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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歌的练习生忽然背上一凉，战战兢兢地望了贺延舟一眼。
是他哪里没唱好吗，怎么有种……得罪了贺延舟让他不开心了的感觉。
快到零点的时候，录制终于结束。
导师和特邀嘉宾先离开，练习生们被留下来，说行李和宿舍的事情。
贺延舟回到专属休息室，助理小田立马递水过去，同时问道：“舟哥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带了面包。”
他的工作餐给了唐纪安。
贺延舟拒绝，喝了几口水，顿了顿，他绷着满不在乎的声音问：“唐纪安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有！”小田立马翻包，“他有东西让我转交给您。”
贺延舟感兴趣道：“哦？”
小田翻了一会，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取出整齐夹在里面的一摞现金，递给贺延舟。
“他说这是他欠您的钱和利息。”
贺延舟：……
小田看贺延舟这个反应，直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连忙说：“他说是您发短信催他还的，所以我才收的，不是因为小气，这点钱都要。”
贺延舟冷脸：“我发短信催的？”
他什么时候催过？这个唐纪安，戏还挺多啊。
小田小声说：“他说您说的‘记得还’。”
贺延舟：……
贺延舟捏扁了水瓶，他说的是，记得还一顿饭，什么时候让他记得还钱了！
他在他印象里就那么抠吗，几百块也追着要！？
贺延舟深吸了一口气：“扔了。”
他看着血压高。
**
练习生宿舍就在录制大楼后面，中间隔着一个操场，操场左边是食堂兼活动大楼，整个布局有些像学校。
唐纪安取了行李，跟着大部队往宿舍楼走。
宿舍分配采用抽签方式，十人间，按A、O性别分开，beta混住。宿舍楼一楼是舞蹈练习室，方便练习生们随时练习。
唐纪安抽到了二楼，和他同宿舍的还有一个叫杨小尧的女性Omega，长相可爱，神情傲慢，穿着精致的黑色吊带裙，妆容也十分精致，身边还时不时会出现跟拍导演。
唐纪安暗猜她应该就是内定了出道位的人之一。
分完宿舍已经凌晨一点了，熬了一天，所有人都累得不行，行李才提到宿舍，马上又被通知说要上交无关物品，只留下衣服和生活必需品。
通知一下来，各个宿舍都哀嚎一片。
唐纪安东西少，把手机和平板单独放出来就完事，他拿出当睡衣的运动服，准备去洗澡。
宿舍格局是简单到简陋的长方形，五张上下铺靠两边的墙放置，中间过道，进门两旁是置物柜，阳台左右各一间卫生间。
舍友们还在叫苦中收拾东西，并且想法设法的藏手机。
唐纪安抱着衣服，一身清闲地穿过混乱的室友们往卫生间走。
“唐纪安，你这就收拾完了吗？”有舍友震惊道，“这才十分钟。”
唐纪安道：“我东西少。”
洗漱完出来，节目组的人正好来宿舍里收东西，看到已经收拾完毕还洗了个澡的唐纪安，也意外道：“你这么快？”
唐纪安点点头，说道：“我家产少，能带的也不多。”
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弯腰去拿手机和平板：“我只有两个东西要上交。”
跟拍导演上前来，原本要拍唐纪安拿出来的东西，但导演瞥见唐纪安此刻的模样，立马把镜头对准了唐纪安的脸。
唐纪安的脸被浴室热水蒸得微红，发尾湿润，他刚洗过脸，睫毛也是湿的，此刻乖巧的半垂着，肌肤瓷白，偏偏眼尾处晕着一点浅红，像是在雪白的纯净上点了一抹欲色，格外的动人。
发现镜头拉近，唐纪安抬起眼，营业地笑了一下。
灯光明亮，照得他棕色的眼瞳剔透干净，漾着浅浅笑意，又乖又勾人。
唐纪安很快直起身，把东西拿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看唐纪安的脸，来参加选秀的一百个练习生，每一个的相貌都很出挑，他们见多了帅A美O，审美上已经趋于祥和的麻木，这会近距离的看着唐纪安，意外地被惊艳到了。
他把手机和平板封在袋子里，惯例地说：“我们还是要检查行李哦，把你的行李箱打开吧。”
唐纪安提出来一个行李袋，敞开。
