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想让父母完全地接受文东。他很贪心,不想未来把自己劈开分两边,他想很完整地接受家人的祝福,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文东的妈妈接到一起住。他可以买个三层叠墅,这样又相对有私人空间,又可以保持家庭的亲密度,大家可以一起吃晚餐。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快递箱来短信了。
文东送饭比较频繁,可能是怕被医院里的人看出端倪,后来就十分机智地放办公楼外的快递箱了。
华临处理完手头的事,下楼去拿。他输入取件码,从里面拿出保温桶,愣了下,从桶上撕下便利贴。上面写着几行字:临哥,明晚作总有个局叫我去搞个气氛,不知道你明天加不加班,中午我多做一点,一起送过来,你晚上如果要吃就微波炉热一下。本来我不想去,但我最近突然有个想法,我是不是也能搞个工作室,就专门搞他们的聚会派对这些?我去试试看他们的态度。
便利贴不大,字写得密密麻麻。文东的字意外的挺好看的,这点当初还让华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华临认真地把便利贴对折,又愣了下,打开,翻到背面。背面还有字,字不多,写着:好想你啊。角落里画着一颗小心心。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渣男就爱搞这些华而不实花里胡哨花言巧语的东西。华临一边嫌弃,一边把小纸条折好,放进大褂胸口的口袋里,然后提着保温桶开开心心地去食堂吃饭。
第84章
文东提前跟张作说过一声,然后就去了张作的公司里等。张作今天有场股东会要开。
文东没注意时间,坐在会客室里玩儿着手机,然后听见张作站门口笑着说:“卧槽,你还真来了啊。”
他忙收起手机,起身,也笑:“敢骗作总,我不混了啊?”
张作朝他招招手:“走吧。开车来的?”
“地铁。”文东说,“肯定是我给您当司机啊。”
张作扭头重新打量他两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两样你都别找我啊。”
文东嘻嘻笑着跟他往电梯里走,说:“是有点事儿,想请作总帮个忙。”
“什么事儿?”张作问。
文东把自己做工作室那事儿简单说了遍,然后说:“我不懂这些,想问问您的意见,给点指导啊。”
张作倒也没觉得惊讶。文东这么大人了,又认识他们这一票人,一直还在混打工行列才让他不理解。不有那么句话嘛,把头猪放风口上都能吹起来。文东可比猪的条件好太多。
不过这倒也是张作一直以来愿意拉文东玩儿的原因之一,文东虽然穷、该谄媚他们的时候也会谄起劲儿,但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张作自诩什么人都见过,为了利益往他身上贴的太多了,那一个个得寸进尺的样儿,看不清自己身份,就很令他蔑视。
文东现在提出要搞个派对策划工作室,虽然也摆明了是借张作他们的势,但张作并不反感。毕竟俩人已经玩儿几年了,而且这事儿一开始还是他拉文东搞的,感情基础在那儿,他甚至还觉得这人成长得令他莫名欣慰了起来。
“你早说啊,把代小京叫出来一起说啊。等下估计也没什么空认真说这个。”张作说。
文东笑笑:“我也只是有个想法,不一定。先问问你的看法。老板们都贵人事忙,我不敢随随便便拿我这点小事儿占用你们时间啊。”
“操,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
文东开张作的车送他过去今晚约好的酒吧,一路上张作挺认真地问了文东一些关于那工作室的预想,给他指点了几句,还当场打电话给代小京说了这事儿,约过几天出来细谈。
文东挺感动的,连连道谢。
到了酒吧,俩人就有默契地没说这事儿了,先跟人玩儿。
——然后,玩儿到一半,文东被突然杀出来的沈谓行拽走了。
见是亲儿子,张作虽然不明真相,但还是大方地摆摆手让文东跟人走了。
文东莫名其妙地被沈谓行带去车里,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刚有事儿找张作,他拍了张照片说在忙。”沈谓行的脸色很严肃,“也不是说有了对象就不能进酒吧了,但是,能不去就不要去,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
文东甚至没有还嘴的欲望。和沈谓行争论酒吧是不是好地方,简直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沈谓行见他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样子,更严肃了,语重心长地说:“本来我也不想说你,你自个儿的事情。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得考虑到华临的心情。”
文东:“……”
沈谓行叹了一声气:“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俩算是我介绍的,两边都跟我关系好,我不希望你俩搞出什么矛盾来。”
文东也想叹气了。他真的很佩服沈谓行,真的,到底怎么才能爱管闲事到这份上啊,这到底关沈谓行什么事啊……
听沈谓行叽里呱啦个没完没了,文东忍不住开口了:“我跟临哥早分手了。”
沈谓行的声音戛然而止。
文东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觉得有点儿好笑,一下子恶趣味上来了,故意露出副沉郁颓废的样儿,点了根烟。果然,沈谓行都不拦着他在自己车上抽烟了。
文东低下头,使劲儿憋住笑。
沈谓行感受到了尴尬和无措、震惊、疑惑、等等!
