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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语文书怎么破(穿越重生)——木匆匆

时间:2021-09-18 07:44:20  作者:木匆匆
  猛地一挥刀,粗壮的树干处留下一道砍伤的痕迹,而榕树皮下的脉动似乎也变得更剧烈了。
  没那么容易死,这是好事!
  然而沈亦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感在他脑部回荡,头痛欲裂,他闷哼着倒在地上。
  那一刀明明割在树上,为什么……
  “沈亦!”江衍连忙扶起他,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妥协,“停手吧,我们去跟沈诸商量。”
  “我愿意一辈子和你生活在幻境里,哪怕一辈子在他脑子里……”
  “你在胡说什么!”
  沈亦忍着痛爬起来,还想捡起那把大刀继续,却听到江衍用祈求似的声音道:“不要伤害自己了,求求你。”
  “你还不明白吗?即便你是沈诸的克隆体,你也不可能跟他脑域共通。”
  “你们能共同控制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你们一直在使用同一个大脑。”
  他悲痛地望着沈亦:“沈诸那句话或许没有在撒谎。”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沈亦怔怔地望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令人惊愕地事实。
  他明明只是沈诸的克隆体,他明明是用来惩罚江衍的工具,他明明……明明和那个变态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沈亦根本不想承认,可脑海里一帧一帧呼啸而过的画面都在告诉他,他们本是一体。
  被父母抛弃,被小姨收养,进入寄宿学校学习,认识了好朋友路高远。
  他们拥有一样的人生经历,就像共享一具身体的两个不同人格,一个偏执极端,一个乐观无忧。
  偏执的那个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另一个他也要一起接受惩罚。
  只是……他舍不得江衍。
  沈亦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江衍,心底在不断说服自己: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就接受江衍的建议,哪怕永远沉浸在虚无的梦境里……
  轰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榕树倒了。
  那棵生机勃勃的大榕树不知被什么连根拔起,跳动的脉络正在急速衰败,绿叶和枝条瞬间变成枯黄的颜色。
  而沈亦也同时感受到了榕树的绝望痛感。
  像是大脑瞬间被剥离一般,他变得无法思考,变得无法感知疼痛,只能呆呆地望着面前世界崩塌的景象——
  沈诸面色苍白,眼角、嘴角都流出汩汩鲜血,却依然站在迅速枯败的大树干前嘲笑着他:“你看,我还是做到了。”
  “沈亦——沈亦——”
  意识临消失之前,沈亦耳畔始终回响着的,只有江衍痛苦的呼唤声。
  没有人能够用这种痛不欲生来惩罚你。
  所以千万不要难过。
  不要难过啊,江衍。
 
 
第六十四章 
  在我十八岁之前, 我还不叫沈诸。
  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嫌弃我的名字了。
  李远。
  能指望一个高中辍学把女生肚子搞大的父亲想出什么好名字?
  我姑且当做他想让我像李世民一样“弃繻怀远志,封泥负壮情”, 可事实上,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这首李世民的诗。
  没错, 我就是那种不被期待的孩子。
  我的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才15岁, 还在刚刚上高中的年纪, 因为早恋偷尝禁-果和同样未成年的父亲私奔。
  他们以为象牙塔外是一座更美的塔,可现实却在告诉他们,不读书到底带来了什么。
  逃离父母去遥远的南方小镇打工,两个人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宿舍里, 当然还包括我这个“累赘”。
  生下我没几天,他们就当我是个累赘了。
  我的童年一直在父母无尽的争吵中度过, 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去楼道的路灯底下看书。
  母亲以前偶尔会不耐烦地给我念念童话故事, 我记忆力很好, 没多久就能融会贯通认得汉字。在他们以为我还醉心于儿童文学的时候, 其实我早就在隔壁收废品大爷淘来的书堆里打滚了。
  四岁读《资治通鉴》, 五岁读《时间简史》。
  父母的无知时刻在告诉我,文化是多么的重要。
  终于在我五岁的某一天,母亲罕见地对我和风细雨,说要带我去市里最大的图书馆看书。
  我看着她紧张忐忑地模样就知道,他们打算抛弃我了。
  随她去吧。
  我没那么在意,在图书馆废寝忘食阅读了一整天, 我读了不少生物学作品, 对摩尔根的《基因论》最感兴趣。
