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囚房之中,只剩下了鹿濯、鹿尧和少年三人。
鹿尧见清虚子走了,而鹿濯竟然还真的‘要到’了一个血奴,整个人吃惊到恍惚,他颤抖着开始问:“鹿濯!那么这么欺骗清虚叔叔,难道不怕露馅吗?”
“我们哪里骗他了?你难道觉得他没有贪污?”鹿濯指了指墙角的少年,“这儿还有人证呢,我可没说假话。”
“那你让我说,昨日武英轩里发生的什么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鹿尧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日那三堂会审,难道没有你爹、你师父和黑七?”鹿濯反问道,“还是说事了之后,他们三没有用餐?看来你爹有些不懂礼数啊。”
“当然不是!我爹确实是请两位先生赴宴了的。”鹿尧大声反驳,便看见鹿濯忍俊不禁的模样,整个人彻底傻了,“难道……我们真的没骗人?”
“对对对,我们没骗人,你且先去外面等着,我和我的小奴隶说说话。”鹿濯笑了笑,才不管智商被契约之力影响到低龄的鹿尧,把他推了出去,这才轻轻走进角落,弯下腰和对方的额头平齐。
一个小小的气泡从对方的脑袋上冒了出来,上面写的是‘浑身是伤的异血少年·似乎是主角’,鹿濯满意的点点头,悄悄伸手想要把气泡戳破。
岂料鹿濯直接戳了个空,指尖穿过气泡,落在了对方那纯黑色的大翅膀上!
哇哦!好暖和!鹿濯惊喜的收回手指,那纯黑色的大翅膀,竟然比天鹅绒还要柔软温暖。
而少年也猛地一颤,似乎被戳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他缓缓的张开羽翼,露出一张青涩又俊秀的小脸。
“不用害怕了。”鹿濯的声音温柔至极,好似一场梦境,“往后你的一切苦难,我都会帮你……”
“刚才的事,你都听到了吧,从今天起,你就不是血奴……是属于我的小奴隶了。”鹿濯带着笑,淡青色的眸子倒映在少年眼里,“现在告诉我吧,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我不是奴隶。”少年有些不愿,微微别过脸去,“阿娘也没有卖掉我,我是被骗进来的。”
撒谎……鹿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还在逞强,他早就知道自己被亲娘卖掉这个事实,只是心底还不愿意接受而已。
“好吧,你不是奴隶,那我聘请你做我的侍卫,这可以了吧。”鹿濯举起手来,因为刚才的‘贴身感受’,他对小孩的好感度暂时是MAX,就等着蹭他的‘主角光环’呢,“那么我的小侍卫,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孽畜…我娘叫我小孽畜。”少年低下头,似乎又想把脑袋埋进翅膀,“不过我爹姓季,你也可以叫我季孽。”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鹿濯微微一愣,原文里确实没有出现主角真名,就连‘季凤梧’都是日后取的。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季凤梧的原名,会是一个带着如此恶意和恨意的‘孽畜’,究竟是怎样的矛盾,能让他娘如此恨他。
鹿濯捏紧了双手,努力做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孽畜…便是季孽也不好,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我来给你换一个。”鹿濯的眼神晦涩难明,他不在居高临下,而是直接蹲坐了下来,将手伸进那黑羽之间,拉住了季孽细瘦的手腕。
季孽:?!
“你身有异血,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一对翅膀,祖上肯定有飞禽异种的混血,我听说飞禽异种以凤皇为祖,不如就在名字里加个‘凤’字。”
“只是凤皇的名声太大,咱们也不好这么张扬,听说凤皇栖处必生梧桐,那么你就叫凤梧怎么样?”
鹿濯拉开少年的手,一笔一划的在对方的掌心里写下‘季凤梧’三个字,然后认真的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选择。
手掌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在其中游走,季凤梧委屈的想缩回来,无果。
“……嗯,季凤梧很好听。”他还在认真收手,但全身是伤没有力气,根本挣不开鹿濯。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季凤梧有着迟疑,这还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收到这样莫名的,没有缘由的善意,连那对妖魔般的羽翼,都没有被对方所厌恶。
“那我也介绍一下,我名为鹿濯,也是这鹿府公子之一,你可以叫我鹿濯,也能叫我濯哥。”
“不过我没掺和过血奴之事,赤血丹也与我无关,在整个鹿府也没什么权势,所以也只有咱俩互相帮助了。”
鹿濯自我介绍完,季凤梧也点了点头,随即将他拉了起来,少年现在黑暗中,鹿濯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身形和脸。
根据原文记载,此时的季凤梧已经十三岁了,但因为母亲的虐待和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身材,反而是一对漆黑入夜的大翅膀极为修长,合起来就能把他护的严严实实。
而且大概是受到了飞禽异种那雄鸟华丽夺目以求偶的天性遗留,小季凤梧生的十分俊秀漂亮,哪怕因为营养不良瘦瘦小小,也能隐约看出未来俊美至极的影子。
季凤梧将鹿濯给他讲的话默念了两三遍,放进了心里,随即抬头向鹿濯询问:“我并不会做侍卫的工作,我不会打架,站起来还没有你高,而且还是异血之人,就算是跑腿也会丢你面子。”
“这样的侍卫,你也可以接受吗?”
