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尘算是知道自己变脸唬人这套是从哪学的了,萧琛颇感无趣,收手退出战局,大有借刀杀人的意味,打着哈欠带着苍蟒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没意思,什么时候见血了再叫我。”
虽然孟婆恶事做绝人神共愤,可她的存在对战局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虞扶尘只能耐着心思劝墨千临暂时放下仇怨,当务之急是要从孟婆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把孟婆交由一葵祖师处理伤势后后,风长欢笑眯眯出了房间,的确有几分作为反派的姿态了,可在某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情趣。
虞扶尘缓缓关上门,唤了声:“长欢。”
那人回过头来,他便一把抓住那人,把人强行抵在墙上,五指穿过他的发间,长腿顶在他的腿间,低头吻住他,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突然做了这事,风长欢感到意外,转头想要躲开这微痛的吻,却是被箍着下巴动弹不得。
他挣扎想着推开那人,可手才刚刚抬起,又被拧在了身后,令以往一直被温柔对待的他有了些许不适。
分离的间隙,他喘着粗气着问:“你这是做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
“行啊,还有力气说话,是我没照顾好你了。”
虞扶尘钳制着他的手,稍稍施力就迫得那人转过身去贴在墙上,疼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吟。
“事到如今还不知错?你的绝配是我,哪轮得到那种老太婆。”
风长欢不由深吸一口冷气,这个记仇的男人,居然连那种戏言也挂心!明明是他误会了还要强行算在自己头上,简直不讲理啊!
“你……”
“方才我都在想了,要不要做些恶事成为与你齐名的魔头,这样日后谁提起我们都是两个响当当的名字。不过我想了想,觉着现在这样就够了,我想做的恶事无关天下苍生,只是对你而已……”
说着他又扯开那人的衣领,在那颈子上咬下一道红痕,风长欢愣是忍着没出声,红着眼圈咬唇回头看着他,明明是一副不服不忿的表情,虞扶尘却嗅出一股子委屈的味道,大笑着把他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没打算真的弄疼你,别生气好不好啊。”
风长欢冷眼把他推远一步,没走出几步又被人从身后抱住,气的想挠人。
可听着虞扶尘把头埋在他背后闷声唤着“仙子哥哥”,他就酥了浑身的骨头,走不动了。
“臭、臭小子!你以为这样我就消气了吗!”
“仙子哥哥,不气了嘛,你再气下去我就伤心了。”
两人腻腻歪歪的,全没注意到刚走没多久的萧琛又绕了回来,一见他们卿卿我我,心里这股妖火就烧了起来,跺脚喊了声“苍蟒”,灵物立即会意,变为巨形从高空吹出一道水流,把二人淋成了落汤鸡。
且做完这事后,萧大宗师又忘了自己是回来做什么的,气得跺着脚走了,又把正事抛之脑后了。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给彼此拍着身上的水时,房门再次开起,一葵祖师与孟婆双双出门,在玄妙医法的诊治下,后者的断手被续接了经脉,包着绷带看不出伤势如何,只感觉动作还不是很顺畅。
“可是想好要交代什么了?”
见了人,孟婆立刻抬起下巴,仰首挺胸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余光斜睨着两人,发出声声不屑的冷哼。
“交代?只是想告诉你江沉沙并非被我所杀,屿民并非被我所灭,姑射天女并非被我所害,莫须有的罪名别安在我头上,巫山渡的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撇清关系,属实嘴硬,虞扶尘气得牙根直痒,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年长女子,又是伤员的份儿上,这会儿已经教她做人了。
风长欢倒是注意到她话中的细节,“那么你承认白衣歌的病症是你所致?”
“被抓了现行,没什么好狡辩的,那就是我在多年前养的一只蛊,毒性猛到至今仍能让他生不如死。可你们知道又能如何?那蛊虫在他体内已有数十年,与他早已同心同体,抽离了蛊虫,就是抽走了他的命啊。”
说到这里,孟婆眯眼看向虞扶尘,走近了些,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胸口,阴森森的笑着。
“想不到你也是个虫罐子,忘情蛊,往生蛊,金蚕蛊三只虫儿同时在你体内,本应毒性最强的忘情蛊却被往生蛊吞食,致使你的记忆有所恢复,这只往生蛊真是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
她转而走向风长欢,绕到他身后,张开两手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猛的把他按在怀里。
“这只往生蛊,是从前让你死而复生的那只吧?”