  正当我打算进一步了解DNA、染色体、RNA之间的关系时, 图书馆要闭馆了。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管理员想送我回家, 我只能告诉她:我爸爸妈妈是故意抛弃我的。
  她又想把我送去警察局,我理智地分析了接下来我会遇到的状况:警察会寻找我的父母,如果找到了,父母很有可能再次丢弃我,下次也许我会被贩卖器官的人贩子抓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如果警察找不到我的父母,就会把我送去孤儿院,像我这么大已经记事了的孩子很难被领养,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孤儿院里度过。
  她果然犹豫了。
  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决定暂时收留我。
  后来暂时变成了永远,她告诉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被抛弃了,她就是我的亲人,让我叫她小姨。
  小姨姓沈,她给了我一个新名字:沈亦。
  【亦莫恋此身,亦莫厌此身。无恋亦无厌,始是逍遥人。】
  我想她是真心希望我忘却身世烦恼的,因为接下来几年,是我度过最温暖的时光。
  我不喜欢人和人之间的这种麻烦的情感,但我却喜欢她。
  然而美好的时光终究有尽头。
  小姨结婚了,男方家庭不希望我成为他们新家庭的累赘。
  没错,又是累赘。
  看到她为我据理力争,每夜哭到睡不着的模样,我还是动摇了。
  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请她送我去寄宿学校。
  我变得更加冷漠,只有知识能填补我情感的空虚,只有知识能成为我悲剧人生的救赎。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贫瘠的生命中,居然又闯入了一个肯给我一点温暖的人。
  他叫路高远。
  他母亲过世,父亲迅速再娶,又生了个儿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就这样把路高远扔到寄宿学校去。
  他和我不一样。
  他底子里还是个固执的小孩子,想用叛逆的方式赢得父亲的关注,赢得一点点爱。
  可是傻瓜,爱这种东西,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不论你怎么争取,都不可能拿回来的。
  我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得到它。
  人生中有许多远比爱重要的东西。
  譬如知识。
  所以每次路高远每次用逃学、打游戏这种幼稚的方式企图博取父亲关注的时候,我都会劝诫他:拥抱知识吧,只有知识能改变命运。
  不过他好像始终不明白这一点。
  导火线是路爸爸被老师请到学校,路高远和他在走廊里大吵了一架。
  之后他就消失了,在网吧里沉迷了三天三夜。
  被学校找到回来的时候,他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我明白游戏是他宣泄的出口,可为什么不能好好正视自己的人生呢?
  明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明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明明那个名存实亡的父亲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叛逆而在乎他……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有更轻贱自己的方式。
  当我看到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时,第一次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那位父亲只是草草为他收了尸,还特地买通了媒体,给路高远的死盖上了沉迷网游走火入魔所以跳楼自-杀的假象。
  路家不缺钱,路高远的父亲是一家出版社的老板,他旗下有不少畅销书。
  只是我不明白,这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人,怎么能成为文化的传播者?
  原来这种人和我那可怜又可恨的父母一样,从来没有尊重过知识。
  在他们看来,文字只是用来敛财和颠倒是非的工具。
  我愈发开始反感那些不尊重文化知识的人。
  路爸爸、开发游戏《魔神部落》的制造商、甚至包括不爱学习的路高远自己,我开始偏执的说服自己,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知识的神圣真谛,才会做出这么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用知识去武装自己的心灵,才会造成路高远死亡的悲剧。
  我无数次的告诫过路高远,理性的知识远比那些无谓的情感有用,他当时还嘲笑我:难道你真的愿意做一个永远没有情感的人吗?
  我真的是。
  我将路高远死亡带给我的那股愤怒和悲伤扩展到最宏观的角度,他不是因为情感而死,而是因为无知而死。
  我也不是因为对他的友情而难过,而是为他的无知而难过。
  这世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无知的过错。
  书本中明明有可以纾解他们一切悲哀的答案,为什么他们就不知道去学习呢?