工作人员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的东西果真少得出奇，连化妆品都很少，就一个粉底液和眉笔。工作人员偷瞄了一眼唐纪安此刻非常能打的素颜。
唐纪安的确是不需要多化妆。
工作人员点点头，表示唐纪安通过了，他转而去检查下一个。
唐纪安没再管他们，整理好被子，调好节目组发的震动式闹钟，随后躺下，戴上眼罩和耳塞，就这么睡了。
上辈子因为紧密忙碌的行程，唐纪安被迫养出了哪里都能快速入睡的技能，于是等到工作人员检查完其他人，一回头，就看到已经睡沉了的唐纪安。
跟拍导演又拉近镜头，拍几个唐纪安的睡姿镜头。
他平躺着，睡得很直挺，看起来乖乖的，和白天那个燃炸了舞台的模样完全不同。
工作人员们离开后，宿舍里其他练习生们又兵荒马乱的洗漱了一通，终于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各自睡下。
半小时后，宿舍里的练习生们都已睡熟。
杨小尧却坐了起来，她睡在斜对着唐纪安的上铺，盯着唐纪安看了片刻，她悄悄下床，摸到唐纪安的床边，悄无声息地关掉了唐纪安的闹钟。
第16章
三个小时后，清晨五点半。
唐纪安被生物钟叫醒，他取下眼罩坐起来，按亮闹钟看时间，五点三十四，超过了他设置的闹钟时间，但闹钟并没有震动。
有人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关掉了闹钟。
唐纪安扫视了一圈宿舍，并不能凭肉眼看出来是谁动了手脚，他也没多在这件事上纠结，先起床，简单洗漱后，唐纪安离开宿舍，进入消防楼梯，热身之后，他开始爬楼梯练体能。
原本唐纪安是打算跳绳的，但手腕伤到了，现在只能爬楼梯。
六点，唐纪安从楼顶小跑到一楼，听到一楼大厅有说话声，他好奇地看了眼。
是节目组的人，在布置起床打卡的签到台。
这事节目组事先并没有通知全体练习生，目的说是为了检查练习生们的自觉能力，看看在公布了七点半集合的前提条件下，这些练习生们会不会纵容自己赖床到七点。
前十个过来签到的人，会有积分奖励，而这个积分可以让他们在主题曲团舞中选择更靠近C位舞台的位置。
而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那几个内定了出道位的练习生，节目组和他们通过气，并且已经内定好了这几人的出场顺序和出场剧本。
按照商量好的，第一个过来签到的人，是内定的第一名虞盏。
所以当节目组的人看到走过来的唐纪安时，大家都愣住了。
签到台还没布置好，周围的一圈摄像机也还没开，想到这里，副编导松了口气，和善地问唐纪安怎么起得这么早？
唐纪安刚爬了两趟楼梯，额头上带着汗，他道：“我体力太差了，所以一早起床爬楼梯，练体能。”
说着他看着签到台，问道：“要签到？我现在能签吗？”
副编导表情僵硬，虽然知道这个唐纪安能力和潜力都不错，但那些内定好的事情牵涉多方关系，他没办法为了一个唐纪安就更改事先说好的东西。
副编导没有承认，只说：“现在签到还没开始，等开始了我们会通知大家，这会还早，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洗个澡什么的，你看你这一身汗。”
唐纪安上辈子录过不少综艺，看副编导的反应就能猜到签到这事里还有别的。他没傻兮兮地拆穿，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就这时，签到台那边忽然传来混乱的惊呼。
“贺延舟来了！”
唐纪安脚步一停，回头看去。
贺延舟戴着口罩，大步走进大厅，身后跟着助理小田和几个节目组的人。
他也看到了唐纪安，目光停了一秒，贺延舟记仇昨天的事情，于是假装没发现唐纪安地移开了视线。
贺延舟一来，副导演就喊着开摄像，大厅里一下子忙碌起来。
唐纪安估计贺延舟假装没看到他是想避嫌，毕竟这里镜头一堆，什么小表情都藏不住。于是唐纪安默默回到了消防楼梯里。
贺延舟又瞄了一眼唐纪安，取下口罩，问节目组：“已经有练习生来签到了？”
节目组定的时间是六点半，贺延舟作为特别嘉宾，会在签到台这里给前十的练习生们登记签到和给予鼓励。
他今天的录制任务就是这个，下次录制则是在初次舞台，到那里他的录制就全部结束。
“这不还没到签到的时间吗？”副编导说，“所以我们让他先回去了，一会再来。”
贺延舟睨了眼副编导，一眼就看穿了副编导的谎话，但他没说出来。
在签到台后坐下，贺延舟扫了一圈桌子上的东西，随后拿起笔，直接在签到的笔记本上写下：第一名。唐纪安。
