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的白是戚远从没有见过的色彩,在他眼里忽然就变得圣洁,魅惑,像是一弯天神打磨过的银勾,狠狠地抓住了戚远的眼睛。戚远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动起来。
戚远在等,等着转过身的阮青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他充满了耐心,像是在野外准备捕猎的猫儿,伏在厚厚的雪堆上一动不动,等待时机朝藏在雪里的猎物奋力一扑。
阮青不是他的猎物,可他的期待磅礴到要冲破血管。阮青似是犹豫了很久,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确实需要心理建设。尤其是他这么胆小的语文老师,但戚远有足够的耐心。
不一会儿,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阮青很快脱掉了裤子。哈!戚远的血管跳了跳,语文老师穿着纯黑的四角内裤,冰丝的材质紧紧包裹着浑圆挺翘的屁股。
怎么会这样呢?好像所有的肉都长到那个地方去了。戚远忽地嗓子发干,捞起了放在地上的纯净水瓶喝一口水。
再抬眼的时候阮青已经转过了身子,小小一个人坐在飘窗上。飘窗的帘子是渐变的湖水绿,底下铺着天鹅绒的毯子,软的如同宠物店里猫猫肚皮上的那层绒毛。
这是戚远专门挑的毯子,他喜欢买各种各样的毯子地垫。飘窗上放着的那张最舒服,自己时不时就会在上面睡着。
只不过他睡的时候,飘窗不像现在这样显着空旷。阮青太瘦小了,垂着脑袋,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鸡仔。如果戚远凑得再近些,会发现阮青的睫毛在轻微地颤,像一只翅膀被碾坏了的蝴蝶。
阮青无助地坐了好一会儿,对面的小老板什么话都没说。原以为会有的嘲笑,嫌弃,厌恶,都没有发生。他慢慢接受了当下的处境,八百块,别人付过钱了,那他就要坦然亮出身体,这是他的工作。
尽管这具躯体不好看,可对面的人什么都没说不是吗?阮青慢慢想通了,他抬起了头,伸展了肩膀,两条腿放松地悬下去,不再紧绷着脸,试图通过笑一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老板,需要我摆出什么姿势?”
他的眼睛很亮,泛着不知道哪来的光,说话的时候水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水中星星的倒影,一阵风吹过晃啊晃。
尽管戚远在认出阮青的一刹那很震惊,但也并没有认真地去看阮青的脸。此刻就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笨拙的语文老师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是那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说的什么?什么姿势?戚远的思路忽地翻车,噼里啪啦地拐去了有颜色的地方。他握了握拳挡在嘴边咳了一下,向阮青那边扫了一眼道,“把抱枕垫在背后,你靠一下,腿不要垂下来,自然伸展,自己舒服就行,然后不要动。”
阮青如实照做。下面这张绒毯非常舒服,阮青自然而然地把两条腿铺直了,全身心地感受绒毯的柔软。
背后的靠枕就没那么柔和了,阮青稍稍往后仰,调整一下姿势。
戚远拐走的思路就没有再回来。他把刚刚的画纸揉成一团,铺上了新的。只是随便往那边瞄了一眼,就看到阮青后仰的动作,肩颈线条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的一道微光,柔和,带着莫名的神秘感。
眼睛随着颈部线条往下走,有两个对称的点,小小的,粉粉的,近乎透明。像是有人在白纸上用红笔戳了两下,戚远想要凑上去擦掉。
他的笔动不了了。
“这样不行。”戚远开口的嗓音有点沙哑,他没有足够的脑筋说更多的字眼。在阮青听起来无疑是直白的否定,阮青顿时慌了,“那要怎么办?”他眨着一双在戚远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眼睛问道,着急换了个姿势,拘谨地跪坐在白软的天鹅绒里。
雪白的肌肤也跟着溶了进去,戚远有一瞬间的眩晕,他定了定神,才在那团白里找到一片圆润的黑。极致的黑与白,是令他节节溃败无力抵抗的色彩。
戚远二话没说又出了画室,他走得很快,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刚从一场劫难里逃脱。找到相机时停顿了好一会儿,喘匀了气又出去了。
阮青不知道要怎么做,看起来人体模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
没一会儿,戚远再度进了画室。他从灰暗的二楼走廊里进来,像是把暗淡的光线也带了进来。戚远不由分说地走到阮青面前,他手里拿着相机,把周边的灯光调了调,让飘窗这一块的光线适合拍摄。
“今天有事儿,先拍几张关键骨骼的照片,我回来对着照片画。下次有需要我再找你。”戚远编起谎来轻车熟路。
“哦,好,好,怎么样都行。”竟然是这么简单的要求,阮青急忙答应了。
“头往左偏...对,眼睛看向我的脚尖...右腿曲起来,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好...”
