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之勾着唇角落泪,“傻子……”
等到这场情事彻底停歇,沈嵘之靠着顾淞泡在浴缸里,连胳臂都懒得抬一下,顾淞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知想到了什么,拿到唇边吻了吻,沈嵘之的指尖残留着那种温软的触感,手指颤了颤,回头去看顾淞,沈嵘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傻子的世界没那么复杂,喜欢就直白地表达出来,顾淞搂紧了沈嵘之,鼻子埋在他耳后的发丝里深深吸气,满足感爆棚,“吱吱身上有我的味道,吱吱是我的啦!”
沈嵘之努力不去在意心里泛起的那点涟漪,偏头去捕捉顾淞的唇,他喜欢两人唇齿纠缠的那种绵软和丝滑,像是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的感觉,明明甜得发腻却又欲罢不能,沈嵘之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许下承诺,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吱吱全部帮你拿回来。
第24章
下午沈嵘之带着小傻子在床上补眠,傍晚是被饿醒的,沈嵘之一睁眼就觉出一身的不适,腰疼,腿酸,还有屁股也……不舒服,坐起来的时候更是有点头晕,沈嵘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默默告诫自己纵欲过度不可取!
相比之下顾淞简直是精神焕发,沈嵘之气不过,伸手捏了他的脸,小傻子撇嘴抱怨,吱吱欺负人!沈嵘之笑,把顾淞抓到厨房给他打下手,先把两人喂饱要紧。
吃完饭顾淞难得没有粘着沈嵘之,自己乖乖去看电视,沈嵘之趁着有空便去书房处理事情,顾淞悄悄留意他,见沈嵘之把书房的门关上了,立刻从沙发里跳出来,他有几件大事要做。
先把那堆被他剪坏的围巾碎布收拾掉,然后开始用那些大大小小的恐龙玩偶装饰家,吱吱喝酒赢来的那个理所当然霸占了沈嵘之卧室,喧宾夺主一般在床的正中央张牙舞爪,顾淞站在床前欣赏了一会,哼着小曲又去摆放其他的,浴室的架子上,客厅的沙发里,走廊的窗台上,还有装饰柜,甚至是酒柜里,全都有他恐龙军团的足迹,小傻子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这样吱吱的家里就不那么冷冰冰啦!
手上最后还剩一只粉色小号的,顾淞想了想,到底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沈嵘之让他进去,顾淞把小恐龙藏在身后,跑去吱吱身边,然后也不说话,就一直抿着唇笑,沈嵘之将本来正在浏览的界面最小化,推了推眼镜往后靠去,转过椅子问他有什么事。
顾淞笑眯眯的,“吱吱你猜。”
沈嵘之看他这架势倒也了然,“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顾淞将小恐龙从身后拿出来,“给吱吱!”将笔筒那么大的小恐龙放在显示器旁边,“小恐龙陪吱吱,这样吱吱就不会孤单了。”
孤单吗?连小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很孤单?沈嵘之戳了戳小恐龙的脑袋,布偶往后仰去,还惹得顾淞不高兴了,连忙又把它摆正,“不可以欺负小恐龙,小恐龙是代替我陪着吱吱的。”
沈嵘之脸上那些冰冷的线条柔软下来,看着这个和他的书桌格格不入的粉色玩偶,牵了顾淞的手来攥了攥,“谢谢……”
顾淞任务完成了,再三叮嘱沈嵘之看见小恐龙就要想他,这才装作很懂事地退了出去,沈嵘之又发了一会呆,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电脑。
没了顾峥的顾氏就是一盘散沙,顾朗顾星仅有的那点聪明和干劲,全都放在如何更多地霸占家产上了,哪里懂什么管理经营。顾氏现在仍旧辉煌是因为顾峥培养那批精英班底还在撑着,可是人都是有野心的,这些人也不见得有多忠心,顾氏只会越来越乱,沈嵘之就要做那个趁火打劫和落井下石的人。
想钓大鱼需要先抛饵,沈嵘之联系了律师,让他以顾淞的名义分别去跟顾朗和顾星透露股权转让的意愿,然后亲自给一直在谈合资的外企发了封邮件,委婉谦逊地拒绝了合作新开发区的购物中心项目,不合作并非不想合作,实在天时地利各种不配合,沈氏有心无力。
邮件发出去的瞬间被闪电晃了一下眼,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一夜没停,第二天早间的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受台风影响天气一直会很糟糕,沈嵘之考虑的是下周要早点出门,路上估计会很堵。
周一早上开始果然狂风暴雨,沈嵘之有事不得不出门,偏偏小傻子今天特别粘人,拽着他的袖子恋恋不舍,“吱吱你今天真的不能在家陪我吗?”
