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脸色愈发的不好,怒道:“她是不是疯了啊?她就算真的得逞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到时候就娶上三十房侧妃,不, 三十房不够,就娶一百房,一年到头轮流的睡,就不睡她!”
小胜子接话道:“殿下,咱气话归气话,可不能真这么干。”
秦昭挑了挑眉头,冷冷说:“怎么?”
小胜子嘴角抽了抽:“奴才虽然是个阉人,但也知道,纵欲过度,终究对身子不好……”
秦昭又冷冷一声:“我就算死在姑娘们床上,我也断然不会和那周嫣有半点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生气也是真气,但元启帝让她跟着去狩猎,她是不敢不去的。
索性衣裳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随便选了几件儿,让小胜子装到小箱子里。
她以前没打过猎,不知道具体流程,临出发的前一天才知道其他的皇子们都有行猎的一套装扮。
不过好在她称病,倒是可以趁机不用上马的。
出发的时候,其他皇子们皆是骑着高头大马,只有他和年纪最小的九皇子一起坐在马车里。
因为顾君然的缘故,她坐马车都坐出经验来了,一路上带了不少吃的,也用竹筒装了水。
她一路走,一路吃,把旁边的九皇子看的目瞪口呆。
九皇子原本和她还有些生疏,但是自从秦昭主动给他一块糕点之后,人也变得活泼了许多,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
过了会儿,九皇子忽然问:“六哥哥,我能问你个事么?”
秦昭眯了眯眼:“六哥哥?”
才这么一会儿,称呼已经成生疏的六皇兄变成了六哥哥,果然小孩子都是好哄的。
秦昭笑了笑,问他:“什么事?”
九皇子顿了顿,才说:“旁人都告诉我,要离你远一些。”
秦昭笑着问他:“为什么要离我远一些?”
九皇子道:“他们都说,你虎视眈眈的要争皇位,让我不要被你害了。”
秦昭皱了皱眉头,随即展颜一笑:“那你觉得,我像是要害你的人么?”
九皇子看了看她,眨了下眼,果断的说:“不像!”
秦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话。
他们都说,她要争皇位?
是哪个他们?
就连一个小孩子都被告知了这个,怕是旁人也都会这么想了,如今眼下的情况也确实就是这样子的,她抱上顾君然的大腿,原本只为了求将来活命,却同时也给外界造成了一种错觉,她为了争夺皇位而刻意向顾君然靠拢。
可那些人又哪里知道,顾君然是一门心思想要睡她的。
顾君然对她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要尽早杜绝这种事,但万一将来顾君然大权在握,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她只是一个先帝的皇子,万一顾君然真的让她陪睡,她怕是也不敢不从命。
想到这,她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皇帝的马车的车帘也被掀开来,正好就和顾君然打了个对视。
秦昭吓了一跳,连忙又放下车帘子,立刻坐了回来。
九皇子问她:“六哥哥,我觉得好奇怪啊,为什么三皇兄都受伤了,还要随着父皇去狩猎啊?”
秦昭笑着说:“我不也生病了,依旧要随行么?大概是不想让陛下生气吧。”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根据原文剧情,在这次狩猎途中,元启帝会被一只猛虎袭击,而三皇子会上演英勇救驾的戏码。
这次的狩猎对男主而言,不外乎是博得元启帝好感的一个小小副本而已,他们所有人都是陪衬。
只是原文中,三皇子并没有受伤,这次因为辽国人的行刺,让三皇子受了伤,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完成这个小副本。
另一边,元启帝见顾君然往车外看了一眼,就笑着问她:“在看什么?”
顾君然淡淡道:“方才看着一只狐狸跑过去了。”
元启帝一愣:“狐狸?还没到围场,哪来的狐狸?”
顾君然这才道:“许是我看错了吧。”
元启帝默了会儿,道:“朕昨日夜里梦到先帝了。”
顾君然笑问道:“先帝同您说了什么?”
