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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浅醉(近代现代)——时醉

时间:2021-08-26 10:33:00  作者:时醉
  “没有……我去了再告诉他。”
  “您还会搞突然袭击啊?”杜鸿玩笑道。
  杜云砚笑着扭开头:“反正我交代你的别忘了。”
  “好嘞,这个尽管放心!”
  上午过去大半,店员基本都在做卫生,杜云砚留在前台等着预约的客人。入夏以后,餐厅的门白天不再关着,来了人风铃也没有太大动静,杜云砚听见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您好,请问是预约过的吗?”
  来人只有两个,都是西装革履的男性,其中一个较年长,估计在五十岁以上,另一个年轻的手上提着公文包,除此之外,二人没带任何行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来住店的。
  “我们不是来住宿的。”年长的男性回答。
  “那是吃饭吗?”杜云砚告诉他,“午餐最早也要到十一点。”
  “不是。”
  男人再一次否定,而后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杜云砚。杜云砚被这陌生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没弄明白缘由之前又不好随便发火。
  “那您究竟是——”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吗?”
  那人高高在上的盘问口气令杜云砚更为不悦,冷冷地说:“是。”
  “嗯,”他点点头,“看你的样貌就知道没错,是我要找的人。”
  “您这话什么意思?”杜云砚几乎不再掩饰心里的反感,“你是来找我的?”
  “你不要着急,”男人刚刚还一副冷硬的表情突然现出淡淡笑意,冲旁边的小年轻做了个手势,那人上前递给杜云砚一张名片,“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杜云砚轻轻扫一眼:“没有。”
  “没关系,”年长的男性耐心地询问,“这里有包厢吗?”
  “抱歉,没有。”
  男人也不失望:“就找个没人的,能说话的地方就行。”
  “你要跟我说话?”杜云砚算是听明白了。
  “正是,”他还没等杜云砚答应,便跟身边可能是下属的人交代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然后转头继续说道,“或者在你房间也可以。”
  “不必了,”杜云砚的眉间深蹙,“你跟我来露台吧。”
  杜云砚见这人名片上显示的是个大企业老总,架子看着也挺大,十有八九想利用民宿做什么。这两年他不是没碰到过向自己提出分外要求的人,但态度都非常谦逊,也会尊重他的想法,比如岑菲和村长介绍过的导演。面对那些人,杜云砚不会反感,说清楚就是了;可眼下这个人明显和以前遇到的不一样。
  他叫店员帮忙盯着,自己领对方上了二楼的露台,顺便泡了壶茶。
  “谢谢。”那人坐在藤椅上,等他倒好茶,视线始终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你挺勤快的。”
  杜云砚面无变化:“我的工作很多,有什么事还是快点说吧。”
  男人觑了眼桌上的杯子,却不急着喝,慢悠悠地说:“你当老板的,还需要自己做事?多雇几个人不就完了吗?”
  杜云砚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我这里赚不了什么大钱,而且我喜欢自己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是赚不了大钱,”他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终于低头抿了一口,“投资不少吧?”
  “这与你无关。”
  “哈哈哈……”男人不恼反笑,“是否与我无关还真难说。”
  “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他从露台上向下看去,依稀望见篱墙边绿丛遮掩的招牌:“雅宁……你很爱你妈妈吧。”
  杜云砚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整个人像突然被浸入到冷水之中,身体冻得僵硬,迈不开腿,只是木然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像此刻这般难堪。
  陆长铭根本不需要特意询问杜云砚的身份,那张脸和当年的杜雅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对来说,和自己只有那么点模糊的相似。
  杜雅宁长得漂亮,气质若仙,第一次见面陆长铭便被深深吸引。如今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曾经让他着迷过的人的影子。不愧是母子。
  他望着处于震惊中的杜云砚,玩味地一笑:“杜云砚,是你的名字对吧?”
