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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lette(近代现代)——Sa_veAsDraft

时间:2021-08-26 11:07:38  作者:Sa_veAsDraft
危二叔也一把年纪了,但基本上每天都会到危俊林的病房里来,期间和危家羲偶尔也聊聊,话说得不多,点到即止,让危家羲生出几分好感。
手术过后几天,有个男人提着果篮过来探望,是危家羲和云少锋都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云少锋立刻站直起来,大步迈向那人,毫不掩饰警惕之意。
坐在角落里的危二叔抬头看那人一眼,轻声说道:“没事,认识的。好久不见了,阿忆,喜爷还挺好吧?”
危云二人即使不认识刘忆,也听说过新青喜爷的名字,这才放下部分戒备。
刘忆将果篮放到桌子上,一边好奇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一边淡淡回答:“挺好的,喜爷特地让我带点水果过来,看看危爷好点没有。”
危俊林本人自然无法回答,而危云二人也不会多嘴,只剩下刘忆和危二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危家羲很快就觉得厌烦了,借口抽烟,离开了病房,躲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阳台处,那里是全层唯一的抽烟区域。
他其实烟瘾还没犯,只是不想听病房里那些唇枪舌剑,明明各怀鬼胎,心不在焉,说出口的却是诸如天气如何,生意如何此类,装模作样至极。他在阳台上多站了一会儿,想等那人走了之后才回去,站着站着就真想抽烟起来,他从一侧口袋里摸出烟盒,倒出一根烟来,把手伸进另一侧口袋想要找打火机,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啧……”危家羲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正打算转身回去找打火机,一只手从身后探了过来,正举着一个打火机。危家羲愣了愣,扭头去看,竟然是刘忆。
刘忆没有说话,只是打着了火。
危家羲思索了两秒钟,没有拒绝这次的善意,借他的火点燃了自己手上的烟,缓缓吸入一口,在吐出的白雾之间打量着这个男人。
“羲少是吧?久仰大名了。”刘忆也掏出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
危家羲挑了挑眉:“有何指教?”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刘忆笑了笑,似乎对他颇为赞赏,“你大哥和罗卓贤的事,你手上握着四条烟(A牌),就真的不打算管?”
危家羲的眼神瞬时犀利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东西,或者说,特区没多少事情是新青不知道的。”刘忆毫不畏惧,仍是笑着看他,“这件事情如果是我们爆出去的,对红盛来说,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喜爷非常看好你。”
“……什么意思?”危家羲谨慎问道。
“意思就是,如果你要打这一张牌,新青会支持你。”刘忆抖了抖烟灰,“老实说,虽然我衷心祝愿你伯爷可以早日康复,但是他到底还有多少时间,这个真的很难说。就算捡回一条命,还有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身体,去继续驾驶红盛这条体量庞大的船,也很难说。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一番话,基本上已经将他的意图完全暴露,想必他一人也能够代表背后新青的大致想法。危家羲冷笑几声,问他:“怎么,红盛以前得罪过喜爷吗?还是危家义?”
“哪里的事,危爷和喜爷两个人不知道多friend!”刘忆又笑了,也能猜到危家羲在打探些什么,压低了声音,“是义少他老母,的娘家……”
危家羲这便明白了,没有再多说什么,认真思考了起来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任何事情。香烟在他指缝间默默烧着,竟然没吸几口,便已经掉落大半。
刘忆见他仍在考虑,没有过于逼迫,又劝他:“不紧要,过两天上来喜爷这里喝杯茶,跟他老人家好好谈谈。”
直到抽完这一根烟,危家羲没有再说话,只是脑子里飞快转动着,盘算着接下来的一切。香烟燃尽,两人一同往回走。才走出小阳台,就听见一阵噪音。
两人隔着长而空旷的走道,听见有人大吼大叫的回音,一听便知道是危家义。
危家羲加紧了脚步,果然见到他“亲爱的”大哥正站在危俊林的病房门口,嚷嚷着些什么他却听不太清楚。更让他生气的是,危家义的一只手正揪在云少锋的衣领上,而后者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危家义也看见了他,那双同样遗传自危俊林的深邃眼眸眯了起来。出乎危家羲的意料,他立刻就放开了云少锋,目光只在弟弟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越过他,看向了后头的刘忆。
“谁准你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新青的狗!”危家义指着刘忆的鼻子大骂。
刘忆似乎料到了一切,耸了耸肩就准备离开。
危家义却还嫌不够,大步跨进病房中,将那个果篮扯了出来,整个砸到了刘忆身上。顿时,苹果橙子咕噜咕噜滚落一地。
“你们能不能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云少锋皱着眉头说,也顾不上江湖规矩和帮派情面了,总之打扰了危先生休息,这就让他很生气。
刘忆默默蹲下,捡着那一地水果狼藉。随危家义一起过来,刚才也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墨超,也蹲下来,捡起一个苹果,递给了刘忆。
危家义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半坐着的危俊林正在危二叔的搀扶之下重新躺下,依然神智不清。他又狠狠瞪了云少锋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墨超见他走了,只和同样蹲着的刘忆交换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随后跟着自己的靠山离开。
刘忆将整理好的果篮重新交给云少锋,然后也退场了。
危家羲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似乎读出了些奇怪的意味。危家义极少不利用一切机会来针对自己,但这一次却只当自己不存在,实在有点出奇。他转向云少锋:“他来干什么?”
