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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样子他都能演(近代现代)——鱼慕鱼

时间:2021-09-15 10:37:56  作者:鱼慕鱼
  “整个观海市常住人口接近两千五百万,加上外来的流动人口就更多,你找不到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收起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他的声音低沉,甚至冰冷。
  公司还在肖飒和肖震峰的拉锯中,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肖飒崩溃了,他就更需要冷静。
  “你明知道邹允现在躲着你,但除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乱撞,你还为‘找到他’这件事做过什么别的努力吗?”
  “肖飒——”
  “找面镜子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别让我看不起你。”
  不出意外的,很快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挂断后的忙音。
  起先,他是因为喝了半罐啤酒,不能开车回郊区的别墅,又不想去酒店住,才跑来公司附近的小公园里醒醒酒,但不曾想非但没能醒过酒劲儿开车离开,还把刚才买的半打啤酒都喝光了。
  按现在他身体里的酒精含量来看,今晚都别想着能自己开车离开的事了;既然酒店还是禁忌,他只能回公司去对付一晚。
  回到办公室前,他看到肖飒那边的灯也亮着。
  进屋后他跟之前派去观海一品盯着的人联系过,确定肖飒之前安排给邹允的司机晚上还去家里喂过猫,并且带出了一包垃圾,是猫砂。
  有些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他之前的猜测应该并没有错——
  唐堂也许会丢下他不管,但至少不会丢下邹允。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号码的主人本该坐在飞往西雅图的航班上,可现在非但没有关机,还迅速地接了起来。
  “喂——邹——”
  唐堂接电话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概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的号码。
  沈笃知道,唐堂大概是在等着一个人的电话,赶在对方说出那个名字之前,他挂掉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一排酒柜,起身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跟肖飒那间肖震云留下的办公室里暮色沉沉的风格不同,他的办公室是自己重新装修过的,有一整面强的酒柜;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倒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被秘书小姐急匆匆地唤醒时,他才知道自己昨天的决定有多么明智。
  如果昨天开车回去了郊区的别墅,现在他绝对赶不及在最后一刻阻止了肖飒在股权转让书上盖下公章。
  这一切太过魔幻了。
  十几年的时间,他不知道多少次劝过肖飒放弃,放过肖震峰,也放过自己,可肖飒从来没有过哪怕半分动摇;但就在刚才,十几年的隐忍和努力就要成功时,肖飒居然差点将一切拱手让人。
  他亲眼看着那个冷傲倔强地少年神情木然地捏着公章,终于弯下腰,低下头,口中喃喃着——
  “我只想让他把邹允还给我。”
  之后他无奈地甩出昨天晚上查到的,邹允没有消失,而是跟唐堂在一起的证据,肖飒的脸色才终于恢复了点人色。
  在那之后的三天,他也终于查到了邹允和唐堂现在的住址。
  他没敢想肖飒和唐堂的见面会有什么云淡风轻、一团和气的场面,只是也万万没想打,两人总是见面就打,而且到头来受伤的总是他。
  当他扶着身后的鞋柜,勉强站直身体,唐堂才终于注意到他。
  肖飒也注意到了,还有他和唐堂之间尴尬躲避的眼神。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只是在这一刻突然像个罪人。
  同样都是夹在肖飒和唐堂之间,所有人都在心疼邹允,甚至包括他自己——
  在与邹允有过短暂的接触后,连他都会觉得邹允那样的人天生就是会招人心疼的。
  只有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又好像做了很多,可都是错的。
  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唐堂终于别扭地问了他一句——
  “没事吧?”
