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玉推开他的手转开了视线,又不说话了,他追过去硬把人拉过来抱住,逼问道:“宁玉,你说清楚,什么叫不是你家?”
“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不是知道吗?我爸妈死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家了。”
邢誉川克制了半天的怒火倏地升起来,“我们一起18年了,戚宁玉!我他妈18年怕你饿了怕你冷怕你疼了怕你难受了!你说那不是你家!18年你都没把那当成你家?”
他怒得上头,怕捏疼了戚宁玉,松了又在戚宁玉面前打了两转,又去瞪着戚宁玉问:“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戚宁玉撇开了头,没有回答。
邢誉川硬把他的脸掰回来,“回答我。”
戚宁玉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盯着他,他没了办法,最后强硬地说:“跟我回家!”
他说着就抓着戚宁玉往门口拽,戚宁玉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不去!”
“好!你不去。”
邢誉川就像一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怒地把戚宁玉推到床上,“既然你要住酒店,那就一直住着,今天开始别出去了!”
他说着覆上去,扯下戚宁玉的领带,把戚宁玉的双手抬到头顶用领带绑住。
戚宁玉反应过他要干什么时,手已经挣不开了,怒道:“邢誉川,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邢誉川用身体重量压制着戚宁玉的下半身,上面控制着他的双手,低下头去说:“宁玉宝贝,我不管你喜欢上了谁,还是厌烦了我,你都哪儿也别想去!到我死,你也得留在我身边!”
“哥哥。”
戚宁玉忽然放轻声音叫了他一声,邢誉川微微一愣,戚宁玉又说:“放了我。”
有一瞬间邢誉川心软了,可他仿佛此刻松了手戚宁玉就要不见了一般,他拒绝地说:“小狐狸精,你勾引我也没用!只会让我想艹你!”
“哥哥。”
戚宁玉又叫了一声,邢誉川蓦地低下头要堵他的嘴,却突然听他哼了一句,“我疼。”
“哪儿疼?”
邢誉川连忙去松了绑着他手的领带,没有哪里伤到,可再看回来时发现戚宁玉眼眶红了。他一时忘了他的怒火,捧着戚宁玉的脸问:“还疼吗?”
“疼。”
“哪里疼?宁玉,告诉我。”
——心里疼。
戚宁玉默默地回答,然后擒住了邢誉川的手腕,用力蹭起来往后一拧,邢誉川被他押住趴到了床上。
邢誉川趴在床上只剩下震惊,甚至想不明白他应该震惊什么,他怎么就被戚宁玉一下摁趴下了?
那个总是没弄一会儿就喊累的娇气包,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从来不知道戚宁玉还有这种技巧。
戚宁玉对上了他还在震惊的眼神,主动解释,“防身散打,是你以前你让我去学的?”
邢誉川记得,戚宁玉刚上大学时,那段时间社会新闻太多,他担心戚宁玉上学时遇到危险,戚宁玉又不让人跟着,于是让戚宁玉自己去练防身。
但戚宁玉学了没几个月就喊累不去了,他以为戚宁玉就是去玩了几个月,没想到竟然不是玩过去的,平时被他捉来捉去也从来没暴露过。
他忽然发现,他以为在他手中的戚宁玉,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的。就像那天在音乐节上的笑,现在制住他时的干脆利落。
他严肃地对着戚宁玉问:“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戚宁玉忽然放了邢誉川,揉着手腕回答:“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只是你没有问过我而已。”
邢誉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就像一簇光从他脑中滑过去,他没能抓住,只得坐直起来,撑着双腿对着站在他面前的戚宁玉,“那我现在问你,宁玉,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家?”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戚宁玉忽然心脏仿佛放进了一个狭小的罐子,邢誉川就抱着那个罐子不停地挤压。
他垂下头去盯着邢誉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说了邢誉种也听不进去。
他为什么不肯回家?因为那个家里他根本没有作主的权利,就连他自己房间邢誉川也从来都想进就进,他的床邢誉川想睡就睡,连他想不想邢誉川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他不喜欢家里有别的人进来,邢誉川不知道吗?看不出来吗?邢誉川只是觉得他小心眼。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我家!我不去!”
“戚宁玉!”
