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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与懦夫(近代现代)——Your唯

时间:2021-08-29 10:45:23  作者:Your唯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沈谓行痛心疾首!他这都遭遇了什么事儿啊!他弟弟狠狠地玩弄了他最好的朋友,然后他最好的朋友就要去伤害一位无辜的女性!虽然他最好的朋友说对方知道自己是gay……啊啊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啊!那位女士遭遇了什么这么想不开?!事情像滚雪球一样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好可怕啊!照这个疯狂的不可控的进度发展下去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文东关上休息室的门,冷静地说:“我问你,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你——”沈谓行想了想,这家伙好像确实是不知道,就稍微冷静了点,飞快地说了一遍事情,“刚才华临跟我说他要去跟女方相亲!他爸介绍的!”
  文东:“……”
  说实在的,他不信。华临不可能干这种事儿。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华临他爸安排的相亲,华临碍于人情去了,肯定也会想法子搞黄。以前华临就相过一些,那时候还没跟他在一起呢,华临都成功搞黄了。现在就更不用说。
  当然,沈谓行肯定不会瞎编这种事儿来吓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华临在用这种方法逼他出面。就和华临扣他的保温桶一样。
  “你说话啊!”沈谓行催促道。
  文东知道他肯定是真急,就不逗他了,说:“行了,你别管了,没事儿,他吓唬我呢。”
  “不,我觉得他是来真的。”沈谓行沉重地说,“虽然按道理说,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不要忽略前提条件,他现在被你渣过,情绪上肯定很受打击,这种情况下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能预料。圈里有个人……是谁我就不说了,反正就也是这样,和初恋长跑了十几年,对方劈腿,她大受打击,和认识俩月不到的随便一人结婚了。”
  “……我真没劈腿。”文东说。
  “没说你劈了!只是说类似情况!”沈谓行说,“我只是想说,这种情况下他搞不好真的就随便跟人领证了。他自己说了,女方知道他是gay,人家不在意。我搞不懂他们这种,但卢长安说他们那阶层的万一是搞什么联姻强强联合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感情结的,婚后各玩各的,所以无所谓gay不gay也很正常……”
  文东皱眉:“为什么卢总也知道了?你说的?”
  “我是那种人吗?!”沈谓行说,“华临跟他说的!”
  文东:“……”
  他知道了,华临又群发了……
  华临有时候特别扭,拉不下面子直说,就拐弯抹角地跟沈谓行他们说,然后那些人里总有一两个忍不住去群里吐槽或者随口提起的,文东就能看见了。文东每次都又好笑又无奈,心想这要换个人没能get到可怎么办。
  但他这么一想,就又会觉得心头甜丝丝的。他就是总能get到华临,这令他倍感自豪。而且,华临是知道这一点的。这样,他俩对于彼此来说,就是很特殊的,和别人不一样的。
  “说话啊!”沈谓行又催起来,“万一他结婚了怎么办?!”
  文东问:“你不是一直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吗?现在又怕他跟别人结婚?”
  “倒也不是反对……哎呀,你别管我反对还是赞成,这不是一码事儿!”沈谓行焦虑道,“主要问题是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情伤就昏了头乱结婚啊,这么大事儿是能随便的吗?你搞出来的事儿,你要不负责,我跟你急,我不跟你开玩笑啊!文东,我这回跟你来真的啊,你别逼我发火。”
  文东只好安抚道:“好好,我去解决。”
  沈谓行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你别管了,反正我让他别跟人结婚行吗。”文东敷衍地说。
  沈谓行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你让他这辈子就不结婚了是吗?”沈谓行问。
  文东纳闷地问:“所以你到底是想让我或者让他怎么样?他结你也有意见,不结你也有意见,我跟他在一起你还是有意见,我给你根绳子你勒死我才满意吧?”
