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医生点点头,两人将路弋宁抬到担架上,秦聿扶着墙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受伤的警察和 GgreYs 都不见了,只有另一个警察站在院子里,他正低头看着证物袋里的灯泡。
听间脚步声,警察抬起头,“我们需要暂时封锁房子,查看里面是否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等您把伤治好后,还请来警局做笔录。”
秦聿点点头。
看着秦聿离开,那个警察突然说了一句话,“那是个孩子吧。”
秦聿回头看着他。
“他妈的……” 警察红着眼看着手上的灯泡。
第23章
作者有话说:明天休息,快结束了快结束了,尽量下一章让秦总把路老师带回自己窝。 [大白鹅求海星和评论. jpg] 灯泡炸弹和七氟醚,其实没有那么玄乎,大家当杜撰看吧。
候鸟排成一队从蓝的剔透的天空飞过,没有留下任何它们曾经来过的痕迹,它们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不留痕迹。
“弋宁,那是大雁”
“它们去哪?”
“去南方过冬。”
“为什么要去南方。”
“因为南方没有冬天,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那爸爸,我们能不能也去南方,你不是最喜欢春天了吗?”
“爸爸,我们去南方吧。”
“爸爸,又有大雁飞来了,我们跟着大雁是不是就能走到南方。”
“爸爸,快!大雁要飞走了……”
大雁飞走了,身体孱弱的男人步伐不稳地朝他跑了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将他抱了起来,他紧紧地抱着他,用力到他感到疼痛,他能闻到泥土的味道和草的腥气,他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土,还有一只米粒大小的蚂蚁在大拇指上爬着。
要洗手,他要洗手,他挣扎着从男人怀里跳下来,一边跑一边找可以洗手的地方。
“弋宁!” 男人在叫他,他回过头,看到男人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朝男人跑去却看着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身边的一切都在飞速倒退,他怎么也追不上去,只能大喊,“爸爸!我听不到,爸爸,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爸爸,你不要走。”
又一次跌倒在地,有人将他抱了起来,“弋宁,你要健康快乐……”
“爸爸……”
不是蓝色,是白色,一无所有的白色,明晃晃地晃着眼睛。
路弋宁闭了闭眼,意识还是不清不楚,他偏过头看见秦聿躺在另一张床上,他穿着蓝白条纹的衣服,一条胳膊搭在被子外面,从小臂到手都包着带着白色的绷带,一时间回忆苏醒过来。
路弋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他赤脚踩在地上疾步走到秦聿床边,看到秦聿的右脸颊上有着五六道细小的伤口贴,他鼻子一酸,伸手抚上秦聿的脸,指腹从免缝胶带的边缘轻轻滑过,他声音哽咽,“秦聿…… 宝贝……”
“路先生。”
路弋宁动作一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张皇回头,门口站着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穿着白大褂,后面一位穿着警服。
“别怕。” 医生柔声道,“秦先生没有事情,伤口已经全部处理过了,他刚刚才睡过去,您不用担心。”
路弋宁 “哦” 了一声,垂眸看着秦聿的胳膊,处了一圈圈的绷带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也不敢去碰,害怕碰到伤口,两手只能搭在他胳膊旁的被子上,“他胳膊伤得严重吗?”
“伤口不深,不用担心。” 医生说道,“您先坐到床上,我先为您检查一下。”
路弋宁看了看秦聿,点点头坐了回去,“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玻璃扎进去了。” 医生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挂上了听诊器。
路弋宁没在说话,配合着检查,目光却从来没有移开秦聿,昨天晚上的事变得逐渐清晰,秦聿来找他了,GgreYs 出现在自己家里,秦聿在流血,他报了警……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他抓紧了床单。
“路先生,路先生,请您看着我。” 医生摘下听诊器,“我需要您放松下来,能做到吗?”
“我昏过去了。” 路弋宁茫然地看着他,“我要去看秦聿的,但我昏过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有那么困的,我还喝了咖啡,但我就是睁不开眼……” 他看看秦聿又看看医生,眼睛酸涩,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他受伤了,我要去看他的。”
“我知道。” 医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秦先生已经没有大碍了。”
“路先生,您好。” 警察向前一步向他展示了证件,“我叫易桁,昨夜闯进您家的嫌犯我们已经抓住了。”
“你们抓住他了?”
“嗯。” 易桁说道,“您可以放心了。”
路弋宁没有反应,像是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良久后他轻声道,“是吗?我……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在对您家进行检查后发现地下室的窗户碎了,玻璃被花丛挡住了。” 易桁解释道,他观察着路弋宁的表情,小心道,“为了案件进一步的进展,我们需要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路弋宁说道。
“在我们发现您的时候,您是倒在客厅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并且表现像是睡着了。但是在秦先生的要求下,我们对您进行了血液等几项检查,但没有任何异常。您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体内也没有发现任何药物。” 易桁把检查报告递了过去,“您刚刚有说到您当时并不困,那么在您昏倒前您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 路弋宁拧起眉,“我不知道…… 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抱歉,我再想想。” 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一帧帧放映着,秦聿送他回家,他给秦聿送了果汁,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家整理东西,所有东西整理完后,他热了曾姨留下的叉烧饭,饭后在和大魔王商量后在 Doku 发了一份声明,之后他就去洗澡了,出来后接到秦聿的电话……
“没有关系,不用急,您慢慢想。” 易桁安慰道,“路先生,您之前有过被人跟踪的感觉吗?有没有在那些时候感觉有人在跟着您,比如出门逛街的时候。”
“什么?” 路弋宁摇摇头,“没有,我很少出门,你为什么问这个?”