云少锋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想叫醒危先生,还让我们都出去,我没管他。”
危家羲抬起手来,轻抚上云少锋的颈侧,这儿刚才被危家义拉扯出了一道红痕。他的眼神柔和了些许,心里却恰恰相反。
总是需要作出决定。
风雨骤来。
 
第44章 
小洋道五零二,难得坐满了一整厅的人。
主位的大木圆椅空着,依然没有人够胆去碰危俊林的位置。往前沿着长桌排列开去的位置,却一个不落,全部坐着红盛三十年间的重量级人物,各自身后还站着随从的小弟。有些元老已经白发苍苍,有些则西装笔挺,显然是近十年才被提拔发际的。门口处的神台上,关公像前久违地香火旺盛。
危俊林不在,身为师爷的方秘书一脸为难,将大账簿翻来覆去地看着,余光怯怯地瞥向斜对面的危家义,一直不敢说话。
危家义翘着二郎腿,坐在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利安娜坐在他身边。他抽着烟,不时不耐烦地打个哈欠。墨超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托着一壶茶,给长桌上的叔父们逐个逐个倒了茶水,然后才站回到危家义身后去。
厅内无人讲话,甚至连交头接耳都没有,只有人们偶尔挪动身体而使家具发出的轻微响声,和偶尔喝茶的瓷杯碰撞清脆声音。
终于,最后一人走了进来——危二叔拄着拐杖,却并不需要任何搀扶,自己拉开了危家义正对面的凳子,缓缓坐下。
危家义立刻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中,站了起来。对面的方秘书见他动了,摇了摇头,还是抽出夹在账簿中的几页资料,开始分派到桌上每一个人跟前。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过来,确实是有紧要事要同大家商量。”危家义踱步至主位后,双手撑在了椅背上,“我伯爷的事,相信大家都清楚了。上个月去医院的时候,我特地去问了医生,情况……不太乐观。”危家义故作难过地摇了摇头。
人们的目光,都很自然聚焦在他身上。
“爆血管(脑溢血)不是小问题,手术做得也不是很成功,医生说他能保住性命已经很叻(厉害)了,不可能再恢复意识,更不能像以前一样领导红盛。”危家义语气忽变,“但是国不能一日无君,群龙不能一日无首。红盛,必须要尽快选出新坐馆。”
危家义双手紧紧握在椅背上,手背青筋暴起,面上一副势在必得神情,堪称狰狞。
“这么多年来,我伯爷的意思很明确,红盛是要传给我的。当然,做大佬肯定是要以才、以能服众的,所以现在放在大家面前的,是近半年来红盛的财务报告。”
众人纷纷拾起刚才方秘书分发的纸张,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表。
“最近一两年,我伯爷开始放手让我打点红盛上下,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交出来的成绩大家也可以看到——非常不错吧?”危家义笑得十分自信,“我帮红盛的业绩提升了九个percent,即是接近一成。在座各位叔父,年底每人都至少可以有八位数进账。而且我向你们保证,以后陆续有来,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头子们纷纷有了自己的动作,有些聚在一起咬耳朵,有些则将那张纸颠来倒去地看着,似乎大多数人都比较赞同。
“阿义,你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活生生的,”危二叔没有去碰那一张纸,“你这就开始想着挖走他的老臣子了?”
“当然不是了,二叔,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危家义一屁股坐到危二叔跟前的桌面上,解释的语气堪称语重心长,“我正正是因为想继续照顾我爸,所以才这么急。你想想看,现在老头子这幅样子,需要人照顾,住院费,医药费,二十四小时私家看护费,样样都是巨款,而且全部都是无底洞。他不会再好起来了,这么大一个社团,总需要人把持操作,你说是不是?”
