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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管理笔记(玄幻灵异)——一挽故友顾古今

时间:2021-09-01 09:24:24  作者:一挽故友顾古今
  只要他一直都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哪管今日落下帷幕,我将要迎接我的终结........
 
第10章  冰棺千年
  待到他把我松开,羞耻心是什么意思我是终于重新理解了。赶忙把他推开,竟是感到现在的他正喘着粗气,好像刚刚的行为是一时冲动,不由得有点心酸。
  他突然伸手把我圈入怀中,我竟是愣了会儿,然后很多很多记忆向我脑海中涌来,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放那些无助却充满希望的人们进来。
  小时候场边提醒我攻击傀儡核心的大哥哥,是我自己;以前因为我买了他的花所以紧紧跟着我的,是即墨;我修补?毒穴后消失的孩子,也是即墨;以及那一份小时候偷偷看到的克隆协议,是我妈妈亲笔签名的.......
  “哥哥,你修好那最后一个bug,你会回来接我吗?”即墨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纵使我再怎么耳聋,也听得真切。
  “当然。”浅淡地回一句,我跨步向居所的控制室走去。竟是被设了限制,我没法进去了。
  也许是总部所需要的孟青山回来了,就不需要我这个用来替代的克隆体了吧。
  但异世像是成了人间炼狱,一会儿狂风一会儿雪崩,时不时还会窜出几只影子怪来用围巾把人给圈住,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一员。
  突然感到手中被塞入了一根棍子,才知道自己的光刃一直被即墨收藏着,应该是在我被他锁在房间里时他拿走了吧。
  “谢谢。”我把棍子握在手里,猛然一抖,光刃破开我双眸前的模糊,格外锋利,亦格外明亮。
  雪崩这种东西不用说,肯定是孟青山玩出来的,至于狂风,应该是羲望干的好事吧。
  模糊间,我看到有人在房顶之上撑开了白伞,黑色的纱衣如此熟悉,他的身边乖巧地伏着几只影子怪,全然没有在勒死他人时的恨意与怨念。
  “哟,你来啦。”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在我的耳里格外清晰,全然没有因半聋应感到的模糊,好像他就是那镜中之人一样。
  我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但就在雪崩接近村落的一瞬间,我才感受到他根本没有给人们的居所设上防护罩,伴随雪崩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定会将房屋统统放倒,风雪过去,就只会剩下一堆房屋的残骸了。
  在上空,还有数以百计的影子怪发出如孩童般哭泣的声音,但他们的嘴角却快要咧上天,根本没有悲伤的神色。
  口袋里的防护罩只剩下几个,根本不能守着几个人,即墨看出我的意图,催促着居民回到屋子里去。我也会意,掂了掂握着的几个防护罩,伸手扔出防护罩,让它们去护着那些房屋,包括房屋中的人们。
  但我遗忘了一人,那是平时不出门的残疾女孩。现在的她只是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就是成了那种折磨人的精怪,脖子上围了个长长的红色围巾就坐在轮椅上出门看看,看看许久未见的爸妈。
  她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残疾还是因为她的两条腿被影子怪物的围巾缠废了,只见她把着轮椅的两个扶手,朝天空大喊着:“爸——妈——是绾儿不对——没能护着你们啊——”笑声凄厉,甚至比那些哭喊还要让人心碎。
  据邻里说,平日里没人照顾她,她一个残疾人,活了很久。在黑红黑红的天下,她的两腿发着微微的白光,正如我那被影子怪物缠过的手腕一样。
  她只是个少女,这个年龄本该牵着手与父母在夕阳下的雪地里走着,哼着她喜欢的歌谣,而不是被影子妖怪缠住双腿,缠走了她的父母。
  就算她不喜欢穿白裙子,也没法换下了,只能戴着她早已破旧的红围巾,穿着早已染上灰尘的白裙子,宛若木偶般等着这一天——影子怪侵入城镇的日子。
  我赶忙冲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退,按照她的双腿,本应该动弹不得。只是现在,她的手劲竟是与现在瘦弱的样子半点不符合,反倒是能够与管理员抗衡了。
  手上使了劲把她往我这边拉。感到后领子像是被谁提起,回头就看到了即墨,正拽着我袖子往传送门走,似是想把我送回安全的现实。
