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把脚伸过去踢了踢顾悯的腿,“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跟朕洗了……”话没说完,脚腕突然被顾悯抓住,接着上身就被顾悯推倒在床,压在了身下,“皇上,不要任性,这可以让你少受些苦楚。”
沈映气不打一处来,“朕任性你个头……唔、唔……”
剩下的话,被顾悯突然覆上来的嘴唇全都吞进了他的嘴里,沈映睁大了眼瞪着顾悯,恨不能把男人伸进他嘴里放肆的舌头咬断,无耻之徒,竟然搞偷袭!
不过,这次的感觉好像的确比前两次要好上不少。
以前顾悯手下用力向来不知轻重,这次却知道该如何收敛力道,该轻的时候轻,该重的时候重,就算沈映有心找茬,一时竟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
而又因为提前涂抹了玉怜所赠的秘药,有了此药的助益,的确也减少了不少痛楚。
最后别说是把顾悯踢下床了,沈映甚至都提不起一丝把腿抬起来的力气。
最后结束,顾悯下床出去让小太监们把装了热水的浴桶抬起来。
沈映则趴在床上,嘴里咬着刚才就已经被他咬湿的被子,有气无力地举起拳头捶了下床,恨恨地想着,顾悯这是究竟在他背后偷偷补了多少课?
怎么一下子就从学渣晋升为学霸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派燕卿玉怜去教顾悯这些东西,让他以后都少了一个可以狠狠嘲笑打击他的机会!
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太监们抬来了浴桶,顾悯让他们退到一旁,自己回到龙榻前,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沈映的后背,声音温柔地问:“皇上能自己起来吗?还是要臣抱您去清洗?”
“能!”沈映不想在顾悯面前服软,手撑着床用尽全力从床上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中衣随便披上朝浴桶走过去。
顾悯看着沈映踉踉跄跄的背影,饶有兴致地勾了下唇,还能自己走路,说明还有力气。
沈映不想让小太监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便自己动手粗略地用水清理了下身体,旁边凳子上放着干净的寝衣,他正准备拿起来换上,顾悯却在这时候过来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沈映后背一僵,皱起眉头,“你干嘛啊?”
不会检查一次嫌不够,还想再来吧?
顾悯要是敢提,他就敢把顾悯的脸往浴桶里按!
顾悯在沈映光滑圆润的肩头落下一吻,哑声道:“皇上能否答应臣,以后不要再出宫去见那位凌公子?”
沈映磨了磨牙,恨声恨气地道:“检查都检查过了,可以证明朕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了,你还吃什么飞醋?”
顾悯轻描淡写道:“这次是清白的,但下次谁又能保证?又或者,皇上去见他一次,臣就来检查一次,臣便放心皇上去见他,如何?”
沈映:“……”姓顾的,你丫的别太过分了!
“皇上?”见沈映迟迟不应,顾悯不满地收紧了下环着沈映腰的手的力道。
摊上这么个大醋缸子,沈映头疼不已,敷衍地道:“行行行,朕答应你!”
顾悯不依不饶,“答应什么?是答应不去见他,还是答应让臣检查?”
“不去见他!行了吧!”沈映毫不留情地抬手往后就是一记胳膊肘,“松开,朕要睡觉了!”
—
一觉睡醒,沈映第二天从床上起来时,一阵腰酸腿软,人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还好万忠全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这男人一旦在这种事情上开起窍来,那是真的可怕,更别说顾悯还有两位名师指点,加上自己又是勤奋好学,一下子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和前两次糟糕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沈映被万忠全搀扶着去洗漱更衣,回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考虑是不是以后要制定一套关于侍寝的制度流程,规定一下侍寝的频率、次数和时长。
万一顾悯食髓知味,以后经常以试探真心为由,要求自己答应让他侍寝怎么办?以顾悯那厮脸皮厚的程度,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沈映有些头疼,一次两次还能忍,要是夜夜笙歌,那他可招架不住。
除了这点让沈映头疼的以外,还有他昨晚答应顾悯以后自己不会去见凌青蘅的事,当然也是骗顾悯的。
他还想知道凌青蘅说的三日后要给他准备的那份大礼,到底是什么呢。
本来想着将凌青蘅放在安郡王府旁边,他出宫和凌青蘅见面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既然安郡王这个点已经被顾悯发现了,要想以后不让顾悯知道自己去见了凌青蘅,就得把凌青蘅从安郡王府转移出去才行。
可转移到哪儿才好呢?
