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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滴在楚江秋手上，烫到了他的心。
沈清夜房中。
“师兄，这颗心脏真是不错，没想到不出五日，胸口的伤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下你更不是我的对手了”沈清夜缓缓走到杨潇面前，抬起了他的下巴，“这软骨散天天吃，顿顿吃，不出一个月，师兄你就该废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杨潇怒道。
“干什么？我现在胃口大了，不仅想要你把以前的东西还给我了，还想要这整个武林了”沈清夜把杨潇的下巴重重甩了出去。
“你狼子野心”杨潇一口唾沫吐在沈清夜脸上。
沈清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抬起右手把脸上的唾沫擦干，“这有一份青城山山主退位书，还有份武林盟主举荐书，你只要在上面摁个手印，我保证在你死后善待你的夫人和女儿，也对好好对你的徒弟们，否则我就去屠了青城山”。
“你这无耻之辈，我是不会签的，青城山事关几百弟子，我不会让你带他们误入歧途的，还有武林盟主事关整个江湖的安宁，我更不会签，我绝不会让你这魔头把整个江湖搅得腥风血雨”杨潇挣扎着想起身。
“哦，是吗？那我送你一份大礼，秦少侠，把外面一直跪着的两位带来吧”沈清夜看了眼身后的秦风。
没一会儿，楚江秋和杨姝被五花大绑的押进房中。
“怎么样？还想大义灭亲吗，师兄”沈清夜俯下身来，凑到杨潇耳边。
“师父，你不能答应”楚江秋跪着挪到了杨潇身边。
“爹，不能，你签了就是千古罪人了”杨姝哭着摇了摇头。
杨潇看了眼杨姝，又看了眼楚江秋。
“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偷跟来，没听您的话，女儿真的错了”杨姝止住哭声。
“唉，姝儿，爹未曾怪你”杨潇叹了口气。
“就不要上演父女情深了”沈清夜冷笑一声，“我们先从徒弟来”，沈清夜的刀划上楚江秋的脸。
“沈大侠，这人我们要完整带回去的，你伤了他我们不好交代”秦风说道。
“那就从女儿开始，这是师哥的独生女吧，听说宠得紧，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挨我这削肉剔骨之痛了”沈清夜的刀在杨姝身上游走。
“你这个人渣，别动我女儿”杨潇刚一反抗，便被沈清夜转身一掌打倒在地。
“这个称呼对我太不尊重，你该换一个”说罢一刀扎在杨姝左肩，又猛得爸出，刀被雪洗的透亮。
“啊”杨姝没压住的闷哼声从齿缝里挤出。
“小师妹”楚江秋挣扎着想起身，却一头栽了下去，头磕在桌角，血顿时流了下来。
“秦少侠，你先出去，你在这儿我不好对你的旧情人下手，怕乱了你的心神”沈清夜看了眼秦风，冷笑一声。
“哼，我自有分寸”秦风看了眼沈清夜，大步走出门去。眼尾不经意扫到杨姝。
“师哥，你说下一刀，我该扎在哪儿？”沈清夜一把抓起杨姝的头发，侧过头看着杨潇，缓缓说道。
“你放开我女儿”杨潇嘴角的血大口流了出来。
“你签不签？”沈清夜把杨姝的头猛得往桌子上磕了几下，血流下来，糊住了杨姝的眼睛。
“我签，我签，给我笔”杨潇颤颤巍巍伸出手。
“爹，别签，别签”杨姝一点点把身子往杨潇身边挪，血扯出了一条长长的印记。
“师哥终于听话了”沈清夜手里握着短刀，轻轻拍了拍杨潇的脸。
杨姝终于把身子挪到了杨潇身边，靠在杨潇身上，轻轻说道：“爹，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和娘，下辈子别要我这么任性又不听话的女儿”。
“姝儿，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和你娘有你这辈子知足了”杨潇把头微斜，碰到了杨姝的脸。
突然杨姝直了身体，大吼道：“你这忘恩负义之人，我是不会让我爹成为千古罪人的”，说完直直撞上了沈清夜手里的短刀，瞬间她的背后出现一个银色的刀尖，血圈慢慢扩散开来。
“姝儿”“小师妹”杨潇和楚江秋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秦风猛得推开门，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杨姝，手上的红绳被身下的血染的发亮，上面的小金锁早已碎在了血泊里，阳光照进来，折射出一缕金色的光。
