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竹心情有点复杂,在斯里国的难民可以吃上一口饭就谢天谢地了,还谈什么人权。
在斯里国性工作者不过是一份职业,对于难民女人来说,能被卖出斯里国是最好的,如果没有这个运气和姿色,那只能在斯里国卖,就像凯利说的,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其实这里并没有多大,不过生活上的所需都全照顾到了,着实让没日没夜工作的劳动者觉得自己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比苏寒竹想象中的奴隶生活好太多了。
快到宵禁时间,“天堂街“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苏寒竹和顾阳回到休息室,作了简单的洗漱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顾阳和其中一个劳动者被安排留下来清洁休息室,苏寒竹跟着大部队继续去搬砖。
没有顾阳在身边,苏寒竹得自己干好自己的活,他奇怪的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顾阳不在身边,他总是想着顾阳。
顾阳不善与人沟通,他会不会和值日的劳动者吵架?
往深处一想,苏寒竹觉得很好笑,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顾阳和他是休息室的老大了,谁敢对抗他,他分分钟躺在休息室指挥人家干活。
“你,是几号?”
苏寒竹把砖放下,从楼梯走下来,刚下到地面,身后悄然传来一把男人的声音,是扎马特。
“612。”苏寒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扎马特肥肉满布的脸堆上了笑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寒竹腆着肚子走开了。
布兰迪和泰勒对视几秒后,惊愕的脸上渐渐换成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转身继续干活去。
“老大.......”唐恩焦急地跑过来。
苏寒竹:“他大概会什么时候点名?”
凯利:“这五六天都不会,每个月这几天,室长有任务,所以这几天是安全的。”
“行,我知道了。”苏寒竹表情平静:“我明天负责休息室的清洁,还有,这件事不能让顾知道。”
唐恩点点头,没再说下去,凯利和亚迪叹了口气,干活去了。
下午,两名劳动者因为搬砖时不小心碰到扎马特,被扎马特各抽了一鞭子,唐恩、凯利、亚迪把他们搬到一旁休息,并发动劳动者把他们的活儿补上,这让苏寒竹很意外,他们几个不是恶霸吗?
从卡车下来,苏寒竹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向休息室,远远便看见顾阳靠在休息室门口的柱子,笔直的长腿在灯光照射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苏寒竹微笑着走过去,顾阳站直,挺直背,即使穿着粗布一样的工作服也丝毫不减他的帅气。
顾阳与苏寒竹在人群中面对面站着,苏寒竹好像听到顾阳在问:“想我么?”
“今天累了吧?”顾阳低沉的声音响起。
“还行!你呢?”苏寒竹暗暗自嘲,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我没怎么干活。”
顾阳的回答如苏寒竹所料,顾阳走在前面,苏寒竹落后他一步跟在后面。
“我想你了,今天特别想你。”
苏寒竹顿时停下了脚步,顾阳的步伐也停住了,他转身望着苏寒竹说:“小竹,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你,一天见不到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昏黄的灯光给苏寒竹的脸渡上了一层金色,伴着灼热的温度传到他火辣辣的脸上,他低下头,沉默地越过顾阳走向休息室。
当晚,他们听到一个消息,金挂了。
金的马仔为表诚意,二十多人浩浩荡荡走进11号休息室,奉上他们以前压榨回来的一部分礼物,除了两件崭新的上衣和几件正常的日用品之外,大部分是......套套和润滑剂,还有各种T字、子弹头性感|内裤,仅有的两本杂志也是色|情杂志。
苏寒竹坐在垫子上,右手扶额,这都是什么玩意?
“全拿回去!”苏寒竹手背向外挥挥手,无力吐槽。
“收起来吧。”顾阳斜了眼唐恩,后者慌张地把礼物收起来。
“要这些东西干嘛?”苏寒竹抱怨道。
顾阳:“不要白不要,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苏寒竹觉得顾阳说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反对,唐恩收好礼物后,把金的马仔送走。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泰勒喘着气从外面冲进来,用手背抹掉额上的汗说道:“听说医疗所被烧了。”
苏寒竹和顾阳短暂对视后,神色如常地听下去。
“好像是几天前的事,我听安保私下说的。”凯利说:“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英雄已经被击毙了。”
泰勒坐在地上,平伏了呼吸后说道:“他一定还活着,他从南区杀到西区,从未失手。”
几名劳动者凑了过来,唐恩把礼物收起后,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听说他们一共两个人,在医疗所出来后被一名军官杀死了,还把他们的尸首推进熔炉,都化成灰了。”
布兰迪闻声也走过来,其中一名劳动者说:“他们先烧了南区的实验室.........”