沈嵘之心口被戳了一下,看许姨在厨房里给顾淞弄早餐,就凑过去踮脚在顾淞唇上吻了一下,“你乖,吱吱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傻子低着头情绪低落极了,撇撇嘴,不情不愿抬头,“那吱吱你再亲亲我。”
沈嵘之笑,这次没吝啬,给了顾淞一个唇齿纠缠的深吻,小傻子呼吸微乱,脸颊也红红的,舔舔唇似是意犹未尽,却很乖地退回屋里,“吱吱你早点回来,我会很乖很乖的。”
沈嵘之没去公司,顾氏那边的事情急不得需慢慢料理,有件事倒是可以现在就解决,沈嵘之托关系找人调出了顾峥车祸的案卷,好几个细节表明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事故,而负责案卷的警察收了贿赂,轻描淡写就把这事儿揭过了……沈嵘之说过,害死顾峥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嵘之跟关少借了几个人,乔装过后亲自上阵,将那警察打晕绑了。大雨提供了完美的作案时机,可以把所有痕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废弃的工厂里,一把匕首和一张警察家人的照片就足够,警察清清楚楚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求沈嵘之放过他。
他放过他,可谁来放过他的顾峥呢?
沈嵘之没杀过人,但是为了顾峥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匕首在手中一紧再紧,下定决心的那瞬间,手腕被人死死扣住,是关少。
关擎逸说他这是迁怒,沈嵘之冷冷反问那又怎么样,关擎逸直直看进他眼底,“这不是你唯一可选的那条路。”
沈嵘之目光有了一丝松动,关擎逸再接再厉,“总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你放不下的。”
哪里还有什么人!除了顾峥哪里还有什么人!沈嵘之攥紧了匕首虎口却一疼,一道伤口更像是割在了心尖上,从那里面涌出来,印在沈嵘之脑海深处的人,是哭唧唧的顾淞。
手上陡然松了劲,沈嵘之倒退了几步,关擎逸将匕首踢到一边去,也不多言只拽着沈嵘之离开,车上给他处理伤口,沈嵘之看着涌出的鲜血出神,关擎逸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刚想到的人是谁?”
沈嵘之盯着关擎逸好一会,才勾了勾唇角,“一个傻子。”
关擎逸挑眉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沈嵘之却再不肯透露分毫,关擎逸也不勉强,左右都能猜到八九分,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坦然载着人去喝酒排遣。
沈嵘之确实需要除性爱之外的东西来麻痹自己,便没有拒绝,聊天还算愉快,追忆一下过去,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最后是模棱两可像打哑谜一样的计划安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
按亮手机再三确认,小傻子没有打电话找过他,沈嵘之不由自主皱眉,这有点反常,关少看他心不在焉,摇摇头故意把他撵走了。
回到家许姨还没走,跟沈嵘之汇报今天顾少爷精神不是特别好,很早就睡下,沈嵘之闻言知道小傻子一定在气他没有早点回家,叹了口气送走许姨,轻手轻脚去看熟睡的小孩。
顾淞睡得不那么安稳,怀里空空的也没有小恐龙,沈嵘之走到床铺另一侧一看,果然小恐龙躺在地上呢,捡起来塞进顾淞怀里,小傻子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不知在挣扎抵抗什么,满头都是汗。
做噩梦了吗?沈嵘之抽了纸巾擦掉顾淞额上的汗渍,掀开被子爬上床,顾淞本能地朝热源靠过来,沈嵘之将他揽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抚,可好一会了却顾淞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然后还渐渐上了温度,沈嵘之试了试额头,滚烫滚烫,一时间也是心焦,好好的怎么发烧了?
