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村长愣了一愣,弯下腰去,“多谢殿下。”
“不谢。”季无念笑着说了句,又拍了拍另外两人的肩膀,转身便带红碎走了。
两人回到营地,季无念扯了扯身前的衣服,总觉得臭味没盖下去。红碎在旁边唤她,“殿下,我看那位族长……并不一定懂您的意思。”
“不用管他,”季无念闻了闻自己的袖口,眉间皱着,“会有别人收拾的……”这异味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该先备好洗澡水……
“殿下,尊上那边好像又出了点问题。”
余光中递过来一张白纸,季无念放下袖子、苦笑接过。她展开纸张的的时候还在问,“又是哪儿……啊……”
刚刚的音调、好像有些熟悉。
手中的纸展到一半,季无念有些不敢动作了。然而周边的寂静在证实她的猜测,某个响起的声音更是剥夺了她思考对策的时间。
“怎么?”月白从她手中把纸张抽走,展开自己先看,“殿下不去帮尊上解决一下……‘泉掖有乱’?”
泉掖是哪儿……?
月白抱着疑虑,但没好意思问出口。她端着架子,看季小狐狸缩着脖子转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大人、你怎么来了呀?”
大人看着她,没答。
“……这儿风餐露宿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某人谄媚笑着,一步一步接近月白。那张写着“罪证”的纸就在咫尺,只要快速一跃……
……就会被大人箍在怀里。
“……”月白整个人向后仰着,拿着纸条的手臂高高举起。她的另一只手拉着季无念的腰,不让她跳、也把她牢牢得锁在身边。然而这样近的距离也有些不好的后果,月白皱起眉头,“你身上好臭……”
“……”季无念没有理她,整个身子还在拼命往前。她明明和月白差不多高,怎么指尖却总是碰不到那张纸……?
“尊上……”
啊……
季无念看着自己的“罪证”消失在月白手中,一下子泄了气、干脆靠在月白怀里看向来人。
那人低着脑袋,“尊上,水准备好了……”
水?
季无念眨眨眼睛,腰处被拍了几下。月白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如既往的冷淡,“去洗洗吧。”
刚刚还扑腾的殿下就这么被尊上带走了。营地里的众人看着她们进了帐篷,有个好事的就搭上了红碎的肩膀,“哎、这两位可真是恩爱啊……”
“嗯……”红碎点了点头,回过神又把肩上的手撇开,没带好气得说,“你怎么在这儿?殿下不是叫你去人间了么?”
“去了呀……”这人一摊手,苦笑道,“我还差点跟无极那小子打起来……”他皱着眉想了一下,“是叫沉凝吧?我记得他还喜欢我们家殿下来着……?是不是之前还表过爱意啊?尊上不介意?”
“你说的是无极少宫主。”红碎往旁边走了一步,想离他远点,“尊上说了不要碰他,一切按殿下说的来就是。”
那人耸了下肩,又往红碎身上搭。他的目光向着两位大人所在的帐篷,不一会儿又往旁边的石块移去。搭建起来的建筑已经初具规模,让人有些感慨,“你说殿下……究竟是心向仙门、还是心向我们?”
季无念的经历举世皆知,也难怪他们这些魔修心有疑虑。然而月白之前的冲冠一怒太过可怕,对于他们来说、实际也只有服从一条道路。倒也不是说那两人的所作所为一定不让人赞同,只是……
“……至少,”红碎又把这人的手给拍掉,这回离得更远了些,“我们比以前过得好些。”
她是从深渊里被季无念挖出去的,能见着太阳活、对她而言就是恩赐。红碎不觉得魔界有多差,也不觉得仙门有多好。她只看自己周边,而看到的景象便是刺目的阳光。
这里比阴暗的地底要好,给她这些的、是殿下和尊上。
跟她说话的人还是一耸肩,看来是不打算跟这个眼界狭小的姑娘继续对话。他向红碎挥了挥手,走远的时候叹了口气,“下次啊……该让殿下送你去人间看看哟……”
去人间,看看比这里更好的生活。
他说得响,直接传进了季无念的耳朵里。某人朝外看了一眼,又将目光向上,“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修魔的就那么喜欢人间?”
