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死,可能是身体本来就有什么问题吧。”叶巡安没有太关注过这个问题,反正死都死了,毕化吉跟他提过一嘴,他也就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可惜了,大好的年华,要是能抢救过来就好了。”白游平有点儿惋惜,这样的人活着肯定也是五好青年,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没什么可惜的,都是命数,我死了捐献了器官,也救了好多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有资格当阴差的。”叶巡安很诚实,把自己怎么落榜,然后逆袭,最后又如何误打误撞的成为阴差都说给白游平听。
白游平一面感慨叶巡安心大,一面宽慰他:
“行吧,反正这一条命,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这也算鞠躬尽瘁了。”叶巡安有时候高尚的像个伟人,有时候又单纯的像个小孩儿,白游平不免有些感慨:“其实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也好,至少什么烦恼痛苦都没了,就是你牵挂的,和爱你的人,你也都不记得了。”
“毕化吉说我是孤儿,我从出生就没有家人,也没人对我好,我想没有人爱我。”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没人爱呢?白游平是不信的。
“怎么会呢,你生的这么好看,世间不只有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啊,也许有哪个女孩子为你默默流了好多眼泪呢。”
白游平觉得叶巡安真是个不开窍的小傻子,活着的时候指不定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爱情?”
“对呀,爱情,就是很喜欢一个人,你想对她好,想跟她永远在一起,你应该有过吧,只可惜你应该也不记得了。”白游平幻想着,能被叶巡安喜欢,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叶巡安想了半天,其实孟婆汤对他来说,最大的影响是让他忘记很多人间常识,关于情史,他喝不喝区别不大,一直都是两袖清风:
“以前没有过。”
“以前?”白游平有些惊讶,这个措辞很值得品鉴。
“嗯,虽然我都忘了,但是毕化吉告诉过我,我没有什么情债。”
“难道现在有了?”白游平还真没发现,天天忙的人都抓不到,竟然还有功夫和女鬼互生情愫?儿大不中留,自己这青春期教育课程得加把劲儿了,再不开始,叶巡安就演练了。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觉得,你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好,也想跟你在一起。”
叶巡安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不懂爱情,可他就是很喜欢和白游平在一起。
自从遇见白游平,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虽然每天很忙,但是回到这里总有人等他,即使自己不吃、不睡也不会魂飞魄散,但是白游平总是会关心自己衣食冷暖。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感激还是依赖,总之,每天能见到白游平他就很开心,即使工作再多的困难,只要回来能看见白游平,他就觉得生活没有那么糟。
白游平愣了一下,他告诉自己别多想,这就像杨卿云六岁的小侄女说喜欢自己一样,童言无忌。
可越是简单的人,简单的话,就让白游平心绪更加难以平静。
这恐怕是这么多年以来,白游平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直白的肯定、需要,白游平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激动:
“小叶。”
“嗯。”叶巡安不好意思说太多,夜很安静,他能听见白游平的心跳,虽然他不用呼吸,但是他却可以闻到白游平的味道。
“其实我也没有家人了,我了解这种滋味。”
白游平现在二十五岁,奶奶走了几年,他从成年开始,就变得孤苦无依。他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开心,可是每当万家灯火的时候,有些东西总是躲不掉的。
想到叶巡安前世今生都没有家人,朋友,爱人,他心底不仅仅是怜悯,而是深刻的心痛。
叶巡安看起来是个成年人,却经常在无意间流露出幼态的神情。白游平会下意识把他当成无知小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父爱泛滥,即使自己过得不怎么如意,他却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叶巡安过好点儿。
“谢谢你。”叶巡安很矛盾,他后悔自己把白游平拖下水,却不后悔认识白游平,是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他。
“客气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咱们能认识就是缘分,有时候我对你真的像个单身老父亲,带着懵懂无知的儿子,好在你不用我照顾吃喝拉撒,我只是力所能及的帮你。你不知道,你来的这些日子,我其实快乐很多,以前虽然有杨卿云,但是他毕竟有父母家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我,而我守着这个铺子,好几次我觉得我其实死了比活着好,干净。”
说到死,叶巡安有些激动,他侧过身看着黑暗中的白游平,他语气那么平静,但是叶巡安知道,越是平静,怕是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
“你死了就会去地府,然后排队投胎,然后你就会忘记一切。”
“是啊,那时候我没什么可留恋的,我想我死了,唯一会为我哭两声的就是杨卿云吧,即使我忘了他,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听着叶巡安略带委屈的声音,白游平感觉自己坏透了,故意引人伤心,他仔细给叶巡安塞了塞被子:
“不过,你放心,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你,我大概懂了当家长的责任,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等你飞黄腾达,我在死,那时候我再下去,你给我安排个绿色通道。”
“不可以。”叶巡安否认,“这个有规矩,哪怕阎王也不能破坏。”
白游平真服了叶巡安破坏气氛的能力,刚刚煽情涌上来的眼泪,就跟退潮的海水一样,一下子全下去了:“昂,铁面无私。”
白游平打了个哈欠,一翻身就睡了过去。
叶巡安学着白游平的模样,给他拉了拉被子,轻轻叹了口气:“你死了,再投胎就会忘记我。”
作者有话说:
每天废稿好几千,我这写了删,删了写,生发液,把朕的生发液拿来!快!
