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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和林烨干脆竖起大拇指，“您是真强。”
体育老师拿着木板站在线外，“女生2圈，男生2圈半，跑完记得自己第几。看我手势，好，跑！”
呼啦一群人跑出去，活像放鸭子。
李思辰起初还能和林烨保持一个速度，到最后200米喘口大气见林烨噌一下，紧接着李思辰身边就换成了于子淇。
林烨凑到喻欢旁边，回头看和自己差半圈的井元，“不是说好等我的吗，干嘛跑那么快？”
喻欢没说话身体前倾，在体育老师说了声第一也没刹住。
“等你了，看你跑的太慢了。”
林烨掏纸的手一顿，沉默几秒，“我去买水。”
“一起。”
Chapter 15
◎“咱们班有处对象的吗？告诉他们紧要关头收敛点。”◎
林烨从饮料柜里拿出两瓶冰水，“您好，结账。”
“多少钱？”
林烨没注意学校商店的门槛，被拌的差点起飞，“不用，我们都这么熟了—”
喻欢手机屏幕停在支付界面上，一脸茫然的看着林烨。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占据主动方优势的林烨只好仰头喝水，借着一楼的班级玻璃反光看了眼重新低头的喻欢。
一直喝水也不是个办法，林烨拧紧瓶盖，左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喻欢:转账2元]
林烨鼓腮退出微信，细算着到学校一个多月，说过的话加起来单手数的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怪罪别人的理由。
喻欢瞥见林烨步伐有些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刚才的茫然对林烨简直就是一记暴击。喻欢舔几下嘴唇，“你还好吗？”
“要下课了，我去找林飒吃午饭了。”
这明显就是很介意。
“妈，真的会有那种很敏感的人吗？”
喻妈妈往雪糕的食盆里添了点猫粮，“会有，这些人会反复琢磨别人说的话，做事也会下意识的去看别人的脸色。而且这种人共情能力也很强，他们总想着替别人分担，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痛苦，是他们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喻欢闷声夹口饭，“那他们快乐吗？”
“压在身上的包袱太多了想快乐很难吧。”
林飒胳膊肘搭在林烨脑袋上，“你体育课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垮着个脸？”
林烨皱着眉抬头，“老姐，你觉得熟悉的界定范围是怎么划分的？”
“呃，”林飒食指点在下巴，“我们这种叫最熟悉，虽说有个年龄代沟，但你不会介意我的任何举动，比如现在。”
“那有人给你一早上带面包算熟悉吗？”
林飒踮脚看食堂窗口里的荤菜，“我觉得算吧，今天有宫保鸡丁你吃吗？”
林烨顺着林飒目光，“吃。”
任老借着中午人比较齐的时候，把前一天的开会笔记重声放在讲桌上，“今早我有点事就没来的及和你们说开会内容，主要讲一件事，我来给你们念念原话，‘近期校内早恋现象有些明显，还望各班任严加管理，杜绝该类行为’。”
但凡知道点情况的都干咳几声。
“咱班有么？咱班没有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学校是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
“安静，”任老摆手，“具体是怎么发现的，我听小道消息传是晚上六点，在致远楼侧门楼梯没亮灯，别的班班任看见了有的学生在亲吻，具体是哪个班不清楚，但是校服外套上的红色线条明摆着说是高二校服。”
坐在第二排的陈静文在书桌下用力握着尹瑶的手，借着任老讲完开会内容走出教室，历史老师走上讲台的空隙时间安慰道:“别紧张瑶瑶，别抖，你再抖下去大家真的瞒不住。”
看任老一直没离开前门门口周凡也有点紧张，刚翻开历史书就看见任老站在走廊探头往屋里看，“周凡，尹瑶，下课来趟办公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林烨一堂历史课完全在想今天上午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喻欢画重点的笔划在纸上的声音。
喻欢起初还能跟着历史老师思路走，没一会视线就聚焦在林烨颀长的后勃颈，左右晃几下脑袋开始往书上记重点。
几分钟后林烨借着历史老师高度近视加转头给喻欢扔个纸条。喻欢匆忙写几笔手指节敲在桌角，林烨按着上次记忆摸到纸条迅速抽回手。