  但少女她的力气却像个怪物一样,我和即墨合力都没能把她拉起,只听她大声喊着些什么,那些话语碎在风里,刮过我的耳朵,却什么都听不清。
  天上飞着的影子怪物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汇成巨大的影子,冲单薄的女孩飞来,但女孩却并无害怕之意,反倒更加疯狂,一心寻死。
  “放手吧,人要是想找死,咱再怎么拉都拉不住。”即墨冷冷地开口,也不知我耳朵是不是快完全报销了,竟是能够听清他的话语,并且毫无模糊之感。
  虽然他跟我重复了很多遍放手的意思,我也不放手。管理员的职责就是保护异世,保护异世里的人们。而此时异世中的女孩想要寻死,我们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不抛弃,不放弃,是我们的原则。
  我用力挣开即墨的手,用尽力气想将女孩拉出死亡的深渊。
  但那影子怪却抢先一步,缠上了女孩的手指,手腕,手臂。只要再拖个21秒,女孩便会成为它们那样毫无生息的怪物。
  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与其被它们同化,还不如在此死去,这样也不会祸害异世,给总部添乱。
  可孟青山回来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我的存在,除了那位........
  黑鸦病毒先生。
  一时竟有点分神,手上脱力,少女的手竟像个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滑了出去,瞬间被影子怪的围巾缠住。
  猩红的符文刺着我本就模糊的眼睛,我听见女孩大声地笑着,并无凄楚之感,欣喜之意更甚。
  这时,耳朵感到一阵刺痛,连忙揪住白羽毛耳坠,并无效用,就直接把它扯了下来,才停。但一扯下,就有一句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重复,就好像谁在我脑袋里植入芯片了一样。
  “你违反了管理员守则,无情无义。”羲望的声音,照常冷漠。
  “你违反了管理员守则,无情无义。”羲冀的声音,不活泼。
  “你违反了管理员守则,无情无义。”许究的声音,走常人路了。
  “你违反了管理员守则,无情无义......”即墨的声音........
  我听得一怔,被影子怪抢了机会,死死地缠住了我的手腕与胳膊。感到猛烈的痛意,下意识喊了声即墨的名字,然后反手便抓住了围巾,狠狠地往下一拽,影子怪被摔在地上。趁它还没反应过来,一光刃刺去,巨大的白光刺痛着我的双眼。在其间,我好像看到惨白又冒着蓝光的触手从我心口伸出,扎向影子怪。
  即墨,他真的,一直都在.......
  意识里,我听到他在问我。
  “你不怨我?”
  “当然不怨。”
  “我私自把你关在房间里,真的很抱歉。”
  “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跟外界有什么交流,这样和你活着,我倒是挺喜欢的。”
  等到这次劫难结束了,我定要和他这样,好好活着。
  婴儿哭啼般的嚎叫炸响,使我本就听不清的耳朵陷入了彻底的沉寂。
  此时,真的好安静,只有意识里他们的声音。
  只有即墨与我一体时,我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白光散去,模糊中只看到满目疮痍的城镇与站在我面前的四个人,四个人之后,隐约有三个人的身影。
  很熟悉,很陌生。只晓得,其中撑着白伞穿着黑衣的,是把我替代掉的.......孟青山.......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该拿什么还我!”
  “瞒了我这么久.......怎么可以.......”
  我撑着身子站起,因为我看到他们踢来的一个瓶子里,竟有黑鸦病毒核心的形状与颜色。
  若不是记忆芯片破碎后什么都想起来了,可能我现在都不知道黑鸦病毒的核心到底是什么样。不过现在那核心的样子我记得真切,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只因为,即墨就是以黑鸦病毒存在。
  孟青山在模糊间微微笑起,手执白伞走来,微微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注视他的眼睛。原本四人身后的三人也走上前来,想来应该是所谓总部里的三领头了。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好像是靠脑内的芯片直接与我的意识交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总部在我的脑子里植入这种芯片,应该是在防备我这个克隆体吧。
  “你不也占了我身体这么多年?嗯?”
