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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浅醉(近代现代)——时醉

时间:2021-08-26 10:33:00  作者:时醉
  “你怎么发现的这里?”网友发过的照片中,顾文曦没有任何关于这处山坡的印象,或许除了他们根本没人会来。
  “我老早就知道……”杜云砚的头微微后仰,“以前带云翰来过,但是他没有太大兴趣,后来就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坐坐。”
  今天的天气不错,打着卷的云从头顶上飘过,仿佛一伸手就能够着。
  “杜云砚,”顾文曦双手抱着膝,目视前方,“我有点不明白,你当初怎么想到开民宿呢?”
  “我不像做这个的?”
  “不像。”不爱宣传、对赚钱没兴趣、性格又不热情……怎么看都是自讨苦吃。
  “这间旅社是我妈妈的梦想,”杜云砚的声音轻如梦呓,“她在正式开业前夕去世了,我想帮她延续这个梦想。”
  听他这么说,顾文曦恍然想到旅店的名字就像来自某个女性:“那这里的店名——”
  “对,就是她的名字。”
  “你为你妈妈实现梦想……”杜云砚的话某种程度颠覆了顾文曦对他的印象,“那你自己呢?你真的甘愿——”就算和母亲的感情再深厚,毕竟已天人两隔。
  “我本来就亏欠她,”他一副顺天由命的语气,毫无抱怨成分,“如果没有我,她可以活得更好。”
  难以言喻的感觉在顾文曦的心底蔓延,似乎是当初医院里那种憋闷的情绪卷土重来,而且愈演愈烈。
  他曾经以为杜云砚和生母的关系与自己的情况相仿,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顾文曦不会对母亲温楠抱有愧疚。
  他的父母是在长辈的错误干涉下结合的,可惜一个真的动了情,一个却不改初心。后来温楠知道顾煜清一直另有深爱之人,坚决退出了这段错位的缘。然而她从不后悔养育顾文曦,包容儿子的一切主见与小性子,绝不允许他为上辈人的私念委曲求全。在温楠身边的几年也是顾文曦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可能话题过于沉重,杜云砚补充了一句:“当然,这里的生活——也不一样。”
  他没有说明是和哪里相比不一样,顾文曦也不再去问。
  太阳下坠的速度很快,刚刚还一片灿金的西天转瞬被橙红色的霞光覆盖,远处的山峦半明半灰。
  “要落下去了。”顾文曦指着河流的那边对他说。
  将落的太阳一点都不耀眼,跟画上去似的,连那光彩也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虚幻不实,过分瑰丽。水面的颜色染红、变深,驱散了原本跳动不止的万点金光。
  这里的确能够看到最美的夕阳。
 
 
第19章 你不用担心
  他们在山顶一直待到彻底望不见太阳的影子,连晚霞都失去光芒,山林笼在半蓝半紫的天幕下,静谧安宁。
  杜云砚起身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留恋逝去的白日。
  往回走的路上,顾文曦依然跟在他的后面。天色黯淡,也使得脚下的路较之来时多了几分瘆人的怖意,尤其那些团团密密的树丛,乍看幽深一片,恍如鬼魅。
  顾文曦走得慢了几步,杜云砚便回过头来:“快一点吧,山上可是会有蛇的。”像是回应他的话,树丛哗哗作响。
  顾文曦最怕爬行类动物,猛然听到这个说法,脊背阴寒阵阵,转念发觉不对,快走了两步,到他跟前:“冬天哪来的蛇?”
  前面的人停下来,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你——”顾文曦脚步轻快,“你什么时候学会戏弄人的?”