“转过身,胳膊贴在墙上,两只手往上爬,再往上,放松一点...腰往下塌......"
阮青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精心摆放的洋娃娃,跟着小老板的指示不断地变换动作。小老板做起事来非常有耐心,一遍遍帮开始因为不习惯镜头而无比僵硬的他调整姿势。
大概拍了一个小时,戚远直起腰调相机里的照片,过了会儿说:“好了。”
这样就结束了?阮青扬起头问:“那我能穿衣服了吗?”
戚远把目光移到阮青身上,盯着语文老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从他身前速速扫过,视线回到相机上点了点头。
阮青着穿上了衣服等待发落。“你走吧。”戚远坐到飘窗上说,他一直看着相机,没再看阮青一眼。阮青说了声“哦"就出了门。
关门声不大,阮青出门时很小心,这像他的风格,学校里的阮老师就是这样子,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可听到关门声的戚远并不开心,瞬间烦闷就如潮水般涌来。这太奇怪了。
戚远没有画过人体,但不是没见过。这个年纪的男生,哪个电脑里没有点存货都说不过去。只要提起那些东西,就能让两个甚至是一群男生迅速打成一片。往夸张了说,约着看片儿甚至互相帮忙的也不是没有。
戚远的电脑里没有,只因下载太过麻烦。有需要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在网页搜索。但对他来说,有需要的时候不多。
戚远为此怀疑过自己的身体,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他找过各种各样的片子来观摩,男的女的,男的男的,甚至女的女的,一路看下来没有特别令人兴奋的感觉,搞不懂班里男生聊到AV时眉飞色舞的神情。
但每天早上也会有正常男生的身体反应,他就不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心想可能是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让他跟大多数的男生不一样。或许是他的兴奋点比较特别,戚远给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
阮青特别吗?当然不。
可戚远今天有种特别的兴奋。只是看着阮青的身体,血液在加速,像是宇宙大爆炸四散的粒子,管不住,无方向,无头绪地乱窜。
这章开始出现攻的视角。老师没有涂口红。
第6章 Y向你转账1000
戚远在飘窗上待了很久,对着相机的小屏幕翻看刚刚拍下的照片。阮青的适应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好。一开始表现地非常拘束,姿势僵硬,身体紧绷着,表情带着想要得体偏偏很不自然的尴尬。
好在阮青很听话,比他小时候养的狗还要乖。他说什么阮青都照做,就这样镜头里的阮青逐渐放松下来,越来越漂亮。
原来语文老师这么好看。眼睛像纯黑透亮的玻璃珠,盛着盈盈的光。锁骨跟他想得一样,细细直直的,像一条标尺量过的线,在脖颈下勾出可爱的小坑。
很瘦,薄薄一层皮肉紧紧包裹着骨骼,尤其是那腰,戚远张开手掌,拇指和中指在空中呈一条线,他想阮青的腰大概也就这么长。
皮肤白得像雪,他们所在的城市冬天很冷,还是干冷,几乎不下雪。戚远很喜欢雪,飘在空中像是漫天的精灵坠落,落在地上会瞬间消失,不似人间物。
黑色平角内裤显得格外魅惑,好像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戚远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阮青腰往下塌着,屁股自然翘起来,圆溜溜的,看起来很好摸。
戚远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到电脑里,弄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大屏幕上的老师更好看了,戚远弯了弯嘴角。如果阮青知道自己是他的学生会怎么样呢?
当晚做了个很长的梦,第二天醒来时内裤黏糊糊的。他脱光了走进浴室,冲水时闭着眼睛回想梦境。阮青紧紧缠着他的腰,柔软地像是一条青蛇。他伏在阮青身上,汗珠滴下落到阮青胸前粉色的点上,衬得那点更加红润。他用牙齿碾了上去,在阮青体内不断冲撞直到泄出来。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阮青微弱的呻吟,是和语文课上千差万别的语调。
又硬了。戚远把水调凉,冲了好一会儿才下去。他给阮青发了条微信。
[今天有空的话过来一趟]
Y向你转账1000
阮青正吃着早饭,收到小老板微信转账的一千块。对方的微信昵称只有一个大写字母Y,朋友圈三天可见,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小老板叫什么,微信名片是学长推给他的。大学刚开始兼职时,阮青被骗了几次。后来认识了隔壁学校的学长,学长大一就开始做兼职信息贩子,现在已经开了家小公司。
阮青的兼职一直是他给介绍的,所以对雇主很放心。但这样雇主再联系他的情况几乎没有过,阮青有过一瞬间的犹豫,钱来得太快了。可转念一想,别人长得那么好看,住的是别墅,花园打理得漂漂亮亮,会在墙上画灿烂的向日葵。这样的人能贪图他什么呢?