  杜云砚没办法开口,唇微微张合。母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自己的父亲,甚至这件事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区,他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那个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
  “‘云砚’这两个字,是你妈妈起的,当初她就对我说过,”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难辨真假的柔情,紧接着再次向杜云砚投来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可是你本来不叫杜云砚,而是——陆云砚。”
 
 
第56章 疯子
  “你本来不叫杜云砚,而是——陆云砚。”
  陆长铭说完这句,杜云砚半晌不语,到对方渐生不耐之时,反而平静地坐了回去。他本就聪明,这个当口不可能看不出这人的目的:“抱歉,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我的母亲,她姓杜,我当然姓杜,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呵,”陆长铭暗暗捏了捏手中的茶杯,“你母亲一个人如何有得了你?”
  “你是想说,”杜云砚歪了下头,嘲讽地笑道,“你也有功劳?”
  “云砚,”他似有动容地说,“你既然猜出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对你打哑谜,我欠了你们母子许多,姓氏的事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会计较,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没有资格自称父亲。”
  “所以呢?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呢?”杜云砚摊开手,“总不会想让我跟你回家吧?”
  “你不愿意?”
  杜云砚哼笑几声:“陆先生,我马上就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更不是三岁,我什么都能自己做,你觉得我还需要一个监护人吗?”
  “可是在陆家,你能做的更多,”陆长铭微微倾身,“雅宁把你教育得很出色,也很正直,我相信你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你在开什么玩笑?”杜云砚难得拔高嗓音,“这么几句话,就能看出我大有作为?”
  “呵呵……”他低笑喝茶,“也许你不相信,我看人很准。”
  “我倒希望我妈看人能准一些。”
  陆长铭的脸色阴下去,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撂:“云砚,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气我,无论你对我是何态度,我该做的,你该做的……都不会改变。”
  “我该做的?”杜云砚的胸膛微微起伏,“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该做的事?”
  “是吗?”陆长铭环顾四周,“你该做的事,是在这里消磨人生?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能让这里都变成陆家的产业?”
  “你说什么?”
  “你别太天真了,”陆长铭满意地看着他心急的样子,“坪凉村也就是暂时没人盯上,这么个地方,你以为能永远被埋没?县委巴不得能拉上个大企业,就算不是我,也还会有别的老板。
  “相对来说,还是变成陆家的更好吧?你是陆家的少爷,有说话的余地,可以继续做老板,别人家……恐怕一笔赔偿款就把你打发了!”
  “陆长铭,你有没有良心!”杜云砚被自己的声音震得脑袋发懵,拼命压抑着掀了桌子的冲动,“你怎么能毁了我妈最后的梦想!”
  陆长铭皱着眉,喉结微微滑动:“梦想……谁又在意过我的梦想呢?”他直视着自己的儿子,“你说这是你妈妈的梦想,她一定没告诉过你,要不是当初我留给她的那笔钱,她根本实现不了这一切。”
  “你——”
  “你不相信?”陆长铭站起来,走到靠近栏杆的地方,又回过身,“你觉得以你妈妈的积蓄,能够盖得了这栋房子,还配备这么好的设施吗?”
  杜云砚无法反驳。杜雅宁的确拿出了一大笔钱,能够让他的初期经营不那么辛苦。他们早年生活节俭,杜雅宁没有做过能赚大钱的工作,她告诉他钱是做投资得来的,他虽有疑惑,却还是习惯性地相信自己的母亲。
  “我给她钱的时候她说不会动用……那笔钱就算放在现在也是不小的数目,何况当年,”陆长铭感慨地说,“那时是陆家最困难的时候,她说我自私,可是我能怎么样呢?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即使这样,我还是给她留下了钱。”
  “现在,你是来讨债的。”杜云砚肯定地说。
  “我说了你是陆家的少爷,为什么要向你讨债?”陆长铭恨他的顽愚,“我曾经想过去找你们,还打听了你们在S市的家,可是得知你们刚刚搬走,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你妈妈有多恨我,宁可带着你在山里受苦,也不肯让你认我。”
  “你找的不是‘我们’,而是‘我’。”杜云砚不难听出这话里的挑拨意味,“你觉得我那时就会为了钱跟你走吗?”
