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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臣打眼一看，是那个有两只鸳鸯的花灯，他讪讪笑着，心想：那你可真不知你师兄的心思。
“别玩了，喝药吧”楚江秋从外面进来端来一碗药，坐到小师妹床边。
“我不喝，六师兄，大师兄这几天去哪里了？他说过要天天来陪我的”小师妹眉头皱在了一起。
“大师兄在闭关修炼，闲人不得打扰”，前几天大师兄在山中采药时被毒物所伤，这两天正闭关，运气逼毒，但楚江秋不敢告诉小师妹，怕她情绪激动。
“六师兄，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明天他会来吗？”小师妹摇了摇楚江秋的胳膊。
“来，怎么不来”说话间，一人走入房内，身着青城山统一的天青色长衣，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腰间挂一粉色香囊，一看就是女子所制。
“大师兄你终于来了，你都三天没来看我了”小师妹跳下了床，扑到这人身上，连嗔带娇，这人摸摸小师妹的头，把小师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说道：“不许乱跑，会着凉”。
小师妹脸上绯云朵朵。
“大师兄，你好了？”楚江秋问道。
“大师兄怎么了？你不是说他闭关修炼吗”小师妹望着楚江秋，一脸不解。
“前天给你采药时被毒物所伤，这两天在闭关疗伤”楚江秋回道，对于这个答案，柳世臣只想让楚江秋闭嘴。
“大师兄”小师妹往这人身旁更靠近了点。
“小师妹，我没事”说着又摸了摸小师妹的头。
半响起身，转过头对着柳世臣说道：“柳少侠，在下秦风，前日已听师父说过你的事”桃花眼略含笑意，却不达眼底。
柳世臣微微一笑，说道：“失礼，本该亲自去拜访大师兄，无奈这两日疾病缠身，不得下床”，他顺便怜悯了一下旁边的楚江秋：这呆子，怕是没机会了。
出了门，楚江秋烦躁地挠了挠头，“你说小师妹咋就这么黏大师兄，从小就是我粘着她，她粘着大师兄，她啥时候能这么粘着我？”
柳世臣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楚江秋，人家姑娘都芳心暗许这么久了，现在保不齐都是两厢情愿了，只有这呆子还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他缓缓说道：“天下芳草众多，可观其它”。
“我就要我小师妹这株草，不，这朵花”楚江秋说完扬长而去。
柳世臣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句：“不可与笨蛋争高低”。
翌日，要给小师妹驱毒，楚江秋早早的过去候着，说要给小师妹护法，柳世臣一人待在楚江秋房内，翻着古籍。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只见从窗口冒出一个小脑袋，柳世臣闻声一看，原来是小十，他笑着说道：“小十，怎么不进来？”
“我怕六师兄骂我，他不让我们来看你”小十撅着嘴悻悻说道。
“不用管他，你进来”一听柳世臣说这话，小十一骨碌跑了进来。
“美人哥哥，你在干什么？”小十坐在柳世臣旁边，趴在桌子上盯着柳世臣。
“看书”柳世臣转头，看着小十微微一笑。
“我最讨厌看书了，每日除了练功，师父就逼着我们读书，我宁可练功也不想看书”小十气呼呼地说。
“杨山主是为你们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成大事者，每日须得读书，温习功课”柳世臣摸了摸小十的小脑袋。
“那美人哥哥你讲给我听好不好？你讲我肯定乐意学”小十把头放在胳膊上。
“好，我们今天来讲《大学》”柳世臣把视线移到了书上，“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突然，小十说道：“美人哥哥，我想亲你一口”，随即柳世臣感到右脸上一阵湿润。
柳世臣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的小十，随即严肃地说：“小十，若非夫妻，不可轻易做出此举，尤其是对女子”。
小十转了转眼珠，说道：“那等我长大，我娶你吧”。
柳世臣：……
“说什么呢？这么欢”柳世臣刚想再说话，楚江秋就走了进来。
“小师妹怎么样了？”柳世臣问道。
“师父说毒素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刚睡下，师娘让我回来休息，小十，说你在这里干嘛？谁让你进来的”楚江秋揪住小十的耳朵。
“我让的，你别把他揪疼了”柳世臣从楚江秋的手里把小十救下。
“就你装好人，我天天是坏人”楚江秋哼了一声 。
“那你答不答应我？”小十望着柳世臣问道。
柳世臣一阵头疼，没等开口，楚江秋就问了出来：“什么答不答应？”
“我要娶他”小十指尖直指柳世臣，大声说道。