  “……”沈谓行沉默了几秒,音调小了点,“我还没想好……反正你先去把眼前的事儿解决。”
  “你不挂电话我怎么解决?”文东问。
  下一秒,沈谓行那边挂断了。
  华临下班直接载着一后备箱的保温桶去了他和文东同居的那房子,然后给他爸发了条消息,说今晚不回去。
  他爸火速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又叛逆期来了,是不是为了躲相亲。
  “明天晚上吃饭,跟我今天晚上不回去有联系吗?”华临无语道,“而且我都说了,一,这顿饭我答应了吃就不会反悔,二,我是同性恋,你是不是真跟对方说了这事儿我不知道,但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跟我说她不介意,这是你们的问题了,我反正明白告诉你,我就是去吃顿饭的,这事儿不可能成。”
  虽然妈妈说是说目前不把那事儿告诉他爸,但他不能确定。然而现在那都不重要了,反正他爸又要给他安排相亲的时候他就顺势出柜了。可是,大概因为他以前驴爸爸的次数比较多,以至于华院长压根不当回事儿……林院长最近去国外出差了,华临不想打扰她,等她回来再说。
  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华院长这边,华临把手机扔沙发上,把保温桶整齐地放入柜子里。
  安置好这堆桶,华临叫的超市外送也到了。他去开门拎进袋子,把啤酒放进冰箱,只留了一瓶给自己。
  沈谓行又打电话来了。
  文东不太想接,但还是接了:“沈——”
  “看手机!”沈谓行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见到华临了吗?”
  “……餐厅,还没下班呢。”文东说,“他明晚才相,我先措个辞。”
  “什么时候了!”沈谓行痛彻心扉,“你看手机!张作拉你进群了!华临在买醉!文东!”
  卧槽,这回玩这么大吗。文东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然后看见是有个新群飘了上来。张作开的,说华临喝醉了在找他发疯。
  【华临疯了】
  张作:我刚想趁机套话,没成功
  张作:但我觉得他肯定是失恋了才这样
  张作:兄弟们集思广益,怎么问他才能套出来
  文东:他在哪?
  张作:刚跟他视频,看背景应该是他家吧?反正肯定不是酒吧,也不像酒店
  文东想了下,工作服都没换,只跟同事说了声,然后就下楼开车去他跟华临同居的那房子了。华临肯定不会在爸妈家搞事。
  说实在的,他没料到、或者说,没敢去设想华临会走这一步。他知道华临扣保温桶和说要相亲是要钓他,但喝酒、套路张作,这就超出华临的度了。按照华临的标准来说,这多少有点丢人了,太明显了。
  但华临就是这么做了。
  文东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好像不该高兴,但是他确实在窃喜、甚至兴奋,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有股微弱的电流从他的心脏往他的脑袋顶窜。
  这太不要脸了。他心想。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这么不要脸地为了华临的偏爱而激动。对,就是“偏爱”,甚至可以用程度更深的词来形容。如果不是这样,华临不可能干这些事情。但是华临干了。为了他文东。
  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在华临的心里有多重要。华临在为了他打破底线。
  华临好像很喜欢他。
  文东按电梯的手都在战栗,他只能反复地深呼吸。
  “……临哥?”
  文东关好门,换了鞋,放轻脚步往客厅走,果然看见了睡美人。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儿,莫名的让他觉得有点害羞。
  但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那啤酒空罐掂了下,皱了皱眉,再去看趴在沙发上的眼皮子抖啊抖的华临……
  按道理来说,就华临那可以忽略不计的酒量,这罐啤酒喝完,应该是不能够还套路张作和现在装睡的……文东深深地怀疑华主任很心机地把9/10的啤酒都倒掉了。
  但拆穿是不可能拆穿的,他又不是傻子。
  他只能憋着笑,关切地小声叫“临哥”。但大家都知道,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文东憋得快内伤了,别过头去轻轻地咳嗽一声,半搂半抱着华临去卧室。
  华临深深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倒掉那9/10的啤酒。他应该都喝了的,那样他就会真的醉到不省人事,那样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羞耻到要爆炸!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用这招的,他后悔了,他许愿时光倒流……
  但是大家都知道,时光是不会倒流的,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于是华临只能从别处想办法,比如拼命地催眠自己:我真的喝醉了我真的醉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他什么都不知道,羞耻的就不是他。
  以后文东敢提这件事情的话后果自负!
  华临十分配合地(如同死鱼地)躺到了床上。他感受到文东凑近自己,甚至能听见文东的呼吸声。
  他发誓,如果文东这下子不亲他,他就看不起文东,他就要怀疑文东不爱他了,他就要拒收保温桶了。
  文东的脸凑近了华临好一会儿,然后离开了。接着床面微微地往下沉了一点,应该是文东坐在了床沿上。
  华临:“……”
  坐什么坐,床是我买的,同意你坐了吗,坐一次八十万。
  文东知道华临的意思。说实在话,他现在已经想抱华临想得要炸了,他比华临还想。
  但是,然后呢?然后他俩跟之前一样,当中间这段事儿都没发生过?
