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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秦楠额头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心底那点因为秦楠怪异眼神而产生的不愉快终于消失了。
——只要我是少爷，秦楠是仆人，我们之间就永远是云泥之别。
第二十五章
30
从废弃工厂回来，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连带着看吕和玉也顺眼了不少。
我半躺在床上，看着吕和玉急忙忙去衣物间换了女装又急忙忙地过来，他步伐极快，偏偏还故意走着优雅的小碎步，显得有点笨拙。
我心想：有点可爱，毛毛躁躁像小孩子。
但下一秒我就把这种诡异的想法从我脑海里赶出去了：小孩子有什么可爱的，烦人的要命。
直到吕和玉走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温和了不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选择吕和玉是做了一个极好的决定：吕和玉漂亮又聪明，除了不能嫁给我，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个完美的女人了。
哎，吕和玉要是真的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就好了。
也许是我眼中遗憾的情绪过于明显，吕和玉坐到我身边，迟疑地开口：“小梁少爷，怎么了吗？”
不知道吕和玉从哪里学的，这几天他已经逐渐学会用压低了的嗓音说话，听上去酥酥的，像是脾性有些冷的美人嗓子。
我摸了摸他的脸：“没什么。”我忽然想到点什么，“你父亲知道你……的情况吗？”吕和玉总觉得自己是女人，那他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我印象中吕和玉的父亲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哪怕是出门遛弯都严谨地穿着西装三件套。早年丧偶就再也未娶，身边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花边消息。同我的父亲相比是两个极端。
但奇怪的是，专一的吕先生有个吕和玉这样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儿子，我花心的父亲却有四个不近女色的和尚儿子。
真是奇也怪哉。
吕和玉听了我的问题，神色有些黯淡：“我不敢告诉他，我爸会打死我的。”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扑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小梁少爷，只有你知道。”
我察觉出吕和玉似乎有点伤心，但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只好干巴巴接了一句：“是吗？”
我看了一眼吕和玉的脸色，又添了一句：“你不要自卑。”
但吕和玉闻言表情更奇怪了。
我心底有几分后悔：还不如不说。
因为不小心扯出了吕和玉的伤心事，我心里难得有了几分愧疚。
我发现，自从认识以来，都是吕和玉在讨好我。可吕和玉到底是个女人，总让他用热脸贴我的冷屁股，这叫个什么事呢？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偏过头看了一眼吕和玉精致的眉眼，看到他眼尾的小黑点还伸手替他抹了一下，可惜没有抹掉。
吕和玉因为我的动作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开口：“你眼尾沾了点脏东西。”
吕和玉沉默了一下：“那是我脸上的痣。”
我：“……”
在气氛越来越奇怪之前，我赶紧加了一句：“痣很好看。”
吕和玉用纤长的手指抵着那颗痣，眼神有几分哀怨：“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点掉。”
苍天可鉴，我绝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只是那颗痣实在是太小了，不凑近根本都注意不到。往常我碰到了吕和玉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哪里会注意他脸上这么小的一颗痣。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思考，只凑上去亲了一口那颗痣。动作做完我有些发愣，因为我还从来没有亲过吕和玉。毕竟吕和玉实际上是男人的身体，我总觉得亲他怪怪的。
实际上现在亲下去了，我发现也没有那么奇怪。——吕和玉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蛋，没有变成别的什么。
吕和玉的表情愣愣的，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我的动作。他依旧用手指抵着那颗痣，只是此时看起来便有了几分欲语还休的害羞与开心。——十足十的女孩子姿态。
我看着面前的吕和玉，心中有几分好笑。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女人堆里混着的花花公子，哪里晓得他其实是个纯情的小姑娘。这种诡异的反差放在一起有几分令人啼笑皆非的可爱感。
我又一次在心底遗憾：吕和玉为什么不能真的是个正常的女人呢？
吕和玉将手从脸上放了下来，虚虚握住了我的手。——他一直不敢全部握住我的手，因为他的手太大了，只要握住了我的便立刻显出来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我从这些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察觉出了一点吕和玉心中的自卑，又觉得吕和玉有几分可怜。我反手握住了吕和玉纤细的手，把他的手指头攥在手心里：“畏畏缩缩的做什么？”
吕和玉贴了过来：“小梁少爷，你对我真好。”
我对吕和玉好吗？
哪怕是我这种没良心的人，也说不出自己对吕和玉好的话。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对吕和玉都算不上好。从前我厌恶作为男人的吕和玉，视他为洪水猛兽，对他避之不及。现在我从作为女人的吕和玉身上看到了利益，自然对他也算不得好。——我清清楚楚知道，我不可能娶这样的吕和玉。我给不出承诺，也没有办法对他负责。
吕和玉试探着用涂了口脂的唇轻轻贴住了我的唇角，见我没有避开就又大胆地亲了上来。温温柔柔的吕和玉连嘴唇也是柔软的，像是小时候曾经吃过的果冻，带着一点口脂的甜腻香味。
我没有闭眼，因而清清楚楚看到了吕和玉颤抖的眼睫和泛红的面颊，可怜又可爱。
我伸手轻轻摸到吕和玉的脖颈，却不小心摸到了吕和玉凸起的喉结，手下清晰感受到吕和玉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我本来想移开手，却因为吕和玉身体的颤抖停住了。
我轻轻捏了捏吕和玉代表着男性象征的喉结，在心里轻轻叹息：可怜的吕和玉。
吕和玉要是正常的女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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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浮：你不要自卑。
吕和玉：……你在脑补些什么啊？
第二十六章
31
那天从废弃工厂回来之后，吕和玉解决了被打断腿的秦楠，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因为奇怪的是，自那以后秦楠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秦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
吕和玉之前也说了要帮我解决梁涿，但到了现在也没什么结果。虽说这个结果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我的好二哥一向有本事，想要对付他相当困难。
但这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还是让我感到心情十分不愉快。
这种不愉快在吕和玉带着一身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回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你去干什么了？”吕和玉男人身份和女人身份交互的特殊性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又做了什么，忠诚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一张一戳即破的薄纸。
吕和玉眨了眨眼睛：“有点应酬。怎么了吗？”他试探着蹲在我身前，作出自下而上向上仰视我的姿势。
这种故意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姿态让我放心了一点，我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下次回来之前把身上的香水味弄干净。”