“我只是提醒你,有些规矩你不能忘记,至于红盛的人事,我早就无权过问了。”危二叔移开眼去,没有正面回答。
危家义料到了他的态度,笑得更开心了,重新面向长桌:“怎么样?事不宜迟,各位,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投个票?”
“请赞成我危家义,即日起,担任红盛新任坐馆的人,举手——”
“等等!”
所有人循声扭头向门口,只见危家羲一人正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大概刚才跑了不少路程。他目光直视厅内,毫无畏惧。
“你来这里做什么?”危家义一见到他,立刻气势汹汹地走前几步,目眦尽裂地瞪着他,“阿超!扔他出去!”
墨超犹豫了片刻,仍听话地走上前来,却又听见危二叔开口:“他是你亲弟弟,也是姓危的,为什么不听他说说看?”
“这个就是危爷另一个儿子吗?”
“看起来挺年轻的,但是也不小了吧?”
“怎么之前没有帮忙做事?”
席间的叔父们,大多数都听说过危俊林还有一个儿子,但没有见过危家羲本人,一听危二叔这么说,更加议论纷纷起来。墨超一时也不敢动了。
危家羲面上虽然装得十分淡定,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在座全是江湖上有权有势的大佬们,可以在分分钟之内让一个普通人死不见尸,但事实上,他一个也不认识。一时之间,他也难以组织语言开口,只能愣愣站在原地。
“那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叔父催促他。
危家羲这才如梦初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危家义,勾结政客,和南村立法会议员之间有利益输送,违反了红盛第一条铁律。他没有资格做坐馆。”
满堂震惊,连利安娜也面色一变。勾结政客可不是小问题,红盛之所以有这么一条规定,自有其道理,违反了并不是道歉赔钱就能解决的。特区的政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各方角逐之中混杂的不止是一座城市的几个小黑帮这么简单,会有更广大、更长远的影响。
危家义并不笨,他很清楚知道红盛绝对容不下染指政坛的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你不要含血喷人!什么议员?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我自己都对投票没有兴趣!”
危家羲当然猜到了他会否认,面不改色,直接从信封中倒出一沓照片,全部撒向长桌桌面,“这些是证据。照片上的是罗卓贤的家,另外一个人是墨超,”危家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墨超,“他是跟谁混的,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我想他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自己去做这种事,自己抓苏州屎(大麻烦)上身吧?”
墨超沉默着,站在几步开外。深色镜片遮住了他的双眼,没有人能看出他究竟是何种情绪。
叔父们拾起桌上的照片,互相传阅着,彼此轻微晃动脑袋,斟酌着意见和对策。事已至此,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
利安娜再难忍耐,站起身来小跑到她儿子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小声问道:“阿义,你是不是真的帮这个罗卓贤办事了?你知不知道,操纵选举的问题是很严重的?”
危家义仍不死心,咬咬牙,推开利安娜,扑向了一旁的墨超,扯着他的领子怒吼:“是不是你自把自为(自作主张)?”随后,他朝着长桌继续大吼大叫,“肯定是!肯定是他自把自为!不是我让他去的!”
全红盛上下都知道,墨超是危家义的狗,做出这种事情来,怎么可能会没有危家义的授意?
危家羲捏了捏拳头,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去解救明显被当作弃子的墨超。正当他犹豫之时,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减弱,目光转向铃声发出的地方——墨超身上。
墨超伸手入口袋中,掏出手机来,瞥了一眼上头的来电显示,明显地迟疑了。
没有人作声,连危家义都收回了双手,静待他接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
“……喂?”墨超的声线中有着些许颤抖。他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双唇抿得死紧,然后慢慢地将手机移开耳边,递到了危家义面前,“找你的,义少。”
危家义疑惑地看他一眼,仍然接过了电话,“谁?”
“开电视。”
这把声音,危家义觉得有点熟悉,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头又说了一遍:“开电视,现在。”他这才想起来,是新青老头子的那个便宜儿子。危家义又看了一眼墨超,后者站在原地,轻微摇头的动作也透露出他的不解。危家义恶狠狠地冲着电话吼:“你想干嘛?”
“你开电视就知道了。”隔着电话,刘忆的声音听起来胸有成竹。
危家义哼了一声,仍然迈开大步到长桌的另一头,打开了那台尘封已久的小电视机。
自这间屋子不再有人居住之后,这台电视就不怎么被使用过。今天终于打开,南方沿海地区的潮湿,旧区日渐老化的线路和信号,都在这数秒的雪花屏幕之中体现了出来。一时之间,满厅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嘶嘶声,虽然仅有几秒钟,却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中,挠动,吵闹,令人不耐,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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