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林夙走了他会放弃,只不过林夙搬家了他要去哪里找林夙?
秦以霜靠在墙上呼气,他的一只手的小臂搭在眼睛上,破旧的墙面上全是小孩的涂鸦。被风一吹,秦以霜昏沉沉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他仰着头,看着滴水的屋檐,前所未有的沮丧。
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狗叫声,秦以霜顺着声音走,看见之前喂过的腊肠狗被栓在一棵树旁边,淋着雨瑟瑟发抖地惨叫。
打雷在树下很危险,而且看那条狗已经在雨里待很久了,到现在没受伤,无疑是幸运的。
怎么那条狗还在那?它主人还没有把它领回家吗?
秦以霜在犹豫,他觉得把那只狗扔在扔在那里不太好,可待在树下太危险了。
腊肠狗似乎察觉到了它的存在,黑黝黝的眼睛望向他,前爪焦急地刨着地面,不停地在大雨中呜咽,悲哀地向他求救。
秦以霜背过身,想不去看它。
狗还在叫,秦以霜闭上眼睛,紧咬牙关,冲进雨幕——
他抱住那条狗,解开栓在树上的绳子,正要冲出去,这时候他摸到这狗的背上的毛好像缺少了一大层,像是被谁刻意剃掉了一样。
林夙给他的恐龙毛毡是不是带了点棕红色的毛?
秦以霜:“……”
他感觉他瞬间解码了。
回想林夙那张写满缺德的脸,剃人家毛做玩具这样的缺德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秦以霜抱紧腊肠狗,那条狗蜷缩进他怀里,身躯还在发抖,他掂了掂蹲的发麻的脚,做好奔跑的姿势,准备要越过那长长的雨幕,冲到房檐之下。
一把黑色的大伞遮在他的头顶上,秦以霜回过头,林夙穿着长长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宛如天神般站在他身后。
黑色的大伞隔开雨幕,林夙跟他待在伞中,像是身处一个独立在外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里只有他跟林夙——
……还有一条狗。
林夙消瘦了一些,头发也长了点,被橡皮筋在脑后扎起来一小撮。
这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是在温柔地注视着他,微微下垂的眼皮又透露着此时的慵懒与漫不经心,秦以霜看得眼睛发涩,咬住下唇,抱住腊肠狗的手臂收紧。
感觉自己内脏快被挤出来且干呕了一下的腊肠狗:“……”
秦以霜眼中的天神翘着嘴角启唇,眸光微闪,看上去美好安详,只不过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的动听了:“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走,等着在树下被雷劈吗?”
作者有话要说: 腊肠狗:yue!
下章攻视觉,下章完了估计就算摊牌复合了
我感觉是我更年期提前了还是期末各种事要来了,总感觉怪焦躁的(……
十万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能刀掉一部分剧情,刀完二十万字完结,结果没舍得刀儿子,现在我又想刀了,大概因为个人能力原因数据太差了QAQ噫呜呜,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刀,刀了我就怕烂尾了,因为剩下不多了(所以还是没法刀
感谢宝贝们的一路陪伴,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又挖坑不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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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穿书第五十三天
林夙知道自己彩票中奖后还是挺懵逼的,他是没想到他买的彩票还能中奖,他就是闲得无聊买着玩的。
但中了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他感不到喜悦,也感不到激动,生活一如既往无趣。
反倒是领奖时旁边的记者很激动,话筒一直往他嘴边凑,他敷衍了对方几句,把钱领了就打着哈欠回去了。
这笔钱交税后被他用一部分还清了债款,请了原主的那帮兄弟吃了顿饭,那几个兄弟胡吃海喝,知道他中彩票后丝毫不给他客气。
王嘉鸣捏着酒杯小心谨慎地询问他跟秦以霜的情况,许先推开他,让他管好自己的事;龙柏杨则关心地询问他是否需要找工作,自己可以帮忙牵线。
林夙谢绝了龙柏杨的关心,隐瞒了自己的情况,没说跟秦以霜已经分手了,只说这段时间自己忙着找房子搬家。
