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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学院(穿书)——颜昭晗

时间:2021-09-06 10:21:34  作者:颜昭晗
  右手是主旋律,左手是伴奏。琶音,和弦。没有炫技的华彩,也没有复杂的和声。她的眼眶发涨,但是内心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乌利尔判断错了。陶乐思根本就不是上帝所挑选的人,她是黑暗女神赫卡忒,她是她自己,仅此而已。
  雪花在窗外静静飘落,在窗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对面的酒店每一个窗口都是黑的,好像还没有完全从撒旦的统治之下恢复过来。
  陶乐思不知道弹了多久,她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她停止了演奏,坐在琴凳上,垂下眼睛,看着琴键和她的手指。
  “你回来了。”希尔达对她说。
  陶乐思站起身,转过了头。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因此她能够看到希尔达站在琴房门口的身体轮廓。高挑、瘦削,像某种鸟类,又像是离群索居的女巫。
  “我回来了。”她说。
  她朝着希尔达走过去,然后在距离希尔达大概半米的地方站住了。
  “我遇到了一点事情……但是,暂时已经处理完了,不需要担心……”陶乐思说,她还想要说很多事情,她想要讲述一下乌利尔在云上的宫殿,或者是希尔达的呼唤,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因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希尔达往前走了一步,她主动伸开手,拥抱住陶乐思,她的怀抱比想象中更加温暖。
  “我的女神,我呼唤了你,而你出现了,”她说着,轻轻地将吻落在陶乐思的脸侧,“你终于回来了。”
  “我离开了大约多久?”陶乐思问。
  “整整四天,我的女神,”希尔达说,轻抚着陶乐思垂下来的头发,“我一直很担心你。但是现在,你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四天,和她们私奔的时间一样。陶乐思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揽住希尔达的腰,伸手用力攥紧对方的衣服,然后在她的怀中闭上眼睛,像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刚刚被惊醒,而路灯仍孤寂地在雪地上伫立着,夜色尚未结束。
 
 
第77章 尾声
  陶乐思站在学院的楼下, 仰起头看着康拉德学院灰扑扑的教学楼。
  圣诞节已经过了,雪停了,天气又干又冷。在刮了几天风之后, 太阳终于出来, 一月份中旬的阳光尚不足以驱散寒冬的冷意,但是在阳光下站得久了, 依然有一些融融的暖意。
  陶乐思走上台阶, 推开了教学楼的玻璃门。
  远处教堂的钟隐约能够听到敲了八声,到了早上上课的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宿舍楼走了过来,穿过教学楼的大厅,来到各自的教室。由于寒假刚刚结束,学生们显然还不太能够进入学习的状态。女生们有说有笑, 挽着手从陶乐思身边走过去, 有几个学生特意多看了她几眼。
  陶乐思站在大厅中间, 她依然记得这些女生,能够叫出她们的名字, 但是她们已经不记得有一个名叫桃乐丝·恩格尔的学生, 曾经在这所学校里存在过。
  一个提着琴盒的女生走过陶乐思的身边, 是小提琴系的玛格丽特。她一直看着陶乐思,欲言又止。
  玛格丽特走到楼梯前,准备上楼, 她忽然侧过头,对陶乐思打了个招呼:“嗨, 你好。”
  “你好。”陶乐思也对着她点头微笑。
  “你是新来的学生吗?”她不太有把握地问,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陶乐思依然对着她微笑, 摇了摇头。
  上课铃响了, 一位先生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他一手拿着手杖,另外一手捻着嘴唇上的小胡子。他看到陶乐思之后,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头,挪开目光。但是在他匆忙穿过大厅的时候,他又悄悄看了陶乐思好几眼。
  终于,在他走上楼梯之前,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是新来的学生吗?我有种感觉,你一定是学钢琴的。”
  “不,先生,”陶乐思说,“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只是想来找一个人。”
  尤迪特先生看着她,似乎对她不是新来的钢琴系学生感到有点遗憾,但他还是从楼梯处离开了。
  舞蹈系的学生们已经基本来齐了,她们在练舞室里一一和舞蹈教师打着招呼,在压腿杆前做拉伸练习。经过那场祭祀仪式的消耗之后,学生少了很多,不过这些幸存的学生们有说有笑,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们只是休了个假,过了圣诞,然后又回来上学。同学们没有离开的,她们都按时返校了。
  仅此而已。
  铃声响第二遍的时候,有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推开教学楼的门,冲了过来。
  她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颜色浅得几乎是银白色,皮肤苍白,还有一双湛蓝如宝石般的眸子。
  她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双软底布鞋,显然索莎娜上课迟到已经成为了一种传统艺能。