楚江秋看看小十，又看看柳世臣，只见柳世臣微微摇了摇头。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说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滚回你院练功去”说着小十就被楚江秋扔出了门。
“我不管，亲也亲了，美人哥哥就是我的”小十在门外吼了句。
楚江秋一听这话，愣住了，走到柳世臣旁边问：“他亲你哪儿？”
柳世臣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笑道：“没哪儿”。
楚江秋突然吼道：“我问你他亲你哪儿？”
柳世臣被吓了一跳，指了指右脸，楚江秋拿自己的袖口一顿猛擦，直到把柳世臣的脸擦出了血丝。
“没事儿，小十就一小孩子起了玩心”柳世臣看着还不停手的楚江秋说道。
“十二三岁了，还小孩，小孩都知道亲你，还说要娶你了？”楚江秋白了眼柳世臣。
“这受害者是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柳世臣轻笑着摇了摇头。
楚江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对啊，吃亏的是柳世臣，自己这么激动干嘛？一定是因为自己一身正气，要保护弱小，他拽着粗红的脖子，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正义凌然，要保护你，你这么弱，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弱吗？”柳世臣轻声反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说什么，大点声儿，我没听见”楚江秋明明看见柳世臣嘴巴动了，却没听见声音。
“我说你该是累了，须好生休息，客房那边安排好了，这两日我已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去那边住，这几日多有打扰，多谢楚兄”柳世臣嘴角弧度更弯了一些。
“你要走啊，在这儿住不是挺好的，我睡我自己这床，不闹你”楚江秋没想到柳世臣要去左峰住，说话都磕磕巴巴了。
“不能再给楚兄添麻烦了”柳世臣拿起自己收拾好的东西。
“好吧”楚江秋叹了口气。
“另外，楚兄这两日多去看望小师妹为好，患病之人，易身心虚弱”柳世臣觉得他只能帮楚江秋到这里了，接下来就看缘分了。
14、南柯一梦
◎柳世臣在左峰没待两天，楚江秋就来了。
“你不是在陪你小师妹吗？怎么有空过来”柳世臣拿着毛……◎
柳世臣在左峰没待两天，楚江秋就来了。
“你不是在陪你小师妹吗？怎么有空过来”柳世臣拿着毛笔在练字，手指葱白。骨节分明，掌内却有一层老茧。
楚江秋气呼呼地偏了头，“小师妹不要我陪，说我这几天累了，让我赶快回去休息，明明大师兄比我更累啊，她也没赶大师兄”。
柳世臣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觉得楚江秋没救了。
“你说会不会小师妹喜欢上了别人，不能啊，我从小黏她那么紧，除了她偶尔会见到大师兄，其他师兄弟都很少见到的，难道她喜欢大师兄？也不能啊，大师兄那么闷，一点也不好玩……”
听着楚江秋絮絮叨叨地分析，，柳世臣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看了眼柳世臣，问道：“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
楚江秋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师父请你去万象殿，说与你有要事商谈”。
柳世臣神色沉了沉，说道：“那走吧，楚兄带路”。
两人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万象殿。
“师父，人我带来了”楚江秋进了殿门就喊道。
两人进去时，杨潇一如前几日，在看着竹简，他抬起头，沉声说道：“柳少侠来了”。
“参见杨山主，这几日在贵府多有打扰”柳世臣上前行礼。
“小六，你先出去吧，我跟柳少侠有要事商议，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入内”杨潇抬了抬手。
“是”出去前，楚江秋狐疑地看了眼柳世臣，但柳世臣一直垂着眼帘，未见神色。
“听小六说，这次夺灵芝你和你师兄帮了大忙，我在这里替姝儿感谢你们两位”杨潇缓缓说道。
“不敢当，全是受家师所托，能助楚兄一臂之力，实乃晚辈的荣幸”柳世臣低头行礼。
“家师？你师父有说过我和他什么关系吗？”杨潇拿出了那把鹿梦剑，反复把玩。
“未曾，但晚辈猜到了”柳世臣毕恭毕敬。
“柳少侠果真天资聪颖，不似我那徒儿”杨潇淡淡一笑。
柳世臣一想就知道杨潇说得是楚江秋，也笑了笑说道：“楚兄一表人才，武艺卓绝，正气凌然，实乃人中龙凤”。
听到此话，杨潇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一介粗布百姓罢了，何谈人中龙凤，想听故事吗，接下来给你讲个故事”
