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余归池买的磨牙零食都是极好的。研究所虽然也有,但卫度扣扣搜搜的只买一些便宜货。
阿紫第一回见到如此高级的零食,顿时两眼放光,左瞅瞅西看看,得到秦屿的允许后一口塞进了嘴里。
林宿觉得自己的钱包又紧了一些。
秦屿拿了个小鱼干给余归池:“怎么不吃,你平常不是挺爱吃这个的吗?”
余归池的心跳得飞快说话,说话的声音也略显急躁:“我不想吃。”
自从前两天他给余归池坦白后,他的脾气变得难以捉摸,秦屿只能靠着鱼尾的动作来猜测。
比如现在,余归池的尾鳍无力地耷拉着,说明他现在很烦。
秦屿自觉地跑去厨房准备晚饭。林宿跟在他后面跑去凑数,不到两分钟就被赶了出来。他坐在阿紫旁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右边林宿叹气,左边余归池黑脸,夹在中间的阿紫只能茶几上的小王八干瞪眼。
“阿紫。”余归池掷地有声地说,“你觉得秦屿是个怎样的人。”
阿紫心想余归池已经问过一遍了,他肯定是对自己的说法不满意,于是他组织好语言,正色道:“秦老师为人大方,技术高超,深受人鱼爱戴,他的外表玉树临风,品行端正,是我们共同的榜样。”
林宿的眼睛睁得滴溜圆,差一点就拍手叫好了。
余归池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把目光转向林宿,又重复了一遍:“秦屿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宿的回答通俗许多:“秦老师为人很好,专业知识也十分丰富,是卫教授最得意的学生。他挺平易近人的,是研究所最受欢迎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秦屿像个幽魂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客厅里,手里端着盆菜。
“我们没有那么好。”他说。
林宿心里好一阵窃喜,幸亏他刚才没说秦屿的坏话。他殷勤地去给秦打下手。
林宿盛情难却,秦屿便把手里的盆给了他,让他放到桌子上。
香味传来,阿紫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向余归池投去羡慕的眼神,说:“你真幸福,有这么香的饭菜吃。”
“也许吧。”余归池生硬地回了他一句。
“其实研究所里的饭也不难吃,主要是卫教授经常心血来潮亲自下厨,然后做出一盘狗闻了都吐的东西逼着我们吃。”阿紫委屈地哭诉,“有次他大方地请我们吃火锅,因为没买到菜,切了一盘苹果让我们涮着吃。”
涮苹果?
余归池似乎记得自己也曾吃过,还因为太过难吃当场吐了出来。
秦屿摆好了菜叫他们去吃饭。余归池不想和秦屿坐在一起,独自坐在了一遍,阿紫腻腻歪歪地靠着林宿,于是四方的桌子被划分了三块气氛悬殊的地带。
秦屿想给余归池夹菜,但隔得太远他够不着,无奈放弃了这个想法。
满满一桌子菜阿紫一人揽了一半,尽管余归池没怎么吃也没剩多少。
晚饭过后已经快八点了,秦屿出门送他们。
在屋里憋了半天的布诺终于可以来到客厅透气了,它朝余归池喵喵叫了几声。
余归池伸手接住蹦起来的肥猫,神经质地问布诺:“秦屿是好人吗?”
布诺不解地喵了一声。
“我该不该相信他。”
“喵喵喵!”布诺提高嗓门叫了几声。
“你是在说让我去相信他?”余归池突然觉得自己听懂了猫语。
“喵呜。”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我今天下午打王者玩的法师,光荣战死后对面法师去抓了对抗路,猪八戒打字:法师不知道支援吗?
我TM刚复活走到高地:)
不要靠近wzry,会变得不幸!希望你们永远不懂这句话QAQ
第 25 章
◎“没谈过,但是爱过。”◎
秦屿悄然走来,嘴角噙着笑,温声道:“你怎么不问我本人,非要去问林宿和阿紫,他们的评价主观色彩太重了,不可信。”
“问你不是更重了吗?”余归池狐疑道。
秦屿没回答,转身去了书房,抱来了一摞证书。
他放在余归池面前说:“从我高中毕业到现在所有的证书,还有读研时写的论文都在这里。”
余归池冷静了片刻,从凌乱中抽身,问:“你这是干嘛?”
