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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可能吗？”修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着，把刚刚的照片备份了好几张。
江离上前想去抢手机，沈御自然是不给的。江离总觉得自己能抢到，于是他很成功地被沈御下了套，直接被沈御推到了床上。
“写题多没意思，洗洗睡吧。”沈御将手机在江离面前晃了晃，然后锁了屏。
江离盯着黑屏的手机，想把沈御揍一顿。
“起来写题！”江离拽着沈御起身。“谁不写谁弟弟。”
“是吗？”沈御翻了翻试卷：“我没多少了，你有文科题吗？”
江离疑惑地看着他：“你文理双通？”
沈御翻着江离的书包，抽出历史和政治书，淡然说了两个字：“现学。”
……
寒假就这么过去了。
屋檐上的积雪在朝阳下泛着金光，前方正是似锦年华不可负。
江离收拾着东西，匆匆和奶奶道了别，住校生总是提前要到校，江离背着包，望着灰色天空中的那抹金黄，那是冬日的暖阳，在这冬季的结束，便意味着新的一年便要来了。
陈言一大早就在江离家的门口等着江离，说是要送他去车站。沈御和林女士几天前提前走了，没有和江离一起。
陈言与江离走在路上，依旧很安静。
“中秋还打算回来吗？”陈言问他。
“回吧。”江离低声地说着。
走过一段十字路口，陈言颇有些认真地问道：“你和你的朋友，那个沈御。你们来真的？”
江离就猜到他迟早要问。
“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是真的。”江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玩归玩。”陈言只是回了这么句，好似在给江离一些警醒。
江离暗暗搓了搓手，虽是看见了太阳，可是冬天的清早还是这么的冷。看着陈言的耳尖已经冻得微微发红，江离便说了句：“就送到这吧。”
陈言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不要我继续送了？”
“嗯，天这么冷，早点回去吧。”江离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我还会回来的。”
“你当然会回来。”陈言笑笑。
“还会来找你玩的。我们是朋友。”江离冲他笑。
冷风吹向他们，天确实有些冷了，陈言想。
“你到了学校给奶奶打个电话，路上小心点。”陈言简单地嘱咐道。
“嗯。”江离在陈言转身要走的时候喊住了他：“陈言，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人是你找的，路是你走的。你喜欢就好。”陈言默默说道：“别忘了兄弟就行。”
朋友，只怕走上了不同的路，便会分道扬镳。
江离望着陈言的背影，心情复杂。
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江离依旧选择了靠窗的位置，看着车子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开始渐渐倒退，好似逃离他的视野。
陈言靠在墙边，看着江离坐着的公交渐渐走远，叹了声气，捂了捂耳朵开始往家赶。…
第六十二章 文理意向
开学第一天，江离走进教室，因为来的比较早，桌椅很乱，江离帮着几位值日的同学一起打扫卫生，正低着头想要扫地，陈杰星一把从后面使劲拍了他一下。
江离没有转身，淡定地问了句：“干嘛？”
“想我了没？”陈杰星笑着放下书包，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早上在宿舍不才见过？”江离懒得和他肉麻，一句道破。
“嘁……没劲。”陈杰星撇撇嘴，从包里掏出语文书。“累死了，昨晚通宵补作业，手都要断了。”陈杰星甩甩自己的手，在江离面前晃了晃。
“嗯，昨晚八点睡的，有点早，睡多了容易头晕。”江离装模作样地揉揉自己脑袋。
“喂，这才一个月不见，你的嘴怎么变得这么毒？”陈杰星盯着他，眼神好似在看一个高仿的沈御。
江离笑笑，没搭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一看，桌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江离将东西拿了出来，便知道了。
那辆小车他原来真的修好了。上面还有张便利贴：小孩，开学快乐。
什么时候来的呢，江离望着窗外，楼下是一群挨着的树，依稀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多数是背着书包赶紧进教室的学生。
吴常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拿着教案看着台下放假回来的同学。“大家年过得怎么样？”
底下同学唉声叹气，陈杰星在一旁小声嘀咕：“得，又进这个破学校了。”
