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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悬疑]——异路某

时间:2021-08-29 10:47:03  作者:异路某
  “哦——”
  曹焕不住地点头,感叹谭北海确实想得更加深远,而相比之下,自己的理解过于浅薄了,特别是当谭北海讲到关于赵祁的那一段,他太感同身受了,自己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只不过他比较幸运,遇上了非常好的养父母,让他能与正常孩子一般生活,基本没有感受到多少孤独。
  “这是最后一组人了。”
  付老师语带轻松地道,她的身后跟着一串五个同学。带头的是戴着三条杠臂章的潘秦楚,后面跟着欧思阳、赵祁以及其余两位学生。潘秦楚进门时看到曹焕也在,眼神接触的一瞬,她立刻垂下眼眸,埋头往前走。五人在潘秦楚的指示下一一落座,安静地等着谭北海问话。
  “那两位同学,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谭北海指了指最后跟进来的两个人,那两人犹犹豫豫地站起身,不太确定地互相看看,在萧主任的点头应允下,不明所以地跟赵祁他们挥了挥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小餐厅。
  “我这里有一份时间表,需要与你们确认一下,首先请你们分别讲一下在表上的这几个日期中,你们放学后的行程。”
  谭北海将一张A4大小的纸反过来推往桌沿,上面记载着的日期,就是当时南珊整理出来的几个监控疑点日期。潘秦楚倾身瞄了眼,很快回道:
  “太具体了,不是很记得。”
  “是十月的每个周三以及周四。”
  谭北海提醒道。
  “哦,周三的话,我应该是有小提琴课的,一个月两次,不过我已经是属于毕业班了,爸爸妈妈让我文化课要先抓紧,争取上个排名靠前的名办初中,所以现在小提琴课的时间就由我自己来定,有可能是这周三,也可能是下周三这样。周四的话,本来是有钢琴课的,但十月份的时候钢琴老师生了挺长时间的病,所以我就只上到了最后一个周四的课。”
  潘秦楚掰着手指回忆道,听着较为自然,不似编造的。
  “到、到我了吗?”欧思阳等了会儿,见潘秦楚没有再说了,便赶紧接了下去道,“我、我只有周末有家教,平时都是放了学就直接回家的。”
  “我也是,放了学直接回家。”
  赵祁瞟了一眼谭北海,轻声接道。
  “放学路上一般都是你们三个一起走的吗?十月份每天都是如此?”
  “一般是一起走的,但不是每天,具体哪天一起哪天没一起……我记不太清了。”
  潘秦楚仍是不看曹焕也不看谭北海,只自顾自地掰着自己手指回答道。
  “能一起走的,我们绝不会分开走。”欧思阳吞咽了一下,看起来非常紧张,说话时也有些吞字,他道,“五班有几个高个儿同学,如果在路上碰到赵祁单独一人,是会欺负她的,所以我们肯定是要一起走的。我妈妈她、她每个星期四会晚下班两个小时,所以那天买菜的工作就交给了我。十月底的时候,妈妈说有个同事生病了,要替他一段时间,因此现在星期三的菜,也是由我在放学路上买回家。”
  “……”
  “赵祁?”
  “啊,都是一起走的。”赵祁不知在想什么,发了一会儿呆,漫不经心地回答完谭北海后,她皱眉转头盯着欧思阳,道,“阳阳,你记错了吧,你说的是九月份的事了吧。”
  欧思阳听完赵祁话后,面部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看向潘秦楚,又看回赵祁,低头轻声道:
  “是,是的,可能吧,我没刻意去记。”
  “买菜是在哪里买的?鹤鸣路小学附近是没有街市的吧?”
  曹焕突然出声道,他脑子里铺开了一张当时谭北海发给他的地图截图,凭他对地图的敏感程度,上面如果有任何街市的标记,他是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忘记的。
  “我们回家是要经过一条小区内部道路的,路很窄,两边都是社区店铺,店铺后方是一整条消防通道,有些老爷爷老奶奶会在通道里摆地铺、卖蔬菜,那些菜一般是他们自己种的,便宜新鲜,我妈妈就让我在那里买。”
  曹焕和谭北海惊讶地对视一眼,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但同时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样一条老小区的室内通道,根本不可能会有监控。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明明是个突破点,却无从下手。
  潘秦楚偷偷观察着谭北海及曹焕的表情,意识到他们原先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通道的存在,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示意欧思阳和赵祁也起身。
  “不好意思,我们的项目快要检录了,得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谭北海和曹焕回应,打头阵拉着赵祁与欧思阳就快步逃离了小餐厅。
  “这么一来,案发当天没有拍到赵祁和郑盛就有了解释,他们有可能是走的消防通道。”曹焕单手支着下巴,目送潘秦楚他们三人这一连串无法让人不生疑的表现,半晌,他戳了戳谭北海道,“潘秦楚和欧思阳星期一的时候来中心找过我。”
  “怎么说?”