元启帝脸色有些差,他原本就因为一路颠簸胃里不太爽利,一想到昨夜的噩梦,脸色便更难看了。
他缓缓说道:“朕梦到先帝对朕指责,说朕随意诛杀兄弟,罪无可恕,即便是入了九泉,也愧对列祖列宗。”
顾君然轻声道:“梦境而已,陛下。”
元启帝摇了摇头,他眼睛看东西已经看不太清,方才上马车的时候要不是有小太监扶着,他连上马的木阶都要看不清了。
“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努力的看向顾君然的方向,苦笑一声道:“君然,朕自知对不起你,没有为你留下一儿半女,你贵为大魏皇后,却不能有嫡子继承皇位,是朕的过错。”
顾君然轻轻摇了摇头:“陛下何必说这些,您的身体要紧。”
元启帝再次苦笑,眼前的女人纵然低眉顺眼,却眉目冷冽,眼中半分感情也没有。
“惠相前阵子同朕来信,说他已经选定了一位皇子辅佐。”
元启帝说完,又看向顾君然。
但顾君然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元启帝又道:“只是那孩子,如今年幼,又不谙世事,真的能保住大魏数百年基业么?”
顾君然淡声道:“陛下应当相信惠相的选择。”
元启帝声音冷了冷,看向她道:“这到底是惠相的选择,还是你的选择?”
顾君然迎着他的目光,直直的看了过去:“陛下,是谁的选择,重要么?您也别无选择不是么?”
元启帝愣了片刻,终究笑出了声来:“是,朕果真到了别无选择的境地,老三也不知道忽然犯了什么傻,非要听信那个陈芳菲的话,他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辽国细作当街行凶,究竟是何人所为么?”
顾君然顿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陛下真的被那陈芳菲迷住了。”
元启帝瞪了瞪她:“胡闹,你明知道,朕……不能……不再能……”
他不再说下去,终究又长叹一声,道:“陈芳菲如今在京中子弟眼中,仿若圣人下凡一般,朕若是直接杀了她,难赌悠悠众口,况且老三又有意把她往朕眼前推,朕也便只能做做样子。”
顾君然随口应付一声:“嗯。”
元启帝又道:“老三同北戎勾结,朕即便是心疼他,也不能拿大魏朝来开玩笑,可若是老六……”
顾君然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
“老六身后除了秦肃端,便再也没有旁的人了,朕之前还在担心,老六占着嫡出名分,你会讨厌他,没想到你竟然看上了他……只是如今魏辽一战,一旦有失,对大魏而言,兴许就是灭国毁宗庙的灭顶之灾,老六他什么都不懂,他又怎么能……”
顾君然沉声道:“陛下,臣妾,会教她的。”
元启帝顿了顿,才说:“这些年你代朕打理朝政,按理说你的选择终究不会错。只是朕实在不明白,老六究竟是如何同时入了你和惠相的眼,他稚嫩如此,将来如何能应付大辽?”
顾君然默了会儿,道:“因为她,即将迎娶辽王唯一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害,营养液没有也没关系的,我就是听说这个可能月底过期还是怎样?
就想着与其过期,还不如让我营养液那一栏好看点……
不强求的哈~
没关系没关系的。
第51章 皇后[五十一]
马车又走了会儿, 元启帝只觉得眼前的顾君然他越看越模糊,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眼盲心盲了,还是因着顾君然本身就让他看不透一般。
顾君然的话点到为止, 元启帝也不再继续问, 只暗暗的自己琢磨。
等他想透了,又不禁问道:“皇后有办法,让老六娶到辽国公主么?”
他看了看顾君然, 又说:“朕先前派去辽国的使臣, 每回去都被辽王轰出来, 也不是没动过要结亲的想法, 只是辽王脾气大,着实不好说话。”
顾君然却没出声。
元启帝又自己想了会儿,心中愈发的没底:“眼下这场仗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辽王定然也不是傻子,即便是有齐国在牵制着,他也未必不会起要灭大魏的心思。你若是有办法让老六娶到辽国公主,对大魏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个喘息的时机,到时候……”
他眼睛眯了一下:“到时候指不定,魏国有你操持, 等缓过劲来,能一举荡灭辽国也不一定。”
顾君然听了他这话, 反倒是笑了一声:“陛下您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元启帝笑了一声,道:“这些年你为朕操心朝政,也着实辛苦了,若是那些朝臣们知道,他们那些奏折都是你批阅的, 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君然淡笑一声:“估计会骂臣妾一句,牝鸡司晨。”
“他们敢?”元启帝的脸色冷了冷,又说:“不过,若是日后朕真的走了,无论是不是老六继位,大魏还需要你来把持,到时候骂名兴许会有,你……多担待。”
顾君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这也不是第一回 这么骂了,我还受的住。”
元启帝一怔:“不是第一回 ?这是何意?”