江离玩着手中的笔，望着教室靠在走廊的窗外，刚好看着沈御抱着一大推数学作业往办公室走，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还没有来得及去下，江离猜一定是他正在写题的时候突然被喊走的，沈御眉头紧锁，一看心情就不是很好。
正望着沈御有些出神，却不料沈御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往江离的方向随意瞥了眼。
是啊，新的学期就要开始了呢。
“大家收拾收拾，明天开学考。”吴常老师在发表完漫长的开学讲话之后，宣布了一件石锤的事情。
陈杰星咬着牙气得要骂娘。
一提到开学考江离仿佛失忆一般，开学考？考啥？上学期学了啥？寒假都复习了啥？
江离的脑子里现在只有整个寒假和沈御恩爱地腻在一起的回忆，寒假没日没夜刷的题都像是白刷一样。
果不其然，第一个课间江离就溜进了数学组的办公室。沈御正在帮老师检查作业，红笔唰唰唰写着阅，看到不合格的就粗暴地随手一扔。江离站在他身边，没有敢打扰他。
“来了不知道吱个声？”沈御翻过另一堆作业，看了眼江离。
“你这不是忙着呢？”江离伸了个头，毛茸茸的头发刚好挡住了沈御的视线，江离的头发，颜色偏栗色，刚开学一周就有人暗地里说他应该不但染头还烫头，因为看起里有点卷，但那是天生的，江离没办法。
小时候因为长得乖巧，用奶奶的话就是秀气，跟个小女孩似的，加上性格很温顺，沉默寡言，没少受过别的男孩子欺负，经常捉弄他像个女的。这件事情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停止了，但是带给江离的影响还是很深。
所以江离表面上会特别讨厌一些可能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一切粉色的，可爱的，甚至一些动作，江离都尽可能的避免。
但心里还是觉得一些可爱的东西是值得喜欢的。沈御送他的那个兔耳朵江离还一直留着，虽然不敢当众戴。
沈御忍住在所有数学老师面前揉江离脑袋的欲望，轻咳一声，温柔地伸出手将江离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随口问了句：“有没有兴趣剃个头？”
“嗯？”江离疑惑地盯着他看，活像个憨憨。
“天有些热了。”沈御喃喃道。
是啊，万物回春，连吹得风都有些暖暖的意味在其中。一年之计在于春，校领导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间。从开学典礼的演讲，还有广播站的稿子，全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整个学期进步个几百名的雄心壮志。
每门学科的难度都在增加，每一天的时间压缩得一飞而逝，一星期，甚至是一个月好似没有任何足迹的飞去。江离麻木地看着课程表，关于过去时间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学习压得人好似喘不过来气。
最近很少见到沈御了，晚自习还没开始，江离站在走廊看着前方一栋楼，那是信息楼，沈御去信息教室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江离听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沈御已经被某所211大学降分了，但是江离没有去问沈御，那是他的路，他的未来，他会走多远，江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一所学校的降分只是一个开始，江离暗暗地想，望着已经黑了的天空，江离竟突然间有些迷茫，自己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一次段考的结束。
梁老师来到八班教室，没了以往考完试的轻松，他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班是理科创新班,按照我们学校，或者说以我们整个市的水平，单纯的高考进清华北大这种学校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以往我们学校以竞赛出名，可这就不代表我们不重视基础。”
梁老师将文档册摔在讲台上。
沈御收起了桌子上的化学竞赛的册子，抬头漠然地收起了笔。
“可现在呢，有些人竟然连一本线都达不到！说是创新班，都对不起创新班这个名号！”梁老师很是气愤。
沈御心里已经有了数，对于哪些人也是很清楚。哪个班现在都有这样的情况，两级分化太过严重。
周阳懒得理这件事情，他只管好自己，旁若无人地继续琢磨自己的题。
“我这里有文理科意向表，本来不打算给你们了，想着你们都是学理的，现在想想有些同学还是好好考虑吧。”
文理意向？
沈御微愣，看着讲台上一张张表格，内心复杂。
转文的话，是不是就离他更近一些？
第六十三章 文理和他。
某节课间。
周阳转着笔，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四个选项难以下手，数学太他娘的难了，胡乱蒙了个B便扔了笔，抬头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沈御身上。