“不知道。”月白舀了一碰水,抵在她的额头上又放开,让水流顺着她的头发下落。大人的手指逆着发丝往上,轻轻得按压着她的头。“可能、天性吧。”
指腹的柔软以有力的形式施加酥麻,季无念慢慢得不想思考,任由自己蜷缩身体、再沉入水中。她放懒了语气,随意说着,“说不定、是因为嫉妒……”
“怎么说?”
“人间吧……安稳……”这里只有一个伸不开腿的澡盆,但被包围的感觉令人安心。季无念闭上眼睛,享受着大人的揉按,在偶尔动响的水里轻声说着,“魔界、难活……”
弱肉强食且只遵循欲望的世界是极其残酷的,其中没有美感、没有智慧,有的只是无谓的生存。
拥有绝对力量的月白对这种话题是没有偏好、难有看法的。她低头看向季无念闭着的双眸,注意到她的睫毛上沾着水气。季小狐狸说出这话很平静,但让她做出这样判断的经历却并不让人愉快。月白不想让自己因此泛起情绪,便俯下.身去,用嘴唇碰了下季无念的额头。
季小狐狸睁开眼睛,笑得唤了声“大人”。
“起来。”月白拍了拍她的肩。
季无念依言,带起了哗哗的水声。水珠子在她身上滑出一道道痕,从肩到腰,从腰到臀,最后掠过曲线,融进深里。
月白从上到下看了几遍,最后叫她展开双手,用手掌量她的臂宽。
指尖从左腕开始,从拇指到中指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一掌。量第二掌的时候就可以跨过季无念的肘,三到四掌的时候在越她的肩。有一掌飞过了她的蝴蝶骨,之后的每一点触碰好像都更软了些。
最后的距离不足以让让月白张开整个手掌,她松松得定了一下,被季无念反手捉住。
“大人,”某人低了头、低了声音,笑着,“这是要做什么?”
月白答,“嫁衣。”
她的嫁衣是月白亲手来做,所以……需要一寸一寸得丈量……
肩宽之后是腰围,月白的手可以从腹中开始。季无念的腰细,当大人的手贴服的时候,一掌、就可以覆盖两条线之间的距离……
大人的指尖有微不足道的曲起,季无念的侧腹察觉了一点力道,而她覆在其上的手、将这种力道归类于控制的忍耐。
背上有些发热,季无念知道那不是蒸腾的水气。她轻轻笑起,在水中见到了自己的狡黠,大人的面容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季无念想让它泛起波澜。
“大人,”她唤着,转过身去。大人抬起眼眸的瞬间被她捕捉,对方不愿他视的努力也被她察觉。然而月白的触觉还有被她掌控的部分,她只要轻轻抬手、就能让月白咬紧牙关。
“月白……”她按着月白的手背,无视着对方放松的努力。大人的身上太干燥了,容易点火、也容易弄湿……
浅衣沾水便会有一大片深色,可大人的体温变高、也不知会不会让它干得快一些……
季无念坏心眼得想着,嘴唇贴上月白的喉口。大人的躲避让这一块的肌肤更加顺滑而轻薄,内里的每一次涌动、都会变得愈发明显。
明显、就藏不住,藏不住、就容易逗弄。
季无念带着月白下滑,把笑意都洒在大人的脖颈上。这一片的白皙很适合小小的红印,她便用牙齿夹起一些,顺道带出了大人变重的鼻息。
长长的吞吐后面是瞬间的紧闭,季无念听着、感受着,笑她,“被嬷嬷说了很久?”