  “跟你学的。”杜云砚毫不犹豫地说着,他扒开面前的枝子,从小路返回乡道,“不过,夏天的时候,这里的确有蛇。”
  上一次听他提起夏天,是关于杨梅酒,顾文曦随口问道:“你觉得——夏天我还会在这里吗?”他的询问带点试探的心思,只是这话落在杜云砚耳边变成了彻底否定的语气。
  “也对,”杜云砚一边走一边说,“你那时早就不在了。”
  顾文曦没说完的话全烂在了肚子里,不太高兴地瘪下了嘴,依旧默默跟着,只是不发一言。杜云砚也没再聊天,一前一后,始终维持着不超过三四步的距离到了旅店。
  出门时顾文曦没带手机,先回房间查看,发现上面多了十几条新的信息,表达的都是同一个内容:“生日快乐”。就连久未联系的顾煜清也给他发来电子贺卡。
  他愣住了,打开日历一看——十二月十六日,确实是他人生的第二十六个生日,只不过他早忘了个干干净净。
  生日这种事,顾文曦是无所谓的,往年也不过是亲朋好友找个由头热闹两下;如今他不在,仍然能被记得,心里多少有些动容。
  他一条一条地回复信息,曾泊年的、蒋辰的、顾文珩的……到顾煜清那个对话框怔了许久,直到杜云砚喊他去吃饭,也没有打下半个字。
  “我马上下去。”顾文曦对门口的人说着,低头在手机上打了“谢谢”,点击发送。
  两个人的晚饭一般来说不复杂,今天出门前杜云砚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回来只需要稍微加工一下,但是顾文曦走下楼来发现餐点格外丰盛:素菜除了平日常吃的那些,多了先前他夸赞过的地瓜丸子;肉菜不仅有中午没吃完的红烧肉,杜云砚还另炖了萝卜排骨汤。
  “你怎么做这么多?”顾文曦心里疑惑,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下午走那么多路,多吃点无所谓,”杜云砚提前盛了汤凉着,“你不是挺爱吃肉吗?”
  “嗯,是啊,”不过跟杜云砚一起用餐的日子里,一顿饭两道肉菜还是比较罕见的,“谢谢。”
  吃到一半,杜云砚接了个电话。他没有回避,仍坐在桌边,放下筷子,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后天吗?那好,我去送你。”
  顾文曦不必刻意去听,也猜得出来电话是云翰打来的,等杜云砚放下手机,他也抬起头,迎上对方的视线:“是云翰吗?”
  “嗯。”
  “他要去S市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顾文曦语塞,他完全忘了这个消息是自己偷听得来的。
  “上次……”杜云砚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我们附近?”
  “嗯,”顾文曦干脆不再隐瞒,“我去倒垃圾,不小心碰见的。”
  “我说呢,感觉好像有人,”杜云砚神情坦然,“那我对他说的话你是不是也都听到了?”
  “我不小心听到的,”顾文曦微微耸肩,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摊开无妨,“你真的没事吗?”
  “你觉得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他哪知道,顾文曦暗想,情场失意的不是你吗?
  “你说过喜欢——喜欢他,他如果离开——你会不会很难过?”
  杜云砚看上去一点不像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对待任何事都有着十二分的认真,感情上应该更是。既然如此,表现得如此无所谓,未免太矛盾了。
  “我承认,我舍不得他,也会想念他,”杜云砚微微点了点头,“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强求的,不甘或抱怨也无济于事。”
  顾文曦仔细将他的话咀嚼了两遍,实在无力吐槽:“你就是这样想的?”
  “那应该怎样呢?”
  顾文曦被问住了。
  的确,除此之外,这个人还能怎么表现呢?歇斯底里?奋力追求?都不像杜云砚能呈现出来的行为。
  联系他在山顶上说过的话,也许他并非不在意云翰,而是不在乎自己的感觉。
  “不该怎样。”顾文曦心里想着聊些别的,却又忍不住问,“你真的喜欢男人吗?”
  “嗯,”杜云砚仍然快速答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更喜欢男生。”
  顾文曦半晌没吭声,直愣愣地盯着他,杜云砚有所误会:“你不用担心,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感兴趣。”
  “你、你说什么?”顾文曦回过神,这意思是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我干嘛要担心?”
  “哦,”他喝了一口汤后放下勺子,“我是不希望你有心理负担。”
  “我才没有。”顾文曦立即否认。
  对于杜云砚喜欢男人这件事,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厌恶过,反而是对方这种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的态度让他不快。他好歹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帅哥吧?怎么就叫“随便一个男人”了?
  这点小心思作祟,顾文曦的后半顿饭吃得不怎么舒坦。
  杜云砚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惹人生气。
 
 
第20章 悸动
  从坪凉村到S市需要先去镇上乘小巴,再到隔壁县级市转火车或大巴。云翰走的那天,杜云砚提出骑摩托送他。
  “干脆坐我车吧。”顾文曦的意思是自己开车,陪他们一起,也省了倒车的麻烦。
  “不用了,”杜云砚没有接受他的建议,“我又做了些米酒,你下午给胜伯和刘婶送去。”
  他拒绝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要送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哪用得着非赶这会儿;想必还是希望独自送云翰走。顾文曦看出他的意图,索性不再坚持。
  刘婶的身体底子不错,上次病过之后,不久又恢复了往日的气色。顾文曦按杜云砚交代的,下午去了她家,老人倚在敞着的屋门框上,大着嗓门打招呼:“进来坐坐!”