先打电话给许姨,让他事无巨细地汇报顾淞今天到底干什么了,许姨说也没干什么,沈嵘之走后顾淞就一直趴在玻璃上看下雨,后来被闪电惊了一下,就躲去沈嵘之床上搂着小恐龙看电视了,下午最期待的水果塔没吃几口,那时候许姨还给他试过温度一切都很正常。
了解了情况沈嵘之下个电话打给了医生,也许是他杯弓蛇影但是沈嵘之不敢怠慢,最怕的就是像上次那样高烧不退再对脑袋有什么影响。医生来看过,确诊了只是个小感冒,连点滴都不需要挂,只给了沈嵘之几片退烧药。
沈嵘之守着顾淞也睡不着,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心里面天翻地覆,沈嵘之原先没觉得自己是个迷信的人,现在却有一种强烈的,是他要造杀孽所以老天爷把惩罚降在了顾淞身上的感觉。关擎逸说总有人他放不下,那时候会想到顾淞,沈嵘之还觉得是自己太过不冷静导致脑袋混乱了,现在却找不出理由来否认,他确实放不下这个小傻子。
顾淞烧得难受,不知为什么醒了一会,睁着迷茫无神的眼睛唤他吱吱,沈嵘之把人扶起来喂了点水,小傻子浑身软绵绵没力气,听见哗啦的雨声往窗户那里望了一眼,打了个哆嗦又缩回被子里,搂着沈嵘之的腰迷迷糊糊再度睡过去。
天大亮了才彻底退烧,沈嵘之端着白粥进来的时候小傻子自己靠坐在床上呢,与他对视了好几秒,顾淞脸色苍白,清澈的眼睛也因为生病而有些暗淡,看起来竟然有点陌生,沈嵘之心疼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在意这种细节,坐去床边问小傻子想喝水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顾淞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要,偎进沈嵘之怀里撒娇,“胸口疼,要吱吱给揉。”
第25章
沈嵘之一听顾淞喊胸口疼就特别担心,要真是生理的应激反应也就罢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隐性伤口没查出来?改天还是去医院再仔细做个检查比较好,沈嵘之往床里坐了坐,示意顾淞躺下来,伸手覆上他的胸口,小傻子微乎其微哼了一声,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沈嵘之紧张,“疼得厉害?”
顾淞点点头也不说话,闭上眼睛嘴唇紧抿,沈嵘之见状越发忧虑,明明知道顾淞已经退烧了,还是又撩开他额上的碎发再三确认,俯身下去无意识轻声哄,“先吃点东西?”
顾淞不吭声,因为难受呼吸浑浊,沈嵘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给小傻子揉心口,说是揉却也没敢太用力,不过是覆在上面用掌心的温度暖着而已,捂了好一会顾淞紧皱的眉头才有所松动,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然后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沈嵘之没忍心叫醒他,虽然饿着肚子不好,但是如果醒了胸口疼更不好,沈嵘之起身去浴室弄了条温热的毛巾,给顾淞擦了擦身上湿黏的汗渍,然后也没去公司,沈嵘之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办公,两个房门都没有关方便他能及时听见动静。
习惯性打开邮箱,最顶上一封邮件是X国外企联络人给他回复的邮件,英文像是在跳跃,除了开头的两句寒暄,沈嵘之一个单词也没看进去。持续了两天的大雨到现在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淅淅沥沥的背景音让人很容易就分了神,沈嵘之正为某件事而兀自烦恼着。
理智告诉自己他应该找洛嘉来看看顾淞的情况,那个可以帮助顾淞恢复心智的刺激源沈嵘之早就知道了,不外乎就是关于顾氏的一切消息,洛嘉来了就算不能帮顾淞一次性全部恢复,也多少会有点进展,可沈嵘之打心底里,排斥这么做。
现在的顾淞对沈嵘之来说是个复杂的存在,已经不仅仅只是顾峥的儿子。顾淞是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孩,是和顾峥十分相似的年轻躯体,也是沈嵘之空虚了这么多年的精神寄托,顾淞就像是他金屋藏娇的私有物,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具象化幻影,可这一切,都是以顾淞是傻子为前提。
找洛嘉来……?