  “……我……房里有药……”
  他当时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没有搭理唐堂,可在肖飒摔门而去后,看着对方颤抖的双肩,看着对方红着眼眶求自己——
  “我求你了……沈笃……邹允……邹允他不能有事……”
  他终于还是什么都原谅了。
  肖飒离开后,他折回唐堂的房间门口看过,大门虚掩着,像是在等人,却不知道是在等谁。
  但他没有推门进去。
  无数次的选择里,他都选择站在了肖飒的一边,这一次,他还是不能不顾刚才要撑着墙壁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肖飒,推开唐堂的房门。
  于是在肖飒六神无主,几近崩溃的时间里,他还是冷静地派了盯着唐堂的一举一动,终于找出了邹允的踪迹。
  开车赶过去的路上,他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轻松,就像平时一样,但当车辆驶入那条熟悉的乡间国道,连他也演不下去了。
  肖飒跟他的终点,似乎总是那栋会吃人的别墅。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一次肖飒找到邹允,就将彻底跳出那个牢笼,只有他,从来都没有地方可去。
  停好车后,他循着人声赶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眼前还是熟悉的场景,两个男人在房间的空地中互相挥拳,没有任何打斗的技巧可言,更像是一场野兽之间恨意的宣泄;而邹允瑟缩在墙角里紧紧地抱着自己,小声地重复着“别打了”。
  这场面连他看了都觉得心疼。
  终于还是他阻止了这两个男人幼稚又愚蠢的行为。
  他看着肖飒抱起邹允,也看到了唐堂怒不可遏的阻拦——
  一切可笑极了。
  “邹允——”
  看着肖飒搂着邹允离开的背影,唐堂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沈笃几乎是本能地上前阻止,再一次被唐堂推到在地。
  “沈笃!”唐堂大声吼道:“我说过对你负责的,是你自己不要!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呵——”虽然倒地的姿势狼狈,但沈笃那双桃花眼的神情却依然轻蔑,“去你妈的‘负责’。”
  第三次了。
  他想着,不由苦笑。
  “我沈笃既然敢出来玩,就玩得起。”
  唐堂太高了,他很少需要这样仰起脸,才能把人看清。
  他清楚地看到了唐堂眼睛里的心虚,可当耳边再次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唐堂还是丢下他跑下楼去。
  “唐堂!”他对唐堂的背影喊道:“不管发生过什么,只要他们俩一天没有分手,你就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不管肖飒和邹允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要两人一天没有分手,唐堂的身份永远都是尴尬的,尴尬的第三者。
  而他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唐堂是喜欢邹允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自己的身份更恶心——
  一个第三者的第三者。
  就算只是阴差阳错。
  每个人最终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找到属于自己的不可替代,就算孤僻如肖飒。
  只有他,永远游离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之外,好像不管走到哪,都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他不禁觉得一阵鼻梁发酸,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唐堂的背影。
  “肖飒又不会吃人,给他们最后一点时间吧。”
  唐堂回头,有一瞬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恍惚了,因为他看到了沈笃发红的眼尾。
  那双桃花眼应该总是轻蔑的,或者含着笑意。
  记忆里的沈笃从来不会这样。
  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胸口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揪了他一下。
  他不认为这种感觉是心疼,因为以前,他经常会心疼邹允,疼得一颗心都揪起来了,也跟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突然就让他迈不动脚下的步子了。
  听着屋外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他莫名生出些愧疚感,不知道是对邹允,还是对沈笃;但身体诚实的反应还是带着他走上楼梯,重新走回了沈笃的身边。
  邹允天生的那种纯澈和脆弱是可以让每一个见过的人都心疼的,但说不出为什么,他看着站在楼梯边的沈笃,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风流轻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孤独落寞,好像才更需要被保护。
  沈笃静静地靠着楼梯扶手的边沿,他闭着眼睛,直到听见脚步声抬头,发现肖飒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他听见唐堂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会把这个番外完结掉,抱歉久等了。
 
 
第72章 番外4
  前段时间,  沈笃搬回别墅来住了几天,这里远离市区和人烟,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他差点搬了个超市回来。
  而他的生活里,  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酒。