他说完,便压抑不住的一阵咳嗽。
顾君然淡声道:“陛下这一路走来,脸色似乎变差了。”
元启帝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国师给朕的仙丹,朕明明照着方子吃了,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顾君然看了看他,终究没把“别再吃了”这几个字说出口。
有时候,一时的心软兴许会出大错,即便要元启帝命的不是她,她却还是始终选择了袖手旁观。
况且,如今元启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人也变得愈发消瘦,甚至连东西都要看不清了,她这时候再说有人要害你,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
元启帝一阵咳嗽结束,终于大口喘了口气,这才看向顾君然道:“眼下,齐国那个公主看上了老六,若南齐知道朕要让老六娶辽国的公主,这如何向齐王交代?”
顾君然眯起了眼,淡声道:“齐王拿什么和辽国争?”
元启帝一怔,点了点头:“也是……事有轻重缓急,若是能用两国联姻的亲事,让辽王罢兵,先不说将来灭了辽国,对眼下来说,确实于我大魏有利。”
顾君然淡淡的应付:“陛下您说的是。”
-
马车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已然渐渐停了下来,一行人稍作修整。
秦昭拿着一竹筒水下了马车,这次一同去围猎的人不少,皇子公主,就连几个有份位的后妃也一同随行,也包括那个许静婉暗恋的三公主也在。
秦昭对这个三公主不感兴趣,心里却记挂着十公主,她记得原文中说,十公主在这回围猎之行结束后便早夭了,照此推测,很有可能是这次围猎途中出的事儿。
她拿着竹筒走到一架马车前,敲了几下车身,对立面喊着:“小十在不在?”
十公主一听着她的声音,立刻探出头来,一见是她,整张小脸都开心了起来:“六哥!”
秦昭把水递给她,笑着说:“小十,到了围场咱们帐篷挨着,住在一起,好不好?”
十公主一听,刚开心的点了下头,立刻回头问瑾妃:“母妃?”
瑾妃闻言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秦昭,试探着问道:“是有什么事?”
秦昭往左右看了一眼,这才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着小十,难得一起出来,想着能多说说话。”
瑾妃知道她是不方便说话,于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秦昭心中稍微放下心来,想着,如果她能和十公主的帐篷挨着,那出了事,也好同她照应。
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总不能说没就没了。
这样她心里过不去。
同十公主约定好,她刚要转身走,就听瑾妃娘娘对她道:“你若是不喜欢她,我再帮你同陛下说说,犯不着自己委屈。”
秦昭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南齐公主周嫣,心中不禁感动,连忙说:“若是这样,真是谢谢您了。”
瑾妃点了点头,又回到了车里。
秦昭顺着路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六皇弟。”
秦昭一怔,回头。
就见是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头上耳上并无挂饰,胸前只配着一块上好的玉佩。
秦昭想了半天:“您是,三公主?”
女子顿了顿,道:“我是。”
秦昭笑了笑:“有事么?”
三公主踌躇了片刻,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听说,她随祁王出征了?”
三公主是在问谁?
秦昭考虑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她兴许是在问,许思?
秦昭点了下头:“是的吧,父亲说,这次去辽国,许大将军为副将,许思少将军,兴许也是跟着一起去的。”
见三公主眼中多了几分失落,秦昭又宽慰说:“大概是没有事儿的,她功夫比一般人都要好,肯定能回来的。”
三公主声音带了几分哑意,又说:“听她同我说,她去找过你。”
秦昭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儿,我那时候都不认识她是谁,忽然当街把我拦下,我那时候可懵了。”
三公主笑了下:“她就是那样的人,多谢六皇弟当日对她说那番话。”
秦昭一怔,笑道:“都是瞎说的,不过她能想清楚自己的心思,也算不错了。”
三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远处有人喊她,连忙对秦昭点了下头,又快步走开了。
秦昭摸了摸下巴,三公主和许思,难不成真的是两情相悦?
虽说她并不怎么喜欢许思,但原文中不是说,三公主后来嫁了个……动不动就往青楼跑的混账丈夫么?
这个三公主相貌很是不错,一看就是温婉柔弱的女子,又因为常生病的缘故,整个人脸上都透着一股恬静淡然的气质,面对这样一个人,她的确是于心不忍。
可她对朝中将军们的儿子又不是多么熟悉,便是用排除法,也找不出那个人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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