  天气冷,从中午开始起了风,他们没待在院里,直接到里面厅堂歇着。刘婶家的窗户不像民宿餐厅那么大,显得房间有点暗,她开了盏小灯,请顾文曦坐下,两人面前的矮几上摆着成套的茶具。
  了解过杜云砚的去向,她点着头重复:“云砚去送小翰了啊!”
  “嗯。”
  “他们两个从小感情就特好,”刘婶叹道,“这去了大城市啊,就不想再回来喽!当初我家那小子就是这样……”
  她刚煎了萝卜糕,有客人来,便让胜伯端上来一小盘,再配些茶:“来,吃点东西。”
  顾文曦和两位老人也算比较熟悉了,并不客气。萝卜糕虽然是煎的,但放油不多,外皮酥,吃起来却不腻。
  “刘婶,你们没想过去城里生活吗?”顾文曦闲着无事,和她聊起天来。
  “不去啦,”她挥着枯瘦的手,“几十年都过来了,换地方习惯不了,偶尔去住个几天,看看孙子,就行啦!”
  “可是——在子女身边更方便吧?”他没好意思直说,年纪大了,身体上的毛病也多了,大城市里不仅有子女照料,医疗条件更是好得多,摊上个什么急症不至于手忙脚乱。
  刘婶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咧着嘴笑:“不打紧,不打紧……这个岁数喽,老天爷让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她一边说,一边用右手食指往头顶上指。
  顾文曦微红了脸,和老人家一比,自己的心思倒小家子气了:“心宽一点好,什么都看得开。”
  “哎,是这么个理,”刘婶啜了口茶,“我们山里人简单,当初雅宁大妹子也是这么个想法。”
  “雅宁?”前几天刚跟杜云砚谈过他母亲,顾文曦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就是云砚的妈!”刘婶介绍道。
  “刘婶,杜老板和他妈妈是这里的人吗?”他下意识地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大妹子是,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小学还没毕业,过了几年啊,就到外面念书去了,等再回来呢,带了那么俊一个孩子……”
  顾文曦大致听明白了,杜云砚可能是在别的城市长大的:“那杜老板的父亲——”
  “这个就不要打听啦,”刘婶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起来,“大妹子没说过,咱都不会去问。这人呢,真想说什么,自然会跟你说,不想说的,你去问,等于杵他心窝子……”
  这或许是老人家透彻的地方。其实顾文曦自己在外人看来八成也是个充满谜团的旅客,但相熟的村人们并未蓄意打探,他才得以自在轻松地像当地人一样生活。
  “我明白了,”他心下释然,“您说得对。”
  冬季日头落得快,喝几杯茶,聊上一会儿,天开始擦黑。顾文曦琢磨着杜云砚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起身告辞。
  “就在这吃晚饭吧!”老人热情地挽留。
  “今天不麻烦了,”他推辞道,“改天再和杜老板一起看你们。”
  从刘婶家回来后,顾文曦到后院看了一眼,鸡舍里多了枚蛋,好在没被母鸡破坏,他捡了起来。
  菜园的菜已经采收完毕,考虑到不久后气温可能降到零度以下,他们俩前些天将菜地覆上了地膜。
  不确定杜云砚什么时候赶回来,顾文曦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如果继续等下去,晚饭可能太迟,他决定自己做,顺便让杜云砚看看他的成果。不过,他不太能独立完成复杂的菜式,在厨房里翻腾了半天,打算煮两碗面当晚餐。
  面条是杜云砚自己压的,分成几份装在保鲜袋里存放,一袋差不多就是两个人的量。顾文曦用番茄、香菇煮汤,熬差不多了把面条下进去煮开,打两个鸡蛋,添几叶小白菜,几星葱花香菜,酱油和米酒调味。
  仅仅一个月前,他还不相信自己能如此熟练地做汤面。听着热汤滚沸的声音,等待另一个人的归来,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面条出锅时,天完全黑了。
  -
  “你在外面多保重,”杜云砚帮面前的青年系好大衣最上面的扣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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