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香港治安靠警民共铸。袁小姐你提供线索,我应该感谢你。”
袁玲玲:“其实,人家做错了一件事,放在心里头都不敢讲出来……”
风叔:“什么事?”
袁玲玲:“人家的车被打坏了,碰巧捡到邪教主的车钥匙,就偷偷开走了他的劳斯莱斯。
当时你和那个女孩都昏迷了,不这样人家实在没办法带你们回来。劳斯莱斯好贵的!这样算不算盗窃?人家要不要自首啊?”
苗SIR:“没事,情有可原嘛,我回来也是靠偷……哦不,「征用」了那些邪教徒的车。”
马警司:“对,袁小姐,你不会坐牢,我们还要给你颁发好市民奖,号召大家都向你学习!”
袁玲玲回忧作喜:“那人家放心了!林督察,你也该饿了吧?不如来吃点东西!”
只见她打开一个包装精美的寿司盒:“林督察你见多识广,普通的菜式肯定已经吃腻了。
这个啊是秋田寿司店主厨亲手调制的蓝鳍金枪鱼寿司,你尝尝看?”
“等等!”眼看她拿着寿司要喂给风叔,恬恬突然出言制止了:“袁家小姐,你这鱼肉是挺新鲜,可还没熟呢!
阿莲,去拿个火锅炉子来,帮你叔叔把这些生料炊熟。”
风叔为人已足够古板,对这类西洋医术和东瀛洋荤素来接受无能,但相比恬恬倒似是小巫见大巫。
众人都忍俊不禁,恬恬大感奇怪:“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袁玲玲:“小妹妹,这叫刺身,就是要吃原汁原味。最多加点芥末酱油,才叫生鲜!”
恬恬大惊:“我中华饮食博大精深,哪里需要学番邦茹毛饮血?
这种东西里面尽是虫子,吃下去只会闹肚子!”
袁玲玲笑得花枝乱颤:“小妹妹,你的语法很奇特啊,好像一百年前的人一样。
安啦,秋田寿司店的千叶主厨是入职三十年的超一流师傅,他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要是会吃出问题,店铺还不关张吗?”
恬恬辈份放眼当世无与伦比,被她连叫两声小妹妹,不由气往上冲:“反正不许吃生鱼生肉!”
二女继而动上了手,袁玲玲要喂寿司给风叔以尽心意:“小妹妹,你不要再闹了!蓝鳍金枪鱼很难得的!口感以秒计算,再不吃,就全白费了!”
恬恬用力地把她的手往回拉:“他重伤未愈,你还给他吃生冷鱼肉,你是不是想害他?”
众人上来劝架,更是一团混乱,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盒寿司就脱手掉在了地上,珍稀的鱼肉洒了一地。
“啊!人家的心意啊!全完了!”
袁玲玲跪坐于地,竟似已崩溃。
“你……你先起来……不就是生的鱼肉吗?我赔给你就是了。”恬恬自觉闯了大祸,气势一下软了下来。
“千叶主厨给人家七折,人家再给你个友情价,承惠三万元,谢谢。”
袁玲玲苦着脸讨价还价,看起来真比哭还伤心。
“什么?!就这几片鱼肉能卖三万?你这是哄抬物价!”即便是风叔的医疗费,恬恬的心理价位也不过是一万元左右,现在听到世上竟有这等天价鱼肉,觉得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抢劫。
苗SIR:“小师姑奶奶,蓝鳍金枪鱼很稀有的,几千几万里外的深海下面才有,几十年才能长到比猪还大,一条怎么样也要几百万。”
价值几百万的鱼?望向袁禾平,袁禾平也点头道:“是真的,这个鱼的行情就是贵得一塌糊涂,吃下去也不知是天地同寿还是日月齐辉。反正就是死贵烂贵,种多少担米也抵不过。”
恬恬又望着风叔:“我吃只鸽子都犯法,她吃那么珍稀的鱼,没问题?不是开黑店抢劫勒索?”
恬恬对此间的规矩并无概念,只能越说越错。而且很难跟她解释清楚,风叔只得道:“你少说两句吧……”
所有人都帮袁玲玲说话,恬恬只感觉一阵眩晕,同时崩溃的还有人生观,价值观,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番邦医馆的,只记得回到正英堂时,天黑如墨。
35、一念阁
风叔脾胃确实也吃不消这等高级日料,生的就是生的。
如今惹到恬恬负气出走,更是没了心情和胃口。
袁玲玲:“人家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风叔:“袁小姐,是她没见过世面,我代她向你道歉,三万块回头我替她还给你。”
袁玲玲:“林督察,这寿司本来就是拿给你吃的,你一直谈钱的话人家可不敢跟你说话了。不如你答应人家一个小小请求如何?”