  “还用我的身体捡了个孩子,这也就算了,还是个病毒。”
  也是,我占了他身体这么多年,我不也成了掠夺者?根本没资格说他。更何况对方还是总部三领头中沈络泽的朋友——孟青山。
  他冷笑一声,一脚将核心罐子踢到我怀里,就像踢易拉罐一样。气不打一处来,我抓住掉在一边的光刃,狠狠地往孟青山脚腕劈去。
  劈是劈断了,但一眨眼,又复原了,连鞋子也和之前一模一样,好像我根本没有砍断他的脚腕。可我的光刃呢,却掉在了他的脚边。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即将吞噬城镇的海浪被定格,雪也定在半空中,应该是许究他用怀表定了时间了吧。
  我死死地抱住核心罐子,拼尽全力向光刃伸手去,但原本站在身后穿着粉紫色燕尾服清瘦的男子,穿着靴子狠狠地定住了我的手。
  “你惨叫的声音,很好听呢。”面前孟青山连嘴唇都没动,但我却清楚地听到他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响着。他渐渐凑近,我感到一阵恶心,狠狠地抡了一拳在他脸上,然后又踉跄起身,抱着核心罐子就往反方向跑,此时,那位清瘦的男子却从后面冲上前来,拽住我的手就往海浪上跑。手杖一划,竟是斩断了噬天的海浪。
  “你想去哪儿我晓得,跟着我就行。”他的声音很年轻,头发也是粉的,就像一个从奇幻皇室里逃出来的小王子一样。他转过脸来,模糊间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也很俊俏,稚气也有,更是锦上添花。
  “你若是想寻死,不用拉陪葬的。”总部冷冷的声音也传入我的脑海,光刃不在,我也没什么用。
  “憋这么想,你对总部,总是有用的。”他自信地笑着,转身把我护在身后,紧接着竟把手杖塞到我手里。
  我试着挥舞几下,这玩意竟是顺从的很,好像我本就是它的主人一样。
  “有趣有趣,你比那青山厉害多了。”
  虽说常言道寡不敌众,咱和总部大佬打了半天,也未曾见个分晓。但他被手杖贯穿后,却说了句让我不能理解的话。
  “蝉壹,你若是不死,异世也不能再存在了。”
  我一怔,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克隆体,总部里还有更多与我一样的家伙,我就算存在着,又有什么用呢。这么想着,我看了看怀中的核心罐子,不舍之意油然而生,轻轻地在罐子壁上留下一吻,希望他能收到。
  “你.......”粉紫色燕尾服的年轻人开口,然后就闭嘴了,我让他帮我养着这个瓶子,然后认命地跟总部大佬去到了为我准备着的冰棺。
  我躺了进去,平静地看着棺材板被合上,平静地感受温度的骤降。
  兴许是很累了,闭上眼,我就沉入了梦里。
  梦里,我和一个白发粉瞳蓝衣的少年隔了一个虚空,我跃不过去,他也跳不过来。我们只能这样默默对视着,他的眼中有很多话,我却不懂他要说什么。一日清晨,他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我的身后,我转过脸去,他又变魔术一样从我的胸口袋里取出一朵完好的红玫瑰,轻轻一吹,花瓣飘过我的脸颊,遮住我的双眼。
  再睁眼,我想再看到这个少年,但再睁眼,就是干净的,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病房。一位身形颀长的白发男子,与梦中一样的蓝衣白裤,一样的手腕上脖子上缠着绷带,趴在我的身边睡着,很安静。
  我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挣脱周公的叨扰,他睁眼了,是那对漂亮的粉瞳,他看着我,梦里年轻的面庞与现在的他重合。他笑了,说了句:
  “阿蝉哥,你醒啦,你数数看,你多少年没理我啦?”
  “以后我一直都在。”我牵住了他的手。
  床头柜上,蓝玫瑰与红玫瑰插在玻璃花瓶里,飘洒着它们的清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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