柳世臣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半响未曾开口。
杨潇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划破时空而来，“记得当年唯我和你师父两人深得你师祖喜爱，我舞刀，他弄剑，各有其法，各出其彩，相得益彰。别人都以为我们师兄弟二人感情和睦，其实我们都各自憋着一股劲，都想压对方一头，今天我的刀法受表扬，他便不开心，明日他的剑法受夸赞，我就闹脾气，就这样别别扭扭过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直到山中传言师父要把下一任山主传给我，他就跟我打了一架，带着半本心经和鹿梦剑走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再未回来。我曾多次托人去打听他的消息，直到十多年前才听说了他去了河西，还入了天山教，这才放下心来，那时年少轻狂，总不想低头，现在想想若是当时我不那么意气用事地话，现在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俗气的故事，柳世臣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前人的是是非非，只是微微点了头。
“他卧床不起多久了？”杨潇长叹一气。
“近五年了”柳世臣答道。
“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嗜睡？”杨潇问道。
“对，这段时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柳世臣皱了眉。
“他当年只带走了半部心经，心经需修炼完整功法，否则会随着时间推移侵蚀五脏，他这症状已是到了晚期”杨潇又叹了口气。
“所以此次晚辈斗胆想请杨山主出山，救我师父一命”柳世臣双膝跪地，给杨潇行了大礼。
“这是你师父的意思？”杨潇看着跪在底下的柳世臣问道。
“不是，这是晚辈的请求，师父只让我把此剑物归原主”柳世臣抬眼直视杨潇。
“柳少侠爱师心切，勇气可嘉，但我任武林盟主，事务繁多，容我考虑一二”杨潇缓缓说道。
“多谢杨山主”柳世臣说道，顿了一下，又说道：“应是多谢师叔”。
杨潇再抬眼看了下柳世臣，说道：“出去吧，让小六进来”。
柳世臣出殿门，看见楚江秋正坐在石阶上，“你师父有话跟你说”。
楚江秋麻利地站起身，问道：“你和师父说什么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柳世臣微微一笑，“再不去，你师父可等急了”。
“哼，装神秘，我问师父去”楚江秋大步跨进门去。
“师父，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楚江秋走到师父身边。
“不该你问的别问”杨潇沉了脸色，“今日有事来找你，姝儿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为师知道你一直喜欢姝儿，我和你师娘决定，择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办婚礼”。
楚江秋一下愣住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他半天才问道：“小师妹愿意吗？”
“婚事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了她”杨潇脸色更沉了，接着说道：“回去准备一下吧”便挥了挥手，让楚江秋出去。
楚江秋出来时，柳世臣白衣青丝，正站在殿前桂花树下仰着头，任落下的花瓣飞入发间，恍若仙境。良久，柳世臣才看到了从殿里走出的楚江秋，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回去？”楚江秋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等你”柳世臣的声音缓缓地，微凉。
“师父让我娶小师妹”楚江秋接着说道。
柳世臣嘴角上扬出一个巨大的弧度，笑道：“恭喜楚兄得偿所愿”。
楚江秋挤出一个笑。
“怎么不愿意？”柳世臣偏头，看了眼楚江秋。
“没有，可能太过惊喜，一下子心绪有些混乱，我这两天影影约约觉得小师妹对我怕不是那个意思”楚江秋微叹。
“你小师妹还不知道？”柳世臣觉得楚江秋终于有点眼色了。
“想来是不知”楚江秋说道，柳世臣也心下微叹：自己这句恭喜或许说早了。
“有你师父做主，这婚事应是没有大碍的”柳世臣说道。
“顺其自然吧”楚江秋慢慢往前走去。
二人刚行至流风苑，就看见小师妹正坐在院内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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