“这些都不用担心,你总有一天会长大的,我也不需要你去跑腿。现在的话,跟在我身边就好了。”鹿濯见季凤梧慢慢上钩,笑的眼睛弯弯,“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羽翼乃是妙物,也是你生来的特长,平时要多用,这样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比如说冬日里天寒,就能为我取取暖什么的嘛。
大概是鹿濯的眼神太过炽热,季凤梧悄悄退了半步,面色奇怪的看向鹿濯,然后别过脸去嘟囔着:“奇怪的要求……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烛火在墙上跳动,割出黑白的界限,季凤梧不再挣扎,跟着鹿濯一起离开,不过在他的心里却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说出来。
鹿濯他在被血钉刺伤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开心的……
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说好不做白月光,你还在这疯狂刷好感度,渣男!
鹿濯:(塞球进炉)我只是馋他‘主角’光环还有大翅膀而已。
鹿濯对主角吸引仇恨的能力很满意,然而他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以后保护我’的话会让别人记上多久。
以后会翻车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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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鹿濯牵着季凤梧的手一起出来,正好被鹿尧看见,他看着季凤梧收到背后的羽翼皱眉道:“濯堂弟,你选的就是他?”
“还要你帮忙,为他做个身份,暂定为我的随从吧。”
虽然从清虚子那里把季凤梧救了出来,但对方没有身份的话,却还是不能留在鹿府的,而鹿尧父亲因为主持炼丹之事,在府里地位渐高,这点小事鹿尧自然能帮好。
鹿尧此刻还被契约给控制着,于是老实的点点头,带着鹿濯二人将之前进来的方法逆着来了一次,三人这才又回到了那大柳树下。
而那柳树又起了作用,一阵清风浮动,枝叶上数十个铃铛摇晃,一股清心定神的力量落在三人身上,对季凤梧和鹿濯并没有什么用,却让鹿尧清醒了过来。
鹿尧那混混沌沌、懵懵懂懂的脑子骤然清醒,刚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想起,他几乎是瞬间就离开了鹿濯身边,浑身颤抖、面露恐惧。
“你……你做了什么?控制我闯进血狱,还偷带血奴出来!”鹿尧指着鹿濯,满脸冷汗,想起他对鹿濯言听计从,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感觉到深入骨髓般的可怕。
“鹿尧,说话要动脑子,可是你‘主动’带我进去的。”鹿濯竖起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毕竟在旁人眼中,你我可是共犯。”
“用厌胜诅咒针对同族血亲,乃是府里不容宽恕的大罪……我只是被你操纵了而已。”
他本来理直气壮,但想起对方三言两语就‘控制’了清虚子的模样,声音不由得也小了一些。
“你要告发就去做,但不能忘了我说的事。”鹿濯对他挥了挥手,领着季凤梧一起,走向了回沧浪院的路。
而鹿尧落在后面,脸色变来变去,立在原地、踌躇良久。
·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季凤梧见两人分道扬镳,有些担忧的说:“如果是因为我的话……”
“你不用担心,不过是点堂兄弟间的小矛盾,不值一提。”鹿濯笑着摇摇头,他真不觉得自己用异能力暗算黑七和鹿尧算什么大事。
不过他看小孩还是担忧,不由的解释道:“别看他说的严重,其实我俩这事,不过是小孩间的玩闹罢了,他被我骗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就算是去告状我也不怕。”
鹿府虽然是这青柳城的城主一脉,但总体行事却有些偏向魔道,这从鹿府竟然用生灵的血髓炼制丹药就能看出来了。而他和鹿尧这样的同龄人,彼此间的关系也是竞争的,虽然不算弱肉强食,但也是强者上弱者下的规矩。
反正他俩都是公子身份,只要事情不闹大,那鹿尧要是有脸去告状,他爹都得先把他给打一顿。