秦屿回答得很官方:“这些可以为你更深层次的了解我做参考。”
余归池扫了一眼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证书,这些被千篇一律的封皮包裹的证书给足了秦屿脸,让他在这里显摆。
他对其他的证不感兴趣,随手拿起秦屿的高中毕业证,里面夹着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落。
只见秦屿脸色骤变,伸手去夺,布诺快他一步,举起猫爪拦他的手。
秦屿倍感世态炎凉,痛心斥责:“你这逆子。”
布诺歪头无害地喵了一声。
是张照片,余归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照片里的小孩排列整齐,脸上的笑容稚嫩不已。
这竟然是秦屿的小学毕业照!
余归池绷直身子,凑近找到了小秦屿,对着已经长开的秦屿问道:“这个光头是你?”
秦屿表情僵硬,挤出一个字:“是。”
余归池把头侧过去,秦屿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微微耸起的肩膀。
反正他的黑历史都被余归池看见了,于是他自暴自弃地补充道: “想笑可以笑出来,不用忍着。”
余归池扭头,面色真诚,夸赞道:“挺可爱的呀,像个鸡蛋。”
“……”秦屿神色一僵,随即笑道:“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布诺打算去凑凑这个热闹,刚起身就被秦屿抱起。
秦屿温柔地给他顺毛,“你不能看。”
布诺脱离他的怀抱,愤愤离开。
“还是有头发的你顺眼。”余归池把照片放在秦屿脸边仔细比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暴跳如雷的秦屿口出狂言:“你再笑我就把头发剃了!”
余归池望着秦屿,恍惚中看见他的头发正在离他而去,担忧道:“你以后千万别剃成光头。”
“……不会的。”秦屿问,“可以把照片给我了吗?”
一张毕业照而已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余归池大度地还给了秦屿。殊不知秦屿已经下定决心让这张照片今晚就在世界中消失。
镇定下来后,秦屿有点失望地问余归池:“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啊?”余归池没反应过来。
“没有就算了。”秦屿心灰意冷。
他的反应让余归池有了负罪感,于是余归池顺着他的心意应付地问:“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秦屿:“海洋大学本硕连读。”
余归池不想继续问下去了。这哪里是什么深入了解,明明就是秦屿在趁机凡尔赛。
偏偏这个人还要追着自己去问东问西。
秦屿说:“怎么不问了?”
余归池冷着脸说:“没什么想问的了。”
“你难道、难道,难道不想了解一下别的方面吗?”秦屿磕绊着紧追不舍。
余归池不耐烦地甩了一句:“谈过对象吗?”
秦屿安静了下来,深思熟虑后,说:“没谈过,但是爱过。”
余归池:“???”
“我和他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比我小三届。我当了他四年的学长和三年的师兄。”秦屿语气轻松,眼里却一片朦胧,“然后就没有了。”
秦屿的话简单明了,这个人在他心中应该是白月光的存在,他也并没有和白月光在一起过,可却与阿紫说的话大相径庭。
余归池又陷入了矛盾的窘境,他只能继续问秦屿:“你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吗?”