“不!”泰勒说:“是他一个人,他单枪匹马闯入了实验室,一个人干翻了一支一百多人的军队,他枪法如神,每枪放倒两个,连西蒙上将都死在他的枪下........”
其中一个马仔说:“是他救了我和泰勒,我们被关在实验室,都快要注射试剂了,是他救了关在实验室的所有人,他是英雄。”
“他是我们的英雄。”泰勒说:“我记得他的背影,很强壮,他开枪的身姿非常帅气,我听说他本想救变成怪物的爱人,可惜当他到达实验室时,他的爱人已经被送进格斗场了,所以他一怒之下把实验室烧了。”
布兰迪:“她明明是一个女人。”
“真的有这个人吗?”唐恩露出兴奋、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们一直以为南区的传闻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布兰迪,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我原本是负责军官宿舍的清洁工,她来格斗场救人那天,刚好是我调去格斗场上班的第一天,当时她跟格斗场的一个安保走进了更衣室,我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她是一名混血儿,有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孔,一头金色的卷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身材非常棒。”布兰迪放缓了语速道:“后来那个安保被打晕在更衣室里,真是蠢死了,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他。”
“南区的格斗场比我们这里好吧,你为什么来西区?”围观的劳动者抢着问。
布兰迪:“格斗场被她破坏后,死了很多怪物,上头追究所有人的责任,军官降级,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得抓去做怪物,所以我们逃了出来。”
“不对啊,你们南区有他的照片,他不是通辑犯吗?还有他的爱人是怪物,就关在格斗场,你没见过吗?”
布兰迪:“我负责军官宿舍的清洁,很少有机会进入格斗场,不过有一次在军官手上的文件,匆匆瞥了一眼,长得满脸胡子,看不清楚她的样子,我认为胡子是她贴上去的,她根本就是个女人。”
“难道我看错了?“泰勒只狐疑了一秒,便肯定地说:“不可能,那个背影不可能是女人!他一定是男人,我透过窗户看到过他,一脸络腮胡,戴着帽子,虽然很远很模糊,但我可以确定,他非常有男人味!”
布兰迪:“不,他是女人!”
泰勒:“他是男人!”
“他是女人!”
“他是男人!”
................
苏寒竹忍不住摸了摸剃得干干净净的脸,他十分确定自己在实验室没有开过枪,所以泰勒说的一枪放倒两个,只是泰勒理想化的幻想而已。
“管他是男是女。”亚迪说:“后来听说他们从格斗场出来后离开了斯里国,结果最近才知道他们并没有走,只是去了南区的矿场。”
“是的!”泰勒骄傲地说:“他带走了所有矿工,再一次成功逃跑了,在路上被西区医疗所的军队抓了,后来医疗所也被他烧了,还杀了南区的首领,现在南区四分五裂都拜他所赐,谁遇到他谁倒霉。”
“哗......怎么能有这样一个人,他简直是神!”
“他一定很爱他的爱人,才会不要命的救他。”
“我愿意用生命余下的时间,换见他一面的机会。”
“如果她在我面前,我愿意舔她的脚。”
“......................”
“......................”