阮青没有接收转账,先给人回了条消息,说他马上出门,要等一小时才能到。
守着手机等了会儿,直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也没收到回复。阮青把手机从静音调成响铃模式,化了跟昨天一样的妆。
直到出门,对面也没发消息过来。路上的他捏着手机看向窗外,行道树哗啦啦地向后面撤退,像在进行一场末日逃离。阮青隔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新消息。是睡着了吗?
第7章 我教你
下车后路边正好有卖早餐的,阮青对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看了半天,鼓起勇气按了拨号,心想如果十秒内没人接他就挂掉。
他屏住呼吸听手机里嘟嘟的声音,在心里读秒,数到八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你好,哪位?”小老板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阮青的紧张在听到人声的那一瞬呈指数膨胀,“我,是我,昨天去你家的。”
“哦。”小老板应了一声。
阮青怕尴尬,赶忙说正事儿,“那个,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吃早饭,我正好方便给你带。”
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像是有驱动人心的魔力,阮青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不用,我吃过了。”
阮青忽然有一丝丝失落,而后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还没开口,电话那边紧接着问,“你来了吗?”
“我快到了。”阮青急忙应声。
“那待会儿见。”小老板挂了电话。
阮青收起手机,把刚刚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自己好像紧张过度了。他一向恐惧电话沟通,能通过文字联系绝不打电话,打电话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快到小区大门时,阮青才知道待会儿见是什么意思。小老板开着车从他身后过来,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他,“上来!”
阮青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喊自己的,才走过去坐了副驾驶。他坐得很端正,小老板没说话,阮青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驾驶座那里看了又看。男生打方向盘的动作行云流水,忽地偏过头冲他笑了一下。
这人长得太好看了,笑起来简直晃眼。在学校里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吧,阮青想,他身为同性都有些不好意思。
车开进车库时,小老板问他,“怎么称呼你?”
阮青想了会儿才说:“你看着比我小,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哥。啊不是,不是非得叫我哥,我叫阮青,你喊我阮青也行,什么都行,随你。”他越说越乱。
“哥。”男生很快念出了声。他这一声叫得干脆利落,阮青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阮常,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阮常这么喊他了。
车停稳后,男生去后备箱拿东西。阮青跟了过去,他应该是去了超市,后备箱满满的都是购物袋。阮青从他手里接过装满零食的购物袋,顺着刚刚的话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男生合上后备箱,拎着食材往前走,在空旷的车库里显着极为高大,他回头冲阮青弯了弯嘴角,吐出几个字来,“就老板呗。”
阮青低了头,“哦哦,好的,老板。”
他们把食材放进厨房,阮青记得昨天做完饭时冰箱差不多是满的,现在全空了。按理说一个人晚餐吃不掉这么多东西,他也没去问,把新鲜食材一一放进冰箱里摆好。
小老板把东西放下就去洗了手,然后从冰箱里拿走一盒阮青刚刚放好的酸奶,靠在门边上吸着酸奶看他收拾,像个游手好闲的少爷。
等阮青忙活完后,他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插好吸管递到阮青嘴边,“这个不会不喝吧。”
“谢谢。”阮青接过酸奶,在男生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男生这才转身往客厅里走,他又坐到了那张粉色的地毯上,然后抬手亲切地招呼阮青,“哥,来坐这儿。”
阮青很快适应了这个称呼,除了阮常,这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哥,喊得还挺好听。他像男生一样坐在地垫上,背后靠着那张灰色的沙发,和预想中的一样软。
男生很快喝光了酸奶,熟练地把空盒子抛进垃圾桶里。然后偏过头朝阮青讨好般一笑,“哥先玩着,中午继续给我做饭吧,我们下午再去画室。”
阮青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嘴比脑袋快地先应了声“好”。男生开始打游戏,阮青看着巨大的显示屏上快速闪过的画面开始走神,家里怎么又是小老板一个人?他一直独居吗?给自己这么多钱是因为想让人陪吗?
想着想着心软了很多,阮青悄悄看向男生的目光充满了怜爱。喝光酸奶时,男生回过头问他:“哥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阮青没玩过游戏,上大学时除了学习就是打工,别人玩的网游手游他都不懂。眼前这种主机游戏更是一窍不通。
“我不会。”阮青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我教你。”男生从储物柜里拿出游戏手柄连接好,不由分说地塞在阮青手里。“听我的,这个键是走,这样转弯,这么就能跳了。”他用自己的手柄一步一步操作给阮青做示范。
阮青跟着按了几下,不一会儿,他操作的人物不知道怎么卡住动不了了。小老板站起来挪到他身后坐着,岔开了腿,自然地把阮青圈到自己两腿之间。胳膊环过阮青肩膀,直接捉住阮青的手,捏着他的手指教他操作。
阮青从来没跟别人贴得这么近,紧张得不敢呼吸,心跳得不在节奏上,距离过近,他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可男生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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