只是想想就全身心抗拒,沈嵘之胸口甚至泛起了憋闷的感觉,他已经踏上了那条错误的道路,现在修正还有没有意义?沈嵘之拿起桌上的手机,金属表面冰凉的触感将理智放大了几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私卑劣,沈嵘之被汹涌而出的负罪感磨得体无完肤,捏紧手机一攥再攥,却最终没能拨通洛嘉的电话。
莫名浑身都在颤抖,沈嵘之心里面空落落的没有底,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以往伴随着这种恐慌还会有无法压抑的欲望,这次大概是因为最近被小傻子喂得太饱,胯间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可沈嵘之还是惊着了,站起来疾步回到卧室,也不管顾淞还睡着,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白色的药瓶上贴着看不懂的标签,英文单词一个比一个长,沈嵘之倒了两片出来塞进嘴里,又去浴室接了水囫囵吞下。是不是心理作用不得而知,总之身体好歹不颤了,理顺呼吸沈嵘之看向镜子里,面色惨白眼睑泛青,里面那个人沈嵘之再熟悉不过,最需要见洛嘉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胃里一阵翻腾,沈嵘之又喝了一口清水压下那种恶心感,这时听见小傻子小心翼翼唤他,“吱吱?”
沈嵘之开口应了,跟顾淞说就来,语气如常,连一个不正常的气音都没泄露,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两秒,这才深呼吸把脸洗了,沈嵘之将所有情绪都敛回来,走出去问小傻子感觉好点没有。
顾淞点点头,一眼就看见沈嵘之手上刺目的鲜红,从被子里爬出来跪在床上伸手像是要抱抱,沈嵘之把自己送上门,顾淞却是牵了他的手,“吱吱,你受伤了吗?”
沈嵘之这才发现因为刚刚过分用力,虎口的伤又裂开了,下意识抽回手背去身后,沈嵘之换另一只手揉了揉顾淞的脑袋,“没事……你感觉好点没有?”
顾淞却不依不饶,明明自己一脸病容,却非要沈嵘之把手给他看才肯罢休,沈嵘之没办法只好去找了药箱来,坐在床边任由顾淞撕掉那两个创口贴。
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挣裂,汩汩冒着血,小傻子没问这伤口是哪来的,径自从药箱里找出药用棉花,将那些看起来有些恐怖血迹都擦掉,这之后却按住伤口不知所措,眼瞧着棉花又一点一点被鲜血染透,看向沈嵘之求助,沈嵘之从药箱里找到碘酒和液创,顾淞接过来研究了一下,将液创喷在了出血不那么急的伤口上。
刺痛让沈嵘之的手指不由自主抽了抽,顾淞连忙给他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疼疼飞飞,看伤口覆盖了足够的药液,便再次找来干净的棉花压住,然后才抬头问沈嵘之,“吱吱,你疼不疼?”
沈嵘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顾淞身子往前倾,一个吻落在他唇上,“现在呢?还疼不疼?”
沈嵘之被他逗笑,“谁告诉你亲亲就不疼了?”
小傻子一本正经,“之前我疼的时候,吱吱亲亲就不疼了。”
“……”沈嵘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淞得不到回答也不肯罢休,“还疼吗?那我在再亲亲你?”说着就撅起嘴就要亲上来,沈嵘之后仰躲开,“不疼了,别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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