林烨:你说能不能是周凡和尹瑶啊？
喻欢:不知道。
课间周凡在角度上挡住了摄像头，偏头对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的尹瑶说:“不会是我们，瑶瑶别怕，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侧门不是吗？”
尹瑶一开口差点哭出来，“可是他叫我们去办公室啊！”
“别哭，”周凡小声安慰，“天塌下来有我呢。”
办公室里任老听见尹瑶啜泣，抽出几张卫生纸递给尹瑶，“怎么了这是？周凡你欺负人家了？”
周凡连忙摆手，“真没有，任老。”
任老翻开校历表，“哦是这样的，近期学校风言风语很多，传什么的都有，咱班男女生关系好我也不可能一个个都找来谈话，你们就出校门的时候想怎么聚餐都可以，学校里亲密举动什么的让大家注意点。”
周凡点头，“好的好的，任老您还有什么事吗？”
任老勾几下手指示意让周凡靠近，“咱们班有处对象的吗？告诉他们紧要关头收敛点。”
尹瑶心里咯噔一下，指甲死抠手心里的肉。
周凡瞧见敲门进来抱卷子的陈静文，一脸不知情的挠几下后脑勺，“这我真不知道，任老您这些小道消息哪来的？不太靠谱吧。”
“哦，好像是三班传出来的，说是你们，我还特意和主任去看了摄像头，根本不是，你说现在造谣一个比一个厉害……”
周凡紧咬牙关，“好的，任老那没事我们就走了。”
“哎你们回来了，”许尘回头，“任老有说你们什么吗？”
“艹！”
林烨喻欢闻声凑近，“怎么了？”
周凡脚用力踢在多媒体讲桌，“我就知道，三班的郑鸣不是个好鸟。”
于子淇边和陈静文安抚尹瑶边插入话题，“他常年造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该不会？”
“男生还有碎嘴的？”林烨疑惑。
高柯拽过于子淇的凳子，单独给林烨开了个讲堂，“之前一中有次抓早恋，郑鸣不知道从哪听的消息非要说一个学姐和低年级男生谈恋爱。”
林烨一脸嫌弃，“然后呢？”
“然后校方知道这件事后把学姐和男生爸妈叫到学校，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出手，学姐被迫退学，男生也转学了。事后学校调查发现根本不是这个学姐，至于为什么郑鸣造谣—”
“因为郑鸣喜欢学姐。”喻欢说。
林烨终于懂了当时贾乐疯狂吃瓜的感受，“不是吧，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凡哐当一声手拍在班级前门，林烨才知道他已经出去一趟回来了。
井元干脆脱掉校服外套，“许尘，你就这么拦人的？”
许尘坐在于子淇旁边有些发虚，“我哪知道他火一来噌一下出去了，你刚才也不搭把手。”
林烨拉过参与全场的井元小声问:“你们刚才干嘛去了？”
井元头凑在林烨和喻欢中间，抬眼看喻欢还站着，给喻欢拉过一个凳子，“刚才周凡和郑鸣约架来着。”
喻欢胳膊搭在膝盖，眼里透着凌厉，“约到哪天？”
“周五晚上，您别冲动啊欢哥！”
Chapter 16
◎726号房病人◎
林烨在吵闹班级里听清了喻欢握拳的手关节发出咔咔声，眉毛拧的很厉害。林烨手抠在校服裤线上，犹豫再三询问:“你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所以之前那个郑什么也有其他事？”
井元捏着下巴想半天，手心啪一下拍在大腿上又轻揉几下，“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来着。烨哥可能不知道，任老是高一下学期被聘到一中的，之前在青岛二中当班任，本来我们自己觉得没什么，任老也很好相处，可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任老是被各种花花新闻解聘所以花钱买通校长主任进来的。”
正在转笔的林烨把笔扔在桌上，两秒之后又把笔放到原位置，“那任老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任老能怎么看？”井元顺手接过李思辰刚插进吸管的牛奶猛吸一口，“事情传开速度太快了，当时任老只和我们说声‘清者自清’，就接着每天正常上下班备课讲课。学校本来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地方，主任顺着风口抓到了三班，那天三班真的是实惨，三班班任位置差点没坐稳，辰儿你别打我！我喝完了给你！”
李思辰抢过牛奶放在耳边晃，“我tm！你就给我剩一口！我今天不踹死你我就不姓李！”
赵婕踩着铃声进班级，把要发的卷子往讲桌上一摊，“李思辰井元，要跑出去跑，班级就这么大点地方。课代表把这卷子发下去，各回各座，下两节课考试。”
班级众人哀嚎，“又考啊～前几天刚考完英语！”