总得还在京城里吧?他出宫一趟也不可能走太远。
但若是近了又容易被人发现。
真是愁死他了。
早膳过后,安郡王进宫来给皇帝请安,顺便跟沈映要那柄昨晚沈映答应给他的血玉如意。
在书房请完安,安郡王见沈映眼下一片乌青,好像晚上没睡好,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关心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件事能商量的人也只有安郡王了,沈映便也没想瞒他。
“昨晚君恕不是见到凌青蘅了吗?”
安郡王竖起耳朵,“所以呢?”
沈映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恹恹道:“凌青蘅的画像,朕拿给君恕看过,他把凌青蘅认出来了。”
安郡王眼睛一亮:“哦?那他什么反应?”
沈映深吸一口气,垮下肩膀,“还能什么反应?自然是怪朕瞒着他把凌青蘅养在宫外,昨晚跟朕闹了一通,还不许朕以后出宫去见凌青蘅。”
安郡王不忿地拍大。腿,“皇上,您真的是太惯着他了,您是皇帝,寻常贵族还能三妻四妾呢,你就算有后宫佳丽三千,他又凭什么跟你闹?依我说,像这种不识大体,善妒成性的妒夫,就该将他逐出宫去!”
沈映甩了甩手,“你不懂,朕现在还离不开他。”
安郡王看沈映这个态度,心里真是气死了,不过就是一个男宠,有什么离不开的?
安郡王问:“那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沈映瞟了瞟他,坐起身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朕的意思是,能不能将凌青蘅安置到一处既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又没人知道的地方,好方便朕与他见面?”
安郡王点头表示了然,嘿嘿一笑:“看来皇上对凌青蘅还是有点意思的啊。”
沈映懒得跟他具体解释,“你就说能不能帮朕想到办法吧。”
安郡王眼珠儿上下左右转了一通,“皇上方才是说,顾少君不许您出宫见凌青蘅是吧?”
沈映无语地抿了抿嘴角:“是啊。”
“我有办法了!”安郡王拍拍胸口,“放心吧皇上!你和凌青蘅见面的事儿就包在哥哥身上了!”
沈映看着安郡王自信满满的样子,将信将疑地道:“真的假的?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安郡王笑嘻嘻道:“先不能跟您仔细说,等到事情办成,保证给皇上您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少君:刚入宫的顾悯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钮祜禄顾悯。
第32章
北镇抚司,诏狱。
“说不说!说不说!还嘴硬是吧?再不说,爷手里这块烧红的烙铁可不是吃素的!”
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了数十下,突然停了,接着刑房里就响起了一个惨绝人寰的叫声,不过只持续了片刻不到便没了动静,应该是人晕死了过去。
顾悯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那声惨叫,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问旁边的手下,“怎么,人还没招供?”
锦衣卫陪笑道:“回大人,那犯人嘴硬得很,一般的刑具都用上了,他咬死了牙关就是不开口,不过没事,属下已经命人去请张大夫来了。”
锦衣卫说的张大夫,擅长针灸,但他的针灸功夫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专门是用来帮锦衣卫对付硬骨头的犯人。
有些犯人,意志坚定,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皮肉之苦根本无法让他们开口招供,但倘若遇上了那位张大夫,不消两三针下去,犯人便会感觉到全身像是在受万虫撕咬,痛不欲生,这种痛苦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承受的临界点,迄今为止,诏狱里还没有哪个犯人能撑得过第五针不松口。
顾悯往刑房方向看了眼,眸子里闪过一抹憎恶之色,淡声道:“厂公交代一定要从此人嘴里问出寿礼的下落,你们小心别把人弄死了。”
锦衣卫拱手道:“顾大人放心,属下们下手知道分寸。”
没过一会儿,锦衣卫领着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进来了,就是那位擅长针灸的张大夫。
张大夫见到顾悯,见顾悯穿着御赐飞鱼服,便知他身份尊贵,忙朝顾悯行礼,道:“小的拜见大人。”
顾悯没正眼瞧他人,只是挥了挥袖子,“进去吧。”
张大夫把身上背的药箱取下来提在手里,点头哈腰地道:“大人放心,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完事了。”
锦衣卫带着那张大夫进了刑房,顾悯站在外面等待结果,神情若有所思。
郭九尘给了锦衣卫十日期限破案,但如今时间还没过去一半,郭九尘便已经急不可耐地日日催促,若只是为了寿礼当中的金银财宝,那些钱对于郭九尘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还不至于让他如此紧张。
所以,会不会是那些被劫走的寿礼里,包含着某种可能会对郭九尘产生威胁的东西?
