很杂乱的尖啸,那些声音碾碎理智,妄图驱使着他、命令他:掐死他吧!这个胆敢欺骗你的坏东西,他明明说爱你,又跟别的女人搅合在一起!
世界的棱角在崩坏,天空更灰暗了,林夙又看见了那个相貌周正的男人,他在站在车流,笑容扭曲,狂笑着:“小偷,偷我身份的小偷!”
人来车往,飞快行驶的小车往男人身上撞去,男人被撞飞,诸多车辆碾过,男人最终变成了一滩肉泥,只有那副残留的牙齿在张合:“小偷,小偷小偷小偷,还我身份……”
林夙不清楚他现在情况是有多坏,只知道在看见秦以霜和顾宁宁碰面后他眼中的世界变得扭曲诡异,遥遥望过去,天桥上还有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在注释着他。
他既要对抗那股杂乱的尖啸,又得无视这怪异的幻觉,在幻觉之中摸索真实。
林夙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闭上眼睛,捏住秦以霜的手开始用力,秦以霜疼得看向他,因为还在堵着气,再怎么疼他也不愿开口服软。
林夙紧皱的眉头松开来,他带着疲倦和苦涩歉意道:“对不起,不是有意的,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刚才也一样。”
他松开抓住抓住秦以霜的手,感觉自己的脸爬满了翅膀上画着扭曲人脸的灰色飞蛾,林夙不自觉地用手挠着脸,那群蛾子便变本加厉地挤进所有能挤进的缝隙——耳朵,鼻子、眼睛。
秦以霜哼哼唧唧地接受他的道歉,感觉林夙话对,又不对,他揉着发红的手腕,软下声音喃喃自语:“这种事要早点说……”
秦以霜不知道林夙最近在干些什么,林夙今天与平日差异过大,他怕林夙是突然产生了抑郁情绪,听到林夙说累霎时心软了,伸出手心疼捧住林夙的脸颊,掂了掂脚尖,将男人目视前方的面容转向自己,声音又轻又柔:“最近有好好吃药吗?工作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辞职换个工作吧。这段时间我们先好好休息,我有钱,要是你在意这是我哥的钱,我以后可以挣钱还给他。”
秦以霜画画的手感回来了,前几天还卖了一张几百块的画,这不多,甚至不足以让他买双鞋——但是这是他挣的,他为这小小劳动成果喜悦着,心想说不定再多努力,他的画价值可以慢慢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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