“班里要都是喻欢这样的也不用考，”赵婕叹气，“可是你们不是人家喻欢，也没有人家那个勤奋劲儿，要是高一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这么使劲提溜你们。一说我就来气，瞅瞅你们月考分，150的卷子考上100的少之又少，大榜排名我看着都上火。”
其实喻欢也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有几次许尘遇到不会的题凌晨给他打电话，他都是正常接起，语调里没有一丝困意甚至还能把许尘讲精神。没有人知道喻欢做过的练习册摞一起能有好几个纸箱，所有人都欣赏他站在山顶的高光，却很少有人在意他高光之后的每夜台灯和数不完的黑色笔芯。
“你会多少？”
声音小缓缓从身后传来，林烨眼睛扫在卷子正面，避免太大动作极小声的把卷子翻过来，基本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至于写成什么样就另外一说了。林烨头靠后，侧身对喻欢说:“能有什么问题？”
喻欢薄唇蹦出几个字，“也是，可以都选C。”
“别啊，这梗都快玩烂了，换个新的。”林烨说。
“那你倒是换一个，”喻欢说，“写几个B。”
林烨手指拍在喻欢桌角，猛的想起来，从那次被拒绝探视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周念了。信里面说的四角天空和日常教育林烨从来没有接触过，他很难想象如果周念捱过这几年出来之后，会不会还是嘴一直叨叨不停脸上天天挂着笑的捣蛋鬼。
林飒一而再再而三嘱咐林烨在饭桌上千万不要和林瑶再起冲突，林烨悉数答应，连咀嚼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被挑出来又要挨饿。
林爸看一家人在餐桌上一句话没有，干咳几声，“小烨，我听任叔说你们年级最近传有学生早恋。”
“啊是，有个人造谣是我班，”林烨夹起靠自己很近的鸡蛋，“具体是哪个班不知道。”
林瑶双手交叠托住下巴，“我想起来林飒你今年23了。”
又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林飒把好几个扇贝都夹给林烨，“是23。”
“我们公司副总家男孩子—”
林飒干脆打断了林瑶的话，“打住，妈。您不要总催我结婚生孩子什么的，您自己经历放在这，我记得很清楚您是和我爸25岁结的婚，第一年有了我，第八年有了小烨。而且，国家还没提倡二胎的时候您已经违背政策了，所以您不要以那些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这些条条框框来圈我。”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林飒给林瑶盛了碗牛肉汤放在一旁，“我话有些重，不好意思。”
林烨大气都不敢喘，吃完把椅子推进桌子，抱着沙发扶手上的书包就快步走进卧室。手机屏幕一闪一闪，林烨攒了数不清楚多少条，爬墙看几分钟才知道群里这些人在讨论明天架怎么打。
许尘:郑鸣真的太欠揍了，我是忍不住。
井元:干脆新账旧账一起算，惯的他，一个大男生嘴那么碎。
李思辰:我真想活撕了他，一想到之前任老平白被瞧不起我就窝火。
周凡:郑鸣把地点约在了学校小操场。
高柯:那个不是快废弃了吗？
喻欢:因为摄像头很少。
林烨:我冒昧问一下，小操场是宿舍楼后面的那片空地吗？
众人:是的。
林烨很难想象喻欢打架是什么样，所以干脆在脑子里想了一天，回头看看喻欢那张冷脸，实在很难进行匹配。
“喻欢，你一会儿下手轻点，我怕你把人打医院里。”林烨匆忙把书装进书包拉链都是半敞着就搭在肩上。
喻欢瞄了一眼林烨书包，凑近拉上，“不下死手。”
林烨:“？？？”
许尘率先开路，走到一半还是退到周凡身后，“要没路灯我真看不清打的是谁。”
李思辰噗嗤笑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郑鸣肯定拉了一群人，但他那人缘拉过来的人也有限，撑死四五个，一对一打有胜算。”
井元回头来回看，“我怎么不见五子棋？”
“周凡让他先和静文哄尹瑶了，”高柯说，“于子淇见不得这场景，别回头再给他吓着更麻烦。”
井元一时间觉得很有道理。
高柯本来就和郑鸣不对付，走在林烨喻欢身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谁他妈爪子欠推我？”
众人听声回头见几个人晃头晃闹走过来，领头的把书包扔在地上开口，“你他妈骂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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