顾阳目不转睛地望着苏寒竹,眼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苏寒竹条件反射性地向后挪,直到后背已经贴在墙上。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该多好。”顾阳脸带失落,用中文说:“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爱人。”
苏寒竹往垫子上一躺,盖上被子:“今天累了,睡觉吧。”
“咳咳!”唐恩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苏寒竹,大家都识趣地禁声。
“老大,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凯利望着苏寒竹的后背说。
苏寒竹从被窝里伸出手挥了挥,打断他的话:“请你们到角落里缅怀你们的英雄去,别吵我睡觉。”
大家顿时作鸟兽散了。
泰勒鄙夷地看着苏寒竹的后背,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走开了。
第49章
◎“小竹。”顾阳在苏寒竹的颈窝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们试试好吗?”◎
第二天,苏寒竹在顾阳离开后,走进了黄色行政大楼,见到了安鲁少将,一个四十多岁的黑人。
安鲁没有马丁的野心,也没有西蒙的果断,他小心谨慎、不让自己犯错、努力维持自己的军衔,像那种混日子的公务员。
“刚才给你面试的是这里最好的建筑师。”安鲁坐在他的转椅上,他说话的语速有点快,安鲁身边站着他的中士——卢卡斯,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前,苏寒竹笔挺地站着。
桌面摆着安鲁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有一个棕色名片架,里面放着一叠名片,苏寒竹的目光很快被桌上的几张照片吸引。
这是西区医疗所门口的摄像头捕抓到的几张照片,医疗所大门口一辆吉普车驶离,挡风玻璃映出苏寒竹和顾阳的身影,他们头戴军帽,帽沿压得很低。
由于当时电房停电,大门没有灯光,摄像头也只得依靠后备电源,车后建筑物的大火造成强烈的反光,让视频抓拍的照片只看到他们模糊的下巴轮廓。
苏寒竹从照片上收回视线,向前迈进一步,双手按在桌上,上身前倾:“少将,我可以说,跟我面试的建筑师能力都不及我。”
安鲁愕然地抬头看了苏寒竹一眼,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昨天有个劳动者来找我,把管制所的管理批得一无是处。”
是顾阳!他总是全力以赴去保护自己。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苏寒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顾阳溶化了。
“他对管理有独特的见解,他是一个人才,他叫顾,你认识他吗?”
苏寒竹从安鲁的声音中回神:“他是我的好朋友。”
“你们都很优秀。”安鲁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安排的。”
“卢卡斯,让你再联系南区的管理层,把通辑犯的清晰照片发过来,怎么拖那么久?”苏寒竹刚踏出办公室门口,听到安鲁略带恼火的声音。
卢卡斯声线微微颤抖:“少将,非常抱歉,我已经联系了南区总部,他们说所有资料都丢失了,要重新修复档案电脑,你是知道的,他们内部正在打仗,没有人管事,而且从那位军官口中,我理解的意思是,只要那两个人离开西区就谢天谢地了。”
安鲁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寒竹已经被士兵推着离开了,他把刚才顺走的名片放进口袋,后来安鲁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不过至少,当下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当晚,顾阳怒气冲冲地冲下卡车,见到苏寒竹就劈头劈脸的问:“那混蛋看上你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寒竹被顾阳逼到院子的角落里,劳动者见状都吓得全跑了,挂满衣服的院子,只留下他和顾阳。
“我在想办法,我知道你去找安鲁少将了。”苏寒竹想挣开顾阳的双手,可顾阳的力气太大,怎么也挣不开,只好作罢:“我也去了,他答应给我们安排职位。”
顾阳眼里的怒火稍稍散去一点:“我会保护你的,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苏寒竹双手挡在胸前,尽量减少与顾阳的身体接触:“我怕你忍不住杀了扎马特,那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了,我想用一个更安全的方法解决他。”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会让他痛不欲生。”顾阳收紧了搂着苏寒竹的手臂:“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顾阳。”苏寒竹转过脸去,因为顾阳的唇快碰上他的唇:“你先走开。”
顾阳的唇擦过苏寒竹脸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竹,再让我抱一会。”
布兰迪躲在转角处,视线穿过绳子上被风吹得呼呼飞扬的衣服,落在紧拥着的两个人身上,他握紧拳头一拳锤在墙上,像感觉不到痛楚,少顷后转身走向食堂。
“小竹。”顾阳在苏寒竹的颈窝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们试试好吗?”
“顾阳,对不起!”苏寒竹猛然推开顾阳,拔腿逃跑了。
苏寒竹一口气跑到了小公园跌坐在草地上,他按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直到心跳恢复了正常,他才扶着石櫈站起来。
“你好,苏!”
苏寒竹闻声抬头,看见对方的脸后,他不急不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说:“你好,中士。”
卢卡斯露出迷人的微笑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能陪我逛逛吗?”
苏寒竹:“抱歉,中士,我必须去吃饭,否则晚餐时间过了,今晚只得饿着了,我想你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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