他是来(替华临)捉奸的,却知道了华临和文东已经分手的消息!这俩人,谈了也不告诉他,分了也不告诉他!也太不拿他当自己人了吧!他很生气……不,这不是他为这个生气的时候。
“怎么分的?”沈谓行越发严肃,质疑地看文东。他心里已经直觉地把责任划分给文东了。
文东想了想,说:“问这个也没意思,分都分了。而且临哥一向不爱提。别问了。”
沈谓行问:“你劈腿?”
“你能不能想我点好?”文东翻了个白眼,“别乱猜了,就是不合适。”
沈谓行才不信:“不合适你俩怎么在一起?”
文东一摊手:“不在一起也不知道不合适啊。”
“肯定是合适才在一起啊。”沈谓行说。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好吗。”文东说。
沈谓行越发担忧:“华临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文东敷衍道。
沈谓行提高音量:“所以是你提的分手?!”
文东反问:“不行啊?”
沈谓行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怒发冲冠地问:“你追的他,然后你又甩了他?!文东!”
文东基本已经能猜到在他沈哥的神奇大脑里自动生成了什么花心渣男剧本……
毫无解释的欲望呢。
“没事儿吧?没事儿我走了。”文东说着就要下车,被沈谓行使劲儿拽回来:“走什么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不关你的事儿,你别瞎掺和。”文东想了想,说,“你别去找临哥说这事儿,他不想跟你说这个。”
“我倒是有脸去找他说这个?!”沈谓行悔不当初!都是他的错!不是他,华临就不会认识文东这个混蛋,就不会被渣!
到底还是顾念点兄弟亲情,文东不忍沈谓行陷入莫名内疚的情感漩涡(虽然文东真的很搞不懂为什么沈谓行非得横插一脚来管他和华临俩人的感情生活),说了一句:“别乱想,我没劈腿,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不合适,和平分手。都是成年人,临哥也很成熟的,你别瞎脑补,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又不是拍电影的。”
沈谓行看文东这副不当回事儿的样子,越发的绝望。他老沈家(?)怎么就出了这种混账……他,真的对不起华临……是他没教好弟弟……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华临啊……
那可是华临啊!母胎单身了三十来年的华临啊!虽然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觉得这很珍贵、但就是莫名觉得特别珍贵……的华临啊!一定是对待感情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省略一百个特别)认真,所以才会一直单身啊,结果就被文东这个花心浪子狠狠地玩弄了感情!