易桁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在嫌疑人的家里发现了您的照片,他关注您很长时间了。”
“你…… 你说什么?” 路弋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了起来,“很长时间…… 是多长时间?你说什么照片?”
“据估计时间在三年到五年。”
“三年到五年?” 路弋宁几乎哑声,他站起身局促不安地原地转着,“你说一个人尾随了我五年,而我没有感觉?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一个孩子,并且是身材矮小的孩子,他不引人注目,也不会引起人的戒备。” 易桁说道,“这不是您的错,您有接触过孩子吗?我需要您尽量回忆一下这五年来您是否有接触过孩子。”
“我不知道。” 路弋宁双手紧紧地揪住身前的衣服,“这个小区有孩子,我见过,但不熟,大家住得都不近,我偶尔会看到孩子,有时候我会去映云湖写生,那里孩子很多,我不知道…… 我不认识什么孩子,也没有接触过。”
“好,好,我知道。” 易桁拉着他坐到床上,然后拧开一瓶水递了过去,“喝点水,没事的。” 他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路先生,我很喜欢您的作品,您很有天赋。”
路弋宁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声:“谢谢。”
易桁说道,“您经常去映云湖写生吗?您写生时有没有小孩会围在您身边?”
“有时候,但不是一个,他们会聚在一堆站在一旁看。” 路弋宁握着水杯,“他也在里面是不是?”
“或许。” 易桁说道,“经过我们观察,何圳是个有着敏锐观察力的人,他很喜欢您的作品,他或许就是在您写生的时候认出来的。”
“何圳?”
“哦,对,您可能对他另一个名字更熟悉,GgreYs。”
“他姓何吗?” 路弋宁忍不住干呕起来,他用力捶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易警官,我觉得可以了,他需要休息。” 一直等在一旁的医生连忙上前,他一边拍着路弋宁的背,一边将安定从药瓶里倒出来。
“没事…… 没事,我没事。” 路弋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家的阿姨提过一户姓何的人家,阿姨人缘很好,认识很多人,她说那家的孩子很喜欢我的书…… 但我没想过…… 你知道吗?阿姨给我说过很多类似的话,小区里很多孩子都很喜欢《寒蝉》,万圣节的时候,你甚至能看到有人扮成里面的人挨家挨户要糖。”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所以,我……”
“阿宁……”
路弋宁闻声转过去,秦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伸长胳膊拉住易桁,“查出来?”
易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能做的检查都做完了,路先生一切正常。”
听到这个答案,秦聿并没有放下心了,他侧身看着路弋宁,“他…… 不会…… 无缘无故…… 睡。”
“嘘。” 路弋宁走到他跟前,将他的手握住,“我没事宝贝,真的。” 他轻轻笼着秦聿的手,“疼吗?”
“不疼。”
“少骗人。” 路弋宁摸摸他的脸,直起身的时候膝盖贴到了床楞,传来一阵钝痛,他滞了一下,伸手摸上膝盖,按下去的时候会痛,“我…… 想起来一件事,我去找手机的时候被滑倒了,客厅里有水。”
“水?” 易桁忙问道,“杯子什么碎了吗?”
路弋宁摇摇头,“之前没有的,去给秦聿开门的时候我走过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行,我知道了。” 易桁摸出手机,“你们休息吧,之后有情况我会联系你们,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又想起什么,打这个电话联系我就好。”
“好,谢谢易警官。” 路弋宁看着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病房,然后坐到了秦聿床边,他回头对医生说,“医生,我没事。”
医生点点头,“有任何事按墙上的呼叫按钮就行。”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良久后路弋宁说:“又进医院了,我这么多年进医院的次数都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多。”
“办…… 出院。” 秦聿说。
“不行,等你伤好了再说。” 见他要下床,路弋宁附身按住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手臂趴了下去,他枕在秦聿胸前,“他们抓住 GgreYs 了。”
秦聿没再动,“嗯。”
路弋宁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秦聿的心跳,“他会怎么样?会因为年龄减刑吗?”
“不。” 秦聿收紧环在路弋宁腰上的手,“他…… 会…… 付出…… 代价。”
路弋宁撑起身子,手指落到秦聿脸上的伤口处,“医生说玻璃扎进去了。”
“嗯。” 秦聿在他掌心蹭了蹭,“没注意…… 他…… 带了…… 炸弹。”
“炸弹?” 路弋宁感觉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在自己昏过去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炸弹?”
“别担心…… 自制的…… 威力不大。” 秦聿说道,“一次…… 灯泡,所以…… 玻璃。”
路弋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炸弹威力不大还是该怎样,听间炸弹两个字他就怕得要死,哪怕现在秦聿就躺在这,没有其他致命伤,他还是怕得要死,他几乎是一寸寸摸着秦聿的身体,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伤了,他一边观察着秦聿的表情一边问,“这疼不疼?这呢?难受吗?”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秦聿抓住他的手,“不疼…… 没有伤……” 他笑着说,“阿宁,你再…… 摸…… 要出事。”
“怎么了?” 路弋宁连忙问道,“哪难受?我去叫医生。”
“哪都…… 不难受。” 秦聿一脸无辜地说道,“你再…… 摸下去…… 我…… 会…… 可能…… 难受。”
路弋宁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掐上秦聿的脸,“想什么呢?”
秦聿低声 “嘶” 了一声。
路弋宁瞪着他,“我又没碰到你伤口!”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渗血后,他把手背到了身后,闷声问:“疼?”
秦聿轻笑一声,辩解道:“没想…… 但…… 阿宁…… 刚才…… 就…… 快…… 摸到了。”
“摸到怎么了?” 路弋宁眯着眼看他,“你是我的 Alpha 摸两下还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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