  看到陶乐思的时候,索莎娜放慢了脚步。她睁大眼睛看着陶乐思,微微皱起眉头,同时显出困惑的神情,好像她在努力地回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否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与陶乐思擦肩而过的时候,索莎娜站住脚步。她的眉头仍然没有展开,蓝色的眼睛里流露着茫然。
  “你好,”陶乐思主动跟她打招呼,“已经上课了。”
  “可是……我好像……好像……”索莎娜喃喃自语着,“我好像认识你,我记得你,甚至我觉得,我们有可能曾经关系非常好。但是我完全想不起来你的名字……”
  “那没有关系,也许我们在梦中确实见过,”陶乐思微笑着说,“但是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索莎娜。”
  索莎娜看着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却想不起来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那样会更好。”陶乐思说,她望向那双蓝色的眼睛,除了迷茫,她看不到其他神情。
  在祭祀仪式之前,她和索莎娜也曾在教室外或者宿舍中这样对视,那时她们往往是在交流自己新发现的学校中什么惊人的秘密,或者只是分享一些女孩之间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索莎娜轻声问,她又靠近了陶乐思一些,好像是试图通过数清楚陶乐思脸上毛孔数量的方式帮助她想起那段失落的记忆。
  舞蹈老师推开练舞室的门,探出头:“索莎娜,难道你没有听到上课铃声吗?该上课了,现在可不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
  “抱歉,小姐。”索莎娜说着,匆匆忙忙地跑向练舞室,但她依然不忘回头打量着陶乐思。
  陶乐思用口型对着索莎娜的背影无声说道:“再见了,索莎娜。”
  赫卡忒的女神灵魂已经彻底脱离了索莎娜,也许会再游荡一段时间,然后选择托生到这个世界。但那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索莎娜终于彻底摆脱了赫卡忒,对于她而言,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
  陶乐思顺着楼梯走到了四层,推开了那两扇雕花木门。
  英格丽正坐在书桌后面,一边抽着烟,一边整理着抽屉里的书籍和信件。学生们的档案被她乱七八糟地堆在沙发上,以至于陶乐思发现她很难在房间里寻找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索莎娜了。”英格丽吐出一口烟雾,抬起头看着陶乐思。
  “是的,所以接下来,我就要出发了,”陶乐思说,“行李和箱子已经收拾好,我随时都可以动身。”
  “希莱丽娅准备好了吗?”英格丽问。
  陶乐思点了点头。
  “我会开她的甲壳虫去意大利。进入意大利境内我会考虑换一辆车,克莱斯勒、菲亚特或玛莎拉蒂,我也不太确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会向东去匈牙利或者罗马尼亚。当然,如果有合适的航班,我们还会去更远、更远的地方,我希望签证的办理能够顺利。如果我们累了,可能会在一个我感到比较舒服的地方留下来。凡人的生命很短,能够享受的时间更短。”
  英格丽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香烟扔到烟灰缸里,裹紧了身上的披肩,走到陶乐思面前。
  “我还不太确定,我能够胜任一个艺术学院的校长。也许有一天我支撑不下去了,说不定就把这间学校关了。”
  “我又不在乎。”陶乐思说。
  “坦率地说,如果有一天可怜的希莱丽娅认为已经难以再忍受你,而这个地方实际还不错的话,我也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她的,虽然到时候她有可能会责怪我把学校弄得一团糟。”
  “我想那一天或许不会到来的,至少我不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英格丽的唇角浮现出一点笑容,她看向了窗外,阳光照射着城镇的街道,街边的积雪反着光。对面的格雷厄姆酒店已经恢复了正常营业,陶乐思却仍然有错觉,好像有一个红发的女人会一直站在667房间的窗口,凝望着她。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英格丽说。她主动拥抱了陶乐思,并且像法国人那样,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如果你需要明信片的话,我会给你寄的。”陶乐思说。
  英格丽马上放开了陶乐思,并且显露出厌恶的神色。
  “拜托了,朵拉。不要给我寄那种东西。我这里的杂物已经够多的了。”
  陶乐思告别英格丽,离开学校的时候,太阳已经悬在了半空中。一层的练舞室里传来阵阵音乐声,和谐和优美,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听到《mother》那古怪且精神污染的旋律了。
  而曾经发生过的这么多事情,现在想来,好像是一场梦刚刚醒来。陶乐思沿着城镇的街道一路走着,风吹起她的头发,阳光迎面照在她的脸上,光芒要比乌利尔的十字剑温和得多。
  她到咖啡店去买了两个三明治和两杯咖啡。手中拿着一堆东西,走起路来也觉得不方便。她将油纸包裹的三明治夹在手肘处,手中咖啡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正当陶乐思考虑要不要发挥一点女神的功能,让咖啡温度稍微降一点的时候,一辆甲壳虫沿着街道开了过来,停在陶乐思身边。
  车窗摇了下来,陶乐思看到希尔达戴着墨镜的脸。
  “你已经都准备好了吗?”陶乐思弯下腰,隔着窗户问希尔达。
  “当然,”希尔达说,“我一直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的女神。”
  陶乐思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她们在车上吃完了早饭,换陶乐思开车。
  她刚放下手刹,就听到希尔达对她说:“稍等一下,桃乐丝。”
  陶乐思转过脸看向她:“怎么了?”