虞扶尘一见这阵势可还了得,看那人的背顶上了一对□□,再一看自己平坦如砥的胸部,急了。
没等他动口,风长欢已经出剑,逼退了别有用心的孟婆,剑尖直指后者咽喉。
“我是不想动粗的,可你不肯配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他说着又对虞扶尘眨眨眼,“去找萧琛来帮忙吧。”
虞扶尘心道好不容易送走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找他来不过是添乱,有什么想不开的?
可在人前他总要给够那人面子,满腹疑惑的去寻萧琛,这位大宗师果然又关门睡起了大头觉。
他敲敲门,里面发出一声奶猫般的嘤咛,彻底颠覆了他对萧琛的印象。
“萧……宗师?”
“别、别吵……”
“我是来……咳!”
“都说了别吵!!”
脾气不好的萧琛吼了一声,房里又传出一连串东西倒塌的混乱声,虞扶尘心道这老处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就见窗子开了条缝隙,随后变得只有手腕般粗细的苍蟒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几张画好的符纸递给他。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萧宗师……”
听着外面又一声唤,急着穿衣的萧琛怒道:“你又鬼叫什么!!”
“萧宗师!您注意安全!出了什么事可别憋着不说,实在不成,我可以把微之喊来给你看看,千万别憋着啊!千万别憋着啊!!”
说完这话,虞扶尘一溜烟的逃了,以至于萧琛踹门而出时只扑了个寂寞。
起先还没听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怪话,可与那般粗细长短的苍蟒对视过后,萧琛立刻明白自己在那淫-贼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苍蟒……”
“嘶嘶……”
“江沉沙你他妈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萧宗师风评被害……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81章 逆转结局的机会
从萧琛那儿回来后, 虞扶尘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就算风长欢已经把孟婆关进小黑屋打算逼问到底了, 他也是木然关起门来,搬张椅子在角落里愣神。
关心他是不是出去一趟又被鬼上了身, 风长欢摸摸他的头, 没觉着发热,捏捏他的脸,还是不见反应,无计可施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长欢,萧琛他好像……”
特意凑在那人耳边压低声音说了这话, 谁料激动之下风长欢竟脱口而出:“什么?萧琛已经不是处男了, 他耐不住饥-渴居然利用苍蟒……”
虞扶尘赶紧捂住他的嘴, 可这个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各自眯在房里的诸位都开门推窗竖着耳朵静听细节,莫说那好事的明斯年和墨千临,就连许久没见人的长明氏也把帘子掀开了一角。
这下好了, 萧琛风评被害, 罪魁祸首就是虞扶尘。
为绕过这话题, 虞扶尘端正态度拿出从苍蟒那儿收来的符纸,疑惑风长欢用意的同时,也好奇起他和萧琛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人怎突然间有了如此默契的配合。
“碰巧我们所求相同,为的都是一个目的。”
风长欢把符纸一张张摆在桌案上, 看向端坐在对面的孟婆。
“对待谎话连篇的人,总要略施手段才能让她乖乖交代。”
“……你要用私刑?”
“怎会,我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风长欢朝他狡黠一笑,虞扶尘背后一凉,心道孟婆招惹上自家媳妇也实属倒霉。
不过那人对咒法可说是一窍不通,夹着两张朱砂写成的符咒犹豫不决,点来点去选了一张,贴在孟婆背后,后者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浑身好似火灼般冒出红光,吓得他赶紧扯了下来,把符纸上下颠倒重新贴了上去。
“反了,该是这么用的。”
要么怎说月华氏的咒法高深又玄妙,仅仅是调转方向,效用就大不相同。
眼看孟婆咬紧牙关,两手捂着剧痛的头,口中发出咯咯的诡异声响,扭动着身子好似与一股无形力量相抗。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孤澜!”
歇斯底里的嚎叫逼的虞扶尘不得不捂起耳朵,风长欢却是感叹:“萧琛的咒法还真不赖,江沉沙果然没看错人。”
虞扶尘捏着薄薄一层符纸,看不通那些鬼画符的玄机,“萧宗师托我把这转交给你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看着就知道了。”
那人站到胡言乱语,两眼无神的孟婆身后,手中还攥着另一张朱砂符,以一种蛊惑的语气逼问:“江沉沙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他?”
短暂的一瞬间,孟婆眼中恢复了神采,可她很快再次沉沦在符咒造成的幻象中,麻木作答。
“是我……和孤澜。天虞山一战时为夺取万受秘法,趁乱捅了他一刀,还是偷了言求道的贴身匕首做了这事,本想嫁祸给月华氏,借机挑起两派争端,但万受谷随即撤出战局,再未涉足神州,便只是让萧琛对言求道心怀误解。”
原来早在萧琛彻查江沉沙的死因之前,就已经怀疑言求道了吗?