鹿濯想明白了这一点,却也不藏着掖着,而是趁着两人一齐回去的路上,把这里面的关系,还有鹿濯自己是怎么把他‘要到’手里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一点点掰碎了告诉季凤梧。
季凤梧虽然年幼,但他经历的事一点也不少,再加上他天生聪明敏锐,所以还是听懂了大半。
大家族真是复杂啊,季凤梧带着一点敬畏的看了看鹿濯,换了一个话题:“鹿濯,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明明我们都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是话落在嘴上,就变成了另外一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会听到不喜欢的回答。
“已经好了啊,不信你看。”鹿濯扯过自己破了个洞的衣服,露出一片干净白皙的肌肤,“伤口已经被我治好了,早就不流血了,就是可怜我两件衣服,就这么硬生生破掉了。”
鹿濯在指尖浮起一点青光,这不是他的异能,而是这具身体自带的天赋法术·太乙清灵光,一种能够治病疗伤、生发万物的光华。
鹿濯伸出手,指尖拂过季凤梧的眉梢,吓得对方微微一缩,纯黑色的眸子边缘露出了一圈金边。
不过下一秒,季凤梧的眼睛就变回了原样,只因青光拂过的地方,对方脸上的淤伤迅速消散,直接恢复了伤痕。
“这便是我的天赋法术了,只要有它在,我就是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恢复。”鹿濯在季凤梧眼前晃指炫耀,“你也不用羡慕,只要跟着我一起修炼,你也可以掌握这些法术。”
“修炼……”季凤梧顿了顿,不可置信地问道:“像我这样的怪物,也可以修炼吗”
怪物,鹿濯若有所思的咀嚼着这个关键词,这是那本《黒凤》里没有写到的,是‘主角’季凤梧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吗?
鹿濯想起季凤梧他娘给他取得那个名字,看来这个怪物称呼也是被她所灌输的啊。
鹿濯深吸一口气,少见的正色了起来,直接与季凤梧对视,语气和眼神都极为的认真:“你听我说,你根本不是怪物,而是和你娘、我、以及整个青柳城一样的人!”
“可是我生下来就有这对翅膀……村里人都说这是邪魔的象征,会给我身边所有人都带去灾难。”季凤梧垂下头来,他难以反驳,因为他真的发现,自己和娘亲只要常驻在某个地方一段时间,那里就会发生灾祸。
他们也曾居住过许多地方,但往往住的时间久了,村子乡镇都会发生各种意外,所以他们不得不四处搬迁,直到进了青柳城。
“你被骗了,你这哪里是什么邪魔象征,而是因为天赋太高,提前出现了异血而已。”鹿濯见他沮丧,安抚的笑了笑,随即拉起对方的手,让季凤梧摸向自己的额头。
季凤梧瞪大了眼睛,只因鹿濯的额头,并非只有光滑洁白的皮肤,还多出了一截柔嫩温暖的小角!
他看向鹿濯,正好对上对方鼓励的眼神,季凤梧咬了咬牙,然后不好意思捏了捏鹿濯的角!
那小角呈纯白色,看起来有一点玉质的感觉,但摸上去软软的,带着一层茸毛,如同嫩生生的春笋。
季凤梧终于想起,他曾经与母亲流浪时见过这种小角,那自于一只稚嫩的小鹿。
此刻生在鹿濯的头上时,也没有一点狰狞可怕,反而给他蒙上了一层奇妙瑰丽的神秘感。
“你觉得有角的我,是一个怪物,还是一头鹿妖”鹿濯收回了额头上的小角,为季凤梧打开新的天地:“我所说的修炼,我们修炼,本就是从祖先的血脉里挖掘力量,所以修为越来越强,身体也会越来越靠近祖先。”
“每一个修士,难道都是怪物”
“只是大半的人,变化都是一点点开始,只有部分天赋异禀的人,才会在生来就展现出种种特殊。这就是异血者,生来就能牵引出强大的血脉之力,所以能在修炼上一日千里。”
“季凤梧,你不是怪物,而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鹿濯满含鼓励,眼神十分真诚,他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如果说普通人修行是要将山掘开,那么异血者的身体生来就是露天原矿。
季凤梧确实是天才,不然也做不了《黒凤》的主角。
而且他也不愿看自家未来的厄运诱捕器失落颓废。
“原来我不是孽畜,更不是怪物。”季凤梧喃喃自语,脸上的神色却格外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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