“你不是说……”秦风看了眼沈清夜。
“这可不是我，这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沈清夜慢慢抬起眼，“再说斩草必要除根，你不要坏了大事”。
“我死都不会签的”杨潇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杨姝，狠狠说道。
“那我就留着你没用了啊”沈清夜一把提起杨潇，“师兄”。
“你敢动师父一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断”楚江秋奋力一点点挪到杨潇面前，咬牙说道。
“把你们要留的人，看好了”沈清夜冷哼一声。
“师弟，得罪了”秦风下手封住了楚江秋的穴。
“阿柳，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很沉默，那这个任务交给你好不好？”沈清夜突然转身看着身后的柳世臣。
“师父，我……”柳世臣顿了一下。
“怎么，不愿意？在青城山待了几天待出感情了？”沈清夜缓缓逼近柳世臣，柳世臣苍白的脸色印在短刀上。
“师父，我愿意”柳世臣退后一步，拔剑走到杨潇面前。
“那就让我看看你对我的忠诚”沈清夜说道。
“姓柳的，你要是敢动我师父，这辈子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楚江秋吼道。
“好啊，那我就等你来杀我”柳世臣看了眼楚江秋，淡淡说道。
“杨山主，对不起了，师命难违”柳世臣看了眼杨潇，挥剑，拔剑，正中杨潇心脏，杨潇缓缓倒了下去。
“我跟你拼了”楚江秋怒火中烧，体内内力暴走，冲开了穴道，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在柳世臣转身的一瞬间，夺过秦风的剑，直插入柳世臣的后背。
柳世臣的胸口插着剑，他缓缓转过身，就那样直直看着楚江秋，嘴角稍弯，骤然倒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杀了我师父，是你的错，啊啊啊”楚江秋朝天大吼一声，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
乱葬岗。
“杨山主，清醒了吗？”柳世臣冷冷看着杨潇。
“你是？”杨潇揉了揉太阳穴。
“我是陛下的人，草原上的阿妈是您的人吧，我通知她了，她过会就来接您”柳世臣说道。
“他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杨潇问道。
“陛下猜到了，但您不正大光明死在他们眼前，他们不敢动手”柳世臣回道。
“连自己的亲舅舅都算计，这样的侄儿不要也罢，可怜我的姝儿啊”杨潇怒道。
“您不该带杨姝来的，救您是我计划内的事，杨姝我无能为力”柳世臣低了头。
“姝儿的尸身呢？”杨潇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怒气。
“秦风带走了，但我不知他带去了何处”柳世臣回道。
“那他现在什么意思？”杨潇说道。
“陛下想让您先回京，杨夫人那边他已经派人打点过了，就算沈清夜他们去，也是空壳一副”柳世臣说完，猛得咳嗽起来。
“你受伤了？”杨潇眯了眼。
“是啊，你的好徒弟给了我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柳世臣淡淡一笑。
32、黄雀在后（一）
◎“你要带我去哪儿？”楚江秋被蒙着眼睛，塞进了马车里，地面崎岖不平，外面驾马车的人怨声载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楚江秋被蒙着眼睛，塞进了马车里，地面崎岖不平，外面驾马车的人怨声载道。
旁边坐着的秦风喝了声外面，才缓缓回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杀我？”楚江秋咬牙道。
“不能杀”秦风轻笑。
“你到底是谁？”楚江秋怒了。
“这你不必知道”秦风说道。
“小师妹的尸身呢？”楚江秋刚问出这句话，马车就停了。
“怎么了？”秦风探了头出去。
“公子，好像不太对，这周围好像有人”驾车的小厮低声说道。
“不好，我们被人跟踪了，快弃马车”秦风一声低吼，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箭稳稳插进车内。