月白深深吸一口气,“两个时辰。”
宫廷的繁文缛节她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乱七八糟的一堆……
“忘了它。”
月白抿起了唇。
“你要娶的是我,”季无念拉住月白的衣服,一条腿跨在了浴桶的边沿,“得按我的规矩来。”
禁欲这条不能要,她不喜欢。
月白没有回复,只是收回了向上的眼神。她的挣扎放在吐息和加深的眼眸里,季无念见了、便火上浇油,“你要是现在不听我的,那我……”
这种威胁、是不能说出口的。
季无念深深埋进月白的肩膀,正如大人对她做的那样。刚刚的放肆让她站不太稳,便是月白的支撑与拉拢都挡不住站立的岌岌可危。这位坏心的大人还是另一边力量的提供者,一分一寸,剥夺她的感官、填满她的思维。
意识和身体一起颤抖,季无念一下子发不出声音。
还是突如其来的疼痛拯救了屏住的呼吸,季无念轻哦一声,闭紧了眼眸、隐隐闻到了血腥气。
……好像、逗得过了哈。
软绵绵的季无念被月白扣在怀里,大人轻轻舔舐伤处的动作很轻,拉住她的手也很老实。季无念知道自己推是推不开的,乖乖回抱大人,“月白……”
“嗯?”
季无念没多回话,笑眯眯得在大人耳边亲了一下。
“……”月白真的懒得理她。
为了避免再擦枪走火,月白把人抱出来擦干裹好,一根腰带给她系的紧紧的,手指一伸,“那边站着。”
季无念乖乖巧巧,两只手笔直伸开,任大人摆弄。看月白拿出量尺,她还有几分失望,撇着嘴问,“我的嫁衣你做,那你的呢?”
“……”月白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这问题,“一起做啊。”
“啊?”季无念一愣,看月白从头量到脚,现在蹲在自己脚边,“一起做?你一个人做一套?”
“……对啊。”月白理所当然得回。她站起来,又抵她肩膀,丈量肩宽。大人看她一眼,觉得她有点想法,就问,“不然呢?你想自己做?”
“啊……不是……”季无念愣着,“你不是有么……?”
月白一顿,而季小狐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抿着嘴唇。
“秋海跟你说了?”月白看着她点头,跟着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季无念想了想,还是照实回,“他说、你姐给你做了三十六套嫁衣……”
“……”都是闲的。
月白先压下弄死秋海的心思,拉着季无念量她胸围,“那些我不穿,重新做一套。”
季无念低头,看着月白的手。她不知该不该问月白的家人,想了一会儿,脑袋歪过来,“那你的嫁衣……要不我来做呗?”
“不要。”月白把她的脑袋摆正,一把软尺抵到了她脑袋上,毫不掩饰得嫌弃,“你的女红太差了。”
“……我……”季无念想反驳,无力反驳。她撇撇嘴,“那我设计总可以吧……”
“可以。”月白指尖一转,叫她转身,“不要太花哨了。”
季无念脑袋往后转,“那是怎么样的你都做得出来么?”
月白又给她抵回去,“基本上吧。”
季无念知道这还真不是夸大,低低笑道,“大人、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月白蹲着,量她的腿长。她听这话笑了下,“也不是什么都会。”她提起刚刚的泉掖,“那边、不就出纰漏了?”
“……什么呀……”季无念也笑,给她解释,“只是那里可能会出事,我让人盯着了而已……”她接到了大人某个眼神,又尴尬得笑笑,“跟你确实有点关系,但不是你的原因。”她在大人挑眉前先上前抱住,讨好得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已经让人着手了。”
“……”月白低头看她,“这样的麻烦很多?”
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带来季无念不想要的改变,更何况是这样一场牵扯三界的大婚……
“呵,”季无念笑起来,捧住月白的脸亲她一下,“大人,你这魔尊做得也太谨小慎微了……”季无念知道其中缘由,便再离月白近一些,“人之所行,必有其后果,若因噎废食、固步自封,那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我若有我所求,自然会有我的方式去引导达成……”她说着,垂了下头。或许是自省,或许是自信,她再次昂起来的时候充满真诚,只想告诉月白,“我不需要你的克制,肆意些。”
月白并不意外这样的答案,只是看着季无念的眼睛。季小狐狸真起来的时候可以直达人心,月白会觉得很多东西都被她收紧……
“啊!”
月白松开绑在她腰上的软尺,随意看了下,“嗯,腰很细啊。”
季无念揉了揉自己的腰,一脸苦涩,“要不要这么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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