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柳世臣看着愣神的楚江秋问道。
“没事”楚江秋扯出一个笑容,抿了口茶问道:“先前听你说过你姐姐,你俩长得像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柳世臣视线突然移了过来。
“我想你生得如此好看,若是女子的话,该是何等貌美”楚江秋笑道。
柳世臣突然温和地笑起来:“姐姐确实貌美,但我和她并不很像,只有眼睛略有同处”。
眼睛,那个胡姬,楚江秋头又开始大了,这到底是谁,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兄,你小声说什么呢?”柳世臣偏头。
“哦,没事儿,我们去看看你师父吧,应当好了”楚江秋赶紧走了出去。
两人正走到沈清夜的房间,门就哗啦开了,陈汤从里面走了出来,满头大汗。
“师哥,师父怎么样?”柳世臣问道。
陈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无事,杨山主内力一入师父体内,师父的筋脉就开始有复苏迹象,杨山主说再有半个多月,师父就能行动自如了”。
“那太好了”柳世臣喜道。
“嘘,小点声,师父这会儿又睡了,我今晚多做几个菜,大家庆祝一番”陈汤笑着说道。
“嗯”柳世臣点了点头。
紧接着杨潇走了出来,额头上也汗意森森。
“师哥,你先去厨房准备吧”柳世臣转头笑着跟陈汤说。
陈汤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忙了,一会儿记得叫大家吃饭”。
“好”柳世臣拖长了尾音。
“山主,怎么样?”柳世臣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是如我所料,正常活动没问题,但心脉受损过重,心脏无法负荷剧烈运动,不能再习武了”杨潇长叹一声。
“没事,杨山主已然尽力,师父知道吗?”柳世臣问道。
“师弟应该猜到了”杨潇点了点头。
太极殿。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公公给楚荆披了件夹袄。
“讲”楚荆说道。
“这几日朝中盛传先帝的诏书中是立端王为大渊的王,您是篡权夺位”李公公边说边瞅楚荆的脸色。
楚荆淡淡一笑,“李公公侍奉先帝二十年,这个中内里想必最清楚了”。
“老奴多嘴”李公公立马扇了自己嘴巴几下。
“不必,篡权夺位吗?”楚荆轻声说道,“不过一只金丝雀罢了”。
中书令李延府。
“大人,这几日朝中盛传端王才是正统,相王是篡改诏书才登基的”蓝衣小厮说道。
“哼,这个楚瑜,我倒要看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李延冷哼一声。
“大人,我们要不要出手?”蓝衣小厮问道。
李延眯了眼,咬牙道:“要,当然要,我这是给他攒着呢”。
“是”蓝衣小厮回道。
“宫里呢?”李延接着问道。
蓝衣小厮回道:“近几日风平浪静,陛下从端王处得了几幅好画,赏画中”。
“赏个屁,自己这位置都要坐不稳了,还赏画,废物一个”李延把手中茶杯扔了出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
“但这不是正好吗?”蓝衣小厮缓缓说道。
“这倒也是,楚荆最好乖乖的,等过两年我的外孙长大,他就能安享晚年,但端王这根心头刺现在得着手了”李延眼里又暗了一层,“正好连带朝里那些看我不顺眼的大臣也得一并处理了”。
“大人英明”蓝衣小厮回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李延挥了挥手 。
端王府。
“王大人,唐大人,你们二位怎么来了?”楚瑜招了招手,立马有侍女给两位奉上了茶。
“前日唐大人和莫大人又在陛下面前参了李氏家族一本,现在和我一样,就差被明着罢官了,莫大人还因此生了场大病,至今还卧床不起”王直长叹一气。
唐奕也跟着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近些日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月多就上了一次朝,整日或写诗作画,或与李皇后厮混,朝政现在都把持在李氏父子手里,我大渊岌岌可危啊”。