35、就是双修?
◎鱼水之欢,同样也可以发生在女女,男男之间,这个你可知道?◎
“你又去买早点了?”
白游平睡得很沉,在一睁眼,叶巡安早就已经起来了,屋外隐约传来的饭菜的香气。
“嗯,我休息一下就好,你说你想吃面,我去买的,过来尝尝。”
叶巡安知道白游平吃腻了小笼包,随口提过想吃一家面条,他边走边问才知道,白游戏想吃的那家店离这里有些距离。
“哎呀,你不早说,我起晚了,面肯定坨了。”白游平飞速的洗漱完毕,坐回桌前,叶巡安已经把碗筷都摆好,他还是买的包子。
“给,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没有给你放调料。”
“没事儿,我喜欢吃醋。”白游平是真的喜欢吃各种醋,平时吃个面条总能倒进去半瓶子醋。
叶巡安活着应该是挺居家的,来了这些时日已经摸清楚白游平家里日常摆放,一转身从厨房出来带着醋瓶子。
“你怎么吃包子吃不腻?”白游平看着这泡的有点儿久的面条,虽然口感卖相可能都不是那么好,但是他心里却暖暖的,有人把你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大概连他奶奶活着的时候,他也没享受过几次这样的待遇。
叶巡安笑笑没说话,他其实不好意思说,这是白游平第一次带他出去吃的。其实很多时候,不是喜欢这个味道,而且他总能想起收工后,白游平带他吃饭的样子。
“你喜欢吃面条吗?”白游平吃的差不多,其实除了泡的久点儿,这面条味道还是很不错。
“喜欢,你给我做过。”叶巡安吃过的面条也是白游平做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让白游平总给自己做饭。
“哎呀,你这小孩儿,认死理儿呢,第一口吃的啥就记得啥,你这样子要是搞对象会吃亏的。”白游平虽然也没恋爱经历,但是他自诩心智成熟。
“为什么会吃亏?”叶巡安不解。
“你看你就认准一个就一条道走到黑,也不知道分辨第一个好不好。就跟小鸭子第一眼看见谁就把谁当妈差不多,这样很盲目,假如你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并不是很了解,就在一起了,相处久了,发现在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按照你的脾气你很可能会委屈自己一辈子。”
“不好吗?”叶巡安反问道。
“这也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难道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没必要硬拧在一块儿。”白游平昨晚就下定决心,他现在要时不时的旁敲侧击引导叶巡安,他的“好大儿”可不能吃了感情的亏。
“可是我不觉得吃包子是遭罪,只不过第一次就恰巧遇见了我很喜欢的东西,我自然会坚持。”
以白游平这么多年的倒霉经验来看,他确实很难理解一发入魂的滋味,别说白游平,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是一眼万年遇见对的人?
白游平也不急于一时争辩,他准备言传身教,以后随时随地寓教于乐。
“行吧,你还小,有些事儿暂时说不明白,等你遇见喜欢的人,记得跟我说,我给你把把关,对了,你们阴间能处对象吧?”
叶巡安想了想:“可以,条例没有禁止。”
“那有啥限制不?比如妖精啥的也都可以?”