  “问赵祁的结果,我没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总之,从那时候起,他们几个的表现就都挺奇怪的,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瞒着没讲出来。”
  “你似乎是有了什么大致的结论?”
  “不好说结论,只是猜测,一个……比较夸张的想法。”
  “比如?”
  “比如……他们三个其实是在保护谁,现在我们掌握的赵祁作为受害者的证据太弱了,并且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检材上的血迹究竟是属于谁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认领,看来很有必要把它跟一班的所有人进行比对。”
  “我觉得可以。”
  曹焕直起身,挑眉看向谭北海,谭北这回答也过于不走心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哪是说全比对就能全比对的,人家长不得第一个闹起来,搞不好能把整个鉴定中心都给掀翻了。
  “我就随便一说哈,除去赵祁,一班还有四十几个人,一个人费用1200,毛估估就得接近五万,我可是深受你们这些系统里的迫害,抠得不行,就比如莫达拉他们公安局,至今还欠着三千多块钱没给。而且我们要是催得急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去司法厅投诉我们乱收费,冤枉啊,价是物价局定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得赚钱啊,又不是慈善组织,再说了,这年头,慈善组织都比我们赚钱。”
  “那个,检察官们,是不是结束了啊?”
  曹焕噼里啪啦抒发了一通,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萧主任在,还好刚才他说话声音小,没让萧主任听去。
  “嗯,对,我们先回去了,提前祝你们运动会圆满成功。”
  萧主任听谭北海这么说,才敢站起身转过来。
  “我送你们到门口吧。”
  “那麻烦萧主任了。”
  坐着时不觉得,曹焕上了车,窝进皮椅中后,才后知后觉那小餐厅里的木头小板凳是真的硬实,坐了几个小时浑身疼,好多年不发作的旧伤似乎隐隐有要冒头的趋势。曹焕看了眼时间,这次问询都是一批批来的,确实速度明显提升,现在才两点半而已。
  “你回检察院?”
  “对,还要继续去排查案发时段在长柳苑工地停过的车。”
  “哦,你说有没有可能,真正的案发现场其实是在那个消防通道里?”
  “公安局送上来的案卷中,有赵祁指出的长柳苑工地案发地点的调查记录,那一块很少有人,因此现场保存完好,没有遭到破坏。挣扎痕迹明显,且提取到了郑盛的指纹及精斑残留。可以确定案发现场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是受害者身份不明?”
  “这个也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已经过去两周了,受害者身上能指认郑盛的证据应该已经没有了,我们现在缺少的其实是决定性证据,能确定郑盛……”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谭北海的话,谭北海照样是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扔给了曹焕接。曹焕拿过来一看,还是南珊打来的,他接通了电话。
  “谭科,我起诉书写好发您邮箱了,您看下吧,哎这也太急了,怎么下周一就开庭啊。”
  “哪个案子?”
  “那个郑盛的未成年猥亵案啊。”
  “什么?!”
  谭北海的语气明显惊吓到了电话那头的南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下去。
  “昨、昨天检委会送来的起诉决定,催着我把案卷交给市中级人民法院,我要联系您,他们说您知道的……谭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谭北海没有说话,曹焕都能感觉到南珊在电话那边瑟瑟发抖了,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通话时间还在增加,曹焕会以为电话已经断了。
  “南珊,这个案子你带头,跟其他几个一起整理下现有的证据,上庭的时候尽量拖时间,如若下了判决,准备好抗诉。总之记住一点,争取时间。这几天好好再看下细枝末节的地方,别遗漏了,更进一步的证据可以先不用查了,星期一准时出庭。”
  “哎?啊、好、好,那、谭科再见。”
  南珊忙不迭挂掉了电话,手机屏幕过了几秒,自己暗了下去。谭北海开着车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他捶打了一下方向盘,显然对这件事非常生气。曹焕没敢说话,默默把手机放回前座的中央扶手上,屏住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谭北海周身那种低气压才渐渐散去,他转头看了眼曹焕,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发动了汽车。
  “我帮你筛查车辆吧?南珊他们要准备开庭,你人手应该不够用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想问你帮忙?”