王嘉鸣摸着下巴,十分地赞同林夙的想法,他瞧着秦以霜看上去挺金贵的,跟林夙在出租屋待在也太憋屈了。
接着他给林夙介绍房子。
林夙表示他已经找到了房子,骆锦琢那套住了没多久单身公寓准备售出,他钻了个空子,以低价购买了他的公寓。
吃完饭后林夙回到旧的出租屋,跟房东说退租,然后叫来了搬家公司,把床之类的东西搬到骆锦琢那个单身公寓里。
要搬的东西不多,骆锦琢公寓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很多东西几乎全新,他只需要把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带走就行了,剩下的可以送给房东。
林夙整理床旁边一大箱的毛线团,这些毛线用得差不多了,他全部收拾好,在角落里找到了当初毡到半的玩偶。
灵感突然出现,林夙把这个玩偶改造成恶龙的样子,把原本藏在盒子里面的纸条拿出来撕掉,换成布的放在恶龙手里。
他总觉得还缺少了点什么,想了一会觉得恶龙少了点醒目的颜色。趁着搬家公司的车还没来,林夙拿着把推子下楼。
那条腊肠狗仍旧被绑在那棵树上,阿婆应该还没出院。
代替照顾狗的那家人越来越厌恶这个麻烦,时不时地忘记去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腊肠狗吃不饱,瘦得厉害,林夙买了酱牛肉去哄它。
一开始腊肠狗还宁死不屈,对着林夙低吼,不一会它就抵抗不住牛肉发出来的酱香味,屈服地抱着那块热气腾腾的酱牛肉开始撕咬吞食。
林夙掏出推子,一边假惺惺地在心里说对不住了,改天来看你给你带件衣服;一边毫不留情地把人家背上的毛刮下来一层,像个吸血的资本家只留给腊肠狗足够御寒的狗毛。
剃完需要的狗毛,林夙揉了揉它的狗头,搬家公司的司机电话打来,林夙接了电话,回到出租屋继续收拾东西。
他把狗毛放到盆里清洗干净,让人把床跟玩偶先搬上车,自己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
林夙在窗边站了许久,终是取下了在窗边摇晃着的千纸鹤带走。当他背着背包站在玄关门口,回头看这间出租屋,始终少了点什么的屋子终于变得完全冷清。
离开这个地方,反叫人更压抑。
骆锦琢站在公寓门口等他,出奇的没有穿女装。
面前的青年没有经过化妆品的妆点,相貌依然漂亮精致得有些雌雄莫辨,不过仔细地从深邃的五官上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是个男性。他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穿着驼色呢子大衣,牛仔裤的裤腿卷得老高,双腿踩着一双马丁靴,捧着马克杯喝热可可。
林夙望着他,松开拖着行李箱的手,挑了挑眉,认真地问道:“你哪位?”
骆锦琢:“……”
“开玩笑的。”林夙绕开骆锦琢走进去。
“认不出你可以去做个复明手术了,我出钱。”骆锦琢抿了一口可可,他看出来林夙今天状态似乎不太好。
骆锦琢喝完杯子里的可可,跟着林夙走进去,像围绕在林夙旁边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给林夙介绍公寓的情况,他习惯了林夙的脸色,丝毫不在意,滔滔不绝地讲着。
林夙坐在沙发上,听他从公寓门口的那条狗说到阳台上那颗仙人球,他希望林夙能够好好照顾他的的仙人球,他天天可就盼着那个仙人球长大,还给仙人球取了名字叫阿毛。
林夙被他吵得烦,起身去阳台看那颗仙人球,发现那颗仙人球因为浇水过多烂掉了,只是那个烂掉的洞朝着外头,骆锦琢看不见。
林夙:“……”这他妈还能长个屁。
“有个空房间你可以改成健身房。没啥要交代的,不要的家具我都当留下送给你了,你没别的事那我先走啦,钱你转我卡里就好了。”
骆锦琢在沙发上像只猫儿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他每个细胞都在宣告着自己很愉悦:“我在郊区买了栋别墅,待会收拾收拾我就搬过去,过几天一定要给那个小可爱一个惊喜。这儿挤死了,我准备要请个保姆,再也不碰外卖了。”
等搬家公司的人帮林夙把床等东西搬进去再撤出来后,骆锦琢停在玄关上,把两盒药放到林夙手里,然后挑了挑眉毛,叮嘱道:“别再扔了,注意休息。”
这人怎么知道他把药扔掉了?
林夙看着手里的药,认为骆锦琢这个人奇怪得很——不仅仅是因为他那泛滥得跟洪水似的善心,更是因为这人遇到怎么样的冷脸都当没看见,脸皮比水泥墙还厚。
但前不久他得知骆锦琢年年给公立的精神病院捐钱,购入设备,聘请专家,半路看见乞丐还会给钱又觉得没事了。
这人大几率太无聊了而已。
“谢谢。”想了许久,林夙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骆锦琢是真的没必要管他的。
骆锦琢睁大眼睛,交接的钥匙停在空中,表情就跟哑巴了三十年的儿子突然喊自己做“爸爸”的老父亲似的,他歪着头,用手颤抖夸张地捂住嘴:“你居然会跟我说谢谢!”