秦屿如实回答:“一年前就断了。”
上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白月光车祸,秦屿生病辞职,现在又多了一件,他和白月光断了。
“断了”这两个字很微妙,可以指秦屿和白月光断了联系,也可以是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念头。
余归池更偏向于前者,论秦屿的痴情程度,彻底断绝关系可以要他的命。
秦屿在沙发上仰躺着,眼睛望着吊灯:“他读大学的时候又笨又傻,不过性格挺招人喜欢的。我是在迎新晚会上认识他的,后来熟了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他真的是太傻了,都不看不出我喜欢他。”
余归池:“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秦屿大言不惭:“早就不喜欢了,大学那会情窦初开,现在想想他也不过如此。”
余归池彻底搞不清状况了。三股势力在他脑海里兵戈相见非要压倒一方。
他所记的剧情、秦屿的话、阿紫提供的线索,这三个互相矛盾且纠缠不清。
余归池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胀痛不已,抬手按了按也没舒缓片刻。
“我现在有你陪了,已经不需要他了。”秦屿懒懒地对余归池说。
见余归池不应,他留心看了一眼,见他脸色越来越白,急忙起身,焦急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余归池撑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想一个人待会。”
秦屿把他放回鱼缸里,站在一旁观察着他的情况。
余归池见状说:“你去睡觉吧,不早了。”
“你还难受不?”秦屿仍在担心他。
余归池撑着脸色说:“好多了。”
“那我走了。”秦屿停止脚步,不放心地说:“我把布谷叫来,难受了让他去叫我。”
余归池点头应下。
布谷责任心很强,一直蹲在余归池时刻瞅着余归池。
余归池见它认真的模样心疼道:“乖布谷,该睡觉了。”
布谷小声“汪”了一句。
“乖布谷,你说秦屿是不是个骗子。”余归池突然有点触景生情,“他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故意对我好然后让我放下防备……”
布谷听不懂复杂的话,但能读懂余归池话里的忧伤,小声呜咽着回应余归池。
新买的床不如贝壳床宽大,和正常人睡的床大小差不多,样式也一致。
余归池平躺在上面,摊开双臂。他是人类的时候喜欢摆成大字型睡觉,现在是人鱼了一直都是弯着鱼尾佝偻着睡,很少像今天这样彻底舒展开来。
他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会怪异,竟叫人成为人鱼。
—
秦屿有个每天都会拿来看的相册,虽然现在的电子技术很发达,但他依旧喜欢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记录值得回忆的点滴。
他也有一个习惯,睡觉时总把相册抱在胸前。
心跳穿过相册,透过重重回忆,带这那人的影子进入梦里。
秦屿坐在床前把相册翻了一遍又一遍,指尖不停地颤抖。
他最近的行动有点快了,从余归池看见岑司懿发的短信那一天就耐不住性子了。
他忘了余归池的接受能力,自顾自地把信息灌进他的脑海,今天又说了大话,如果余归池想起来了肯定又是一顿胖揍。
如果他能想起来,被揍也是值得的,秦屿想。
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在海边拍的。以前疯狂的时候半夜没事就往海边跑,冲着大海狂喊,拿起沙子拍再对方脸上。现在年纪大了,也没人陪了,秦屿已经快忘了这种滋味。
兴致随风而来,秦屿去衣柜里找了件风衣,捋了两把头发就出门了。
他把动作放得很轻,人鱼的听力和犬类听力不相上下,不能让余归池发现任何异常。
顺利出门后,秦屿快步走到了沙滩上。
今天的夜晚异常宁静,空气又热又闷,夜空也是漆黑一片。
又要下雨了,秦屿把风衣拉链拉开。
海浪交叠在一起拍打着岸边,在汩汩浪声中,秦屿找回记忆里的自己,冲着大海喊道:“余归池!快点好起来吧,你让我等太久了。”
他和大海说过很多话,读书的时候压力太大总是吐槽写不完的论文和做不完的实验,后来借着这个机会调戏懵懂青涩的余归池,再往后喊着肉麻的情话。
大海也觉得缠绵,把海浪变得舒缓而温柔。
可今天的大海听不懂他的话,秦屿又喊了一遍:“让余归池快点好起来吧,就算是人鱼我也爱他。”
喉结哽咽着翻涌,秦屿像失音一样说不出话,但他听到了比以往更重的海浪声。
潮起潮落,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人拍手叫好:“好深情,好男人。”
秦屿被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条,惊讶着转头,一条红色人鱼坐在岸边,似乎刚游上来,尾巴还湿着。
看清是谁后秦屿诧异不已:“落海?你怎么在这?”
落海敷衍地说:“我来看月亮。”
秦屿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你就这么想让他好起来吗?”落海抬头看着他,手指着远处的礁石,“在海里时总有鱼因为他腹部丑陋的鱼鳞嘲笑他,欺负他,他晚上没有地方睡觉,只能在那块石头上坐着,看着岸上的灯光发呆。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
“为什么要让他好起来,他已经够痛苦了,你觉得他能接受自己是个异类吗?”落海声色俱厉。
被说中心事的秦屿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抽了抽鼻,随即抬头仰望着夜空。
“阿紫和他都是笨蛋,还有那条粉鱼,一个个的都喜欢和人类待在一起。”落海恨铁不成钢,“族里年轻帅气的人鱼多了去了,他们就是看不上,非得求偶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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