邢誉克制不住地吼了一声,“好,你不去!现在开始,我陪你住酒店,你满意了吗?”
戚宁玉只看他一眼,转身要走,他一把将人拉回来带他的腿中间,用力抱过去,贴着戚宁玉的腹间又说:“宁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放了我。”
邢誉川稍稍松了手,直接把人拉下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放了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我是说我不要做你的情人了,你放了我。”
戚宁玉盯着他,脸上没有表情,眼中也看不出情绪,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盯着。
他被盯得没由来的发慌,连话也说不清了。
“……不是,宁玉,谁说你是情人……你不是!你不一样……”
戚宁玉接道:“一样的。对我来说一样的。”
“胡说!”
邢誉川反驳,戚宁玉却忽然低下头来吻他,极致的温柔纠缠,仿佛要一次将所有感情用完似的。他直觉他应该推开戚宁玉,应该把戚宁玉按到床上弄到戚宁玉再说不出话。
可他又不舍,仿佛戚宁玉这一次推开了,他的宁玉宝贝就再也不会这样吻他了。
这个吻大约是他们持续最久,却又最单纯的吻。
结果后,戚宁玉轻声对他说:“哥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接吻。”
“哪里来的最后一次,我不同意!”
邢誉川忽然慌乱地抱紧戚宁玉,仿佛要推翻戚宁玉的话般,他抬起头去吻他,但是戚宁玉挣开他直接站起了身,往后退开,他连手都够不着了。
他压抑着情绪说:“宁玉,过来。”
戚宁玉没动。
他又说:“宁玉宝贝,过来。”
戚宁玉直直看着他说:“哥哥,你走吧。”
“宁玉。”
“我答应你,到你死我也会在你身边。”
“宁玉——”
邢誉川站起来去抓戚宁玉的手,戚宁玉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微笑地看着他。
“所以,哥哥,你走吧。”
邢誉川静静地看着戚宁玉,最后无声地笑了一声,表情却如同鬼哭一般。
他说:“好。我走。但你也别想走,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同意。”
邢誉川转身走出了房间,把门关得一声闷响。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玉宝贝:耶!
PS:酒驾是违法行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酒驾。剧情需要,大家不要学习。
第28章
#028
酒店过道深暗的色调在灯光下显得幽暗,邢誉川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停了,许久才回头看了眼被他关上的门,听不到里面丝毫的动静,他终于抬脚走了。
出了酒店,他回了车里。来时他已经看过了,戚宁玉是开车出去的,却没把车开回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戚宁玉回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然从小到大那么心疼他的宁玉宝贝,怎么会对他说出这么心狠无情的话。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来他就说:“把宁玉车的定位轨迹发给我。”
吩咐完了,他又查了戚宁玉的信用卡记录,这些年戚宁玉一直用他的副卡,但是他什么也没查到。
直到收到了戚宁玉车的定位,看到了戚宁玉的车停在一家酒吧外面。
他赶过去的路上让人查了酒吧的情况,到了之后直接走到吧台。
此时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只是清吧没有那么吵闹,幽暗的灯光下到处是人,台上有个年轻的女人在唱歌。
邢誉川只随意地往里扫了一眼就对吧台的人说:“钟意然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吧台里的人莫名看了眼这个一来就命令他的男人,反驳的话到嘴边硬是又吞回去,变成了,“好的,请稍等。”
他转头去打电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在怕什么,又悄悄回瞥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
钟意然没什么人气也没什么通告,正好在楼上睡觉,接到电话就有种预感,当他下楼来看到邢誉川时,预感成真,顿时脚软了。
他努力像以前一样上前讨好地笑道,“誉哥,好久不见!要不要喝两杯?”
邢誉川丝毫没给他多余的眼神,直接问:“谁让你约宁玉过来的?”
钟意然心想这“捉奸”来得也太快了,如果他把薛原说出来,按薛原那不怕死的性格,肯定会连累他。
于是,他胡扯道:“其实没谁,是戚宁玉他自己要来的。”
“他自己要来?来见你?”