  他不是想扯着这事儿不放,只是,他俩总要面对那些问题。他愿意和华临坐下来好好地谈清楚,可他不想俩人上完床再去谈。
  问题在于,现在他又不能拆穿华临在装醉的事实……那样的话,华临脸上肯定挂不住……
  华临已经要挂不住了!
  他闭着眼睛,在心里从文东骂到文西,从文西骂到文北……当他骂到文左的时候,文东凑回来了。
  华临不骂了。
  文东一开始像是试探地轻轻亲他,跟羽毛拂面似的,但没试探几下,就实实在在地吻住了,呼吸也越来越重,手也不老实起来。
  然后,突然,文东把脑袋埋在华临的脖颈间,不动了。
  接着,他低声说:“临哥,我没带套。”
  临哥觉得他有毛病。
  华临感受到文东转身去翻床头柜了,心头又开始疯狂长草。别找了,找不到的。他千算万算,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忘了买!
  但他总不能现在诈尸说“不用”!那他不要活了!
  现场气氛十分尴尬。
  文东比较迷信,他觉得这像是天意。老天的意思就是让他俩能谈妥了再干别的。他不太想这时候逆天而行,不太吉利。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冒着可能会被华临拉入黑名单的风险,轻声说:“临哥,你休息吧,我等下把衣服洗了就走了啊。”
  临哥非常想打人。
 
 
第86章 
  华临恼羞成怒,到极点反而想笑了。他今天来这么一遭,等于是把眼一闭脸一扔,豁出去了。如果文东还不识相,那……那就这么着吧。
  这么一想,他动也懒得动,话懒得说,眼睛都懒得睁。也许是那口啤酒闹的,他现在脑子里乱乱的,静不下来。心里也很难受,还委屈。
  忽然,床垫又略沉了下,一个人爬过来,轻轻地抱住华临,亲了亲他,然后两人靠在一块了。
  华临嫌弃得要命,想要甩脱这家伙,但想起自己还在装醉,只好继续挺尸。
  文东也闭上眼睛,侧身躺着,揽着华临,额头贴在他的脖颈处,低声说:“我问过作总和代总他们关于做那个工作室的事情了,他们帮我出了很多主意,还让人教我怎么弄。我挺多都不懂,什么合理避税啊之类的,脑袋大。”
  不关我的事。华临冷酷地想。
  文东叨了一阵那个工作室,又说起他妈,说老太太本来跟个老头儿夕阳红,老头儿家里生怕他妈是去蹭拆迁的,不答应。正僵持着,忽然在老太太的广场舞队伍里蹦出另一个老头儿,也看上他妈了,这老头儿没孩子,倒也清净。他妈左思右想,跟前一个分手了,要跟第二个在一起。前一个不干了,觉得是孩子们害了他失恋,跟家里闹起来……总之就是上演超龄版虐恋偶像剧。
  华临:“……”
  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完妈妈,文东想了想,说起沈谓行最近认定了是他劈腿,为华临打抱不平,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华临暗暗地给沈谓行加分。虽然沈谓行日常偏离轨道把事情脑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但这份义气摆在那!
  说完沈谓行,说别的,比如文东私下里求过左咏的指点,看怎么把他那潮牌长久地做下去、做大,至少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左咏人也很好,百忙之中抽空认真地看过文东那潮牌的经营状况和其他情况,然后居然还特意帮他拉了几个商场常驻品牌的线,对方有意合作这块。如果能成,收益先不说,无疑是“身份”“履历”上的一个突破,以后干什么这都算实绩。再说了,那收益肯定也是不少的。
  文东现在逐渐退了别的大小零碎的工作,也就餐厅那块还留着。他还在犹豫不决。一来,确实是真感情,那是他沈哥的餐厅,也是他临哥跟他的定情之处(华临听到此处,在内心发送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包,暗道:我一年到头去不了那里几回,定你个毛线球,噫,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莫名羞耻);二来,一堆老板弄那个餐厅有维持友好人脉的目的,现在对于文东来说,他也有了这个需求,这就是很现实的利益纠葛了。
  华临顺着文东的话认真地想了下,还是没开口。他不打算在这块左右文东的打算。文东关于餐厅这块的考虑都是很有道理的(除了那个劳什子的定情之处)但换个方面说,文东跟群里人的关系基础已经打下了,其实光从利益方面来说,他不做了也不影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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