这都快第一次段考了，沈御竟然在看……历史书？
沈御翻着书，看着书上的字，整本书除了印刷体就是江离手写的笔记，密密麻麻地扑面而来令人头疼。沈御皱着眉头，快速翻了几页。
一时太投入，丝毫没有发觉周阳已经站在他身边。周阳没有去打扰他，见沈御桌子上摆着的文理意向表，上面填了班级和姓名，唯独文理倾向还没有填。
“沈御，你不会是要转文吧？”周阳突然大声地问道，周围人的眼光齐刷刷向他们的方向看来。
理科年级第一要转文？！
“没有。”沈御回答得很果断。合上了历史书递给周阳：“帮我还给江离。”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怎么不自己去？”周阳接过书问了句。
“下节语文课不上了，有节竞赛课。”沈御只留下一个背影。
竞赛吗。才高一，在所有人还在适应新环境的时候，他便开始领先一步，周阳看着手里的历史书，如果真转文了，可就太可惜了。
江离出了教室碰见周阳，接过书便问沈御去哪了，周阳便如实说了，顺口问了句：“你们班文理分科表发了没？”
“发了啊。”江离回答得很轻松。
“有没有想过学理？”周阳问。
“学理？我学理干嘛？”江离一脸疑惑。
“没什么。”周阳没在继续下去对话，只是觉得江离的反应未免有些无情。周阳自然会想沈御是因为江离才会有学文的想法的，可是江离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江离回到位置上，桌面上干干净净摆了一本物理课，这是江离开学以来第一次认真听下去的物理课，没有走神，甚至像学文一样记了笔记，但总觉得丝毫不起作用。物理书下压着的，正是文理分科表。
江离轻声叹了气，拿过表，在文理倾向上填了文科，并不打算再改。
沈御竞赛课结束以后，已经是傍晚了。高一下学期开始，沈御也就住校了，可惜住了几天就走了，后来单独在学校旁租了个房子，沈御自己住。
林女士越来越忙了，离婚对她来说，好像算不上什么，可能是最后的结局，大家都是想明白过的，迟早成定局的事情，谁也强求不来。
租房子的事情是沈御主动提出来的，虽然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终究是一个人的生活，或许早点习惯孤独，未免不是件好事。
沈御摘下金丝框的眼镜，最后看了眼四块大黑板上面的题还有乱七八糟的公式，以及没有算出来的压轴题，发自内心的烦。简单地收拾了下，看了眼表，一中最后一节课还有十分钟下课。
去接孩子放学吧。
江离刚走出教室就看见沈御倚着楼梯扶手，低头看着手机，一点也不像隔壁班的学生。
沈御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自然地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包。“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江离犹豫着，又是这个回答。但是江离很放心沈御，他向来不会因为随便这两个字而嫌弃自己。沈御有主见，既然随便的话，那就一切按照他的来。
所以和他在一起，江离总是很安心，没有一点点拘束。
“怎么，不上晚自习了？”沈御提着江离的书包问道。
“嗯，不上了。在教室总想睡觉。”江离迈着步子漫不经心，歪歪扭扭，好像随时会倒在沈御怀里。
“老师允许了？”沈御问。
江离点点头。
“那好，要不要去我的出租房看看？顺便上个晚自习。”沈御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少邀请的诚意在里面，但心里就等着江离的一句“好。”
江离点点头，搭着沈御的肩：“行吧，那我就去看看。”
“傻子。走路正常点。”沈御小心地扶正他，刚扶正，江离又想歪在他身上。
“我好累。”江离嘀咕着，整个人完全靠着沈御身上。“你的出租房要是远了我就不去了。”
“不远，就在学校旁边。”沈御扶着他的脑袋，温柔地揉了揉：“你要是对我另有所图，可以考虑晚自习干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不行。”江离推了他一把，拿过自己的书包搭在肩上，迅速与沈御保持一段距离。
最后一节课与晚自习之间的时间段，学生在校园自由地来来往往，不少人一直在往沈御与江离身上看，好似能看出什么火来。林筱和许诺自然是一路上死死地跟着，可惜出了教学楼，天色暗了下来，便跟丢了。
老姐姐跟丢弟弟和他的男朋友的第n次。
出租房。
六十多平方，一个人住足够了。房子是沈御自己挑的，屋内的摆设和原来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就是床小了点。桌子很大，两个人共用一个桌子绰绰有余，旁边放了两个椅子，江离轻声笑了笑，戳了沈御一下子：“你倒是挺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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