  现在别墅里洋酒、啤酒什么都有,  品类数量只怕比普通夜店都全。
  一楼巨大而又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二楼之前邹允呆过的那个房间没有关灯,点点光线倾泻下来,  影影绰绰的。
  唐堂坐在地板上,斜靠着沙发的边沿,  已经要靠着支撑才能面前撑起身体,  再一回头,看见沈笃已经倒在地板上了,  还抱着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往嘴里灌,酒水一路沿着唇缝流进脖颈里,而那里……
  那里有他之前留下的痕迹,别的都已经淡掉了,  只有脖子上最深的两块还若隐若现。
  之前沈笃一直想法子挡着,  现在人都喝飘了,也就不顾上了,  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唐堂的眼前。
  唐堂自己身上的印迹早就消了,现在冷不丁看到沈笃身上残留的吻痕,  不由想起那一晚的荒唐;虽然根本不记得当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只有抹颜色刺眼得不行。
  他别扭地撇过脸去,  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把夺过沈笃手里的玻璃瓶。
  瓶嘴离开沈笃的嘴唇,酒水瞬间又洒了大半,  顺着他的肩膀流到了地板上。
  “你有病啊!”他想也不想骂道,声音里醉意明显,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骂完人,半天不见有回应,抬头就看见唐堂拿着他喝剩的半瓶子威士忌,就着酒瓶就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单手捏着瓶子,懒懒地搭在微微曲起的膝盖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也是之前邹允和肖飒离开的方向
  沈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干脆破罐破摔地躺了下来,眼不见为净。
  “你……很喜欢他吧?邹允……什么时候的事儿?”
  唐堂还一直盯着邹允离开的方向,闻言怔了两秒。
  很喜欢……吗?
  虽然身边的人换过很多,但他没有真的喜欢过哪一个,甚至连一些正常情侣间亲密的接触都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只有邹允不一样,毕竟他们从小就牵着手在孤儿院的小操场里跑过圈,邹允还捏着他的手教他画画,亲手削苹果喂到他嘴里。
  从小他就没有反感过。
  邹允对他而言太特殊了。
  看见邹允开心,他也会开心;看见邹允难过,他也跟着难过;看见邹允被欺负,他是真的想要锤死肖飒,也是真的心疼邹允,想要把人抱走好好安慰的。
  如果这还不是喜欢,那什么才是呢?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大概……很早以前吧……”
  早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因为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们不是也从小就认识了吗?”沈笃挑眉睁开点眼缝,瞟过唐堂棱角分明的侧脸,“为什么不早点?”
  昏暗光线的衬托下,唐堂侧脸的线条愈发立体,对得起之前“gay圈第一天菜”的名头,是一种带着浓浓男性荷尔蒙的性感——
  是沈笃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的类型。
  他很快别过脸去。
  “如果早一点……你们……你们三个人,或许都能好过一点。”
  或者是四个。
  唐堂喝得也不少,虽然没有完全醉倒,但脑子也不那么清醒了,他没有捕捉到沈笃的小动作,也没有发现沈笃话里的那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沈笃一早就派人查过他,知道他是从小跟邹允一起长大的,只有他对沈笃的从前甚至现在,都一无所知。
  “以前没有想过这么多。”他诚实道:“我只是……”
  他斟酌着脑海里的词汇,半晌后才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很感激他。”
  借着酒劲儿,他跟沈笃有一塔没一搭地聊着天,关于他们彼此的那个不愿提起的童年——
  那是一段在当年离开孤儿院后,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人启齿过的过去。
  关于当年他是生活在一个怎样幸福圆满的家庭里,有疼爱他的父母,每一天的日子都无忧无虑;又是如何在一夕之间天冷地裂,失去了一切,最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被人送进了孤儿院。
  这里面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彷徨和无助,甚至没有正面和邹允说起过。
  在孤儿院里的日子他也没有讳言,当初自己只是个爱哭的小胖子,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被人欺负排挤,只有邹允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跟沈笃说着那时他多想有人能领养他,多想有个家,想回到之前父母去世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里。
  最终在讲到邹允是如何带着那对美国夫妇找到自己时,他喉间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一直到我养母去世,我才看到当初那副参展的油画,我养父母是因为喜欢那个作画的孩子才找来孤儿院的,可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霸占邹允的东西,只是直到那时候才知道……”
  “那是邹允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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