“师弟，又要对不住你了，为了避免你逃跑，只能先让你好好睡一觉了”秦风在楚江秋面前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楚江秋开始半睡半醒。
“公子，来不及了，你快放下他吧，你再不放下我们两的命就没了”小厮说道。
“可是……”秦风犹豫了下。
“没有时间了，走吧，公子”小厮低吼。
恍惚间，楚江秋又被谁抱起，听见他们说道：“三王爷让找的人找到了，撤”。
再醒来已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三哥？”楚江秋瞪大了眼睛。
“三哥在这儿”楚瑜摸了摸楚江秋的头，淡淡笑道。
“三哥，师父死了，小师妹也死了”楚江秋红了眼。
楚瑜长叹一声，说道：“我听说了”。
“我没有家了”楚江秋绷住的眼泪，缓缓滑了下来。
“你还有我”楚瑜说道，“我就是你的家人”。
“三哥”楚江秋抱住楚瑜，眼泪止不住打在楚瑜肩上。
“对了，秦风呢，就是那个绑架我的人”楚江秋突然记起了这件事。
“三哥派去的人无能，让他给逃了，没能给我的小九报仇”楚瑜低了头。
“三哥，不怪你，秦风本就是青城山一等一的高手”楚江秋说道。
“小九，皇兄知道你回来了，要你明日去看看他”楚瑜淡淡笑道。
“我要先回青城山”楚江秋急道。
“小九，你听了别着急，杨夫人和一众弟子失踪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至今下落不明”楚瑜皱了皱眉。
“什么？沈清夜他们这么快？”楚江秋急得从床上爬起来。
“小九，你先别激动，目前不知是何人所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小九先别担心”楚瑜赶紧安抚楚江秋，接着又说道：“现在武林群龙无首，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师父，小师妹”楚江秋低喃。
“小九，听话，明日先入宫”楚瑜说道。
楚江秋无奈点了点头。
中书令李延府。
“大人，近几日京郊大军近两万人全集合在京郊南侧，两个时刻便可入京”
“大人，王直，唐奕等人最近与端王频繁来往”
一个报告接着一个报告。
“端王终于要沉不住气了，这年怕是过不好了，我们这边也要着手应对了，传令下去，宫中所有御林军警戒，我们府上还有多少兵力？”李延缓缓说道。
“两千人左右”蓝衣小厮说道。
“全部放出，维护宫中安全”李延挥了挥手，让两个小厮下去了。
翌日太极殿晚宴。
“九王爷到”公公高声传道。
“九弟来了，快请进来”楚荆笑道。
大殿之上，悠扬笛声传来，舞女呈莲花状一片片盛开，可谓歌舞升平，楚荆一挥手她们便撤了下去。
“皇兄，您找我”楚江秋穿过大殿走到楚荆跟前。
“九弟，坐，今日可是元宵佳节，我们难得一聚”楚荆说道，随后转向后面，喝道：“让阿柳上吧”。
“九弟，今日阿柳给我们跳剑器舞助兴，你也来略观一二”楚荆说道。
“剑器舞？”楚江秋低声重复了一句。那不是在三哥府上也曾看过吗？楚江秋心想。
柳世臣一曲舞罢，楚江秋觉得天崩地裂，柳世臣分明就是中秋宴上的红蕊。
“九弟，怎么样，很美吧？”楚荆看着楚江秋微微一笑。
楚江秋努力想说一句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阿柳，你过来吧，陪朕喝一杯”楚荆招了招手。
柳世臣微微点头，走了过来，缓缓说道：“九王爷，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你没死？”楚江秋声音抖了一下。
“你要是想要我死，手就不会抖那一下，九王爷”柳世臣抬眼，看着楚江秋，微微一笑：“舍不得？”
“我，没有，就是失手了”楚江秋低了头，手中酒盏里的酒不小心洒出。
“朕的阿柳，一如既往的漂亮”楚荆眯了眼，打量着柳世臣。
“陛下过奖了，臣可否换回男装？”柳世臣抱拳行礼。
“朕喜欢你女装，坐下吧”楚荆示意柳世臣坐在他左侧。
“皇兄，他怎么会在你这里？”楚江秋瞪着楚荆。
“他本来就是我的人”楚荆笑道。
楚江秋背后一凉，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柳世臣扮红蕊，盗芝母，黑市上蓄意接近自己，引师父去河西，莫非这一切都是皇兄的意思？以皇兄的狠心不无可能，但皇兄为什么要杀师父？
“九弟，今日你是怎么了？频频走神“楚荆投来关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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