六点半，虞盏从电梯出来，跟拍导演立马举着摄像机过去拍摄。
虞盏看了眼镜头，没什么表情的背经纪人给的台词：“你们怎么在这儿，有什么拍摄吗？”
镜头外响起声音：“我们昨晚通知的是七点半集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虞盏没有感情道：“因为我要练舞，平时我也这个时间起床。”
镜头外：“哇，你好勤奋，你是第一个这么早起的练习生哦，快来签到吧。”
接着就是工作人员关于签到积分奖励的解释。
虞盏心不在焉地听着，走向签到台，看到贺延舟，她意外道：“贺老师？”
贺延舟点头作为回应，公事公办道：“恭喜你，是今天签到的第二名。”
虞盏和一堆工作人员：“？”
贺延舟露出微笑：“唐纪安是第一名。”
虞盏作弊失败，心里却并没有不悦，反而有股说不出的轻松和服气。
昨晚几乎全练习生都是两点多才睡，六点半之前起还真需要点毅力。
“唐纪安现在人呢？”虞盏问一旁的副编导，“他这么早起来干嘛？”
副编导意外贺延舟的自作主张，脑子里一时间转过不少事，回应慢了半拍：“……说是要练体能什么的，我没细问。”
“爬楼梯？”贺延舟看向消防楼梯那边，难怪唐纪安刚刚往那边走，一直没看到他下来，那他现在还在上下楼梯吗？
虞盏道：“我去看看他。”
她很好奇唐纪安怎么练的体能。
贺延舟也关心地看了一眼，但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他无聊地晃了晃笔，忽然想喝水，于是对着助理说：“小田……”
“我懂！”小田立马积极说，“我这就去帮您看着纪安哥和虞盏，绝对不让这孤A寡O发生什么，顺便还给纪安哥送个水。”
说完，他就把贺延舟准备喝的那瓶进口矿泉水拿走了。
贺延舟：……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盯着唐纪安和虞盏了？
还有那个水是他要喝的！
**
唐纪安下楼梯的时候碰见了虞盏。
“你还真在爬楼梯啊。”虞盏停下，打量着唐纪安浑身汗的样子，“据说Omega长期过度劳累的话，发情期可能会紊乱，你发情期几号啊，别在录制的时候提前了。”
那样的话，唐纪安会被退出选秀。
这一下提醒了唐纪安。
上个世界的时候他在腺体成熟之前就习惯了大量运动，所以之后也没遇见过发情期紊乱的事情，但这具身体不一样。
虽然这具身体的发情期在十一月末，但提前几个月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唐纪安直起身，喘着气说：“谢谢你提醒我，我一会就让我的经纪人帮我准备药。”
虞盏道：“吃药也不能阻止紊乱，你……”
她本来想劝唐纪安不要太拼命了，注意休息，但说出来之前意识到了不妥。他们是在选秀节目里竞争，来参加这个节目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出道和变红。
劝唐纪安不要拼命和让唐纪安不要太努力没区别，非常不安好心。
“反正你注意点吧。”虞盏说完，转身下楼。
正好，小田刚走到两人下面的阶梯，和虞盏撞面后，她乐呵呵地装傻笑起来：“虞盏姐。”
虞盏反应冷淡：“嗯。”
她经过小田离开。
小田跑了几个台阶上去，关心唐纪安道：“纪安哥，你怎么样？”
唐纪安有些莫名：“我很好啊，怎么了？”
小田道：“舟哥怕你太累了，所以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水。”
她把那瓶不便宜的矿泉水递过去。
唐纪安的确渴了，没客气，接过来喝了，随后继续爬楼梯。
小田跟在旁边，问道：“纪安哥，你发情期是几月啊，要不要我帮你找找药什么的，我认识个还不错的O科医生。”
唐纪安想着郑幽没经验又不太靠谱的样子，于是问了小田一句：“贵吗？”
他现在比较穷，去不起太贵的医院。
小田道：“不贵。”
而且再贵都有贺延舟付钱，怕什么，贺延舟那万年单身铁树有的是钱。
唐纪安道：“那麻烦你了，买到药之后你给我经纪人打电话，她过来拿就可以。”
“没事，到时候我们给你送过来。”
唐纪安没深想那个‘我们’的意思，认真道了谢，然后继续爬楼梯。
小田跟着他爬了几层楼，累到不行，撑不住找了个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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