“我非常理解各位老臣对大渊的担忧,各位老臣都是跟着先帝开疆拓土的功臣,先帝曾多次嘱咐我好好辅佐皇兄,护好我大渊,而你们作为我大渊的功臣,我竟无力护好你们,实在是惭愧”楚瑜声泪俱下。
“这是天要亡我大渊吗?”唐奕摇了摇头。
王直看了眼楚瑜道:“想必王爷已经听说了朝中的风言风语,我等也颇有此看法”。
“王大人,此话不敢乱讲”楚瑜立马沉了神色。
“本来我也将信将疑,但前日有人偷偷寄给我了一份诏书,您看”王直拿出一份诏书,上面盖着玉玺印。
“这是?”楚瑜瞪大了眼睛。
“真正的诏书”王直说道,“先帝病发之际,只有李氏父子在跟前,篡改诏书完全有可能,大渊的王本该是您,王爷”。
29、江南之约
◎翌日。
“师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陈汤急忙扶起沈清夜,沈清夜顺势抓住了陈汤的胳膊。
“……◎
翌日。
“师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陈汤急忙扶起沈清夜,沈清夜顺势抓住了陈汤的胳膊。
“我的手能握住东西了”沈清夜眼里染上几抹亮色。
“师伯,我师父醒了”陈汤忙跑出去喊道。
杨潇亦是急匆匆穿了衣服就往沈清夜房间赶,“师弟,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夜声音一抖,说道:“师兄,五年了,我终于能拿住东西了”。
“你别激动,躺好,我给你把把脉”杨潇往沈清夜身后垫了一个棉枕,然后两指搭上他苍白的腕间,半晌才说道:“脉象稳定,身体已无大碍,师弟这几日需进行一定的体能修复,不出半月便可行动自如”。
“多谢师伯救命之恩”一旁的陈汤长舒了一口气。
“无事,你这几日陪你师父修复体能吧”杨潇微微笑了下,看了眼陈汤继续说道:“师弟,你这个徒弟没白养,为了你能豁出命去”。
“阿汤跟我十六年了,他刚来时就那么瘦瘦小小一点儿,没想到转眼就这么大了,这孩子心眼好”沈清夜笑着拿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陈汤刚来时的身高。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教我武功,这辈子我都记得师父的恩情”陈汤咧开嘴,露出两颗大门牙。
沈清夜慢慢抬起手摸了摸陈汤的头。良久转向杨潇道:“师兄,你在这边多待些时日可好?明年开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也想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了”沈清夜喝了口药。
“唉,山中事务繁忙,现在全靠阿欢一个人撑着,我离不了太久的,等你这半个月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得回了”杨潇微微叹了口气。
“也是,师兄现在还掌管武林事务,更脱不开身了”沈清夜点了点头。
院中。
“陈大哥,我娘来信了,让我赶年前必须回去,她派来接我的人过两天就到了”梅峰趴在陈汤肩上。
“你也该回去了,你都出来了这么久了”陈汤习惯性地摸了摸梅峰的发顶,略微有点扎手。
“可我不想离开你”梅峰撅起嘴,嘟囔道,“我这一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娘才能又放我出来,要不然这样,陈大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娘说她可想见你了”。
“小傻子,我得陪我师父,他才刚好,我走不开,等明年春天他好了,我一定去江南找你,看看你口中那么美的江南”陈汤笑道。
“那好吧,你一定要来哦,你还得答应我,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不许有别的弟弟,还有你也不许对别人那么好,你师弟也不行”梅峰死命想还有什么注意事项。
“好好好,我都答应”陈汤重重点了点头。
梅峰用自己小拇指勾起陈汤的小拇指,说道:“那拉钩,你要是明年不来江南找我,你就是小狗,不对,大狗,还罚你汪汪叫”。
“好,一言为定”陈汤重重勾了勾梅峰的小拇指,还刮了下梅峰的鼻尖。
没过几日,灵玉夫人派来的人就到了河西。
“烦人精终于要走了”楚江秋一脸戏谑。
比梅峰白眼更快的是杨潇的话,“小六,怎么说话呢?”