林夙:“……”
若不是对方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模样性格还那么作,他也不至于不给好脸色。
转眼骆锦琢表情快速变化,八卦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那天秦以寒见到你发生了什么吗?他好面子,都不乐意跟我说。虽然他闹别扭的样子很可爱,但我更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林夙:“……”他是没想到骆锦琢能那么快跟秦以寒进行到随意拉家常的关系,这人肯定还打探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消息。
林夙拉着门把要把门关上。
骆锦琢扒拉着门,挤进来半个身子:“哎,等等,那天他跟我说他弟弟在哭,你要是做错了什么,一定要记得跟人家小朋友道歉。”
林夙松开抓着门把的手,没搭理对方这句话,反而长呼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问骆锦琢:“如果你孤身一人,你会觉得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你确定问我这个问题?那一定很孤独吧。”骆锦琢推开门站好,“我家庭和睦,父母弟弟及妹妹都很宠我,我站在爱我的人的中心点,每天都是乐呵呵的,说实话我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反倒更好奇你们这类人的世界观,就算我学的心理,要共情你们,我也觉得很困难。”
说难听点,他是有些不谙世事,所以才会好奇,感兴趣。
“那没事了了,停止,你不是急着搬家吗?别忘了,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了。”林夙靠在鞋柜旁边,双手环胸的抱在胸口前面。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之前看中了一套家具,这儿太小就没买,现在买了刚好放新家。”骆锦琢拍着脑袋,朝林夙眨眨眼,“那我走了,你的一些事我也不方便干涉,总之,好好活着吧。”
门被关上,林夙靠在门上,缓缓下滑,他眯着眼打哈欠。
朋友吗……?
林夙用手支撑着站起来,空间寂静,只有耳边的声音喧嚣,他脱下鞋,以极慢的速度像幽灵般从玄关走进客厅。
他意识到搬家是从一个牢房转入另一个牢房,唯一不同的是新的牢房更为精致。
现在是一个人了。
视觉的光线忽明忽暗,颇有恐怖片的气氛,林夙摸索着口袋里皱巴巴的千纸鹤,把它挂在阳台的窗口上。
随着时间的拉扯,分别越久林夙发现他越是渴望秦以霜温热柔软的肌肤,他的指尖不停地摩擦,像是在摩擦秦以霜的肌肤——如果现在去找他,跟他说我们复合就好了。
他是他唯一亲密接触过的人,他太想他了,这反复的时间里。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找他——
那颗烂掉的仙人球被林夙踢翻,他不断地后退,捡起茶几上的刀,赤着脚往玄关走,身后的影子被揉捏成恶魔的形状。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惊恐地扔下刀,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吐。
他说过不会伤害秦以霜的。
新生的伤疤被拉扯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满是伤痕的手按在心脏上,心脏剧烈地跳动,展现它鲜活的生命力。林夙的脑壳要被吵得炸裂,天空是灰暗的,目光触及的人脸上全是麻木。
这就是他的世界。
……
林夙真把那个空房间改造健身房,并且在秦以霜生日的这天前做好了那个恶龙毛毡。在这天来临前的时间他病况反复,过得混混沌沌,思绪也很乱,烦得他抓了一板抗抑郁的药往嘴里塞,一连睡了两天;可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生,他又梦到钟倾榆,这个女人掐着他脖子的行为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不过庆幸醒的及时,再晚点就错过秦以霜的生日了。
这天的雨下得很大,雷声阵阵,林夙捧着热牛奶想了很久,终究决定把东西包装起来,叫了快递员上门取件。
他没填寄件人地址,若是对方不收,这东西可以直接扔进垃圾桶。
不过这也算一种变相的骚扰吧,秦以霜这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过,大概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防止自己罪恶的欲望滋生,他也不敢去打扰对方。
快递员上门的时候他还塞了几百块的小费,叮嘱对方一定要今天送到。
等人走的时候他又后悔了,关门的时候暗骂自己在做什么。
林夙坐到沙发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打开电视,膝盖上搭了一条毛毯,准备看新闻。
前房东打电话提醒他房间里还有个手机没拿,询问他是否要回去拿,自己正在清理房子,筹备着下次出租。
林夙想起原主那个破手机忘记拿了回来,而且答应给腊肠狗的衣服还没送过去,思考一会他穿上风衣拿了把雨伞出门。
他坐着车回到那个破旧的老城区,下车后他低着头看手机,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在风雨中健稳的前行。
路过腊肠狗所待的位置,他听到了清晰的狗叫声,待他抬起头惊讶狗在这种天气还被栓在户外时,一个少年冒着雨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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