  中考过后,他本来考上了市内的重点高中,杜雅宁却突然选择带他离开,当时不懂为什么,现在想来,陆长铭或许真有接走他的打算,只是杜雅宁不肯。如果那时他知道这件事,也必不会随这个人走。
  “我知道,你是个正直、重感情的孩子,所以我不会看走眼,”陆长铭既赞叹又无奈,“后来想想雅宁确实可怜,身边只有你一个,我才不想再打扰你们,有你陪她走这最后一程,也好。”
  杜云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满口胡话的疯子——用最道貌岸然的话把层层私心包裹起来,像是病入膏肓之人以锦衣华服来伪装,其实内里完全腐烂,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没那么生气了,甚至觉得这个人可怜——他可能从来不懂何谓真挚的情感。
  “云砚,你相信我说得话吗?你妈妈走了,我当然要对你负责,”陆长铭的眼神中有着一丝的祈求意味,“我想在这里建度假村,发展旅游……让你来管理。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见你,也是想考察这个地方。”
  杜云砚相信这种事对陆长铭并非难事,动了这个心思,无非时间早晚。然而明白了民宿背后的秘密,他忽然轻松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卸却了一切负担。
  “我一直把妈妈的梦想当成我自己的梦想,就算她一无所有,也还有这处浸透了我们心血的地方当作寄托……原来这些也只是你的施舍,”他点了点头,“我终于解脱了,你要拿走尽管拿走,我也不需要安置赔偿,那种身外之物,没了反而一身轻,我只靠自己的双手也能活下去。”
  “你怎么听不明白?我不想夺走你们的任何东西,我要让你拥有本该属于你的,甚至可以给你更多,可以慢慢教你,我们父子一心,以后你有了孩子也许会更明白——”
  “你不要说了,”杜云砚扬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什么?”
  杜云砚露出报复性的冷笑:“我是个先天的同性恋,有交往的恋人,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也早就说好不会养育子女。”
  “杜云砚,”陆长铭一改先前的好声好气,“你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气我?”
  “真的,”杜云砚冷静地说,“我的店员也知道,我可以叫他作证。”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和你交往的人!”
  “他暂时不在这里,过段时间会回来,”杜云砚不屑地说,“你要把村子全变成陆家的也好,我可以毫无牵绊地去找他。”
  “疯了,都疯了……你比你弟弟更有病!”陆长铭咬牙切齿地说,“很好,雅宁说对了,老天爷会惩罚我,我造孽!”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露台的白色木门,脚下微停,喘着粗重的气。
  “你不是想为我负责,”杜云砚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想为一个能对你言听计从的孩子负责。很遗憾,我不是那个人。”
  “好……但我决定了的事也不会改变。”他“砰”地甩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杜云砚浑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在他看来,陆长铭才是那个疯子,最可怜的疯子。
  他转身面向围栏,充满留恋地望着楼下的小院。对陆长铭说的话不完全是气话,如果这一切只是对方施舍的产物,就算失去他也认了。
  陆长铭离开后,杜云砚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几乎整天不言不语,员工也看得出来他心情不佳。
  晚上,他在把一个盘子放入洗碗柜的时候,甚至失手掉在了地上,白瓷盘瞬间碎成几片。他大概有二十年都没犯过这种错误了。
  “老板,我来吧。”杜鸿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碎片扫起来。
  “谢谢。”
  “没事,这盘子太油。”他把碎片倒进垃圾桶,回头看了眼,杜云砚仍站在水槽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您没事吧?”他还是忍不住多嘴。
  杜云砚愣了几秒,回过神:“啊,我没事。”他感觉出自己的失常,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你准备一下,该回去了吧。”
  “嗯,您可能没休息好,”杜鸿揣测着说,“别太累了,过阵子还要去找顾哥呢。”
  杜云砚点点头,跟他告别,把手洗干净。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到了二楼的露台。楼下传来晚归的客人说话的声音,有小孩也有大人,热热闹闹的,倒一点都不觉得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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