“不禁止,不提倡,不保护。”
好家伙整个一个不负责渣男原则,不过这阴间政策也确实没办法设定太多限制,普通人没机会接触,能接触的也管不住,与其限制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游平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有点重,所以他更的把叶巡安看紧了。
“行吧,你以后可注点意,别像个小傻子,你这模样儿放出去,我怪担心的。”
以前就听说养闺女操心,谁知道养个貌美如花的“儿子”一样不省心,尤其妖魔界,不分男女老少,白游平感觉自己防范的范围实在是比阳间大太多。
俩人吃完了饭,带着四个皱皱巴巴的纸元宝回到了五通庙。
刚一进门,就发现门里似乎在做什么法事,昨日给白游平看手相的道士迎了出来:
“缘主,您可是来还愿?”
白游平拿出四个惨不忍睹的纸元宝递了过去:
“这样是不是就代表完成不了,就得还回来?”
道士接了过来,脸色微变:“缘主,请跟我来。”
白游平、叶巡安跟在身后,来到殿后。
“道长,怎么了?”白游平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看起来像个道士,也只能喊道长。
“缘主,你可曾让别人碰过你得元宝?”道士问。
“不曾。”白游平从拿到元宝直到回家,没人碰过,他很确定。
“如此说来,那您可能要亲自去山神庙祭拜还愿了。”道士反复看着元宝,“这元宝你可记得我交给你时,是什么颜色?”
“这个,还真不记得了,难道不是金色?”白游平当时只记得关注元宝是否完好,什么颜色还真没注意,身边路过已经许完愿的香客,怀抱着元宝离开,白游平瞄了一眼,都是银元宝。
再一看自己的,竟然是金的!
“庙里的元宝都是银纸做的,金元宝代表,您与五通大仙有额外的缘分,所以这不代表您许的愿没有达成,而是需要您亲自去山神庙还愿。”
“山神庙?”叶巡安听了半天,他早就想会会五通神,他倒要看看葫芦里卖什么药。
“缘主稍安勿躁,这场法事不能在本庙举行,您得备好贡品,去素虚山山上,山坡处有一山神庙,您亲自去那里进行祭拜。”
“为什么我这愿望没达成还要这么麻烦?”白游平觉得自己是真够背的,二百块钱没弄来,自己还得搭进去贡品。
“缘主,何必在乎眼前的蝇头小利,本庙已经多年没有见过捧着金元宝回来还愿的缘主了,您只管去,到了山神庙,自然有求必应。”
道士说完就又到前面忙活起来,白游平揣着四个元宝,有点摸不准:
“去吗?”
“我自己去,你留下。”叶巡安伸手就要从白游平兜里拿元宝,白游平捂着兜:
“开什么玩笑呢,你当山神傻子?其实,昨晚我有些事没跟你说。”白游平有点儿心虚,他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一个大老爷们至今没想好这话怎么开口。
“什么事?”五通庙里人多眼杂,叶巡安拉着人就来到昨晚的银杏树下,“说吧,这里安静,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那个五通,你们不都说他是个色胚,男女通吃,就是吧……”白游平有点词不达意,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带坏叶巡安,还能表达自己的窘迫。
白游平有点儿发愁,别看眼前这个人看着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实际上,心里可能就刚上小学。
叶巡安一时间确实没有明白白游平意思,他有点儿着急,拉着白游平的胳膊:“别怕,我不会让你去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白游平被叶巡安捏的生疼,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学生现在属于完全懵懂无知,还是一点就透,他试探性的问道:“小叶,你也老大不小了,虽然失忆了,但是身体没毛病吧?”
叶巡安有点儿感动,即使自己死了,即使这么危机的关头,白游平第一时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健康,只是他有点不理解:
“我不是活人,身体能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男人那点事儿,你懂吧?”
???
叶巡安一时语塞,男人的哪点儿事儿?
白游平一看叶巡安脸上的迷茫,他知道今天话不说透,是肯定不行了:“就是男欢女爱,这事儿你懂吗?”
“男为阴,女为阳,阴阳调和之术?”
这说法还怪隐晦的,白游平也不知道这么学术的说法,叶巡安能参悟几分:“既然你懂,那下面的教学就简单多了,举一反三,男女鱼水之欢,同样也可以发生在女女,男男之间,这个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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