吕和玉点了点头，迟疑地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又抬起头露出抱歉的表情：“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面色稍缓，又听到吕和玉开口：“晚点我要出门，你要一起吗？梁涿也会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轻轻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去。”
32
这是我第二次来“天上人间”会所。
说实话，我没想到梁涿那种人也会来这种地方。但我一想到梁涿对我做过的事情，又觉得可以理解，我在心底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假正经。
吕和玉说他有事要先出去一下，给我订了小包间让我先等一会儿。我可有可无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
不过巧合的是，在被服务生推着去小包间的路上，我居然碰到了梁诚。
比起梁涿会在这里，梁诚在这里这件事就让我更意外了，毕竟，在我看来，梁诚这种天真的傻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梁诚见到我也很惊讶，但他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他接替过服务生走到我背后替我推轮椅，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哥哥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梁诚的表情有点尴尬：“有朋友带我来的。”
我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朋友？”
梁诚点了点头，有些害羞地小声开口：“是的，哥哥。父亲让我和其他的同龄人多接触。”
听到这是父亲的意思，我微微皱了眉。父亲这是要做什么，让梁诚和这些花天酒地的“朋友”多接触，他是想把梁诚养废吗？
“哥哥，你要去哪里呀？可以带上我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虽说现在有吕和玉帮我，但送上来的梁诚不用白不用。
大概是吕和玉提前吩咐过了，包间里只有准备好的果汁和甜点。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果汁，又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梁诚：“你朋友都带你来这里玩什么了？”
梁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他支支吾吾道：“没、没玩什么……他们玩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我微微挑了眉，心想傻子就是傻子。
在心底嘲笑完了梁诚，我转过头又看到面前的果汁糕点，心底有点奇怪：每次来这里都让我喝果汁吃小蛋糕，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我又想到吕和玉以前没少在这里鬼混，心底更是不爽。虽然吕和玉解释说他只是想学学怎么做女人，但他有必要来这种地方找女人学吗？
想到这里，我对着包间里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没有别的服务了吗？”
服务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可是吕少爷说……”
我闻言心情更是不愉快，出口打断了他：“吕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服务生闻言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排穿着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
梁诚看见这阵势立即向我倾斜了身子，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哥哥……”
我把手抽回来，平静开口：“坐好。”
梁诚没有再来握我的手，但也没有把身子正回去。
我看着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懒得管他，开始打量站在我面前的女人们。在吕和玉之前我一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毕竟比起美人我更喜欢实实在在的权力。但情欲这种东西，只要开了头，就很难完完整整再收回来。
我面色平静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面前站着的女人们也没有开口。吕和玉说他学着怎么更像女人，但我看了一会儿发现，面前这些人的长相没有一个比得上穿女装的吕和玉。要么腰不够细，要么腿不够长，要么眼睛不够大……
总之，远比不上吕和玉。
我正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人，梁诚已经赶在我前头开了口：“哥哥，她们的妆画得太浓了，都不好看……”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哦，是吗？那你说怎么才算是好看？”
梁诚立即扭扭捏捏不说话了。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梁诚的样子，心想他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别别扭扭的。梁诚被我这一眼看得身子微微僵住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高兴，立即坐直了身子：“哥哥，我说错了，哥哥喜欢就好了……”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满眼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人们。
我眼尖地看到其中一位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才恢复正常的微笑。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立即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了一眼我的轮椅又收了回去。
我的面色一下子冷淡下来：“都出去吧。”
真是倒胃口。
等房间里的女人都出去了，我又让服务生弄点酒来。不过酒还没到，吕和玉已经赶来了。
我看着他有些不稳的气息，微微皱了眉毛：“走这么快干什么，有什么急事？”
吕和玉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梁诚，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开口：“没什么。”
我看到吕和玉满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我疑心他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但身边有梁诚又不好直问，只好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吕和玉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
坐在我旁边的梁诚忽然开口：“哥哥，这是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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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浮：跑这么快干什么？
吕和玉：捉奸
第二十七章
33
在外人看来，吕和玉确实是我的朋友不假，于是我点了点头，向吕和玉介绍到：“吕和玉，这是我的弟弟梁诚。”
吕和玉顿时挂上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原来是弟弟啊。”
我看到吕和玉这幅熟悉的样子眼皮子一跳，下意识打了一下他的手：“正经一点。”
吕和玉闻言笑嘻嘻地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但好歹把风流气收敛了一点，我见状没有多管他。
我转过头，看到面无表情几乎有几分阴郁的梁诚。我愣了一下就见梁诚又迅速恢复了原来带着几分害羞的无害样子，变脸速度之快甚至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差了。
我正想开口，吕和玉已经弯下腰贴近了我的侧脸开口说话：“我在外边看到了梁涿，要一起去吗？”
听到吕和玉开口说梁涿，我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点了点头：“去。”我问梁诚，“你二哥也在，你要去见见吗？”
梁诚从座位上站起来：“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看了一眼我的轮椅，“要我帮哥哥推轮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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