人间惨剧!文东是在造孽啊!他早该阻止的……虽然并不知道怎么阻止……但他早该的……
文东眼睁睁地看着沈谓行石化起来,简直哭笑不得,只能说不愧是文艺工作者?他跟华临分手的时候情绪波动加起来估计都没这个局外人大吧。
“反正你别去找他说这个。”文东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沈谓行脸色灰败,说:“我没脸找他。”
“……”
行吧,反正别去搞事就行。
沈谓行受的打击太大,甚至都没有心情开人生道理讲堂,草草地、意思意思地说了文东几句,就放人走了。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文东想了又想,回头给华临发了条消息——不能再说他沈哥没任何用处,这下子可让他找到理由给华临发消息了。
【私聊】
文东:临哥,沈哥知道咱俩分手了。但你放心,我让他别往外说,也别找你。
虽然知道十有八九华临不会回他,但还有十分之一二的可能呢。文东揣着这不大的希望,等了一晚上,直到睡着,直到第二天醒来,华临都没回他。
算了。早就料到了。
文东挠挠头,rua了一把枕头边的私生华主任棉花娃娃,mua了两口,爬起床去洗漱。
……
离睡中午觉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华临无所事事,靠在沙发上把手机里的各种app都点进去再立刻点出来,直到点开了文东的直播间,正好见到这货在上播,给观众自弹吉他加自唱。
华临没听半分钟,文东就唱完了,跟弹幕互动:“什么娃娃……哦。”
华临本来没注意文东身后的背景,这时候顺着文东转身的动作看过去,见是他身后床头放着一个人形小玩偶。他没看清,文东已经掀起被子把那娃娃盖住了,回头来对着镜头笑笑,岔开了话题。
但这行为太欲盖弥彰了,弹幕都在关注那娃娃,猜测是不是他女朋友的。
文东做作地叹了声气,回身去从被子里挖出那娃娃,拿到镜头前来给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和文东的女朋友没关系~”
他说着就笑了,读了条弹幕,“哪里买的……不是买的,我做的,独家定制。真的,别不信。要真是我做的怎么办?赌……不,不赌,什么都能说,别跟我说赌啊哈哈哈哈,赌辣条也不行,赌什么都不好。”
说着,文东起身离开了一下镜头,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打开平板,给大家看上面的娃娃设计稿:“真是我做的。”
有弹幕让他的服装工作室出这个娃娃,他果断拒绝:“不出,不分享,哈哈哈哈我就小气~这回真不是带货啊哈哈哈。”
第85章
华临就很无语。
搞什么搞,又是送饭又是递纸条又是做娃娃的,搞得好虐恋情深的样子,但现实就是他都把台阶铺到那姓文的脚尖前面去了,姓文的就是不往上面踩!
他要被气死了。
但是他死也不要在这回先开口!
至于父母那边,华临这段时间认真地想过了。他爸这个人可以暂时不用管,只要搞定他妈,基本等同于搞定了他爸。
妈妈的态度呢,虽然不是特别友善……但也不是特别恶劣嘛,甚至没说反对。她只是不对这段感情持有乐观态度而已,又没非让断了。
华临觉得,自己可以采取迂回战术。首先,在她面前继续做出个乖巧听话的样子,千万不要激怒她,关于她怀疑文东这个那个的,他都点头说好好好是是是我一定会注意;接着……接着就没什么了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他和文东稳定下来,他妈自然而然的就会对文东改观了,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个事情就很简单嘛。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文东的身上。
华临狠狠地洗着保温桶,在心里骂这个绝世大奇葩!真的就是个奇葩啊啊!他把保温桶扣下不还,这货就天天买新的!是发财了吗?!艹,已经不是简单的有病可以形容了。就来他办公室要下保温桶不行吗?!这不比买新的省事儿?!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气死他的!啊啊啊啊!
华临不知道文东是不是还在他朋友那里定期就诊,如果是的话,他很怀疑他朋友的专业水平!如果不是的话,他很难不怀疑文东是不愿意为了他花这笔诊金!
反正就是很气!反正至少存在一个反派故意想气死他!或者都是反派!
洗完保温桶,想起车后箱那一堆被林院长勒令必须在她出差回来前处理完、所以华临不得不计划今天下班后把东西转移到别的房子里的保温桶s……华临更气了。
姓文的,很不行!
把桶洗完,擦干,摘下塑胶手套挂好,华临的目光投向桌上的手机。
真不是为了姓文的,而是心疼钱……无论是他十几万一平的房子,还是这两百一个的保温桶,都是钱。总不能让他上网去卖二手吧?一卖还卖这么多,都不知道网友会怎么想他!保温桶厂小偷吗?!还是哪家保温桶厂倒闭了拿货抵债?都什么乱七八糟!
一切都是文东的错。而他,不得不忍辱负重、慷慨大方、不计前仇、以德报怨地引导那家伙改错。
文东有点惊讶,他上着班呢,沈谓行忽然给他打电话。
“沈哥?”
沈谓行开门见山劈头盖脸:“华临要去相亲了!”
“……”
“说话啊!”沈谓行急道,“在听吗?有信号吗?听见我说话了吗?喂?喂!”
“……听见了,你等下。”文东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往休息室走,一边问,“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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