顾悯思及此处,正好刑房里传出来一声痛苦的嘶吼,顾悯缩了下瞳孔,转身大步朝刑房走过去。
锦衣卫见顾悯进来,殷勤地道:“大人您怎么来了?此地污秽,小心脏了您的鞋,还是去外面等着吧?”
张大夫手里捏着一根细若发丝,闪着寒光的银针,对顾悯谄媚地笑道:“是啊大人,这种脏乱的地方哪里是您这样金贵的人能待的,您放心吧,再有两针下去,他就算是锯嘴的葫芦,小的也能让他开口。”
顾悯扫了眼被铁链绑在架子上的犯人,男人蓬头垢面看不出是什么长相,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烂,布条和鲜血皮肉混在一起,满身血污,他头顶上扎着一根银针,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抽搐不断,眼珠儿不停地往上翻着,喉咙里持续发出痛苦的低吼。
顾悯挥了下手,“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问他。”
张大夫犹豫地道:“大人,这贼人的嘴硬的很,您若只是这样问,恐怕问不出什么,不如让小的再扎两根针下去?”
顾悯走到张大夫身旁,突然从张大夫放银针的布包上拔出一根银针,捏在手里捻了捻,装作感兴趣地问:“你这针灸的手艺是祖传的?”
张大夫立即陪笑道:“是,是小人祖传的。”
“以后锦衣卫用得到张大夫的地方还多,张大夫可一定要尽心才是,厂公是不会亏待你的。”顾悯把银针插回布包上,淡淡道,“你们先带张大夫出去,替本官好生招待。”
张大夫以为受到了顾悯的赏识,高兴地忙不迭给顾悯道谢,然后走过去把犯人头上的那根银针拔了出来,收拾好自己的药箱,道:“大人您问吧,等会儿有需要再叫小的进来。”
张大夫拿着药箱跟锦衣卫出去了,刑房门关上,顾悯负手慢慢走到犯人身前,低声道:“你们到底把劫走的寿礼藏在哪儿了?老实交代,也好少受点苦。”
犯人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顾悯,脏污的脸上表情狰狞,咬牙切齿道:“狗贼,别妄想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顾悯慢悠悠地道:“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不会怕死,但是诏狱里头,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命是自己的,何必呢?只要你肯招供,本官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犯人不屑地看着顾悯,冷笑着不说话。
顾悯:“既然不想说寿礼的下落,那我再换个问题,你们的同伙都有些什么人?”
犯人把头转到一旁,似乎不想搭理顾悯。
顾悯突然上前一步,凑到犯人耳边悄声问了句:“你,认不认识凌青蘅是谁?”
犯人一听到凌青蘅的名字,果然有了反应,立即转过脸震惊地看了眼顾悯,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否认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顾悯轻哂:“不由得你不承认,现在是我问你,若是等会儿那位张大夫进来,就算你嘴上了锁,五根针下去,你知道点什么,迟早都会吐得干干净净。”
犯人抬头对顾悯怒目而视,那眼神恨不能活吞了顾悯。
顾悯不以为意道:“放心,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凌青蘅是你们的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不会动他。”
犯人目光闪烁了两下,似乎对顾悯的举动有些疑惑,“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悯神色严峻,“时间有限,来不及跟你细说,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寿礼押送路线的?”
犯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相不相信顾悯,但又担心顾悯会对凌青蘅不利,最后还是开了口:“有人将路线图给了我们。”
顾悯:“是谁?”
犯人:“不知道,只要是和阉狗作对的事,我就干,其余的事,我一概不知也不会问。”
顾悯又问:“那些寿礼你们打开过没?其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犯人道:“我只是负责其中一条路线,至于寿礼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
“那谁知道?”顾悯试探地问,“凌青蘅?”
犯人沉默了一下,突然挣扎起来,身上的铁链哐当作响,“两个问题你已经问完了,狗官,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这一沉默,顾悯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的仇人不是我,就算要报仇,也别找错了人。”顾悯往后退了一步,平静地道,“你既进了诏狱就该明白,你已绝无可能再活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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