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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近代现代)——除徒/途刍

时间:2021-09-03 19:00:44  作者:除徒/途刍
  “放尊重点儿,现在是一张老嘴了。老刘啊,刚知道你也会哭,那你可得小心点儿了,别哪天被我说哭了。”
  “说哭了难,操哭了可以努努力。”
  卓哲“啧”了一声,又夹夹腿。
  刘义成说:“说真的,你想不想回去啊?”
  “这么早呢回去干嘛,先进山的。”
  “不是,我是说,回北京,回北京生活。”
  “不是说了不想回了吗,你怎么还问这个。”
  “你说,这儿冷清。”
  “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养个小猫小狗的,好不容易一身轻地回家养老了,我才不回北京呢。不过我又有点儿整不懂了,你自个儿天天寻思个啥呢?我又不是杨过,还想着外边的花花世界,我可是这么多年一心想回古墓派。”
  “我就,我就特怕,怕,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卓哲自己咧着嘴笑,声音却很严肃,说:“那你还不主动一点儿,天天的还等什么呢?”
  “这不是等你有兴致了吗?”
  “那怎么今天不等了?”
  “你不是说回北京吗。”
  “我回北京跟这事儿有什么关联。”
  “你要是想回去了,也让你考虑考虑,把我带上。”
  “切,早这样儿多好啊。现在你都年老色衰了,我还带你干啥。”
  “关上灯一样使了。”
  “哼,谁稀罕你这个。你说你一个糟老头子,天天还想着以色侍人,害不害臊?那也行,等我们今天回去,你最好用行动证明给我看,你那根大棒槌到底好不好使。要是中看不中用,让我白惦记了那么多年,那你就自己呆着去吧!”
  “嘿嘿。”刘义成仍是闷声哼笑。
  卓哲说他:“你还是一点不主动,这样不行,我老这么绷着,绷很累的。”
  “下回注意。”
  “还哪有下回?下辈子吗?”
  “下辈子我到哪都追着你,追到你烦。”
  “就你,得了吧。”
  “至少下半辈子。”
  “你说,我们养一猫一狗行不,还是养两猫一狗?两只猫会不会欺负狗?”
  “行,不会。”
  “可是小猫小狗最多能活二十多年呢,我怕我们活不了那么久了。”
  “可以的。”
  “你说行就行啊,你是阎王爷啊?”
  “我加把劲儿。”
  这么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卓哲蹬蹬腿,说:“下来了。”
  刘义成松了手,卓哲从他背上滑了下来,整整衣服,走到他身边。
  卓哲向他伸手,刘义成便把相机摘下来递给了他。他往前小跑两步跑到刘义成前头,回过身来照他。
  刘义成问:“照个啥。”
  卓哲说:“照你被我蹂躏完,衣冠不整,老脸通红的样子。嘿,对了,正好回北京,买根儿快门线,相机架炕头,我顶你一下,就拍你一张。”
  “拍那玩意儿干嘛。”
  “换个角度看看你啊。”
  “那回头整面大镜子。”
  “甭说,还是你敢想。我这越发觉得未来可期了。”
  刘义成看着他,像看到一朵刚开的小喇叭花,红扑扑的,摇头晃脑,叭叭叭。
  他看着他就笑,卓哲脸更红了,不乐意了,说:“你又笑,笑什么笑,老这么自己偷摸笑,烦不烦人啊!你到底想什么呢!”
  刘义成仍是那样看着他。
  卓哲眨眨眼,没再说话。
  后来他说:“刘义成,我又难受了。”
  刘义成知道他哪里难受,这次他没有带他离开路,而是原地驻足下来,搂了他在怀里吻,吻过之后,就跪在他身前,同样专注地吻他的身下。
  这下卓哲是真的腿软走不动了,刘义成背了他一会儿,他怕他累着,说要下来,刘义成说:“没事儿。”卓哲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刘义成背着他一直走,他也知道他想去哪儿。
  他们越走越深,越走越高。
  四肢都攀附在刘义成身上,卓哲出了一身的汗,刘义成背着他却非常轻松,如履平地。卓哲在他背上还睡过去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刘义成走得很慢,跟他搭了两句话,刘义成才有迈开腿,健步往前走。
  离山顶越来越近,卓哲说:“我以前想过,等身边的一切事儿了却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到这山里来,谁都不知道,我就自己一个人死在这山里。”
  刘义成没有说话,只是越走越快。
  穿越树林和草丛,路边的每一株植物似乎都在向着他们攀爬,只要略微停下脚步,就会被一起缠绕住,缠成绿色的茧。
  刘义成扯断了这些纠缠,翻越了山,来到了那片山顶。
  卓哲曾经在这里许下愿望,而他没有回应的山顶。
  他说,他们要变成两把枯骨,两把合成一把,就在这片天下,没别人知道。他说他要跟他一起顺着那条河一起走,一起走到天上去,变成那里的一颗星星。
  山顶杂乱的树被修整重栽,视野比以前更开阔了。
  漫漫的绿色原野,湛蓝的天空,延绵的白云,其下立着一座房子。
  房子比他们院里的主屋还大还高,是石头砌的,外面涂成蓝色。石头有大有小,大的有半米长,作为基石,小的仅有豆子大小,嵌在墙缝里,铺在门前的地上。
  卓哲在他背上呆呆地看着,最初有点生气,是谁预先霸占了他的宝地?
  后又明白过来,松了手脚,刘义成蹲下来,将他放下。
  石房子有两间屋,先是一间小的,后又挨着堆了一间大的。屋顶用的巨大的圆木梁,上面堆了草和瓦。
  门板也是木头的,上面钉着枯木根做的把手。
  房前用木枝围出一个小围栏,里面搭了鸡圈,只是没有鸡。门口有两口大水缸,都是卓哲熟悉的,他还以为用坏了扔了。
  卓哲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看刘义成。
  刘义成跟了上来。
  越走近,卓哲便又看到了更多的石头,石头铺的小径,小径旁的石桌和石椅,石桌上刻着棋盘,左右两边整齐地摆放着石刻的棋子,一边的兵向前走出了一步。雨水已将石桌石椅和石头棋子蚀出斑驳的痕迹。西边挖了个大坑,坑底和坑壁都砌着石头,现在天干,里面只有一层浅水。房子北侧砌起一堵挡风的围墙,东边的空地还摆了一大堆石头,像是搬来堆在这里,还没想好要做什么。
  卓哲问他说:“你还真的去搬山了啊?”
  刘义成低着头望着他,没说话。
  “我说怎么湖里不但没了水,好看的石头也找不见了。”
  “还有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
  “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你还在等什么呢?”
  “徐小美的施工队下个月过来。”
  “所以呢?”
  “我想修条能进车的路,再看看能不能接水电。还有那个啥,网线。”
  “不要那些,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就你跟我我俩,种点菜,养点鸡鸭鹅,就够了。哦,还有蜜蜂。”
  卓哲绕着房子转,朝圣一般就是缓缓地走,不舍得推开那扇门。
  他看着这里的一木一石,他想数清这里的石头。数着数着,干涸了二十年的双眼逐渐被灌满,他感到自己也拥有了色彩,枯黄的草叶重新抽枝,开花了,泥泞的海岸涨起了潮,山泉从石缝里涌出,沿着溪流游走,灌满所有的谷地,灌满他的家园,被尘封起的一切情绪重新席卷而来,他安心地沉溺其中,他想这才是活着。
  刘义成看着他,他捧了他的脸,抹掉他不断涌出的泪,他张开嘴,喊了他的名字,而后轻声地说出那话。
  那话语消散在风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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