风叔:“有什么能帮到你?”
“明天早上九点,在仲夏美术馆有一个画展,人家也参加了,希望到时大家过来捧场,不然冷冷清清的……”
对这样小小的要求,风叔点点头就答应了,袁玲玲兴高采烈,走到门口都不停回头强调:“一定来喔!我等你们!”
天已晚了,恬恬还在正英堂闷坐生气,袁禾平问她还回不回林家大宅,被她瞪了一眼,登时不敢再提。
袁禾平:“那这样,正英堂旁边的一念阁还空着,我们收拾一下,会长你今天就在那边休息吧。”
协会众人惊呼:“一念阁?!”
袁禾平:“喊什么,我们这里还有其它像样的房间吗?”
丘处南:“不是,大师兄,一念阁里……”
众人这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恬恬大为好奇:“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袁禾平:“那是以前一念师姑住过的房间,所以就起了名字叫一念阁。”
恬恬:“一念师姑?”
袁禾平:“算起来会长你跟师姑还是同一班辈,应该也听过她的名号吧?”
恬恬:“我只听说过一眉道长,没听说过你们说的这个人……”
茅山明:“不是吧,北茅山是以一眉道长为首,南派这边就是我们一念师姑执牛耳,是巾帼不让须眉。
会长你既然知道一眉道长,怎会不知道一念师太呢?”
袁禾平:“也许会长过来的时候,师姑还没发迹吧……”
恬恬听他们言下之意,对这位师姑好生推许,自己不识此人,竟还成了孤陋寡闻,鄙薄无识?
但既然一念道姑是在自己之后出道的,算来也该是自己的师妹之属,不由就起了攀比争胜之心。
恬恬:“我非得认识她?她很厉害吗?”
袁禾平:“不是厉害,是非常之厉害,要多厉害有多厉害!”
恬恬当然不信他吹牛:“那跟林师侄比呢?”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莫名高深的笑容。
袁禾平尤其笑得要憋不住:“姑姑打侄崽,有咩好讲?”
恬恬:“!”
袁禾平当先引路,打开一道门锁,恬恬眼前赫然又出现了一处庭苑,中植幽兰,馨香满园,推开门扉,阁内收拾得一尘不染,看来众人天天都有打理——
那位传闻中可以吊打风叔的师姑,原来就住这里,恬恬执掌茅山协会以来,竟从不知道还有那么一处地方。
袁禾平等人进来之后,先到案头上进香:“师姑啊,我们现在换了新的会长,她来跟你做个伴。
你们姐妹俩不分彼此,你多照看她点点!”
众人祷告已了,袁禾平又提醒恬恬道:“会长,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但要注意香案上这个盒子,这是被一念师姑施过法的,你千万不要碰它,会伤人的!”
恬恬问:“里面有什么?”
袁禾平:“这个就不知道了,师姑的封印没人能解开,我们想把它捐给深圳文物局都没办法。
所以会长你记得千万千万不要碰,碰不得!”
恬恬漫不经心地「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众人退出后,都对大师兄埋怨不已,郑大贵和茅山明尤其激动:“大师兄!你怎可叫会长住进一念阁来啊?她小孩心性,绝对不可能不碰盒子!到时不是很危险?!”
袁禾平却不答,顾左右而言它:“住口!枉费师姑当年救你们回来,原来你们两个连师姑长什么样都忘干净了!”
被大师兄这一说,郑大贵和茅山明才发觉,自己确实已不记得一念师姑是何模样了。
郑大贵:“这跟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都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从小娃娃变老头子,我连自己当年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哪还记得那么多?”
茅山明:“是啊,难道大师兄你还记得师姑长什么样?”
袁禾平:“我本来也忘干净了几十年,不过现在,好像能记起一点点了”
36、符灵
恬恬吃完饭就没事干,注意力完全被「绝对不能碰」的盒子给吸引了。
双手托腮,恬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盒子碍眼。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还是几个师侄编造了一通谎话,单纯的不想让自己发现里头藏着的秘密?