  我没办法要求别人,我只能救赎自己。
  所以我更加努力地读书,我学习了很多领域的知识:生物、物理、化学、哲学……
  当我学习的足够多时,我发现我能够依靠它们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一个人人都博学理智,一个没有悲剧和错误的世界。
  我开始向往那个理想化的国度,也在想办法靠自己的能力去唤醒更多不愿意接受知识的人。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大概是过度用脑的缘故,正在读高三的我被查出了脑癌,脑袋里长了东西。
  医生一定要我通知家人,我却不想让小姨知道。
  我不想给她再增添负担了。
  癌症是不治之症,医生的治疗建议是,尽快手术做掉癌变的部分,但有一半的可能使我以植物人的形态度过后半生。
  我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我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怨天尤人上。
  为什么癌症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即使我努力想要让自己一生过的不那么悲哀,却仍然有无数阻力。
  我可以通过读书控制情绪,可以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也可以通过读书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一个疯狂的计划出现在我脑海里。
  前两年对股市感兴趣的时候,我做过一点小投资,手里有不少资金。
  我原本打算等我死去之后把这笔钱留给小姨,但现在这钱有了新的去处。
  在学校附近的废弃工厂,我建了一座属于我自己的实验室,就是在这里,我开始着手那个疯狂的计划。
  谁都想健健康康的活着,我也一样。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实验,我终于得到了第一只克隆体小白鼠。
  于是我提取了自己身体的细胞组织,开始养育孩子一样,培育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将成为我的器官库,在成长适时的时候,将健康的大脑替换给我。
  彼时大脑中癌变的肿瘤已经强烈压迫着我的神经。
  我经常头痛,思维也变的越来越极端偏执,我看着泡在培养皿中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版本,突然产生了恍惚的情绪。
  他的存在明明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但是……我好像并不快乐。
  我讨厌这样身不由己被病痛支配的样子。
  如果他是我,他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吗?
  他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快乐吗?
  大脑是人类身体中最精密复杂的器官,想要移植并没有那么容易。
  况且以我的能力,还没有办法亲自操刀为自己手术。
  只有一个办法,让我进入他的身体里,让他代替我活下去。
  人类的大脑就像一个存储量极高的智能硬盘,我早就在生物信息领域寻找到了可以复制和转移人脑思维信息的方法,只要将我的大脑记忆复制到克隆体中去,就能够以新的复制的方式活下来。
  而我这具溃烂的身体也将会被抛弃。
  这个实验进行了半年多,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连学校的课程我都没有按时参加了。
  我归整好传输线路,正准备将大脑数据传输给克隆体的时候,小姨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从不让她担心学业,也从不让她操心生活,可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却满是担忧:“小亦,你……老师告诉我你最近总是逃课……是在花时间学习什么课外知识吗?”
  “小姨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一定不会做坏事的。下周是你的生日,你能回家来吗?我和姨夫还有你弟弟,都想为你庆祝生日……”
  我望着不远处玻璃镜面中反射出的自己。
  皮肤干燥枯黄、头发稀疏无光泽,整个人枯瘦干瘪病入膏肓的模样,原来我就要十八岁了啊。
  这天其实不是我的生日,而是我和小姨相遇的日子。
  她说要让我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就把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当做新生。
  说起来我也忘了自己真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了,但我却能永远记得这一天。
  我固执而冷硬的面对父母的抛弃,强装出一副勇敢理性的模样,我拒绝去警察局孤儿院,甚至想要一个人流浪。
  却在最悲伤的这一天遇到了一个我人生中最温柔的人。
  她大概是我对这个用知识武装的理性世界中唯一一点情感的羁绊了吧。
  我不想拒绝小姨的邀请,因为我能想象的到,此时在电话那头她担忧流泪的模样。
  我不可能以这副病态的模样去见她。
  我只能让克隆体带着我的记忆代替我。
  可是在传送的前一秒,我却犹豫了。
  真的要将我所有的记忆都给他吗?
  从生物学上讲,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可是从哲学伦理上看,在我还没有死亡的这段时间内,我将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我顶着我的脸和记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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