  听语气,谭北海应是已恢复正常,曹焕跟着也松了口气。
  “是吗?我就是刚好想到。”
  “谢谢。”
  “小意思。”
  曹焕有一堆话想问,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问出口,只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里的谭北海。谭北海注意到了曹焕的目光,斟酌了下,还是讲出了心中所担忧的原委。
  “郑盛的岳丈,是中央退下来的,当过安湖市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虽然只任职了很短的时间。这就是我担心这个案子可能会受到阻挠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谭北海顿了顿,将车驶过一个花园弯,“起诉不起诉,一般是由检察长或者检委会决定的,但我们检察长前两个月体检的时候查出了息肉,恐怕会转癌,再加上他又临近退休年纪,现在算是留职修养了。而我,不才,也是检委会的一员。”
  “所以他们没有通知你一起参加决策?”
  “虽然说必须全员到齐,到不了的要请假,但实际操作起来没有这么正规,这不是问题关键。我们公诉科科长也是常年留职修养,因此大小事都由我代管,关键是,所有案件都应该经由我上报至检委会来决定是否起诉,而这个案件,我根本没有上报。”
  “那你是怀疑公诉科里有……”
  谭北海沉默了一阵,摇摇头道:
  “我相信我们科的人。”
  曹焕没作声,心生感叹所有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总是会有那么些个阴影,哪里都不例外,只是阴影落在这样本该是伸张正义的地方,更加让人不舒服罢了。
  “那是不是就是说,郑盛他岳丈……”
  “……手应该没有这么长,但是不排除哪里有人想讨好他。揪出是谁现在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那一定会在哪里露有马脚,现在不急。”
  谭北海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着,思考着什么。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给我不太对味的感觉,从辖区派出所一直往上,速度都太快了,平时一个案子,光是在我们这里都最少要一个半月,最终上法庭往往都跟报案时间相距三个月到半年。或者根据案情复杂程度,需要三五年的都不少见,而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也才半个月而已,却已经决定了开庭日期。”
  “这在世人眼里是高效率的表现,但是在你看来是他们在逃避什么对不对?生怕跑慢一点就会烧到他们尾巴。”
  曹焕接道,他在谭北海的叙述中,渐渐能摸到一点推动这个案子的幕后的真实目的。
  “是的,生怕我们继续查下去会查到决定性证据,以现在的证据开庭,最多判他个猥亵,撑死了15天,更有可能是判他无罪。”
  “现有证据确实指向郑盛,他逃脱不了干系,并且人证数量众多,弄不好之后还会产生社会舆论,横竖肯定是要被起诉的。但另一方面,法庭审判是遵循无罪推定原则,仔细一想就会发现现阶段不足以证明郑盛对赵祁进行过侵害,于是趁着没有新证据出现的这段时间里赶紧推进,表面上弄得好像是极其重视本案,办案迅速,实际上却是在给郑盛脱罪,好一招断臂保命。”
  “嗯,就是这样。”谭北海终于有了点笑容,“他们越是急,越是在坐实郑盛的罪行,我们必须加紧,争取赶在判决前找到这个决定性证据。”
 
第十话
  这一回谭北海是带着曹焕从后门进入检察院的,要比从前门进更快到达多媒体播放室,也就一星期功夫而已,播放室变得更加凌乱,桌上的移动硬盘一堆接着一堆,活像电脑城年末清仓大甩卖。
  “你用那台电脑吧。”
  谭北海指了指门口那台原先南珊用的电脑,自己则是坐到了原来的老位置。
  “这些全部是要筛查的?”
  曹焕问谭北海道,他拾起一块移动硬盘,在手里转了一圈,发现侧边贴了一个红边的空白标签。
  “对,桌上都是未查的,查完的在标签上做个标记,放进地上的纸箱里就好。”
  这批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要比上次路面监控的视频看起来更方便点,每三分钟为一段,且又是停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工地附近,有没有人出现一下子就能发现。曹焕重复着下一段下一段的操作,看了二十多辆都没什么收获后,还是消磨掉了一点他刚坐下时的积极性,他揉揉眼睛,干脆从头再来了一遍,连有些角度明显不对的视频他也没放过,眼睛都要盯干了。几个小时过去后,曹焕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观察的方式不太对,他想去跟谭北海取取经,转头就见着对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曹焕暂停了视频,将椅子滑过去,张望谭北海笔下记录的东西,只见纸上列了一个表格,竖列为时间段,横行为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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