但看盒子上尘封的印记,跟周围的纤尘不染对比鲜明,一放四十年无人触碰应该是真的。
“呼……呼……”看这盒子脏兮兮的,恬恬鼓气吹了几下。然而上面贴的符咒仍是牢固,而她自己则碰了一鼻子飞起来的灰。
“咳咳……”
今天诸事不顺,恬恬气呼呼地去睡觉,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都说眼不见为净,但她赶尸练就了一双夜视眼,就是起来喝水,都能看到四四方方的一个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案上。
就是想不通干嘛要在屋里放这么个盒子,而里面又会有些什么东西。
现在算来已经四更天了,再睡不着天都要亮了,恬恬气得一脚踢开被子,走到案前,在心里默念:老师妹,不是我要窥探你隐私,是你把盒子放在这里害我睡不着觉,明天天亮一定变成熊猫眼。
现在我要在东南角点一根蜡烛,如果没有鸡鸣灯灭,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这叫升棺发财鬼吹灯,纯属胡闹,但想来那位一念师妹早已投胎转世,鸡鸣灯灭?不存在的!
恬恬说干就干,兴冲冲地拿起蜡烛来到屋子东南角。却发现这里放着一个花瓶,她挪开花瓶,正要点火,突然发现花瓶底下写得有字。
此时天黑漆漆的,恬恬定睛辨认,随口就念了出来“想・开……就・开,点灯……费……蜡?”
“啊!”恬恬吓得蜡烛脱手掉落,她帮人算卦解字,只能卜算出大概,且不能推算修道之人。
盖因修真者知天地奥妙,能逆天改命,他们的命运常常偏离正轨,难以测知。
但这位一念师妹竟能精确地知道自己此刻所想所为,本领之高,胜己百倍!
恬恬暗道一念师妹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这摆明了是布下题目考校自己。好,试试就试试!
恬恬这个会长之位来得勉强,这个盒子如果连风叔都无法打开,那正好可以借此证明自己。
但是传奇人物设下的封印,必定非同小可,恬恬动手之前也要思量再三。
封印的种类非常繁杂,有依靠法宝施加的,有借助神力魔法的,有用法阵生成结界的,或者干脆兼而有之。
但恬恬看盒子上贴的黄符,感觉这个盒子采用的应该是符灵法,所谓物久成精,器物吸收天地精华,积聚灵气灵力,久之能化生精怪。
施法者依照此理往黄符中注入法力,令符咒通灵成精,以供驱策,即为符灵。
符咒有灵,是一种智能化的封印,可根据情形来自主判断和反应。
符灵又是精灵的一种,有自我修炼的能力。所以封印的力量不随时间而渐弱,反而会愈来愈强。
成本不高,效益不错,如果是恬恬自己要设置封印的话,她就会首选符灵法。
心里有底之后,恬恬便伸手去揭盒上黄符,只听「嘭」的一声,盒子上腾起一阵烟雾,浓烟中现出一个怪异人形,穿着毡帽马褂,面敷粉底,嘴边两团腮红,正是鬼童符灵,俗名「贰佰伍」的东西。
“还以为会是什么,原来是个贰佰伍!”这种东西于恬恬没什么稀奇,只是几个师侄怕是不曾见过,以致束手无策。
贰佰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行动既似木偶又似纸人,出手突兀难测。
但其间节奏恬恬早已司空见惯,拆了两招便以「疾电指」点中它眉心。
符灵是以道术炼成的,故不怕道家符咒法器,也不惧金木水火土等五行道法,它就怕「疾电指」之类的雷法——一般来说是这样。
恬恬一击得手,正待欢呼,贰佰伍倒地抖了一阵,突然分裂为二,贰佰伍陡变伍佰。
看来疾电指非但无用,还会令它越打越多。
“哪有这样的?你们耍赖!”恬恬方想抗议,两个贰佰伍不由分说抓住了她双手,一齐发力将她掷出丈外。
“诶哟!”恬恬摔得不轻,怀里还摔出一个锦囊来。
她顿时想起,当初爷爷给过她三个锦囊,吩咐她遇到危险时可以打开来看。
但实际遇到危险,往往来不及启用就被敌人抓住了。如今碰上这伍佰符灵,再不开看更待何时?
恬恬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张神行符,符背面写着一个「跑」字——遇到危险,自然是三十六计跑为上。
恬恬贴上爷爷给的神行符,立时变得轻盈如风,两个贰佰伍怎么也挨不到她的边,她拿出鸡血绳急速绕转几圈,就把两个贰佰伍捆作一团。
贰佰伍吱哇乱叫一阵,见无法挣脱,便又化作云烟,随风而散。
恬恬破除了封印,欢喜雀跃,这下她就是实至名归的会长大人了!
赶紧把盒子打开看看有什么战利品。哪知盒子里面,装的是另一个盒子,以及看起来更加厉害的封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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