他隐忍冲动在十年间都不曾质问过言求道,可见他给了后者足够的信任。难怪在对方动手时,与他割袍断义的萧琛会那么绝望。
“孤屿的百姓是为谁所害,姑射天女又是怎么死的?”
“屿民私藏鲛皇千宫问阙而被帝尊降下诅咒,帝尊命巫山渡研制尸毒让他们生不如死,一生都只能藏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但千宫问阙的幻境结界保护了屿民十年,当白清寒去往孤屿解救屿民时,孤澜便知时候到了,他残杀屿民,又害死鲛皇挚友姑射天女,只从岛上带回一个人,就是白清寒。”
“白清寒的心疾是谁造成,可有解决之法?”
这个问题一出,有问必答的孟婆陷入沉默,她依旧是毫无神采的呆滞表情,可诡异的沉思让人怀疑其中有诈。
风长欢还想把另一张朱砂咒也贴在孟婆身上,后者突然开口。
“是孤澜。早在修界十二州初立时他就有意吞并其他门派为己用。白清寒出世前,他安插亲信之子步念安深入凌雪宫,得到凌雪祖师信任,指使他与白清寒争-夺-权-势,并为年幼的白清寒种下诛心蛊。”
原来从一开始步念安进入凌雪宫就是另有目的,他麾下的道虚势力都是为巫山渡所用,难怪他不敢反抗孤澜的命令,被迫站在巫山渡一边。“诛心蛊,好恶毒的名字……”
“诛心蛊的蛊虫会深入心脉,宿主心绪波动就会痛不欲生,动心动情更是生不如死,唯一的解法是有人为他注入自己的心血,引出与他已成一体的蛊虫。这个过程极其漫长,十年不短,二十年不长,从未有人真正摆脱诛心蛊,所以诛心蛊,无解。”
虞扶尘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本就渺茫的希望在听到这话时被无情碾碎,就等同于宣判了白清寒的死。
门外一声异动打破死寂,偷听已久的墨千临迫不及待进门,脸上是难掩的欣喜。
“真的吗?这法子真的能救他吗?他还是有救的对吗?”
三连急问让虞扶尘意识到,或许在旁人眼中白清寒长命百岁的希望渺小到几乎不可能,但在墨千临看来,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哪怕只是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也是值得一试。
至此,风长欢对孟婆的审讯告一段落,他扯下符咒揣在怀里,虞扶尘多嘴一问,“你没毁掉这符咒,就不怕以后被人偷了去,反过来逼问你?”
“是打算日后你待我冷淡了,就用来逼你招供到底是谁家的闺女让你动了心。”
“那可真是多此一举了,这个危险的东西可得没收。”
看他探手来拿,风长欢稍显紧张的收紧了领口,不过那人炙热的手伸进衣服里乱摸,哪还有心思抢什么符咒,揩油还来不及。
沉默片刻,他有些失落的开口,“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想问,总觉得知道的还不够,又害怕那些细节会让我难以接受。我甚至不敢去问,千宫问阙的死是否与她有关。”
当时提议把狗娃子带到神州的人就是千宫问阙,出海时被烈日暴晒的狗娃子并没有表现出尸鬼畏光的特点,可见那时的孟婆就已经渗透到他们之中了,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可能拆穿她伪装的危险在身边呢?
“孟婆留在雪霭城不是办法,她不传出消息,孤澜定会察觉她的处境,我们要不要反客为主?”
虞扶尘噗嗤一声笑了,两手合十以灵力拈了只传信的雀鸟,放它在指尖蹦跶几步就匆匆送上了天,看那一道灵光消失在夜幕下。
“也不知娘子被抓这事在孤澜眼里算不算惊天动地的大事,要是他根本不把孟婆放在眼里,那岂不是很尴尬。”
“我倒是觉着就算孤澜对此没有动作,有一个人肯定会坐不住板凳。”
风长欢意味深长的朝他眨眨眼,那时虞扶尘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直到睡了几个时辰后被外界的嘈杂声吵醒。
穿衣出门时,留守雪霭城的众人已经做好应战准备,紧张应对城外悄然集结的人马,算计着双方苦战一场究竟会有多大胜算。
最为焦虑的当属凡界太子明宫商,有赤霄剑立于阵眼加固结界,他可以省出更多精力应付敌人的进攻,将雪霭百姓送出城后没了后顾之忧,他施展灵为也就更加放得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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