邢誉川显然不信,钟意然吱吱唔唔地解释,“当然不是见我,是……刚好那个谁在这里,叫什么……shen……”
“是雷森吗?混血,棕色眼睛,头发棕色的。”
钟意然完全不知道邢誉川说的是谁,但他好歹演过戏,露了一脸“就是他”的表情,然后说:“就是他。”
邢誉川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钟意然感觉邢誉川是马上要去杀那个雷森,他只能在心里道歉,要怪就怪邢誉川,不关他的事。
邢誉川确实气得想杀了雷森,但他并没有,他只是叫人拿了戚宁玉车的备用钥匙,把戚宁玉的车开走了。
他没有回家,回了集团,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连灯也没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望着外面。他轻碾着指尖,手背上的青筋慢慢地突起,越来越明显。
第二天,总裁办公室第一个来上班的人见到邢誉川从办公室里出来,被吓了一跳。
邢誉川直接说:“叫雷森来见我,不要通知戚副总。”
那人还没进入上班状态,懵了片刻才回答,“好的,我马上去。”
不过,邢誉川等到快10点,雷森才来了。
雷森进门时如常地先敲了门,看到邢誉川后问:“邢总,你找我?”
邢誉川坐在桌后,见他进来轻抬了抬眼,将手边的一叠打印文件丢到了桌子另一边,淡然地说了四个字。
“解约合同。”
雷森垂眼往桌上一瞥,随即看向了邢誉川,“邢总,你觉得你这样是在解决问题?”
邢誉川哂笑,“看来你很清楚你有什么问题。”
雷森也跟着哂笑,“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和宁玉相处得很好,项目也推进得很顺利。倒是邢总,你不觉得你的小人之心对宁玉是种侮辱?”
邢誉川的眉头可见地拧起来,声音也跟着冷下来。
“雷森,我不是在让你做选择。”
雷森满不在意地回答:“我也没必要选,不是宁玉我不会再回这行,你威胁不了我!”
邢誉川的脸色越加黑起来,他看过去语气间带了一丝嘲讽地继续,“邢总,我原以为你比别人都了解他,原来你还不如李薇了解他。”
“你的意思,不签?”
邢誉川轻慢地说了一句。
雷森没忍下怒气,一掌按在了桌上的合同上,接着他又强忍下来,对邢誉川质问地开口。
“邢总,我已经说过了,我会答应和贵集团合作,纯粹是因为我欣赏宁玉。你要解约,我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戚副总,希望你看一看他这段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希望你看看他是如何从一个纯粹的外行人,在短短的时间做到像这么这内行的。
是不是在你的眼里,他对谁都有私情?还是你只在乎你的私情?他的工作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消遣?你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意毁了他的全部努力?”
“雷森!”
邢誉川狠狠一拳捶在桌上,在安静的办公室发出一声震响,他怒瞪向雷森,“轮不到你来说!”
“你说得对,难怪宁玉会那么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
邢誉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雷森耸着肩满眼不屑,“没什么,大概就是有人是个大傻B。”
“你可以出去了。”
邢誉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平静地对雷森说。雷森转身就走,还顺带拿走了桌上的解约合同。
他立即说:“合同放下。”
雷森随手又把那叠打印纸扔回桌上,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邢誉川看着雷森出去后关上的门,脑中不自觉去想戚宁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结合雷森刚刚的质问,他打开了集团的考勤系统。
他从来没有看过职员的考勤,这是他第一次打开,搜索到了戚宁玉,他惊住了。
戚宁玉的考勤除了昨天,还有上次音乐节,几乎几年下来全是满的,而且一大半都有加班,甚至连许多休息日都在上班。
他知道戚宁玉上班总是很认真,总是在加班,现在以最直观的方式看下来,他才发现戚宁玉除了回家睡觉之外,基本都在工作。
他确实一直觉得工作对戚宁玉来说只是个消遣,可看戚宁玉那么努力地想帮他分担,他也就由着了。
但是他打心里觉得戚宁玉不需要努力,无论戚宁玉要什么他不能给?工作没了戚宁玉也还有许多的其他人来接替。
所以他总是在他想戚宁玉的时候,跑到戚宁玉办公室里把人抓回去,没有在意过戚宁玉每次总说他很忙。他觉得戚宁玉没必要忙,他的宁玉宝贝根本不用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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