楚江秋乖乖闭了嘴。
“小峰啊,回去了多照顾你娘,不许再瞎跑了,有空了让你娘带你上青城山来玩……”杨潇难得多话。
“嗯嗯,我知道了”梅峰乖乖地点头。
“小峰,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有缘再见”柳世臣淡淡笑道。
“好,谢谢柳大哥这段时间的照顾”梅峰偏头一笑。
“走吧,马车还等着呢”陈汤上前笑道。
“不去,你不走我就不走”梅峰一看见陈汤这小情绪就上来了。
“这怎么还哭上了,不是说好了我明年春天去江南找你吗,你就乖乖等我”陈汤帮梅峰把眼泪擦干。
“那好吧,你低头”梅峰低声说道。
“干什么?”陈汤不解道。
只见梅峰从自己脖颈上取下一块玉,挂在了陈汤脖子上,“这个给你”。
陈汤一看这玉面莹润光泽,就知道是贵重之物,急忙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谁说给你的?”梅峰板起脸。
陈汤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梅峰踮起脚,悄悄趴在陈汤耳边说:“这是我娘让我给她未来儿媳妇的”。
陈汤的脸骤红。
“我走了,大家不用送了”梅峰麻利地上了马车。
直到梅峰的马车远去,陈汤都愣在原地。
“师哥,师哥,你怎么了,小峰都走了”柳世臣摇了摇陈汤。
“哦,没事”陈汤尴尬地笑了笑。
“哼,你师哥分明是被梅峰那妖精夺了舍”楚江秋一个白眼。
柳世臣只当没听见,和一群人进院去了。
“爹,小峰都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娘了,我想吃娘做的四喜丸子了”杨姝问道。
“再过两日吧,等你师叔好彻底了,我们就走”杨潇进屋坐在了椅子上。
“爹,您喝茶”杨姝给杨潇沏了杯茶,甜甜地笑着端了过来。
“有事就说,你就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杨潇喝了口茶,瞥了眼自家闺女。
杨姝也坐了下来,笑道:“还是爹最了解我,我和大师兄的事,你和娘怎么说呀?”。
杨姝说完,杨潇的脸色就沉了,冷冷地说道:“你还小,考虑这种事为时尚早”。
“那你们逼我和六师兄成亲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还小?”杨姝一下子火了。
“那不一样”杨潇回道。
“哪里不一样?”杨姝反问道。
“就是不一样”杨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顺势飞了出去,一声脆响,碎片满地,“总之,你和老大的事日后再说,出去吧”。
“什么不一样,你们就是偏心六师兄罢了,哼”杨姝红了眼,冲了出去。
“姝儿,你跟师父吵架了?”秦风拿袖口一点点擦去杨姝的眼泪。
“大师兄,我爹说我们的婚事还要再商量,可是他们逼我跟六师兄成亲的时候怎么不再商量,他们就是偏心六师兄”杨姝边哭边说。
“师父他们有顾虑也正常,他们对小六知根知底,我虽然是大师兄,但毕竟是后来的,咱们婚事不急,我再好好表现,争取师父和师娘的同意,到时候风风光光娶你回家”秦风拥杨姝入怀。
“可……”杨姝欲言又止。
“怎么了,姝儿,是有什么事吗?”秦风问道。
“没,没事儿,这两日我们就要回山了,等我们回山我再跟你说”杨姝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就好”秦风点了点头。
“腊月二十日,临近年关。
“师哥,你这两天院里刻什么?”柳世臣走到陈汤身边,陈汤都没发现。
“没什么,想给小峰雕个小玩意,明年春天带给他”陈汤微微笑道,数九寒风把他的脸吹得通红。
柳世臣顿了一下,笑道:“你真的要去啊”。
陈汤抬起头,郑重地说道:“答应了小峰,必须得去,怎么师弟不想我去吗?”。
柳世臣一惊,忙说道:“没有,师哥你这前半辈子都围着师父转了,后面也该有点自己的生活了,不过就是我这个师弟要失宠了”。
陈汤笑着低了头,继续雕手里的木头,“不会的,你永远师我的师弟”。
“不过他送了你块玉,你就送他个木头?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呢?”柳世臣皱眉。
陈汤眼睫下垂,遮住了神色,只听他淡淡说道:“早都当了,这些年给师父治病花了不少钱,家里也没剩什么钱了”。
“那买芝母的一百金是哪里来的?”柳世臣急道。
“高利贷借的,你给我了我就又还回去了”陈汤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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