  希尔达伸手扳过陶乐思的脸,她摘下了墨镜,凑上来亲吻着陶乐思的嘴角。陶乐思刚想问她这是怎么了,但是她来不及说话,希尔达的唇舌已经长驱直入,陶乐思尝到了一点咖啡的味道。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短,因为陶乐思还是处于一个比较懵的状态,所以当希尔达离开了她的时候,她还有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希尔达的神色如常,出了她的嘴唇带着水色,脸颊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红。她又戴上了墨镜,用以隔绝外界。
  “这样,也许你会愿意相信,我是不会后悔的。”希尔达说。
  “我当然相信,”陶乐思挂上了档,“你无需证明什么,我始终都是相信你的。”
  她踩下了油门,汽车的发动机发出轰鸣,沿着道路朝着小镇之外飞驰而去,像是星辰冲出了宇宙的轨道,远方的银河璀璨。
 
 
第78章 番外—希尔达的故事
  从一开始, 我就知道她不是桃乐丝·恩格尔。
  我曾经在一本古老的讲述巫术的书籍中读到过类似的情况。附身、或者是灵魂替换。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相信是赫卡忒女神选择了桃乐丝·恩格尔,并完完全全取而代之。只是在那个时候, 我还无法明白,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出生在一座小城里。5月的时候,德国投降了;我的母亲那时候怀孕四个月, 她终日忧心忡忡, 她对一切事情都感到焦虑:担心地窖里储藏的土豆会发芽,担心歹徒会闯入家中抢劫,担心空袭,担心丢掉她的工作,担心我父亲会突然患病,担心会被半夜从床上拖起来送进集中营。就这样, 她带着这些忧虑过了半年, 我出生了。我继承了她对一切事情的忧心, 从我童年开始,我就在渴望强大的庇护所, 这个庇护所远比父亲、母亲或者我家的房屋更坚不可摧, 且能够容纳一切。
  我以为这个庇护所是艺术, 是舞蹈,后来我又认为它是家庭,是爱情, 是宗教。直到最后,我看着桃乐丝·恩格尔的眼睛时, 我忽然明白, 原来这座庇护所, 就是我自己在不断寻找着的道路。
  正如我所意识到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桃乐丝·恩格尔。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她上课迟到了。在经过练舞室的时候,她停下脚步,隔着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我正在练舞室里准备上课,突然,我转过了头,和她对视。
  那张脸蛋,仍然是钢琴系的学生桃乐丝,但是眼睛——准确地说,是眼神——深沉得像是蕴含着深夜,又带着令人无法隐藏的光彩。使我得出一个荒唐的结论,她并非桃乐丝。
  但是直到好几天之后,我才问她,你不是桃乐丝·恩格尔,对不对?
  我们在练舞室的木地板上跳舞,她的身体僵硬,但是她仍然随着我的动作,笨拙地迈步或是抬手,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个普通女孩。我知道,她不是桃乐丝,她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恶灵。
  她看着我,用她明亮的眼睛,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容,她回答我,如果她不是桃乐丝,我会怎么做呢?
  ……我会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我喜爱她的琴声,我喜欢她试图从演奏的曲目中所要传达出的东西。无论是她在弹奏肖邦、莫扎特、普罗科菲耶夫,或者是我所没有听过的小调时,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意图。我对她强调“弹奏你自己”,她的确也弹奏了更多轻佻、离经叛道的东西,但是我想,她始终没有领略其中真正的含义。
  她无法弹奏她自己,并非因为她不了解自己或是演奏技术欠缺,而是因为她的世界太过广博,包罗万象,以至于任何一个闯入其中的人都会眼花缭乱,乃至无所适从,那是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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